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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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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寻找火鼠裘皮的石竹从北方的国度回来。夜晚的幽会中,红衣的琉璃在皇子怀中低语。
既然我还未与皇子殿下成亲,那么石竹也一样有权利来迎娶。若是皇子当初假的枝条被人发现,石竹更是有理由夺取我,那么你我也都无话可说。他在我们成亲之前回来,对我们是大不利的啊……
马岩龙:月伤(5)
很快,在石竹还没来得及呈献他寻来的珍宝时,石竹家族便被皇室寻事加了罪名。
在玺皇子与琉璃大婚吉日前一个月,石竹家族被灭了九族。那传说中的火鼠裘在混乱中不知去向。或许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也未可知。
显赫一时的石竹家族如今一片凄凉,遍地血水中,又出现了那个红衣女子,同样地背靠着一轮巨大的残月,泪流满面……
十一 勇士
贺离开了家乡来到渤海海湾。怀着离开家乡和心爱之人的哀愁,他结识了一群海边的勇士。
由于渤海巨龙每年都为了食物骚扰渤海湾的渔村,使无数人家破人亡,背井离乡。凭借着自己的怒火和勇气,这一群人聚集在海边周密准备着,决心出海猎龙。
贺向这些新的朋友们述说了自己心爱姑娘的谜题,勇士们钦佩贺坚忍的爱情和决心,答应他加入猎龙的行列。
龙经常出没的海面是十分危险的。勇士们的船还未遇到巨龙,便先要经受狂风巨浪的冲击。他们在风雨中欢笑,在巨浪中畅饮。抛出整头的巨牛为饵寻找着巨龙。
巨龙毕竟是神物,世人怎能轻易战胜。当巨龙真的出现时,勇士们的豪情在震惊与恐惧中冲散。龙从水中涌出,掀起连天的巨浪。龙的头颅比载着勇士的整条船都大出许多。它吞噬了诱饵,车轮一样的眼睛盯着这条战抖的船。
当龙扑向勇士们的船时,他们清醒了。开始拿起自己的武器向龙射击,但令他们绝望的是,龙厚重的鳞甲完全抵抗了他们的攻击。此时一个黑影轻巧地顺着桅杆爬到高处,一跃跃到了龙的鼻翼上。
那是伊贺之后的忍者,他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紧紧地抓着龙坚实的鳞甲,用手里剑扎着龙的眼。
一柱黑血染了海面,龙疯狂着,打碎了勇士们的船。在海面上翻滚着,想甩掉自己额头上的异类。
贺满身血污,咬紧了牙关翘着龙额头正中那块光芒四射的龙珠……
守在岸边的人们,看到整片海面的血污和冲到岸边的船的碎片。悲伤地崇敬着这些死掉的勇士,他们为着将龙刺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却带给渤海边的人们无限勇气。
十二 变故
月中的国王很快发现了银月公主的失踪。他急忙来到映射真实的水镜边,看到人间的两个女儿和已经发生了的惨剧。两个女儿长得一个模样,他无法分清两个孩子。但是依赖着古老的预言,他相信定是那个流落人间的女儿终于开始露出蛇蝎的本质,残害了无数无辜的人。
他生怕可爱的银月公主也遇到灾难,决定亲自降临人间接回银月公主。
变故,在这个诡异的夜发生。
皇后出现在国王面前,神色安详。她说,她要亲自去接自己的女儿,只有她分得清楚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她的软硬兼施下,国王终于相信了皇后病情痊愈并同意皇后去人间接回女儿。并且是将两个女儿都接回来,那个蛇蝎一般的女儿也不能再留在人间作恶,国王不再心软,要将自己的骨肉处死。
皇后悲伤着,降临人间。
琉璃听闻了渤海猎龙勇士全员惨死,婚期临近,她悲伤不已。后悔自己出了危险的谜题将从小一直守护着她的贺害死。她悲痛着,走到月下,竟发现自己头顶的月亮不再血红,而是她从未见过的皎洁,乳白温柔的光辉如母亲慈爱的手抚摸着她,安慰她心中的悲伤。
令玺皇子郁闷的是,临近婚期,琉璃却不再与他幽会。白天也拒绝接见他,让他烦闷不已。
渤海海面上,一轮巨大的血红残月,一个神仙一样美貌的红衣女子站在海面上,抚摸着巨龙,满面悲伤。忽然,她看到了巨龙的额头,一阵惊诧后,惨白的面孔上露出了嫉恨。
十三 贺的归来
这是我的家乡吗?
白发白须年迈的长老呢?
吹笛子的放牛童呢?
马岩龙:月伤(6)
隔壁和蔼的大妈呢?
我那心爱的人儿呢?
贺满身狼狈地回到故乡,看到的却是荒废凋零,只有瑟缩的竹林在灰色的薄雾中悲泣。
一个伐竹的樵夫看到了贺,和他说: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这个异乡人的村子可惨了。以前这里有个倾国倾城的琉璃姑娘,据说是从竹子里出生的。有三个勇敢的青年为了得到她的爱而为她提出的三个常人无法实现的谜题出去冒险,包括我们的皇子殿下。当然第一个回来的是皇子,他接走了美丽的琉璃姑娘。可是他们一走,便来了一群天兵绞杀了整个村落,连妇女小孩甚至牲畜都不放过,一把火将这里化为灰烬……
贺那颗坚忍的心,承受着这样巨大的打击,一身褴褛地向京城进发。他要尽快,尽快到自己心爱的人身边,唯一活着的亲人身边,保护她……
十四 血月
琉璃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乳白月光,从月光中一辆华贵的马车向她驶来。
一位美丽雍容的妇人满面悲伤慈爱地来到琉璃面前,和她说:你正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啊……血月……
月中的皇后告诉琉璃,等找回她那双胞胎姐姐便接她们一同回到月宫。
琉璃知道了自己生来受诅咒的命运,在母亲走后暗自悲伤。此时却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玺皇子忍受不了煎熬,终于闯入琉璃的厢房。他尊贵,但是傲慢,被相思的火燃得面目狰狞。琉璃依然冷漠的态度激怒了他,
他说:分明是你,夜里画了妖娆的浓妆与我幽会,在我怀里引诱我沾了满手鲜血。分明是你,怀着蛇蝎的心肠,毁灭了你成长的村落,抹灭了无辜的石竹家族。而你,却摆着这样一副清高的态度对我!只有我知道,你是这样恶毒的女人!
月的皇后刚刚离开失散的女儿,忽然发现空中的月又变回了血红,鲜活的残忍的红。她震惊地赶回琉璃的住所,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昏厥过去。
一身素白的美丽尤物,浑身溅满了鲜血,清丽的面庞染着鲜红的血,跪在皇子可怕的尸体旁吞噬着血红的心脏……
你……真的如预言所说吗?
母亲颤抖着,泣不成声。
他伤害了我和我爱的人,我要净化他丑恶的内心,替他超度到纯净的世界。
琉璃的眼变成血红,盯着母亲身后。
月的皇后回头,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一身红衣,抱着一个昏迷的男人站在那里。本是水蓝的眸子也同样变成了血红。
是我杀了所有爱你的人,我的妹妹。我不能容忍有这样的你存在,和我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血统。更不能容忍有人爱你!为什么他们像母后一样,偏要爱着受诅咒的你?我要夺取所有爱你的人,包括这个人。
贺!
当看到贺,琉璃的眼眸变回了水蓝。她看到贺醒来拿出手里的剑刺向银月公主,却由于体力尚未恢复被银月躲开了。
银月惊诧着,血眸瞪着这个人间的男子。
你……才不是我的琉璃。我所保护的人,无论外表怎样,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模样,纯洁忧伤。而你,实在是丑到极点了。
贺轻蔑地看着银月公主,激得她发了疯。
所有的人都是爱我的!你为什么爱她?她有着蛇蝎的心,她从出生的时候就该死!世上只有我一个存在就够了!
银月公主握了星星的宝剑抓了狂,在月的皇后和琉璃都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将剑刺穿了贺的胸膛。忽然,她自己也喷出血来。低头看到,贺的手里剑也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小腹。
你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
这是在猎龙的时候知道的……拜你那个宠物所赐,我明白了凡人对神物的攻击虽然没有效果,但是当神物杀了生的时候,它的神性便会消失……你才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公主,为着如此自私的理由杀害了这么多人。
不……我不是!我是月中最纯洁的……唯一的公主……
马岩龙:月伤(7)
血红的月亮。
母亲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女儿。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母亲也一样爱着你啊……
将死的银月公主,紧靠在母亲的怀中,哭泣。
少女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爱人。贺……你……
忍者的后代掏出沾满鲜血的龙珠:本以为可以娶你,原来又是奢望。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这里……不适合你……
终结 月光
月的皇后带着女儿回到月宫,站在水镜前的国王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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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培源:凉山(1)
黄昏的时候我坐在一剁干草上面仰望天空。干草堆柔软舒适,让我流连忘返。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莫名其妙,我像一个无人管教的孩子,从日薄西山一直坐到夜色降临。从我坐的地方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临水街上的一草一物。挑煤老人从黄昏深处走来,他光着膀子,浑身黝黑。橘黄色的夕阳将他的身体轮廓清晰裁剪出来。
头顶有黑色鸽群飞过,它们张开翅膀,滑翔、盘旋,在我视线里起起落落,充满了诱惑的美感。我低下抬了许久的头,微微发酸。恰好挑煤老人慢慢移近我的视线。我眯起眼睛看他走来,煤屑从担子里撒落,弥漫的、灰蒙蒙一片,我捏紧了鼻子,不敢大口呼吸。
我看了一眼老人瘦弱的肩膀,然后跳下干草堆,一蹦一跳,逃回了家。
这应该是我童年黄昏中的一个,平淡无奇得就像以往流逝在我生命里的无数个黄昏,我渴望它能发生点故事,最好能让我的生活起点波澜,不再枯燥无味。可是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母亲告诉我,暴风雨来临之前应该是乌云密布的。但此刻,我抬头,只见天空辽阔高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或许风雨还躲在某朵云的后面吧。我这样安慰自己,好给自己平静如水的生活找一个勉强的借口。生活本该有一些借口的,我们总是这样,让借口蒙蔽日子,就像让灰尘蒙住了陶器一样。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后,重新打磨,却发现原本熟悉的生活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道理,是我在经历了一段梦魇之后得出的。这样一个梦魇,始于临水街重复而单调的生活。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临水街的生活节奏慢得像生了锈的钟表,看似没有停止运动,却走得生涩。临水街上的每一个人,似乎表情都是僵硬的。我很少看到人们发出爽朗大声的笑。每一个人总是沉默,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即使是隔三岔五出现在临水街上买粿汁的小贩,他们职业性的吆喝听起来也像被什么隔噎着。抵达我耳朵里的那些声音过滤了一重又一重,最终成了某个午后慵懒的曲调。但是,我所熟知的那个挑煤老人却不是这样,他并没有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声音,可在我听来,扁担摇晃发出的细微声响却令人着迷。它契合了某种旋律某种节奏,摇晃着我的黄昏我的蠢蠢欲动的心。我看到他每天劳作,扁担韧性极好,两头的竹筐里装满了码得齐整的煤块,随着走动,煤块微微晃动,煤屑便会因此稀稀拉拉地掉落下来。一直以来我都有这样的幻觉,我总是拿这些黑色煤屑和家里装在布袋里的面粉作比较,我觉得,煤屑说白了就是染黑的面粉。
我问母亲,为什么煤屑看起来像是黑色的面粉?母亲戳了戳我的脑袋,笑我说,小孩子净问这些问题。她没有给我任何实质性的回答。顿觉扫兴,于是我托着下巴继续冥想不着边际的问题,可任凭我怎么想也想不出结果。倒是灶上袅袅的炊烟香气吸引了我。我饶有兴致地拿起盛饭的长勺,饥肠辘辘让我中断了思考,关于煤屑和面粉之间复杂的问题。
但我忘不了那个老人,在我有了记忆的那一刻起,挑煤老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挑着担子,走过我的白天,我的黑夜,我不知道他最终会走向哪里。
他在我印象里是黑色的轮廓,不管有没有阳光普照,煤的印象重叠在他身上,给了我无限的,混乱的、关于黑色的恐惧想象。
后来这个黑色的印记走进了我的文字里,在我试图用文字去记录发生在这个老人身上的故事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来的,竟然是大朵大朵纯净的黑色,它们像一个又一个的印戳一样,被时间的双手重重地盖在我的单薄的生命里,然后残忍地告诉我,日期已经过了,我再也不能把写好的信寄出去了。我在这封信里,写了一个发生在临水街上的故事。原谅我这个不会讲故事的人,我的语言总是混乱不堪,思想也是浅薄粗陋。我不知道我的表达是否恰当。是否能让你透过那些纷繁的假象去窥探这个发生在大千世界里的平凡故事。
林培源:凉山(2)
这个老人是固定出现的一帧影像。他走过我的黄昏,挡住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然后消失在临水街的拐角。因为他常出现,我已经司空见惯。我以为他会这样一直走过临水街,一直走在时间的隧道里,走在我被夕阳切割的视线里。可是有一天,他却突然消失了,就像挣脱线飞出去的风筝,我看不到他了,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什么也看不到让我感到无比沮丧,我想起以前丢失了玩具,心爱的玩具丢失了,我并没有感到多大的沮丧,可是看不到熟悉的面孔,听不到熟悉的曲调,我的心却空荡荡,成了被洗劫一空的蚁穴。汩汩往外冒着的,竟然是无处安放的忧心。
那一天,我拉住将要出门的母亲。我问母亲,老人不见了?
母亲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我,你说……谁不见了?
挑煤的老人。
我那时候个头并不高,站起来顶多来到母亲的胯部位置。母亲低头,恰好可以看见我的脏兮兮的脸,她伸出手替我抹了抹脸。然后问我,他去哪里了?声音关切。
我的前一个提问,母亲并没有回答,或许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但是我分明听到她在自言自语道,人老了,都糊涂了。我不知道母亲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老人。我的母亲一点都不老,我的母亲很年轻。但究竟,是母亲糊涂了,还是老人糊涂了?
那段时间,我纠缠着母亲,硬要她告诉我关于老人的去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顽固,老人的生命其实和我没有多大的关联,如果采用比喻来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他不过是每天路过我天空里的一朵云。可奇怪的是现在云消散了。我觉得自己的天空一下子空荡荡,一下子无法适应。
我被老人的下落搅得心烦意乱。每天四处打听,母亲说,小孩子,不要问太多。
我开始无理取闹,那你还告诉我。
我没有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了。
你就是告诉我了,老人去哪里了?
都跟你说他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最终,我们的对话被悬而未决的疑问终止了。我看着母亲挎着一个篮子走出家门,消失在晨曦铺撒的街角。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有这样一种强烈的感受。每一个母亲都是如此奇怪,她们撩起你的好奇心然后又迅速地把幕布拉上,她们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不许看。不许看。
但我不甘心自己窥探未知的好奇心被阻挠,我发誓,我终会知道那个老人的下落的。这是我小小的童年里始终绕不过去的一个门槛。我站在门槛的这边臆想门那边的景象。无数的声音和无数的脚步踩踏这门那边的世界,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迷上了这样一个侦探式的追问。
我问过路人,挑煤的老人去了哪里吗?你们知道吗?
你说什么,什么挑煤的老人,我没有见过。
告诉我,你一定见过的。
小孩子瞎说什么,我真的没见过。别挡住我,我要过去。
我站在临水街上拦住过路人,我的纠缠不清最终被母亲发现了,她把我拖进屋子里,捏我的脸。她很用力,一边捏我的脸还一边教训我。
没出息的家伙。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骂我,我只感觉到脸颊很疼,疼痛一直蔓延到了我的牙龈。
我以为老人真的就像水一样消失在沙土里了。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一天,我怀揣着一包瓜子去敬老院玩,敬老院就在临水街的尽头拐角处,它也像我们临水街一样,临着一个大大的池塘。我坐在敬老院的长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老人们下象棋。老人们身上发出来的特殊的味道弥漫着一方小小的角落,我一颗接一颗磕着瓜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富有节奏。那时候我不知道象棋怎么下,但我就是喜欢看热闹,对于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孩子来说,任何挑战本身就有巨大的诱惑力,更何况是象棋这样斗智斗勇的游戏。象棋的诱惑力伴随我度过了童年里那些恍惚摇曳的旧时光。我看到对弈的两个老人各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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