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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妆皇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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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全凭一个性子,不定非得有关系。”秦江槐冷冷看一眼地上的尸首,“她非什么好样的人,与金素容一个性子的尖酸刻薄,死了倒好,省得惹麻烦事儿。”
“可此事怎能就这般了?这奶娘毕竟还是秦府之人,这般,倒让人觉得秦府是好欺负的了。”秦老夫人眸光中闪了不悦。
秦江槐嘲讽笑笑,“自是要与他算的,他是凤君晚的人,说不定此事与凤君晚有关呢。”
正好,刺年画一剑那笔账,他正要与凤君晚算算呢。
“江槐切莫莽撞。”秦太尉大步入屋,接过那银镖细看,拧眉,“你确认是柳飘飘的银镖?”
秦江槐道:“爹应听说过柳飘飘的银叶镖吧,这便是他的银叶镖,这是他独门所创。”
“可他毕竟是凤元帅的人,谨慎一些好。”秦太尉将银镖放至一旁。
“爹没追上刺客?”
“没有,此人轻功异常好,兴许你都未必追得上。”秦太尉摇了摇头。
秦江槐冷笑道:“那不就是了,除了柳飘飘,还有谁的轻功会那么好?”
“百祥你想息事宁人?”秦老夫人眉心轻拢,“奶娘可是提到那孩儿,在这节骨眼被杀,想来是有人不让她把孩儿的下落说出来,难道柳飘飘与此事有关?”
秦江槐眸心一展,疑惑道:“孩儿?”
秦太尉脸色微暗,沉声道:“你云姨娘那孩儿,奶娘说是金素容送走的,正要说那孩儿在哪儿便被杀了,此事断不那么简单,先别那么快下定论,得从长计议。”
听到此言,秦江槐沉眸,踱起了步来,“若是这般,就是有人不想让人知那孩儿的下落,那下手之人至少知道那孩儿谁,亦会知道二十年前的事,金素容到底把孩子送往哪儿?那孩儿会是谁?”
突然眸光一闪,“爹,那孩儿是哪一日出世的?”
“三月十六。”
秦老夫人蹭的立起身,眸光闪了又闪,“三月十六,那一日,宫里头三位娘娘生产,百祥……贤妃,上官,亦是那日生产的,你忘了吗?”
秦太尉抚额的大手微顿,抬眸看向她,惊道:“娘,你是说……上官……怎么会?她那孩儿都死了。”
“不不,爹,你误会奶奶的意思了。”秦江槐眸光闪了亮道:“金素容是谁的人?爹,你忘了?”
难道金素容把孩子送入宫?
“西宫太后?”秦太尉心底一震,几乎站立不稳,扶了一旁的书案,“你是说……那孩子被送到西宫太后那儿,那……那孩儿……”
呼吸凝滞,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脸色似雪般白,言语不得。
“那一日生产的孩儿,上官……那小公主当日死,皇后的公主亦在几年后死去,那只剩下……他,他竟是……”秦老夫人手儿一哆嗦,直接坐落软椅上,只觉全身发软,斜靠在软椅上动弹不得。
这是多大逆不道之事啊?
混淆视听,扰乱皇族。
秦江槐猛的转身,压低声音道:“他竟是……”
“错了。”门外沉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何人?”秦太尉一惊,眼底闪了一抹凌厉,几步跨去开门,秦江槐亦快步跟了出去。
“长卿!”
秦江槐越过秦太尉至颜长卿面前,眸光疑惑的看她,道:“长卿你怎么来了?你方才说的又是何意?”
“颜公子,你这般偷听,不地道吧?”秦太尉沉冷道,眸光闪了肃杀冷光。
颜长卿负手而立,脸色淡淡,眸光泠泠然扫一眼秦太尉,“入屋再说吧。”
说完率先入屋。
那父子二人对视看一眼,亦一同入了屋,秦太尉探头四下望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扣上了门。
“秦老夫人。”颜长卿施一礼。
秦老夫人倒是不慌,坐直了身子,神情恢复了慈和,道:“颜公子请坐。”
能现身便是对他们无害。
颜长卿淡然落坐,扫一眼地上的尸体,素眉轻攒。
“长卿,你方才所说是何意?”秦江槐眉宇间覆上暗色,疑惑重重。
心中虽然对她暗中偷听他们说话有些不快,但亦不怪她,他相信她不会害他。
秦太尉的脸色可不太好,此事非同小可,让外人听了去,这个麻烦可就大了。
颜长卿淡淡看一眼三人,神色从容,淡声道:“据我所知,凤元帅的生辰亦在三月十六,至于是怎样的,你们自个想,有些事儿,未有实据之前,可乱说不得。”
三人皆怔住。
片刻秦江槐蹙拢了峰眉,道:“你又怎知凤元帅生辰的?”
她竟知凤君晚的生辰?她到底有多留心那人啊?
虽说两人斗个不停,他总觉得怪怪的,两人都似乎要置对方于死地,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留了对方一线生机。
斗出感情来了吗?
难言的思绪困扰了他,脸色亦渐沉豫了些。
“这个是凤元帅亲口所说,那官籍上所报的不真,三月十六才是他真实的生辰,若不信,你可暗中去查。”颜长卿道。
“怎么会是这样?”秦太尉心似飘叶般,沉沉落落的,抚了额轻轻捏一下。
第109章 我不是年画()
这事儿竟然那么复杂,金素容竟给他闯下那么大的祸,这般说来,她死就真的是他杀了,她自作的孽啊。
秦老夫人亦是抚了胸口,似在深深舒气,眸中闪了不敢置信。
颜长卿把眸光落在秦江槐脸上,眼底一片沉凝,不动声道:“江槐,此等事,非同小可,谨慎一些的好,这秦府上下百余人,现下可是命悬在你们手上,三思。”
轻轻淡淡点到即止。
一时间,她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帮凤君晚,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
秦江槐冷冷笑笑,“谨慎?一个是右相国、兵马大元帅,一个当今圣上,你让我们怎么谨慎?”
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怎接受得了这样的结果?
就算与自己是兄弟关系他都无所谓,可那两人与眼前女子本就有说不清楚的关系,若成了他的弟弟,都同时喜欢一个女子?
他又该怎办?
颜长卿站起身,作了个揖,面若平湖,无波无绪,“秦老夫人,太尉大人,在下并无恶意,我与江槐相识,断不会害了他,我只是把所知之事告诉大家,要怎样做在于你们,至于这奶娘的死,若真是柳飘飘所为,你们往深处想吧,要不要向柳飘飘追究?柳飘飘是凤元帅师弟的身份,你们可知?但真会是柳飘飘杀奶娘的吗?银镖不足为证,若有人偷得此镖来杀人,便是一箭双雕了,此事,断不会那么简单,长卿是个山林野人,无意也无心插手秦府的事儿,今夜之事,我会当作是一个梦,明日醒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现下大敌还在城外,一切以大局为重吧。夜深了,在下告退。”
说完,不待几人反应,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
“长卿!”
秦太尉和秦江槐同时喊。
颜长卿回身,眸光淡然,静静看二人。
秦太尉按了自己儿子的肩膀,沉冷道:“颜公子,你知了那么多的事,这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事?”
“爹,我相信她。”秦江槐拧眉。
“江槐,此事不一般。”
“爹,我知道。”秦江槐看一眼颜长卿,道:“长卿愿意以实告之,就说明她无害秦府之心,我知道她的为人,爹你放心好了。”
秦老夫人亦道:“是啊,百祥,颜公子好心告之,实属难得,你就别为难他,再者他是江槐的友人,我是相信他的。”
颜长卿只淡静的立着,并不言语。
秦太尉虽有恼意,但看在凤君晚的份上,他不会对她怎样,现在,在他的心里,想来是更愿意相信凤君晚是他的小儿子,这才是她想要的效果,大敌当前,应安内攘外。
“爹,我送长卿回房,你先处理这里的事儿。”秦江槐拉了她便开门走了出去。
秦太尉长长叹一口气,“金素容,给我们秦府闯下多大的祸啊?”
“百祥。”秦老夫人面色沉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祸根已埋下,只有面对,悔恨亦无用。
月色下,颜长卿与秦江槐走了好长一段路亦无言,她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寒风清冷刮面,灌入身内,身心俱冷。
秦江槐只觉得周身从未有过的冷,不只是因那惊人的事儿,更多的是因身边这个女人瞒了他这许多。
“你到底知道多少?”
颜长卿望向那清冷的月,沉静道:“江槐,我……”她当真有词穷的感觉。
这又怎能说?
秦江槐微望她一眼,银霜似的月色落在她脸颊上,光华淡淡,心底长长叹息,颤了心亦颤了思绪,抿唇不再言语。
她是何等人?她是清若水傲如松的年画,愿意说自会说,怎胁迫得了?
周遭静谧,只有两人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偶有枝杈上冰棱“啪”的消融断落声,伴随二人沉重而行。
“到了。”颜长卿顿足转身,淡声道:“江槐你也早些歇着吧,眼下驱敌更重要,有些事儿,以后,我会与你说的。”
他这般的沉默,令她心头稍有不安。
人家真心相对,她却敷衍了事,当真是她的不是了。
秦江槐嘴角深深弯起,微翘的眼角,波光粼洵的深瞳,依然邪气娆娆,“好,早些歇下,你要做的事儿,我都支持你,无需在意说与不说,我不在意,你好好的便好。”
说完大手举起,想抚一下她脸颊,眸光微顿,大手落下她肩膀,轻轻拍一拍,“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儿我再过来,一起用早膳。”
“好。”颜长卿看着他那俊美得令月色羞入云的脸,心头微暖,犹如暗香透入骨般,漾了心底每一个角落。
秦江槐极潇洒转了身,大手高举,朗越的声音穿了冷空,“别这般看我,我会害怕的。”
颜长卿飒然一笑,如星光骤然亮了深幽夜空,光华璀璨。
直到那人影没入黑暗中,她才转身步入厢房,刚把门扣上,瞬间烛火亮了起来。
她一惊,脑内灵光一闪,抿唇逸了嘲讽,除了那个恶霸,还有谁会夜半入她屋?
冷眸望去,长灯暗影,白袍氤绕了莹白光晕,无声静立,却遮不住的深寒。
“怎么?人追不上?”她立在门边不动,淡淡嘲笑。
凤君晚目光幽幽,“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今夜若不说清楚了,你休想出得了此门,你与那秦大公子明早的早膳且不一定有命吃。”
他不关心那刺客,更关心的是姓秦这一家子所说的话,回转回来,看到颜长卿现身制止他们的那一幕,她竟把他的生辰说了出来,为了什么?
让他们怀疑他是秦家小儿子?
这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那一瞬,他直想现身出去掐了她颜长卿的脖子。
就在那一刻,往事如电闪在脑中掠过,他知道自己先前的错,知道是自己做了令那女人伤心的事,这一次,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
最终,他忍住了。
就算方才她与秦江槐那般……卿卿我我,他亦忍了。
颜长卿杏眸与他熠熠对视,眼底波光似春水返了寒凝成冰,冷道:“大元帅这是铁定要逼我了?”
“如你所说。”凤君晚一字字咬牙冷肆道。
颜长卿眸一闪,多了一丝狠意,“若我就不说呢?”
豁出去了,撒泼到底。
凤君晚袍角一甩,似无声的闪电,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她,眸光凝定在她脸上,“若我就要你说呢?”
耍无赖?尽管来吧。
“就不说。”颜长卿咬唇,眸光似刀。
她恨他,恨死了他。
凤君晚已逼近她身,等她想起要出去已来不及,他双臂举起大手撑在门上,将她禁崮在怀中,微低头,她那丝丝发梢扫了下颌,撩拨了心底,微微一颤。
他不能再放了她,死也不放。
“走开。”颜长卿又气又急,僵直着身子不敢动,恼道:“再不走我便喊人。”
心中似有只慌乱的鹿儿在乱撞。
她不是恨他吗?
为什么每次他靠近她,心就跳得快要从胸腔内冲出来一样?
凤君晚额前青筋微挑,“喊啊,看看你那秦大公子会不会马上冲进来?正好,本元帅就等他来。”
与皇帝那都说不清理不明白,这又惹了个秦江槐,她到底想怎样?
宁愿死也不愿意见他,她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颜长卿深深吸气,眸子灵黠一转,低头笑道:“大元帅,你犯得着与我这小人物一般见识吗?大元帅,更深露重,你是大元帅,明儿好多大事等着你去商议呢,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与他硬碰硬,她现在可是板上的肉,一不小心便会被他吃了,他可不像皇帝与秦江槐那般好糊弄。
“本元帅就与你一般见识,怎地?要不要明儿到军中说去?”凤君晚讥笑。
沉着气息,极力控制自己。
“我就是一个画画的,你到底想怎样?你说的那些我不懂。”头都快抵到他胸膛了,她死命的靠在门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那特有的清香气息直绕得她头脑发晕,袖下纤手紧紧的握了,都拽出了细汗,润润滑滑的。
心底直喊,这般下去可不行啊。
凤君晚似笑非笑,唇角含了不明意味的暧昧,低声道:“还装?你若不说,就这般到天亮,直到秦大公子来寻你吃早膳,我很乐意。”
不为难她,就为难了自己。
他可不想那样为难自己。
“我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你快走开。”颜长卿恼声嚷嚷,纤手用力推他,男人纹丝不动。
“你若再这般乱动,我可不敢担保自己。”凤君晚呼吸沉重了许多,沉醇的声音充满了令人迷醉的惑魅。
颜长卿呼吸一滞,赶快收了手儿,再也不敢动了。
方才那吻的温热似乎还在,脸儿似被烧火棍碾了一遍似的,就连呼吸都发了烫。
凤君晚感到她那火热的气息向他袭来,心似被飞花轻扫了似的,漾得发了颤,颤着声道:“年画,我知是你。”
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就是她。
“别逼我。”颜长卿轻声道。
“我知是你,就是你,不要不认……”凤君晚火热的唇贴在她头顶上,闻着她的气息,长睫微颤着轻轻阖着。
心,颤颤悠悠。
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没有把她带走。
男人带了一丝淡柔的霸气激起颜长卿心湖千层浪,浓浓烈烈,那柔入骨的感觉令她几乎便要认了,纤手死死的握紧,直至疼痛起来,昏沉的脑袋恢复一丝清明,深深的吸一口气,将那楚涩合成气息,压入心底深处,直至再也寻不着。
轻启红唇,“我不是年画,我确是颜长卿,与她是旧识,她将大元帅之事说与我知,她已死,这个事实你我都知。我此番前来帮大元帅,亦乃她所托,至终,她对于自己引敌入境之事怀有歉疚,我与她交情非浅,自是要完成她所愿,大元帅,她已为你做了为臣该做的,她亦对得起先帝了,是你亲手送她走的,你总认为我是她,那……对她不公平,那会令她在天上都难过的。”
此言一出,凤君晚身子僵直了不动。
第110章 退到山上去()
心似沉落千年冰湖。
身子不由得轻颤。
她竟是就不认,她怎能这般残忍?
“方才秦太尉几人似已猜到那孩儿的身份,我只能现身说了你的生辰,扰乱他们的思绪,眼下,多一个敌人对你十分不利,而苏镜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再树敌,秦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若不想让年画白白的死了……”
不认便不认,反正他不会放她走。
“你这般,觉得有意思吗?”颜长卿深深吸气,匀了匀气息,她放弃了反抗,斗体力,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她不想再惹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毕竟是在屋中。
“有意思。”凤君晚搂着她,感受她那似小鼓在敲的心跳,轻轻的闭上双目。
将那痛抑回了心底。
只要她在他身边,她要怎样都行。
“你把别的女人当成是她,你就不怕伤了她?”颜长卿冷冷道。
“随你怎么说。”凤君晚紧搂着她不动,亦不放开。
想要留住她,就那么难吗?
她为何要这般?
她的心到底给了谁?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呢。”颜长卿闭了目,似乎不伤死他不罢休的势头。
她恨他刺了那一剑,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那一剑,是切切实实刺在她身上,那痛,不在身上,而是心。
她曾经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那是一个情窦初开女子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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