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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回想一个比我年长的女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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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是不是有急事,小天?”
  “没有。”
  “没有就睡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那边正催我出牌呢。”
  “好吧。”
  挂上电话,我意识到玲姐在电话里没有笑,这是很少有的事。我走到窗前站了一会。看不到香山那边的山影。城西上空有一块很大的浮云,金黄,明亮,低低地悬着,低低地翻滚,像许多人的梦纠缠在一起。
  一夜酣睡。睡前,本来想深刻反省一下的,酒劲,长时间散步,兴奋带来的疲倦,却让我很快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弄不明白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算怎么一回事。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回味,觉得我和许可佳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事。至少,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那些感受和联想,也许只能说明我自己小题大作,或自作多情。手拉着手,对开放一点的女孩来说,也许跟社交场合的握手一样没多少感情含量。这么想一想,心里轻松多了。
  起床去阳台上看了看,才知道下半夜下了一场雨。地上是湿的,空气是湿的,到处都是湿的。气温低了好几度。
  我哪儿也不想去,可又不知道一个人这么呆着能干什么。对着镜子照一照,有点厌烦自己那副精力过剩的样子。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起玲姐说过她中午能从香山回来,决定还是去她那边。
  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一只大纸袋,打算带过去洗一洗,忽然闻到一股酒味,心里悠了一下。餐厅里那些人太能闹了,灌酒的时候,一定有一半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想了想,又把纸袋搁下了。
  路过棋院的时候,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我下了车。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好像都在把我往棋盘里推。我也有很久没畅畅快快下过一盘棋了,很想一头扎进黑白世界里不出来。
  去D班门口站了站,学棋的还没有来,教室里没有开灯。我又想起了玲姐在这间教室里听课的情景:她端坐在一群东倒西歪的孩子中间,神情很专注。有很多次我从门口走过,脚步放慢,希望她能注意到我。但我们正式认识之前,她似乎从未看过我一眼。后来我们比较亲近了,我问她是否看到过我从D班门口走过,她笑而不答。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已帮她升到了C班,她已不怎么来棋院上课。当然,我也不怎么来了。有一阵子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希望远离人群。
  刚要离开教室,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转过身看看,一张课桌后面冒出了一颗乱篷篷的脑袋。再看看,认出是常四段的脑袋。我们互相“嘿嘿”两声,算是打过了招呼。走近些,才发现常四段睡在几块拼在一起的棋盘上,腿上还搭着一件旧军大衣。
  常四段拉亮日光灯,点上了一支烟。他告诉我说,昨晚他被老婆赶出来了。接着,摸出一副棋子,说下棋下棋,看看你有没有一点长进。走了不到十手,常四段直摇头,问我到棋院里来做什么。我想了想,说除了来下棋,就是来请他收一个学生。接着把林秘书的情况和我在公司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常四段一听林秘书不能按时来上课,需要单独辅导,而且林秘书还不见得会帮我,他只抽烟不说话。过了几分钟,才说,让她来试试吧。又走了不到十手棋,常四段又摇开头了,问我还有什么事。我意识到,我的手和他的手在棋盘上交谈的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我想搞一个围棋培训班。常四段又抽了一会儿烟,没说话。烟缕从他的鼻孔里不停地流出来,他的声音终于在一团烟雾中响起来了。他说,这种班搞起来容易,搞下去怕是不容易,不过也可以试试。再走几手,常四段停住了,说你心里还有不少事啊。我把棋子抹掉,说对不起,我自己先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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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着一张空棋盘,盘腿坐着,能看见红尘在我和棋盘之间翻滚。坐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静下来,这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一头扎进棋盘的能力。围棋,像童年的许多游戏一样,好像离我很遥远了,心里有一些悲哀。我站起来,看了看常四段,不知道说什么。常四段已经写好了《围棋培训班备忘》,递给我,他说今天是没法下棋了,改天再来试试吧。
  常四段送我走出棋院大门,朝护城河上漂浮的垃圾望了一会,说:“再忙再烦,静坐的功夫不能丢了呀!”静坐,是常四段教我的入门功,如果连这个也丢了,那就是说我在棋院里什么也没学到。我觉得很对不起常四段,想对他说点内疚那一类的话,但脑子里纷乱不堪,再加上我本来就不如常四段生性坦荡,也就不知道从何说起。常四段挥挥手,说:“自己多保重,走吧走吧。”
  离开棋院,坐公交车去玲姐家里,已经十二点过了。在楼下往她家座机上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我想,玲姐这次在香山呆的时间可真不短。上楼的时候,我掏出钥匙捏了几下,捏得手心微微有点疼。
  我和玲姐正式认识的第二个月,也许是第三个月,一起去香山看过一次红叶,回来的当天晚上,玲姐就把这把钥匙交到了我手里。
  照流行的说法:香山,是我和玲姐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那天下山的路上,我们去半山腰一片草地上坐了一会。我有点累,就躺下了。玲姐挥着一片红叶替我赶蚊子,赶了一会,她也躺下了。红叶搭在她脸上。我记得那天她一身雪白衣裙,给红叶黄草一衬,鲜明动人。我望着她,然后我可能睡着了,也可能是半清醒半迷糊状态,反正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头枕到了她肚子上。她立刻坐了起来,把手搁在我头上说:“小东西,这么会找枕头呀?”手却没有挪开。起先,我以为她是要搬开我的头,没想到她的手搁在我的眼睛和额头上,就搁在那儿不动了,仿佛是要替我挡住太阳似的。我忍着没翻身;能感觉到有个小虫子在心里爬、爬、爬,痒痒的。然后,我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温暖安详里,睡着了,就像是给太阳晒化了。
  回到她家里,她刚打开门,顺手取下一把钥匙交给了我。她说怕我以后来,她不在,我又会傻傻地坐在楼梯上等她。我是坐在楼梯上等过她一次,有个邻居还警惕地看了我好几遍。接过钥匙的时候,我觉得这一小块金属真的有点沉。 
  
  这天玲姐家里一片寂静。我正换着拖鞋,冰箱突然启动的声音让我激灵了一下。我有点饿,打开冰箱看看,里面果然有做好了的饭菜,其中还有我爱吃的鱼和我爱喝的排骨藕汤。胃和心里立刻踏实了不少。我觉得一切并没有改变,玲姐只不过在香山打打牌而已。我坐在餐桌边吃饭的时候,忽然有点羞愧,差点又叫鱼剌卡着了。虽然说不清昨天晚上跟许可佳算怎么回事,但我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一些举止确实有些轻浮。
  傍晚,我正对着一张空棋盘练习静坐,玲姐回来了。在此之前,她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给她打过。看见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进来,我吓了一跳。她眼圈发黑,进门时扶着门框都没站稳,抖得像一片风中的树叶。我脸上的表情可能也吓着她了,她强打精神朝我笑了笑,说她没事。还说,就是打摆子,她摆几下就安稳了。
  这天是丁当送玲姐回来的。丁当找着地方停好车后,才丁丁当当地走上楼。我看见丁当走进来,就抑住心中的激荡,没有多说什么。丁当看见了我,眉毛挑了一下,顺势送给我一个笑脸。丁当说,这下好啦,总算有个亲人在这里啦。她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没搭话,希望丁当快一点离开。
  丁当把玲姐送到卧室里安顿好之后,回到客厅里,跟我聊了一阵子。她要我放心,说星期一我上班的时候,她会让她家里的保姆来照顾玲姐的。接着,丁当说起了感冒这种病,其实没什么药可治,又搬出了她那副宝贝方子:拚命喝水!拼命撒尿!再接着,丁当控诉医院里的黑暗与腐败,说一点小毛病会治成大毛病。再接着,丁当控诉美容的黑暗与腐败,说生活真是没劲儿,上个月在美容院认识一个姐们,向她借4000块钱去做整形手术,结果现在她完全不知道那个姐们变成了什么样子 ,再也找不着人了。
  开始聊起来的时候,我没插话。见丁当一时半会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干脆把话题引到玲姐怎么感冒的事上来。丁当摸摸头发,好像有些不安,她说:“怪我!怪我!”然后东拉西扯了一阵。我总算是听出了一点眉目。
  昨天晚上她们在香山一幢别墅里打牌,丁当跟玲姐住一个房间,半夜里刚躺下,玲姐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打得很上劲。后来,玲姐怕吵着丁当睡不着觉,就走到别墅外面继续打电话。
  天快亮的时候,玲姐回来了。丁当看见玲姐身上的睡衣全都湿透了。到了中午,玲姐开始发烧,发抖。去度假村的医务室里打了一针,才算是止住了一点点。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玲姐接到的这个电话,是许可佳打的。不过,许可佳没打那么久。许可佳告诉我说,一个多小时后,她听见外面在下雨,就说不行了,困了,要睡了。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后来我知道,许可佳是有那么个毛病,一听见下雨的声音就昏昏欲睡。天亮前剩下的时间,玲姐一个人在度假村的花园里走来走去。很可能还走出了度假村,不然,应该不会淋上雨的。
  丁当走后,我走进卧室。床头亮着一盏|乳白色的台灯,像黑暗中漂着一块透明的冰。玲姐身上盖了好几床被子。看不清玲姐的样子,但能看出那几床被子在抖动。这时北京已经停止了暖气供应。
  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我摸着了玲姐的手,玲姐的手湿漉漉的。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微微抖动着。我摸了摸她的头,也是湿漉漉的,很烫。
  这些症状跟玲姐上一次住院时一模一样,我多少有些放心了。我记得那次医生给她吊了一针柴胡,一个星期后她就好了。那是冬天,我们认识的第一年,外面正下着雪。玲姐告诉护士说输的液很凉,她血管冻得很痛。护士没理她,撇撇嘴走掉了。我调小了滴管上的阀门,捂着她的手,然后捂着输液瓶。见还是不管用,就跑出去买了几只蜡烛点上,一直举着烧烤,还真把那大半瓶子药液烤热乎了一些。
  我对玲姐说,还是去医院里看看吧。
  玲姐摇了摇头,嘴里发出牙齿磕碰的响声。
  我想不去也好。倒不是丁当的控诉影响了我,我一向不大信得过医院。忽然想起在电视上看到过一种物理降温的方法,就打来一盆热水,给玲姐擦身子。玲姐浑身都汗湿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条鱼。我把她翻过来,把她翻过去,她的身子是那样软弱,让人怜惜和冲动。
  擦过身子,玲姐说她清爽了很多。没过多久,又大汗淋漓,冷得直抖。我又给她擦了一遍,然后上床去抱她。她轻轻地啊了一声,呻吟和牙齿磕碰的响声混在一起。她想推开我,但已经没有力气推开我,接着,反过来更深地缩进我怀里,像个娇弱的小女孩一样偎着我。轻轻颤了一阵后,她慢慢睡着了。
  黑暗中,我睁着眼,能看见欲念在屋子里萦绕回旋。这种时候,还有这种欲念,我觉得有点头晕和羞耻。我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肚子的起伏,能闻到她的呼吸和汗味。她的手臂软软地搭在我身上,缠绵依人。她身上的冰凉或灼热都传递到了我身上。我意识到,我是她最亲的亲人,她也是我最亲的亲人,这一辈子我一定要跟她相守相依,互相照顾。这天晚上,第一次抱着她睡了一整夜,心中不能平静。
  天快亮的时候,不知道她做了一个什么梦,使劲掐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紧紧地抱着我哭了一阵。迷迷糊糊中,她还求我对许可佳好一些。直到我嗯嗯着答应了,她才又睡着了。
  平时都是玲姐照顾我,好像只有她生病了,我才有机会照顾她。我知道这么说,有点没心没肺,可是,这样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感觉,她生一生这种小病,好像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星期天我一大早就起床了,烧开水,洗衣服,熬她爱喝的小米粥。我走到阳台上,把她的衣服晾到铁丝上,朝渐渐明亮的城市瞥了一眼,觉得自己的快乐就像眼前的早晨一样新鲜。
  玲姐在北京没什么亲人,她交往的圈子,除了同事、同学和同乡,就只剩下单身女子俱乐部里那些人。坦白地说,我一直就不怎么喜欢那些人来瓜分我和玲姐单独相处的时间,现在玲姐生病了,我更不希望那些人来打扰。
  忽然想起郊区怀柔山中有一座小院子,前湖后岗,左右森林,觉得玲姐要是能去那里静养一阵子,应该很不错。我跟阿伍去过两次。那座小院子是阿伍的弟弟花了7000块钱,从当地一个农民手里买下来的。他弟弟很少去住,平时只有一个哑巴农妇每天照看一下。
  我给阿伍打了个电话。阿伍说去那里住几天没问题,让他弟弟给哑巴农妇打个电话就行了。接着,问我去做销售员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他。听上去他有点生气。他是昨天才从办公室一个打字员的嘴里掏出这个消息的。他说,不知道现在活动还来不来得及,星期五下午,保障部一个维修员一拳打歪了人事经理的鼻子,公司决定不谈话了,星期一直接张榜公布。我没多解释,只是让他不要帮我活动。这一刻我觉得去不去做销售员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去管这些了。阿伍却疑心大起,叫了起来:“老弟啊,你他娘的不会是真的要当官了吧?”我说,理论上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吧。他有几秒钟没说话,接着笑了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只好随他怎么想了。


  小米粥熬好了,我盛了一碗端进卧室。玲姐不肯喝。我估计她昨天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拉着她的手,半拖半哄了一阵,她才答应喝一点。扶着她坐起来,她却要先化妆。
  玲姐化妆的时候,一般不让我呆在旁边看,我自觉地走了出来。再进去的时候,她脸上已敷了一层薄薄的红妆。她对着镜子瞧了瞧,擦掉红妆,重新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淡妆。看见她一笔一笔画眉毛的样子,我觉得那支眉笔在我心里软软地触动了一下。我很想仿照张敞画眉的典故,试试我的身手,可又想到这不是折腾的时候,就催她快点喝粥。
  玲姐喝了几口,又不肯喝了,说嘴里没味道。我琢磨着是不是给她讲个故事,再哄一哄她。记得她上次住院的时候,睡不着觉,要我给她讲故事。我说我不会讲故事呀。她说讲你小时候的事也行,《天龙八部》里阿朱睡不着觉,乔大侠还讲过他小时候的事呢。我发现她在病中,有时候会冒出点小女孩般粘人的性子来,我也乐于顺着她,那次就给她讲了我小时候如何怕打针的事。我说得好几个人按着我,如同上针刑。故事讲得简单枯燥,她听着听着头一歪,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是装装样子,还是真睡着了。
  我决定试试。我说给你讲个故事吧,条件是讲一句,喝一口粥。她一听就笑着张大了嘴。这次我讲的还是小时候的事,有一次我感冒了,半夜里吐在了床边的地上。我摇醒了父亲,说我吐了。父亲说,你去拿扫把来扫掉。那一年我七岁,按照父母的离婚协议,刚从母亲那边来到父亲这边。扫掉后,我爬到床的另一头,离父亲远远的躺着。
  讲完后,我才发现这个故事是多么不合时宜。但玲姐还是很守信,听一句,喝一口,最后眼眶里涌出了眼泪。我不再逼她喝粥了。从这以后,我开始研究各种故事,希望自己能讲得好一些。
  给玲姐喂过小米粥,我走到客厅那边的阳台上给经理打电话。
  我不知道经理袁大头肯不肯让我休假,按照劳动法和公司规定,我攒了十来天假。但袁大头跟我合不来,我刚进公司那会儿,袁大头曾很阴险很坦率地对我说,如果我把大伙儿在背后怎么议论他的都告诉他,我每个月可以多报销200元交通费,我不置可否地笑着。他也笑,笑过了他才说刚才是在开玩笑。这以后,他就板着脸跟我说话。我呢,除了业务关系,也不怎么爱搭理他。我也是真的看不上他那副做派。有时候他一走到我身边,我就觉得像有人吐过来一口痰。再后来,天知道这老兄是哪只眼睛出了毛病,居然从我身上看出了我自己都没发现的野心,老觉得我要夺他的权,有一次还在部门会上说一些转弯抹角的话,指责我越过他直接找老总汇报。他也不用他的大头想一想,他用业务经费天天吃馆子,夜夜泡酒吧,这样的事国营企业有时候都要敲打一下,我们这种公司里又怎能盖得住?想私下里奏他一本的人当然少不了,我只不过不想卷进跟袁大头对着干的另一帮而已,那一帮,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要搞他袁大头会当面搞。
  电话接通后,我对袁大头说我要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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