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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听话。
　　这是他以前发过的话，借用一下。他没回，嫌晚了这是。我站在一条十字路口，打电话给他，还好没拒接，我说：“你啥时候不　
烦我啊，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他任我自言自语。我又接着说：“要不咱俩先分了，我自我改造一下，等改造好了，我就来找你。”
　　他说：“一心虚就不讲理，开始哪个伤人说哪句了是吧？”
　　我感觉脸腾地烧起来，不是害羞，而是被他说中后的狼狈，幸亏隔着电话他看不见。他说：“两个人以后要走到一起的，连最起　
码的关心都这么吝啬，这让我觉得难以接受。并且――”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根本都想到了，但你没做。”
　　常说，凡事给人留余地，唐志辉不给我留。我哑口无言。这是一种招架不住的词穷。
　　他说：“今天我不过去找你，你好好想想我说的。”看样子是将冷落进行到底。以为他要挂了，没想到他又说道：“别把这当成　
是让你屈服，没人想治服你，什么时候你能将心底的消极转化成行为上的积极，你才能真正拥有一个人。”
　　我就站在那儿，两手插兜，看着十字路口，往哪走随便我。
　　以前无论是坐车还是走路，一经过十字路口，我总会有点触动。东南西北，向左，向右，人生中经常面对的选择题，让人踌躇。　
它没有正确答案。
　　站了有那么一会儿，慢慢的，我后反劲儿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虽然我不想承认这是恼羞成怒。气闷得　
想，我再不好，来者是客，我好赖不计的也算是远道而来，被他分析定性为我不对也就算了，还说我不讲理，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将　
电话打过去，“你说的我做不到，也改不了。”
　　他语调平缓，“我只是让你想想我说的。”
　　我直接道：“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不如把话说清楚算了。”距离造就了很多吸引。一旦走近，透过表象，你了解到的，远不止　
是失望。而他已经开始失望了。
　　他退了一步，“我道歉，可能――我的话说得过于武断。”
　　我舒服了点，“让我原谅你也行，先收回你说我不讲理的话。”
　　他在电话那边静默了下，我以为他会回：那你还是别原谅我好了。但他不是，话说出来却再次让我僵住：“你防着我，为什么？　
”
　　防着他？还是，防着我自己？这种戒备又是源自哪里？这般的小心着，犹疑着，将原本得之幸的心阴，落中入更大的空落当中？
　　犹记得之前，我对付颖说过：若强求，毋宁死！
　　我对张果老说：对于将来，我有心理准备的。
　　我被击中般的彻底呆滞，这个男人今天有种赶尽杀绝的意思。
　　我无话可说，也没什么好辩驳的。我自诩看人看事蛮透彻，而他不费吹灰之力的看透我，让我不必徒劳做一些多余的遮掩。我用　
一句经常耍赖的话回答唐志辉：“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能尽量做，但肯定改不掉。然后我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唐　
志辉，我现在很讨厌你！”
　　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善意的点化也是要有度的，过于直接，就会矫枉过正。
　　他语气带点无可奈何：“又急了，我就怕你跟我急。”
　　“你怕我急？”
　　他说：“对啊，你一急就跳墙。”
　　“谁跳墙啊？”过了一会，“你才是狗呢。”听到他在电话那边隐忍的笑，泄愤的挂断电话。再理他个看看！
　　看一个城市，没有比坐公交车更合适的了。因为出租车只带你去目的地，而漫不经心的晃荡却适合这种停停走走的移动前行，然　
后斟酌着做决定，比如我要不要在这一站下车呢？那就下一站再说吧。
　　方欣打电话时，我正坐在青年湖晒太阳，旁边坐着不少老年人，我就混在他们中间，我觉得我坐在这很凸显了青年湖的“青年”　
两字。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太阳照射的温度刚刚好，人也被这舒适的暖意抚慰的温温顺顺。
　　方欣问我：“你干吗呢？”
　　“晒太阳。”
　　“什么？你没事吧？这可怜见的，弄成形单影只了。”
　　“你要来啊？”
　　方欣不耐烦，“赶紧说在哪。”
　　然后青年湖的老人堆里又出现一个年轻点的。我和方欣坐在铺着报纸的台阶上，就这报纸我跟一位老大妈要时，人家这觉悟性可　
高了，说姑娘你用完再还给我啊，别乱扔，环境是要大家维护的。我就很严肃的点头：大妈放心，爱护环境，从我做起！
　　方欣戴个贝雷帽，两只手还捂着脸，看她这样晒太阳都痛苦。我说：“哎哎，你不上班啊？”
　　方欣说我跟我们领导说了，这半个月不定时请假，恳请配合。他们有心理准备的。
　　我就不搭理她了，抱膝将头枕上去，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像只猫。方欣问我：“你现在是心情好还是不好啊？”
　　我说很好。
　　方欣心里放不住话：“你和那谁吵架了啊？”赶紧解释道：“他给我打电话，说是怕你想不开。”
　　这年头，没好人！我懒懒道，“他说烦我了。”

　　第八十六章　深不可测

　　“那是气话。”方欣开始当和事佬，“这男人偶尔就像孩子，喜欢吃糖，你没点鼓励和甜头，他也会闹意见的。”
　　我不说话。
　　方欣还在劝，以她那点并不专业的口才试着对我进行改造。好半天，我觉得我的脸被晒得热热的，肯定有些红，我就说：“哎，　
先停会儿，渴不渴？”
　　方欣一愣，“有点，你也渴了？”
　　我说：“去买两瓶饮料。”
　　“好。”方欣站起来，忽地坐下，推了我一把，“凭什么支使我去？你去买，我都说半天了。”
　　我就站起来去买。重新坐回来时，方欣瞅着我，“燕儿，不是我说你，你以前不这样啊，我现在怎么觉得你现在有点深不可测呢　
，唐志辉人家还能生个气什么的，你怎么这反应呢。”
　　我切了一声，拧开瓶盖给她递过去，再打开我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忽然想笑，我说：“他一生气，我就有点开心，你说奇怪　
吧？”
　　方欣受不了我这种想法，“你变态啊你？”噌的夺下我的饮料，不确定的问：“你不喜欢他？”
　　我又抢过来，“喜欢，但是不亲。”
　　“什么？”
　　我看向远处，“他这个人，论外表，有目共睹；论内在，成熟，稳重。但是，对他，总是隔着点什么。”
　　“不熟悉的原因吧，毕竟认识的时间不多。”
　　我笑笑：“也许吧。”
　　方欣一副猜对了的肯定，“你怕他像何建成那样？”
　　这次她猜远了，“唐志辉不是何建成。”最主要是唐志辉不需要做那种取舍，他有他的高度与原则。我忽然冒出个想法，“我想　
跟他分一次。”
　　胳膊一下子被方欣拽住，“你来真的还是气话？”
　　我没回答她。也许是气话，也许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在这份感阴失去后有多少承受力，没准高估了自己。比如今天，就很失控。
　　将近三个小时被消耗掉，准备打道回府，方欣站起来，说：“什么事啊这是，没事跑来陪你晒太阳，我这朋友当的。”
　　我扫了她一眼，“我又没让你来。”
　　“你自己说，你那些个朋友中，比如那个什么付颖啊王楠的，有我这么讲究吗？”
　　我回答道：“其实对我照顾最多的，是付颖。”
　　方欣撇撇嘴，“不就做几顿饭打发你了吗，你这样根本是吃人嘴短。”
　　我说：“若论将来安稳，你肯定占第一。”
　　方欣拿眼睛上下的瞟我，“哟，啥时候会算命了。”
　　将瓶中的饮料喝光扔到垃圾箱，与她边走边说：“付颖这人平时看着特聪明，能言善辩，反应机敏，但吃亏就吃大的，她看得清　
楚，做事糊涂；王楠吧，性格好，率真孩子气，招人待见，但不成熟，将来有张果老照顾着还好，要是……某天有什么变化，她的蜕　
变过程会很难受。”人变得现实时，就是不再乐观的开始。
　　“那我呢，我呢？”
　　我说：“多了不能保证，十年以后你应该还是这个样子。”
　　方欣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啥意思啊？没进步？不长进？永远年轻？”
　　我皱着眉：“是安稳。”一种令人羡慕的状态。
　　方欣假装不认可的道：“说得好象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我不置可否。
　　方欣好奇起来，“你怎么判断出来的？还是已经有什么事？”
　　“我会算命，真会算。”我不想多说。
　　付颖是个愚人，如果我没记错，她算上这次去医院流产应该是三次了，两年三次。一次是意外，两次是不小心，那三次呢？她以　
这种方式来试探一个男人的接纳，可惜人家不要，三次，全都落空。却仍是这么当断不断的，她对自己是真的狠得下心。
　　一个屋檐下，我只当她掩饰得好。
　　至于王楠，全在张果老。上次唐志辉来协助，他查过财务的账，直到现在他一直未提只言片语，我不敢确实他到底有没有瞧出来　
。说没有问题连我自己都不信。当时不担心，是因为我感觉到帐应该是做平了，怎么填回去的不会有人告诉我。
　　有些事情你去阻止过，晓以利害也只能做到尽心。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只有权力管住自己。我唯一担心的是那句话：常在河边走　
，哪有不湿鞋。认识唐志辉之前，我有过一次辞职的，帮不到一个人时，可以做到不去亲眼见证结局。这种决定带点眼不见为净的逃　
避。当时张果老说：“我在一天，你别走了吧，你看着销售部我放心。”他还说：“刘燕，你装不了糊涂就漠视吧。”
　　辞职的事我没再提。
　　认识人再多，围在身边的也就那么几个，放在心里的也就那么几个位置。多了，就不珍贵了。能做的不多，只要你们觉得有帮助　
。
　　方欣捅捅我，将信将疑的问：“那你从哪看出我稳定了？”
　　“你有父母在跟前看着，再者，”我说：“你老公那人不错。”
　　方欣飘飘然，“我也觉得我眼光不错。”
　　我点头，“当然，跟唐志辉比起来，矮了那么一点，逊色了些而已。”
　　方欣掐我的脖子，“不矮，一点都不矮，让你说，让你说。”松开手后勿自不甘，“我老公原本请你吃饭的，现在我就告诉他可　
以省了。”
　　我不觉得可惜，“省了好啊，我这天天的，不是饭店就是宾馆，吃得我一点胃口都没了，就是你老公请我，我也得回绝了。方欣　
你还真了解我。”
　　方欣气哼哼的，重复问我：“唐志辉生气了你真不在意啊？”
　　“你别管了。”

　　第八十七章　有情人不成眷属

　　方欣提气刚准备说些什么，手机铃响，我老妈的，但这回，重点不是我，她说：“燕子你还记得你霞姐不？”
　　当然记得，我哥的初恋阴人么。“怎么了？”
　　老妈说：“她现在离婚了呢。”对比当年，老太太还是有点内疚的，“今天她妈悄悄来找我，说现在和你一个城市，问你能不能　
帮忙找个工作。”
　　这个消息确实让我诧异，我说：“怎么离了啊？”
　　“她妈不愿多说，只说你霞姐要面子不想回家，但好象从婆婆家出来一分钱也没带走，孩子判给了男方。”
　　我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我怎么找她啊？”
　　“她妈给我个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吧。”
　　没纸笔，我伸手冲方欣要手机，连输入边问：“我哥知道吗？”
　　我老妈很紧张，“不知道，你可别说啊，不能让你哥知道。”
　　我说：“知道了，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我联系她。”
　　挂断电话，唏嘘不已，想当年，霞姐与我哥的结局那就是现代版的牛郎织女啊。方欣问我：“什么人？”
　　我将号码存手机里，“我哥相好的。”
　　“啊？”方欣瞪大眼睛：“你哥玩劈腿？”
　　“以前的，以前的。”我给她讲：“想当年，我霞姐长得那叫一个温婉秀气，我哥也是玉树临风英姿潇洒，可惜差四岁，霞姐比　
我哥大四岁。”
　　方欣见我打住，“完了？”
　　我点头，“对啊，我爸妈不同意，就硬给拆散了，当时，我哥那个伤心欲绝啊，那个心灰意冷啊，就那首《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听得我都快崩溃了。那歌词我现在还能整段的顺下来。”
　　方欣大概想象了下，“那你爸妈可够――”
　　见我瞪着她，没敢说下去，“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亲的，不过，大四岁对现在的老人来讲，是有点难以接受。按咱们讲，现在挺　
流行姐弟恋的。”
　　我在想，要是让我哥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有时这生活真没道理可讲，我考上大学那会，老爸认定我比我哥出息。我也被夸出自负来了，觉得我比我哥强。结果人家当了五　
年兵，提了干，发展他入党，支持他考军校，那股子重点栽培的意图够明显了吧，人家我老哥一份请求复员的报告打了上去，我这个　
吃惊啊，我老爸一贯冷眼旁观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差点冲到部队去，在电话里摆出老子的威风：“刚干出个样儿来，你就开　
始犯邪劲了，就在部队给我好好干。”
　　我老哥拿话堵老爸，“你不是一直烦我当兵吗，我现在复员你又不乐意了。”
　　老爸脸红脖子粗得回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就有理。
　　电话放下，老爸以为摆平了，结果没多久，我老哥就背着个行李卷戴朵大红花复员回来了，差点让我老爸用刀剁了他。
　　但我是真的佩服他，放弃那么好的前途离开部队，我知道，我哥是想回到父母身边尽孝道，因为他明白我是指望不上的，并且也　
因为霞姐，老哥在部队的这几年她俩一直书信电话的交往着，感阴递增中。
　　我哥复员回来后，将此事挑明，没想到就因为大四岁，成了我父母极力反对的最主要原因。我想，哪怕大三岁也好，女大三抱金　
砖。可惜，大四岁。用我老妈的话说：“女大五，赛老母，这是娶老婆呢还是娶妈哪？”
　　我哥力争：“大四岁，不是五岁。”
　　我老爸一拍桌子，“大四岁也不行。”我老妈紧接着来一句：“四岁和五岁没区别。”但她不说四岁和三岁也没区别的话。
　　我老哥说了出来：“三岁和四岁只差一岁。”
　　我老妈直接反问一句：“我说过三岁就同意了吗？”
　　左邻右舍的亲友们也凑热闹，“你家儿子长得这么标准，找对象还用愁？找啥样的找不着，怎么就任他找个这么大的？”
　　这样一来，老爸更是誓不点头的。就一句：“找个这样的儿媳妇，亲戚会笑话死。”
　　那个时候对我哥而言就是四面楚歌，我看着挺不落忍的，表面点头答应我妈交待的任务，去劝我哥，背地里给他们之间鸿雁传书　
，然后回过头策反我老妈：“我霞姐长得多好看啊，性子温顺，手也巧，什么都会，将来也会孝顺你，大四岁有什么呀。”
　　我老妈好象很痛恨我的立场，因为她觉得我叛变了，“她十八成人的时候，你哥还是个上学的小毛孩子呢。”
　　还带这样比的？我就一句：“等你找个厉害的儿媳妇天天气你吧。”
　　其实后来我老妈有些松动，这导致她看我霞姐是越来越中意，但我老爸的立场过于坚定，这个倔强老头，真的很难摆平，所以，　
我老哥与霞姐这对有情人终是被棒打鸳鸯了。
　　到后来，霞姐的父母托媒人来说，就是奔个人，说我哥长得好，只要我父母同意，什么条件都不要了。我老爸就一句话：我同意　
的，花多少钱我甘愿。
　　媒人讪讪的走了。
　　我哥火了，冲到我老爸面前搞决裂，“晓霞比别人差哪？她不是嫁不出去的，也不是没有条件好的，上她家提亲说媒的都快踏破　
门槛了，人家托人来咱家都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人家没有自尊心吗？太过分了，你们同意不同意我都不在乎了，我就娶她了，谁也　
别想再拦着。”
　　我觉得我老哥当时特爷们，说得我那个激动啊，但我老爸的反应是，直接抄起板凳抡了过去，但没打到。倒把我吓坏了，死拽着　
我哥跑了。

　　第八十八章　一个人，一辈子

　　我哥跟我说：我就娶她了。
　　我说行，娶吧。
　　结果当天晚上去找霞姐，她父母不让见，第二天，霞姐找到了我，这回她没让我传信，而是让我传几句话：“跟你父母说，他们　
现在就是同意我也不嫁了，真的不嫁了。”含泪的眸子特凄婉。弄得我心也酸酸的。
　　我很为我哥着想，替他说话：“我哥可是真心的，昨天没见着，在你家门口守了一宿，今天早上才被我爸妈硬给拽回来。他说一　
定要娶你的。”
　　“还是算了，别让他为难了，他这样我也不好受。”说着转身走了，我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