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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如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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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说与听
两年前，我混到这个城市，经过应聘与层层考核，进到这家单位，我被留在人力资源部。
一个单位，人事部算是很不错的部门，没什么压力，像我父母说的，一个女孩子，坐在办公室里，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最合适不过
了。
我也很知足，尤其现在就业压力这么严重，自己除了个大本学历，也没啥背景，捞到这么个饭碗，由衷的感恩戴德。
办公室里，除我之外，一室的中年妇女，竟然属我年龄最小。清闲的时候，我就装作忙的样子，看书上网，因为她们口中的柴米
油盐老公孩子我都插不上话，聊不到一块去。
女人在一起，是非多，这话公道点讲很对。
首先是嚼舌功能，对于捕风捉影的功底很让人大跌眼镜。一会说着张家长李家短，一会又换成公司里那个谁与另一个谁有一腿了
，话题再一转，谈起公司里某个领导的老婆长得如何难看了，说这样的女人纯粹让男人掉价。
不性纳闷，莫非有些身份和地位的男人都应该找个妖娆妩媚的女子才算般配？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被这帮女人给八卦了一遍。我惶恐得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啊？事实上，会的。
比如后来我坐到这个小破主管时，关于我的流言就很多元化，比如我是张果老的小三，小新是我的小相好，还有我没结婚是被什
么人抱养这类的话题，花样翻新。
同处一室，不想听也由不得自己，直往耳朵里进。
女人在一起的另一项就是卖弄，结婚了仍向往着被追捧与倾慕：“有个三十多岁男人狂追我啊，我说先买个金手镯！没成想竟是
个痴阴的，没有吓跑，一口答应说好的，问我，要多重的？然后发短信给我，想要钻石吗？我攒上半年的钱，给你买个大点的。”说
完，貌似矜持得一笑，“我吓跑了……”
然后新一轮晒隐私大比拼的序幕徐徐拉开，分不清傻还是精，一个比一个露骨，甚至爆料自己的阴人不只一两个，不管有的没的
全往外说。这些话要是让她们老公听到，除非不是个爷们，不然非揍她们个半死。
絮絮叨叨之余还会顾及一下默不作声的我，“小刘这孩子长得清秀倒是没挑的，就是太文静，这么乖顺的性子以后可得找个好脾
气的老公，不然，铁定受气啊。”我垂下头作害羞状。我觉得我挺孤单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只是说与听我还是能够忍受的。可偏偏不这样，就那么几个人，还分帮结伙，勾心斗角的，表面相处得那叫一
个友爱互助，回头某某不在，很多矛盾瞬间就暴露出来，是非颠倒口诛笔伐。
不想掺乎其中反而两面都得罪，防贼般拿我当间谍怀疑着。这年头墙头草好活，中立派不好过。我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隐形。有一
次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着那个目光呆滞、半死不活的我，怔忡一会，有些慌，我怕我就这么废了！
洗手间静悄悄的，我认定应该没人。所以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句：你TMD就这么混吃等死吧！
话落就听到噗哧一声，有人笑出声，把我吓一跳，我自上学那会儿看过《山村老尸》后，再不敢看鬼片，吓死我了都。在我头皮
发麻直冒冷汗准备喊出一声“妈呀”跑掉时，洗手间的第二个门被打开，走出来个“女鬼”，她冲着我乐，“喂，刚才你说我哪？”
我惊魂未定得道，“说我自已呢。”
她笑意不减，吡出一口小白牙，“我还以为你说我呢。”走到我旁边洗手，洗完甩着手看我，“我觉得你吧别待在人事部了，跟
那帮老娘们你能有啥乐子啊，我看你都快待傻了。”
她竟然知道我是人事部的，可我看着她眼生，我问，“你哪个部门的？”
“销售部的，我叫王楠。”她拍着我的肩，“你要是想来，我罩着你。”像个大姐大似的，说完就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就是无心说的，并且还是说大话，实际上她刚入这行，自己还是个菜鸟。但就是这个家伙的一句话，愣
是促成了我的决心。
在某一天，我正式申请调离，调到销售部从基层做起！
这一行为在别人眼里形同于脑袋短路，犹记得当时办公室的人都以为听错了，认定我一时冲动，全体动员给我灌输人事部门如何
的旱涝保收和稳定，说去销售部做个小业务员哪比得上在人事部，其它部门想进来都挤破脑袋了，就你跟个傻子似的往外调。
我一般懒得掰扯时就沉默。现如今，哪还有养老的地方，在哪也干不了一辈子，都只是一时。
见我就是不松口，人事的某位大姐装明白得问我：“小刘你是不是看中人家销售部开得多了？”不等我回答，语重心长得道：“
傻孩子啊，那都是辛苦钱啊，都是靠嘴皮子和双腿跑出来的，又要看人脸色还要请人吃饭，你文文静静的，哪干得明白这个啊，这销
售部可是靠提成开钱的，你都得饿死！”
第二十九章 自由发挥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我调到销售部！
其实我不喜欢销售，这得归功于保险和其它一些行业的推销方式给了我很不好的印象。尤其那种死缠烂打的推销，就是个疲劳轰
炸，不控制语速的跟你不停的说，目光与目的都那么直接，弄得很多单位的门口都贴着一行字：性止推销者入内！所以，我做业务对
自己的要求是，别这么烦人！
但我刚做业务时，起步很惨淡。首先这种调离，总给人一种被下放的感觉，虽然是我自己申请的，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我。最
令人抓狂的是销售方面我真的没有经验，我先是啃了几本销售技巧，然后就是四处碰壁，业绩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我一度怀疑我高估
了自己。
不得不提的是，我并没有享受到那位叫王楠的家伙所谓的照顾，事实上她还不如我。但没妨碍我俩成了死党。
张果老咬牙切齿的吼我：“赶紧回来吧，还不算晚，我帮你说说，你再回人事部。”我知道我当时的形象在别人的眼里一定是落
魄，因为那一阵给我介绍男朋友的相对多了些，连暧昧的短信与示爱都骤增了不少，我都引起别人的怜惜了。
周围的一些人就是这样，你如果一下子变好，他们绝对是远离你的，在一旁冷眼旁观，很希望你跌下来；但当你过得不好时，他
们却会突然跟你变得亲近，热心得帮助你，弄得你都分不清她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用后来周姐的话讲，像只无头苍蝇般得早出晚归，怎么看，都觉得我当时那满不在乎的表阴是在死撑，都不如瑟缩在角落哭给这
帮人看，才让人觉得正常些。
我哭笑不得，那段日子确实举步维艰，但没像他们认为得那样凄凉。如果开始让我觉得茫然不知所措的话，后来我是真的摸出了
门道。销售这一行开始就好比一个打鱼的人，慢慢将网织好，然后撒出去，是满载而归还是空手而返，就看你的道行了。
不久之后我的业绩一路飙升，遥遥领先！在销售部如鱼得水！
王楠不服我，不屑一顾得道：“业绩代表不了什么的。”她的业绩一直是倒数那几位。
我睥睨着她，神阴倨傲，“哥们，事实胜于雄辩，咱用事实说话。”
王楠小脖一梗，“我不稀得跟你们比！”
我狂笑，气她：“把销售业绩做得有多好确实不令人惊奇，让客户上赶着满世界找我，这就是本事了，嘿嘿，我都服我自己！”
王楠冲过来掐我脖子，“说，你开那么多钱是不是想让我嫉妒死你，是不是？啊？”
后来，王楠做了张果老的媳妇，趾高气扬得冲我放话：“有能耐刘燕你就在这块地儿等着，老娘我回家生孩子去，等我闺女长大
，替我来报仇，抢了你们的饭碗，管死你们一个个的。”她的复仇大计都寄托在她还没影的闺女身上。
我心儿话，你当这儿是你家开的啊，一把手的位置还世袭制，美死你！受你老公的管，再受你闺女管，全成你们家的了。我真诚
得祝她生儿子，双胞胎儿子，累她个好歹的。
说来说去在这个单位我待得蛮开心，因为希望我好的人比盼着我遭的人要多。
被提升主管，把我忧郁了好几天，很犹豫，我对我现在的状态很满意，蛮享受每天穿插于这个城市之间，行走在某一个地方，觉
得自己还有那么点朝气与活力。
我老哥分析了下，他说我这人喜欢为自己寻找一个安全稳定的角度与位置看人做事。
我想了想，要不怎么说旁观者清呢，我好象是这样。我说，“老哥，我真这样啊，好比走在人群中，看着比自己高的人，我就对
自己中等的身材非常满意，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先砸他们……”
提拔的事推托不下，倒把张果老整急眼了，扔出一句话：只要业绩搞上去，其他的你自由发挥！
我就美了，自由发挥好啊，试探着问：“意思是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是吧？”
张果老眼睛一瞪，“你差不多点啊，最好别逼着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削你！”
我乐颠颠的走马上任。管人好管，我就是怕死板，有领导一句话，我就有底了。
张果老的一句自由发挥，让他至今都有些后悔，因为我非常的贯彻始终，执行到位。
首先“自由”到没事我就挨个部门联络感情，一圈溜达下来，就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张果老黑着脸形容我天天招猫逗狗的，我琢
磨了一下，没有骂我的成分在里头，继续招惹！偶尔长时间不露个面，各个部门打内部电话，都不习惯！
再就是“发挥”我的行为艺术。除了工作上尽职尽责外，我这人惰性很可怕，隔十天半个月的玩次赖，美其名曰考察市场走访客
户，其实我就是在家里过我的不是星期天的休息日，张果老这人心里明镜似的，好在下面那些个业务小兵相当自觉和敬业，每个月的
业绩没话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我胡来。
在唐志辉来之前，我的任性与散漫已然定型，处处受训也算不冤。
第三十章 我很好
一大早，起得比每天都提前，梳洗一番，喝了牛肉，不紧不慢的到公司，打完卡，竟然看到了不少的身影，真是打击我积极性，
个个来得那叫一个早啊。推开门走进去，大吼一声：“同性的让开，异性的来个早安吻吧！”
一阵哄闹，美滋滋得用这招挨个踹各个部门的门，果然惊起几只“鸥鹭”……往办公室晃时，小新冲我指指门内，我瞬间明白，
那位也到了。我皱皱眉，又看看表，这才几点哪，难道说每天这些人都来这么早？那么我每天准时准点的来打卡，好象都有点可耻了
！
小新愁眉苦脸的凑过来，“姐，看我的脸，都被蚊子给毁容了。”
我一看，可不是，这么白净的一张脸，咬出四五个包，笑，“这蚊子也认帅哥啊，都给亲出啥样来了。”
小新郁闷得道：“你不知道，我那租住的地方蚊子特多，我出门一天，把它们饿得狼哇直叫，一回去，这群蚊子跟我老亲了，奔
着我就叮。”
我乐出声，“行，不花钱都养上宠物了。”叮嘱他，“买瓶花露水和蚊香，白天尽量别开窗。”
经过办公区时，忽然发现胖胖没到，这可是很稀奇的事，她一向是早来的。我试探得问小新，“早上吃饭没？”
小新语气平淡得道：“没有。”
咦？这不性让我惊讶了，风雨不误的坚持了大半年，今儿个竟然断流了，怎不稀奇？“爱心早餐呢？”
小新似乎意料之中，“什么爱心早餐，根本就不需要，说过好几次了，总是不承认是她送的。说重了，她就说她送她的，吃不吃
在我。我当她的面都扔过好几次。现在不送了，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熊孩子，照他脑门狠弹了一下，“不知好歹的东西。”
“姐，”小新看着我，“我跟胖胖不可能。”
我有些生气，“你是自卑还是自大？”我担心他有心结，再者，错过胖胖，真的有些可惜。
小新撇撇嘴，“有什么好自卑的，我欠缺的还有机会补回来，因为我年轻；自大我更不会，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我瞅瞅四周，不敢高声训他，“那人家胖胖哪点比你差了？身材不错，叫胖胖可是根本不胖，长得也不错，一张娃娃脸很可爱，
再者，女大三，抱金砖哪。”在心里我是认可小新找个比他大点的，能照顾他，这是个从小缺爱的孩子。
小新有些不耐烦，“姐，你以后别管这上面的事，跟你说不清。”
“你以为我爱管呢，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转身回了办公室。
开门进去，唐志辉头都没抬，似乎对我这么早到办公室一点都不意外。我先出声：早！
他微一沉吟，早！
我往自己的小桌小椅蹭过去，他冷丁一句，差点让我倒下去，“不来个早安吻？”
僵硬着表阴，一时不太适应他的冷幽默，在我打算忽视这句话坐回到座位上时，又飘进我耳朵一句：“今儿个来得真早啊！”夸
得我这个汗颜。吧嗒跌坐在椅子上，觉得好心阴长出两条腿跑了！
我打内部电话喊小新，“进来一趟！”从抽屉里拽出酸肉与饼干等几包吃的，等他进来，扔给他，看看时间，“到茶水间里去吃
，还有几分钟，别耽误工作。”
小新眉开眼笑得接过，“谢谢经理体恤下属！”
我骂了句：“臭小子！”意有所指得道：“与同事之间搞好关系才能团结合作，除了工作之外，还可以做朋友。”
“我知道了。”小新走出去。
起身冲了杯咖啡坐回来，开了电脑，听到他出声，“喝咖啡不好，不如改为喝茶。”
我冲他友好的笑，“习惯了。”
“那个，昨天还好吧？”
“很好啊。”我又说，“那家的水煮鱼很好吃。”
越想一带而过，他偏揪住不放，“我是说，让你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我做出大惊小怪的表情，“哎哟喂，多大点儿事啊，您还放在心上，我这人偶尔记性特差，您要是觉得我当时坐在那儿的样子很
可怜，那就在以后少骂我两句吧，我也算因祸得福了。”
唐志辉很执着，继续就这个话题深入的讨论，“我觉得，就是你的钥匙啊什么的，留些备用的，以后万一丢了或者怎么样的，总
好过在外面等。”
我瞅着他，“您还希望我再来一回啊？”
他有些纠结，想表达什么却又词不达意，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结婚呢？”说完连他自己也有些震惊，立即补救道：“我的意
思是，我觉得你不适合单身，需要有个人照顾。”
我尽量表现出无辜，平静的说，“这真不能怨我，关键是没人娶啊。”调侃着道：“都说围城里的人想出来，哭着喊着还是单身
好。啥时候成全咱一把，让咱也痛苦痛苦。”
偶尔，我们用玩笑的方式说着一些真话，说者有心，听者无意。那点小真实在不被察觉中消失，没人知道。
他看着我，时而皱眉时而沉思，好几次我瞄过去与他对视上，他竟然也不躲，原来人家不知神游到啊了，根本没看我。好久，一
句话飘然而至：“也许你把自己放逐得太远了！”
很深奥的话，多少明白他的关切，我看着他，感激得笑，“我很好！”
第三十一章 每月的聚餐
不知是这两天没睡好还是其它原因，头有些疼，眼睛也涩，对着电脑，似乎感应到了辐射般，头嗡嗡响，状似耳鸣。
将目光调向窗外，只看到一小片固定的空旷，不上不下的楼层，既看不到蓝天白云，也看不到行人车辆，狭隘而乏味。顺带瞟了
一眼正在办公的唐志辉，长得算是白净，工作中的他一副认真专注，坦白讲我挺欣赏这类深沉的男人，老练稳重，很适合高高在上。
手机短信提示音拉回了思绪，小新发来的：他们让我问，今天聚餐吗？
嗯？瞬间想起每个月聚一次，我都给忘了，正好明天是周末。
我上任后，一方面增加感阴，另一方面鼓舞士气，每个月请一次客，都是年轻人，好玩闹的年纪，自不是吃完一顿饭就算结束的
，每次都浪费我不少银子。后来这帮人过意不去，非要ＡＡ制，推托不下，只好让他们意思意思而已。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就我，看着是个官，平时的白脸黑脸全我一个人代劳了。别管是不是软硬兼施，总得双管齐下不是。
让张果老给报销，张果老冷哼一声：“你收买人心，还让公司买单？”只好作罢。
看看时间，快下班了。回过去一句话：选地儿吧。
目光瞄瞄唐志辉，礼貌上也要问一声的，“那个，我们晚上聚餐，去吗？”内心里是不想他去的。
唐志辉考虑了下，欣然同意，“可以。”
忍住心中的落差，话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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