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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第7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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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吉面色不虞,却不再说话,意气之争,总归不能几次三番的在李府正厅上演,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李家不懂待客之道,虽然接待的是这么一位特殊的客人。

    其他李氏族人多少有些不满,但他们这次来,本就是陪着客人饮酒的,毕竟,大将军赵石的酒量在满长安都是出了名的,若是武人心性作祟,将李府的主人当即灌倒在席上,那才叫真正的笑话。

    实际上,此时满座的人,也就三个人有开口说话的资格,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话。

    李圃却彷如浑然不觉,还点头微笑道:“将军说的是……不过将军这话到让老夫想起旧日之事,当年老夫曾随扬相入宫,于凝翠园中见驾,嗯,当日好像将军也在才对,当时先帝令众人赋诗,兵部尚书李大人做了半阕好诗,但下半阙却还未有成之,扬相当场补之,意思和将军方才所言极是切合,可见,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说完,微笑不语。

    赵石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当时,景帝还让做不出诗的人讲自己一件趣事,自己呢,自然做不出什么诗来,却趁机澄清了擅离职守,北上云外草原的事情。

    多年过去,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又哪里会记得杨感做了什么诗?不由有些疑惑的瞅了李圃一眼,他是真的有些迷糊……

    到了李府,一来他心里不舒坦,二来也确实看不惯高门大阀的一些做派,三来呢,他不会像文人那样旁敲侧击的试探,只能激怒对方,看看对方的目的到底如何,是有着敌意,还是其他什么。

    说到底,还是武人本性作祟,几乎就是照着行军打仗的套路来的,当然,面对的也就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其他人嘛,到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文人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哪里是他能比得了的,想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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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下风() 
    实际上,当年李承乾刚刚继任兵部尚书,正是意气风发,目无余子之时。

    而杨感年迈,不得帝心,已显去意,新老之间,自然不可能融洽,李承乾野心勃勃,欲取而代之,杨感多年为相,威严所在,却也不容后生小子轻犯。

    李圃所言的两阙词句,与赵石所说暗合的其实是李承乾的上半阙,不过他谅赵石这样的武人哪里还会记得那样的词句?所以只说杨感,将李承乾略过不提,毕竟,杨感已经逝去多年,而李承乾还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

    像他这样谨慎的人,自然不会在私下里肆意议论朝中重臣之是非,以免传出去,不但得罪于人,还要留下话柄。

    二来赵石与李承乾不睦,若直说了,怕是赵石当即便能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至于这话里面的意思,也就很深了。

    两阙词句,上半阙意气风发,锐气逼人,下半阙却是英雄迟暮,黯然魂消,当日,便让李承乾很是下不来台。

    现在拿出来,则是暗讽赵石太过得意张狂,将来却总有失势之时,断不会如李氏百年豪门般,常享尊荣。

    明面之上,却也在拿杨感和李承乾两人当年情形来比喻如今,告诉这位大将军,自己还在相位之上,放尊重一些为好,不然的话,只能弄自己个没脸而已。

    一句话之间,锋芒隐露,透着指责,告诫之意。却又不显咄咄逼人。你连计较都计较不得。

    赵石却哪里会想那么多。就像李府中人无法想象两军对阵时的惨烈一样,他也根本不会理解,人家一句话中,有那么多的弯子。

    在心里想了想,却也没觉出什么不对,也就不管那些,只是笑着干巴巴的来了一句,“李相还记得当年之事……赵石哪里又能与扬相相提并论了?”

    李圃微微一笑。赵石对面的李吉却是脸上带出了几许嘲讽之色,当年故事,并非多么隐秘,在李家这里,李圃更曾当做笑谈,来告诫族中子弟,敬老尊贤,得志之时不要猖狂,失意之时,却也不必气馁云云。

    当日李承乾。杨感两人所作词句,也经李圃亲笔录下。存于李家藏书之处,供族人阅览赏鉴,百年世家,也正是这么一代代传承下来,或许你可以对其有所偏见,但也足显李氏一族之不凡。

    见赵石不明所以,李吉心中不屑,武人热衷于权势,而其粗鄙之处,人所共见,怎么也抹杀不了,即便你如今权势滔天,也不过巧取豪夺而来,又怎能与长安李氏相比?

    只可惜,兄长这次邀请这位过来,还是存了私下相谈的意思,不然的话,邀上几位朝臣,明日之后,到是能狠狠落上一下这位年少轻狂的大将军的脸面。

    其他几位李氏族人到底年轻,也想不太明白其中就里,不过虽是如此,却也知道一句话间,李家却是占了上风,心中自是欢喜。

    此时,李圃终于举起酒撰,“扬相四朝之臣,惊才绝艳,实乃我大秦百年一遇之栋梁,辅佐贤君,休养生息,才有如今我等有武之地,我辈皆不能及其万一矣,来,为将军之劳苦,为先贤之余烈,饮胜。”

    赵石心里品咂一圈,觉着味道不怎么对,但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没有大军在侧,跟这位老大人言语相争,实在是愚蠢之极,想要激怒其人,没准先恼起来的会是自己,不如老老实实饮酒吃菜,见招拆招来的好些。

    实际上,这样的心思一起,已经是落了下风,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胸中墨水确实不多呢,那些靠着小聪明,能够侃侃而谈,驳得朝中那些饱学之人哑口无言的故事,到底只是臆想而已。

    将军们多数时候被读书人所压制,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朝堂上,想靠着嘴皮子赢得这些朝中文臣,试想一下,那还是武将吗?他还有多少精力用于领兵作战?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实际上也注定了大部分武将们的命运,在朝中争不赢文臣,在权势上,自然处于文人之下,许多时候,人们会归罪于君王和文人之奸狡,甚或于儒家之学,但根本之处,却还在于文武立身根本不同罢了。

    文人领兵,自不待言,武将到了朝堂之上,缺陷也同样明显,最理想的状态,还是文人治政,武人领兵,井水不犯河水。

    事实上,这就像胡人智谋之士想的,胡人牧马,汉人耕田,平安相处一样的不切实际,若是那般,天下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世间却也少了多少的颜色?

    回到正题,这样的情形,并不值得奇怪,但话说回来了,言语之争,或许会有损于其威望,但却无法动摇其权势。

    而赵石其人行事,从来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偏离目的的无谓之争,从来不会太过放在他的眼内,在这个上面,他的进攻意识是无比强烈的,为了达到目的,他的手段,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是他的本性,几乎从来不曾变过。

    所以,之后相谈,赵石开口的次数眼瞅着便少了下来,他这里已经打定主意,要看看李圃到底要做些什么文章出来。

    露巧不如藏拙,既然试探不出来,也就算了,还怕对方如此郑重其事的相邀而来,会这么一直云山雾绕下去?

    这般一来,宴席之上的气氛却是渐渐融洽了起来。

    不论谁人敬酒,赵石都是酒到杯干,痛快无比。

    曾经有着好茶不如好酒的名声的大将军,喝起酒来之生猛,一点不比他在战场上的骄人战绩差上一分半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了不知多少的赵石,只是脸膛微红,其他别无一丝异处,但再瞅李家子弟,各个喝的已是满脸通红,各个皆道,这位大将军的酒量,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厅中轻歌曼舞,一群李府歌姬身着彩衣,伴着丝竹之声,翩然来去,各个身姿曼妙,柔若抚柳,姣好的面容在如云飞袖之间,若隐若现。

    不过看在赵石眼中,他却只知道,这舞的好像是鹊桥会,穿白衣的那个就是织女了,其他的,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着,李府的歌姬美则美矣,歌舞好像……也是不错,但比起自己府中那些异域美人来,却差了许多的风情,过于庄重了些。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存了比较之心,在心里胡乱的品评着。

    实际上,李府这些歌舞姬,能歌善舞之外,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放之于外间,一个才女的名声,几乎是铁定的,他府中那些异域女子,热情奔放不假,但各个出身卑微,生活过的也是颠沛流离,哪里能和自小养在李府中的这些女子相比?

    看着看着,赵石不禁恶意的想,若是这里也有个女刺客藏身于其间,行刺于他也就罢了,若是欲给老李来上一刀,自己是救还是不救呢?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暗笑,按照几率来说,自己在长安这些年,立下两次拥立之功,抄家无数,论起结仇来,李圃是拍马也赶不上自己,嗯,回去之后还是得让府中人等小心些,别弄了犯官家眷入府才好。

    胡思乱想间,却还不忘举杯,向着对面的李吉示意,自己则先是一扬脖,将就灌下了肚囊,见李吉饮了,才笑着点头。

    李吉此时早已喝的差不多了,只觉胸中翻腾不休,脑袋也有些发沉,心里恼火的想,果然不能和这些武夫同桌而饮,不然的话,吃亏的肯定不是这些身强体壮的家伙。

    说起来,在李府正厅宴饮宾客的时候并不多,年关前后,每年会有一两次,多是宴请与李家亲近的朝臣故旧,平日里,则一年下来,也见不到一回。

    而这一次,只邀宴一人,情形已经极为特殊,更特殊的是,这位的身份地位,皆不下于同门下平章事李圃,当他举杯敬酒之时,连他这个户部尚书,都不能推辞,好在,这位还有着些自知之明,没有肆意妄为,想将李家家主灌倒在席上。

    这样的宴饮,多少年来,估计也是头一遭。

    瞅瞅下面的李家子弟,已经都喝了不少,虽还知道不能过于肆意,却也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到是不错,但总是……觉着有失体统……当然,这还在于客人只有一个,主家之人太多所致。

    再往上看看兄长,却还慢条斯理,好像并不着急,李吉心中不由暗叹,自小,自己便没少跟这位兄长较劲,如今看来,就这城府气度之上,自己还要差上许多。

    兄长本无意设此酒宴,只想私下摆了酒菜,与这位大将军相谈一番,却他存了显一下李氏风范之心,力主如此。

    现在看来,却是弄的有些尴尬了。

    不但让这位大将军生出了反感,之前讥讽之言一句连着一句,现在话虽然少了,却成了斗酒……唯一让人舒坦一些的是,兄长在问起北方战事的时候,这位却能有问必答,能够如此,说明兄长还是能压制住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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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恼火() 
    一曲终了,舞姬们行礼高速更新

    李圃略略举杯,“府中舞姬貌丑技拙,让将军见笑了。”

    赵石举杯回之,道:“李相过谦了。”

    一个略略谦逊,一个也没当真,在女色上面,到了两人的地位,也许除了世间倾国倾城之绝色,其他的也难入两人法眼。

    且世间精彩正多,大秦上下,注意力断不会转到享乐之上去。

    不过李圃接着便笑道:“听闻将军从北地带回了一些异域美人,也不知是怎样一番风姿?”

    赵石摸了摸下巴,玩笑了一句,“怎么,老大人若是有意,赵石到可以送来府上几个,让老大人品评一番就是。”

    两人说的都不太庄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份,但这是宴饮之间,又没有旁的什么人,就着话头说起,到也不算什么。

    李圃听了,摇头失笑道:“将军好意,老夫心领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哪里敢让将军割爱,再者,不久之后,这长安城里啊,少不得那些异域来人的身影,想来老夫在世之时,有那赏评异域佳人的机会,将军以为然否?”

    赵石嘿嘿一笑,“李相这雄心,原来也不比旁人少了,赵石敬李相一杯,就为了将来能有那么一天,繁盛之处,还是盛唐时节之上。”

    李圃笑着举杯,“将军知我心意,此杯当饮。”

    又是一杯酒下肚,其他人纷纷附和在所难免,又是一番相敬,到是李吉,没凑那个热闹,只是等喧嚣一过,才正容道:“将军此番征战,克太原,陷大同,尽据河东汉家故地,使金人闻风丧胆,功勋卓著,实是让人钦佩敬仰……”

    “不过,之后提兵北上,与草原胡人连番激战,朝中多有人称许将军扬我大秦威名于塞外,使胡人陆续来朝归附,功勋盖于先辈,然,老夫却有异议,不知将军可愿听老夫道来?”

    此话一出,厅中立时便是一静。

    李圃适时道:“天色已晚,你们都回去早早休息,业精于勤荒于嬉,此语要时时谨记于心。**”

    这些李氏子弟虽都想听听,之后会说些什么,但也都明白,这是真正的政见之争,已经涉及到军国重务,他们官职卑微,恐怕是不能与闻了,不过之后,也许还能旁敲侧击一番,从长辈口中略知一二,以为告诫。

    李氏子弟纷纷行礼,陆续退了出去。

    赵石眼珠转动了几下,心道,戏肉来了?

    实际上,此时李圃也不甚满意,这个李吉,还是那般耐不住性子,太急切了些,而且,选择开口的话题也十分不妥当,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针锋相对,无论对人对己,都不会有任何的益处。

    但李吉既然开口,那么也只能顺势而为了,李家毕竟不是他李圃一人的李家,京中有一个李吉,还有其他兄弟子侄,有时候,他们只要开口,就算不是他李圃的意思,但过后,却也就成了他李圃的意思。

    为家族计,他也只能认下,身为一家之主,虽贵为相铺,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无奈。

    厅中杯盘狼藉,但却是安静了下来,赵石四周看了看,心想,这还真不是个谈话的好所在,这般喧嚣的一场宴饮,戛然而止,总让人觉着有些突兀,京师第一门阀,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李吉的话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说到正事,他这里就会少去很多顾忌。

    微微一笑间,一边把玩着精致的酒撰,一边淡淡道:“嗯,让我来猜猜,恐怕李大人是要说……天下未靖,我却擅自用兵于外,不但有舍本逐末之嫌,而且,图耗兵力粮草,在草原上更可能结下强敌,只为了自己得个好名声,实是于国无益云云,也不知本大将军猜的对也不对?”

    语气平淡,却如山之重,而且自称为大将军,这在入府以来,还是头一次,已经极为明显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李吉当即便噎住了,若能循序渐进,委婉一些说话,以他的口舌,自不会如此,但这已经涉及到了军国大略,正是赵石最熟悉的地方。

    而且北方的局势,远在京师的李吉,又怎么能够赶的上他?无疑,李吉选择了一个愚蠢的话题。

    当然,这样的论断,不可能只代表他一个人,所以,完全可以归纳于政见之争里面,只是说的不是施政,而是军国之事罢了。

    不过,李吉身为户部尚书,却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满脸通红的他,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身子也渐渐挺直如松,已经是一副庭对的架势了。

    李圃微微蹙眉,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也没开口,心想,这样也好,或许也能察觉一些,这位大将军将来有着怎样的打算。

    李吉此时已经开口言道:“今日宴饮于将军,身为主人,本不该扫兴,失了礼数,但老夫为人,向来快言快语,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将军见谅……今日非是庭问对,但老夫还是想问一问将军,既不为虚名,如此损耗国力之举,为何还要为之?”

    赵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两眼,又瞄了瞄李圃的神色,才道:“回京几日,听到的多是歌功颂德之言,李大人这话听着才叫新鲜……早就听闻,户部尚书李大人精于军国之事,在中书之中,与兵部尚书李承乾大人就军务之事,唇枪舌剑,分庭抗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看来日后,就军国大事,还要向李大人多多讨教才是。”

    此言一出,不但李吉的心狠狠的跳了几下,脸色有些苍白,即便是同门下平章事李圃,也忍不住了。

    这话说的太硬,一个应对不好,这位大将军很可能便会愤然而去,此时朝堂情势,与景帝时可断然不同,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在这短短几年之间,皆是权势大涨,而其中,更以冠军大将军赵石为最。

    如果贸然惹下这样一个大敌,王家之事才过去几年,李家又与王家有多少不同呢?

    别看同门下平章事李圃,还能凭着在朝中的威望以及身份地位,摆一摆架子,但真要针锋相对起来,李家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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