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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泪水从脸旁滑落下来。

望着李潭，万先生心里满是敬佩。有时候选择也需要勇气啊，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我会尽力的。”

第十三章　与天挣命

茅庐内屋，岳凡被万先生架在一个巨大的药炉里面，全身泡在药汤里面，只把头露在外面。

醒来的岳凡双目微闭发现自己身处药汤，想要开口询问却有张不开口，轻轻地呼吸着，显的十分虚弱。而药炉下方小雅儿专注的控制着火候。

过了一会……

一旁调配药材的万先生看了看药炉里的岳凡，低头对着小雅儿道：“好了，雅儿，这样可以了，你去帮我准备金针，把李潭叫进来帮忙，一会再去烧一锅热水。”

接着对药汤里的岳凡道：“小凡，我现在用‘百草汤’暂时恢复你一点元气，过一会我将用《医经奇术》里破穴之法为你刺破全身七百二十处穴位，连通里全身的经脉，激发你的生命力让你恢复。但破穴过程万分痛苦，如果挺不过来，那就只有一死，所以你一定要守住灵台清明，不能被所痛苦淹没。若你已经明白了就点点头吧。”

听了万先生的话，岳凡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很糟，于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把岳凡移至暖床后，帮他盘坐在床上，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万先生手持金针，神情严肃的对着岳凡道：“小凡，让我们一起与天争一争命吧。”

说完后手一落下，金针已经刺入百会穴。

百会穴位与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连线的交点处（后头顶）经属督脉，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若是受到伤害，轻则昏迷、重则毕命。

金针破穴的第一步就是破百会穴，这非常危险，若是在平常破百会那必死无疑，但这金针破穴之法却是神奇无比，力度精准、手法独特，刚好让穴窍破开却不让静脉受损，但所需要承受的疼痛远非平常可比，那是一种肝肠寸断、痛心入骨的疼。

岳凡身如电击，额头现在是汗如雨下，疼痛让身子都颤抖起来，心中狂喊道：“这还只是第一针，还有七百一十九针，能挺过去吗？不，一定要挺过去，我不能认输，我怎么可以任输！啊……”第一针下去以后，万先生就一直没动了，等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岳凡的反应，接着缓缓道：“破穴第一针疼痛无比，你要挺住这一关才能继续施针。”

本来无力的全身，在剧烈的疼痛刺激下，肌肉也变的紧缩不已。就这样紧咬牙关忍着，清楚的感觉到疼痛的蔓延，从头顶到全身。“痛~~好痛啊~~”想要大声叫喊可是却不能张嘴。

就这样熬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岳凡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一样，慢慢的平静下来，而全身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湿透了。

看到岳凡挺了过来，万先生也松了口气，但仍然神情严肃道：“这第一针非常凶险，现在已经过去了，下面我开始正式施针，记住，一定要保持灵台清醒，否则你将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见岳凡微微点头，万先生双眼一睁，两只手像采集一样不停在岳凡身上点落，不一会就已经扎了十来针，每一针下去，岳凡身上就会冒出一滴血珠。

虽然已经没有第一针那么痛了，但岳凡却更加难受，现在不只是疼痛，而且又酸又养、忽冷忽热，全身又动弹不得，这远比单一的疼痛更加难熬。

岳凡现在可为是度日如年，努力的控制着保持清醒，却又要清楚的感受痛苦，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幸好岳凡从小的狩猎生活，锻炼出了无比的意志力，所以关键时刻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万先生没有管岳凡现在怎么样了，而是神情专注的继续施着针。一但开始就不能停下，这就是禁术，不过现在能医治好病人就是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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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地流失着。

二十多针了……岳凡脸色越来越苍白。

一百多针了……岳凡现在全身是血，但脸色有所好转。

又一百多针……岳凡现在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三百多针……

四百多针……

五百多针……

六百多针……现在岳凡已经有些麻木了，灵台也不在那么清醒，完全是靠着一点点的意志立支持着不让自己昏迷。

万先生让站在一旁的李潭把岳凡托起，然后继续施针。

抱着自己满身是血的孩子，李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痛，强忍着眼泪心中祈祷道：“孩子，你要撑过去啊，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你要是也离开了，那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父子之情血肉连心啊。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万先生现在也是心力焦瘁、全身是汗，但手却一直没有停过，还好已经破了七百多个穴窍，离成功不远了。

“还有最后九个穴位，为连环九窍，必须同时施针才行，但痛苦却是百倍，如果挺过去，那就大功告成，准备好…”

万先生手手持九针，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发力，将九根金针同时甩出，从额头至脐下排成一竖，正好打中神庭穴等九个穴位。

突然巨痛让岳凡差点回不过气来，犹如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在全身蔓延。思想渐渐地变的模糊起来：三岁时小岳凡哭着问李潭道：“爹，为什么别人都欺负我，还骂我灾星，说我害死自己的母亲，为什么？”

李潭一巴掌打了过去，厉声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想别人不欺负你，你就要自强，你如果比他们强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突然被打，小岳凡觉得十分委屈，想要哭泣，可一听完父亲的话，马上用手把眼泪擦去，用力点了点头。

看到小岳凡这样李潭摸着他的头柔声道：“你母亲并没有死，他活在我的心里，所以以后你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

小岳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四岁时砍材艰苦，五岁时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喜悦，六岁起跟随父亲学习打猎的激动。七岁时父亲为救自己被毒蛇咬伤的自责，第一次收获猎物那种成就与满足……等等一切的情感都生了出来。

这时岳凡的思想越来越模糊，渐渐被这些情感所淹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将永远不会醒过来。

似乎出于生存的本能，岳凡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快要消散了，所以拼命的抵抗这些幻觉，模糊中隐隐想起《养心经》里那段清心凝神的话：心若水，动而不惊，止于平静；命百年，不受外物之羁绊，心于天地，何求长生；心若静，天塌而不惊，神内敛，命外放，无神既无命，养命于养神……

养心经越念越快，而灵台也慢慢地恢复着一丝清明。就在这时，岳凡体内那到奇异的气体动了，由于没有穴道的阻碍，快速的在体内游走，来回与百慧穴与涌泉穴等七百二十个穴位之间，在七经八脉中不断的循环。

躺在床上的岳凡已经平静了下来，身上没有再出血，而且全身表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透明气膜，使身上的血质快速的被融化，然后慢慢地渗透进了皮肤里，最后一点没剩，就像是从来没有流过血一样。要不是床上的一滩血迹证明，可能都会以为是幻觉吧。

这样奇异的场面，就连两位如此稳重的人都忍不住一阵惊呼，不过看到岳凡脸正渐渐地恢复血色，也就不在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但李潭却还是放心不下，关心的问道：“先生，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看现在的情况，小凡他应该是挺过去了吧？”

万先生也长长舒了口气，一脸的疲惫，缓缓的坐到椅子上，点了点头对李潭道：“小凡气息恢复正常，显然已经挺过去了，而且脸色也很好，恢复的很快，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小凡这条命算是从阎王那儿抢回来了。”

锊了锊胡须又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也不明白，小凡身上那层透明的气膜到底是什么，这么神气，连血气都能逆回，看来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第十四章　生命元气

听到自己孩子没事，李潭当然欣喜若狂，一颗心总算放下了，至于万先生后面说的那些话也没怎么在意，他才不管什么神奇不神奇，毕竟只要孩子现在没事，他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连忙跪下，感激涕零的对万先生道：“感谢先生的两次救命之恩，李潭无以为报，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连忙起身扶起李潭，万先生诚恳的道：“快起来吧，我还没感谢你们这些年来的照顾呢，而且小凡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事我怎么能不管。这次要不是我让小凡带雅儿出去拖累他，小凡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该内疚的是我啊，所有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用不着这样，否则我都无地自容了。”

李潭被扶，激动的望着万先生道：“先生当年救我一命，这些年照顾你都是我该做的，怎么谈得上感谢啊！”

万先生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们不提这些了，让小凡好好休息吧，忙了一晚了，天都快亮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小凡就在这养伤，有我照看你就放心吧。”

李潭深深的对万先生鞠了一躬，这次万先生并没有阻拦，反而点了点头。

鞠躬后李潭台起头道：“本来我想就在这里照顾小凡的，但小凡答应了给别人去送材禾，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小凡是不会失信的，所以这次就我帮他送去，那小凡就辛苦你们照顾了。”

说完后就跛着步子向屋外走去。

见李潭走远的背影，万先生喃喃道：“好一对坚强的父子啊，再大的困难我相信他们也能走过去的。能认识这样的人，也算不往此生啊。”

说完后就牵着一脸困乏的小雅儿回屋休息去了。

就在万先生离开没多久，岳凡身上突然发出阵阵白光，在身体表面不停的流动，情景奇异无比。

岳凡现在心里轻松无比，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轻松过，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灵台十分清醒，就连身上的痛处也正一点点的消失，而此时身体里那团气体也越转越快，并且增大了许多。

起初清醒过来的时候，岳凡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气息在全身游走，很是惊讶，自己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从来没修练过内功。可体内怎么会有气息在游走？但过了许久，身体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放下心来。反而觉得这种气息很亲切，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虽然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怎样，但可以肯定那是一种让心很温暖的感觉。

渐渐的，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好，也越来越舒服，四肢都被展开似的，这让岳凡又有了那种塌实，平静的感觉。

气体在岳凡体内不断的滋润着全身的经脉，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就连左手被断的经脉也在慢慢修复，这样的情况让岳凡欣喜若狂，毕竟没有人觉得残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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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几束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外面的鸟儿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岳凡静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习惯性的按照《养心经》吐呐，直到感觉到阳光照了进来才慢慢的睁开双眼，刺眼的光线让岳凡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于是台起双手把光线挡住，待适应以后才慢慢观察周围的环境。

看着床上这滩血迹，让岳凡不由的想起昨晚的那场疼痛，于是一阵冷汗冒出。他心里也不知道，要是在像昨晚那样痛一次还能不能挺过来，不过他肯定不想在尝试了。

起床后岳凡并没有去打扰万先生他们休息，而是先把凌乱的屋子都收拾好。

铜镜前，岳凡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估计没几个人能不吃惊吧。

“呵呵，没有想到，十二岁就已经是满头白发了，我想古往今来我还是第一个吧！”

对着镜子，岳凡一阵苦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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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万先生醒来后，向屋外走去，正看到岳凡正望着镜子发呆，于是走上前去，想对他说点什么，但嘴张开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望那瘦小的身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到背后传来叹气声，岳凡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万先生正站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后，连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万爷爷救命之恩。”

看到岳凡和他父亲一样的举动，万先生连忙上前扶起岳凡，笑吟吟的对他道：“呵呵，你们父子两还真是一个样。行了，头也磕过了，就快起来吧，你的身子刚刚才恢复，经不起折腾。”

把岳凡带到床边道：“来，坐下让爷爷给你号号脉，看看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接着双目微闭，把手搭在岳凡右手的脉搏上，仔细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过了半刻钟左右，万先生才轻轻睁开双眼，一边锊着胡须，一边对着岳凡道：“你现在体内都恢复了，甚至状态比以前更好，而且左手的经脉也在渐渐修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了。”

接着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犹豫一阵后，叹息道：“由于你的生命力和精神力都突然消耗过大，导致你的头发失去生命力而变白。虽然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了，但头发却很难再变回来了，唉~~”听完万先生的诊断后，岳凡反而一脸轻松道：“万爷爷不毕如此，其实，只要能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白发就白发吧，反正人都会老，老了以后头发都会变白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照镜子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所以才在那里愣了一会，以后不会了。”

边说还一边拨弄着自己的白发，显的很是自然。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弄着自己的白发，这种场面去看上去却显得有些怪异。

万先生点头赞赏道：“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好男儿，哈哈……”“小凡，你可知道你体内有道气，不停的在你的全身经脉中游走。”

万先生严肃的问道。

岳凡一愣，立刻点头道：“我刚清醒的时候，是发现体内有一道气，在全身的经脉中不停的游走，而且还帮助我修复左手的经脉，后来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毕竟我从未练过气。”

万先生沉思了片刻才道：“小凡，为了保住你的命，我将你全身七百二十处穴窍刺破，你以后不可能练气，希望你明白。”

岳凡望着万先生一笑：“其实现在挺好的，只要能保护好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就好了，以前我没练气，过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万先生点头道：“你能有此想法就太好了，现在给我说说你从比武到医治后，你身体的情况吧！”

岳凡一边摸着左手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从打斗开始一直到自己当时的愤怒一击，再由昏迷到清醒，然后发现那奇异的气体。

万先生一边听着岳凡的描述一边锊着胡须点了点头，不时还问了一下当时的身体情况和感觉。

最后万先生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小凡，我差点就害了你啊！”

岳凡疑惑道：“万爷爷为何这样说？”

万先生老脸一红，有些尴尬道：“照你说的情况，你当时并不是在燃烧生命力，而是在强大的精神状态下爆发出了生命力，由于你从小修炼养身之道，而且还很年轻，所以你的生命力相当强大，一下爆发出来，你的身躯无法承受，所以头发也变白了。这和燃烧生命力看似很像，但却有很大的不同。生命力燃烧过后即使不死，也不可能再恢复，除非有什么奇特的际遇，而爆发出的生命力却能慢慢地恢复，而你体内那到气，应该就是爆发过后余留下来的，能帮助你快速恢复生命力的‘生命元气’。我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你也能自己恢复，所以我才说我差点害了你，还好你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然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怔怔地望着万先生，岳凡突然会心一笑，眼光闪烁道：“万爷爷，你不是一般人吧？”

第十五章　万先生的过去

万先生一愣，随既笑道：“呃~小凡为何会有此问？”

岳凡道：“我也跟万爷爷学过医术，虽不精通，但我知道一般的医术高手，绝对没有您厉害，至少在针灸方面。还有万爷爷您的眼睛告诉我，您有很多故事。”

“哈哈……”万先生笑道：“小凡，如果不是看着你长大，我真不相信你才只有十二岁，不但心细，眼光还如此敏锐。”

岳凡道：“万爷爷能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这时，小雅儿也从屋里出来，正揉着双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看到岳凡坐在床上，精神一振，飞快的跑了过去把他抱住，生怕一不小心飞掉似的。

“小雅也起来了，昨天辛苦你了。”

岳凡轻抚着小雅儿的头发道。

小雅儿在岳凡怀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见到小丫头这样，岳凡也只有轻抚她的头，以表抚慰。过了好一会小雅儿才止住哭泣从岳凡怀里起来，然后跑到万先生面前用手比划道：“爷爷早，我先去烧火了。”

说着就向屋外跑去。

看着小雅儿出去，万先生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既然小凡想听，那老夫就给你说说吧。”

望着窗外，万先生缓缓回忆道：“我江南怀安人士，年少时乃一介书生，虽自负学富五车，却看不透世道之艰险。从小立志做一位好官，却因时不与我，奈何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