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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市长的双规生涯:贪官心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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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官腔,说我们这一级干部能走到这个工作岗位上,是人民培养的结果,嘿嘿,我觉得这种话不过是个抽象的高调,真正来说,是我给临湖人民做了太多太多的贡献,这个岗位是对我的“劳动付出”的补偿。
就说这些年临湖市的建设发展吧,我做的事情少吗?跟我同级别的干部,谁有我……哎,看看,我的思路又走偏了,不能这样去比较,我就是比那些同僚们强一百倍,这样的想法也不能冒头的!
还是说具体的。
临湖新区,这片全新的城区,当年的框架还是我在那儿当开发区主任时拉开的。宽达百米的聚秀大道,在整个江山省都不多见,已成为临湖的品牌,省里的画报呀、新年挂历呀什么的,上面要展示江山省的建设新貌,临湖的聚秀大道总是那些摄影记者们青睐的目标。
整个城区的建设规划,多半也是我手中完成的。还有城区的美化、亮化,没有我秦小集,哪能有今天这个样子?!
那座五星级的聚秀湖酒店,它的老板从深圳引到这里来投资,也是我搞定的。我提出建议,让那个老板享受招商引资的最惠待遇,他一听我开出的条件,把正在跟别地方签的合约撂到一边,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临湖来“投资”了——我之所以给他的投资打上引号,是因为我最清楚,他的所谓“投资”,其实差不多不用花一分钱,空手从临湖挣了一座豪华酒店,但这个话是万不可对外面说的。
还有……
不说了,不说了。我为临湖人民,当然更是为市里历任主要领导做了那么多的事,长了那么多的脸,功劳、苦劳加起来可以抵得上一个战场上的将军了!可是我在副职这个岗位上却一呆六七年,光阴易老,转眼年过天命,我的能力和水平,比起连续两任市长,哪里会逊于他们?可是却不如他们走运!现在这个市长,曹磊,比我才大个一、两岁,干正职都已经四五年了,哼!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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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不知怎的,我向来自信满满的情绪有些发蔫,这可是极少有过的现象。眼皮子老是跳啊跳,吃饭的时候、开会的时候,甚至讲话的时候,都是这样。昨天上午出席一个会,我在会上发表讲话,竟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呵欠。本来面对电视镜头,我再劳顿、再疲倦也立马会振作起来、亢奋起来、容光焕发起来。在公开场合,尤其在电视镜头面前,我一份注重我的形象。我要让全市干部和群众始终对我保持一种积极昂奋、干练果敢、大气从容的正面印象,不能暴露丝毫的不足与弱点,可昨天就是隐忍不住,那个呵欠就是不知好歹地出现,让我好不尴尬。后来我想象摄像镜头摄下我打呵欠的样子:眉头紧皱,眼睛半闭,嘴角大张,如同吸水的水牛模样!我打电话给电视台台长,让他一定要亲自督促摄像,把我的那个镜头彻底剪掉!台长说主席台上的呵欠绝对不会出现在新闻里,这点他可以拿职位保证,因为临湖电视台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失误。我情绪不好,当即叱骂他:你那个芝麻绿豆官的乌纱帽值几个钱?你给我担保?我看你这个台长当到头了,连手下的摄像都找不出一个称职的来!你当然不敢把我打呵欠的镜头播放出去,不然我让人把你的电视台都给砸了!可要是以后你那个摄像鬼迷心窍,把录像带传播出去,给我弄个呵欠门出来,我的形象受影响,你他妈的乌纱也别戴了!
我当时的口气一定非常严厉甚至刻薄,回想起来简直可用气急败坏四个字来形容。电视台长易翔,这个平时像琉璃蛋一样灵光的人,在电话里足足有十秒钟吭不出气来。
朝易翔发泄了这一通,我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闷。我知道这不是——至少主要不是因为那个呵欠,那个呵欠其实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找不出这几天心情沉闷的原因。
这种无来由的烦闷,第一次出现好像是在上次换届之后。我花了老大的劲,上省城跑了许多趟,甚至在某人提议下,连京城都去了,最后还是没把那个常务的位置弄到手,市人大会选举之后,我的心情黯淡了一阵,喝酒也喝不出个味道来。后来有人宽慰我,说以后还有机会,我的心情才慢慢调整过来。但是,就像感染了病毒一样,我内心的烦闷时不时会冒出头来,让我的情绪失去控制,譬如给易翔打电话发飙就是如此。
我越来越爱听小兄弟们给我戴高帽子。我渴望在仕途上更上层楼的焦灼以及在个人和家庭的某些问题上出现的变故和扭曲不知不觉在拓展,让我已经无法像早年那样镇定。
在临湖这座美丽的城市里,我比任何时候都感受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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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起来,我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沮丧。
靠,这是怎么了?
小五从深圳告诉我,那边那个账号挺好,挺安全,也挺正常。所有的钱款打入里面,没有任何差池。
钱必须转走,转到境外就安全了——那笔钱数额实在太大了。
我曾经为那些钱兴奋不已。我们秦家一辈子、几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不用说没见过,就是想也没敢想过。
这些钱曾经让我激动得好些日子睡不安稳觉,让我觉得我秦小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我的食欲和*大为亢进,如同股票逢牛市而大涨。妻子冯玉珍起先怀疑我在外面乱“花”,后来见我每周该交纳的“公粮”一次不少,而她的弟弟(也即我的妻弟)小五也坚决地站在我一边帮我说话,总算打消了她的疑虑。
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最缺的就是钱。在乡里中学借读那会儿,哪天手里有了几个硬币,睡觉都会感到踏实一点。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可心里老想着它,有时竟会为它睡不着觉了。
这一笔笔钱,有些我已经收藏了好些年,但为它而睡不着觉,却始于去年省里国土厅一个当副厅长的朋友出事。
那家伙跟我关系挺铁,我挺佩服他的做事做人。豪爽、大气、敢说敢做、尤其敢于拍板!从他当处长起,每次到临湖来,我都热情陪他。那时我新任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跟他学了不少专业方面的学问,也在人情世故方面长了许多见识。
那天市纪委忽然通知开会,说有重要事项通报,结果一听会,是通报关于他的问题,说他被“双规”了。
他的问题,无非两个方面,一是金钱,二是情妇。
当时,我的心就像皮球一样被谁猛地拍了一下,险些要跳出胸腔。
这些年,从报上和文件里,陆续听到过所谓“*分子”被抓的消息,就是我们临湖,几乎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干部被纪委或检察院带走。报纸上讲的“*分子”有“党员高级干部”,可那些人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也跟我没有任何关联。临湖被“揪出”的“*分子”中,基本是乡村一级的,偶有个别市局的副职被逮捕。有时这些人被“双规”或者被逮捕,事先还要市里班子开会、与分管领导通气。所以,他们中的部分人出事,我事先多半都会知道。起初,我觉得这些人真他妈智商低下、咎由自取,后来不知怎的,渐渐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伤。
儿子送出了国,去美国留学,当然花了一大笔钱。可是那钱是一位开发商给垫付的,没动我自己一分一毫。妻子每年出国去看他一趟,在儿子那里一住就是两三个月。她说,儿子什么时候回国就好了,她就用不着每年一次地坐这么长时间飞机,在美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整天闷在房间里给儿子当厨娘了。
儿子能回国敢情好,我同样也是这么想。他回国的话,凭我老秦这么些年方方面面的交际,在省城给他弄个像样的工作,一点也不费力气。就是把他弄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也是办得到的。要是凭他一个人在美国打拼,最终的结果未必能比国内混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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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凭我的预感,我觉得这个想法已经不太现实了。
如果有一天,我和那个副厅长一样……那该怎么办?
这样的情况未必会出现,毕竟我的未雨绸缪还是有效果的,现在,至少在临湖,我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被人窥见,我的所有行踪都极其注意保密,我的高调只体现在工作上、镜头前;在私下,我信任我那些哥儿们,他们不可能把我的某些私生活抖落出去,那样对他们没有丝毫益处。
人都有两重性,这点我早就体会到了,从少年时期起,我对这方面就有了领悟。正因为领悟得早,所以我很善于利用人的这种弱点或者说是特点,来营造有利于自己的公共形象。
迄今,我的公众形象还是不错的,尽管我在冯玉珍眼里,分值日渐降低,要是让她说真心话,她恐怕连及格分都不肯给我,可是,这个我不在乎,只要在公众面前我始终保持我的风度,在媒体上不断展示我的政绩,我这颗临湖市的政治明星的光泽就不会黯淡,人们还是会看好我的仕途前景,就像他们一直以来的那样。
不过,意外的产生有时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一匹良马,就很强的实力,可是偶尔大意导致马失前蹄,就会葬送整个的赛程。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跨出家门去上班。司机小单把车子发动着在门口等。按照我习惯的温度,小车里面的空调开得凉凉的,我跨进车里,一语不发地把门带上,车子无声地启动,驶向市政府大楼。
从我的家到市政府大楼其实很近,不过五六分钟路程。小单起初没说话,车子已经驶进政府大院了,他冒出一句:今天早上我出来的时候,看见纪委王书记的车朝临湖宾馆开去。
什么意思?
这个小单,脑瓜子鬼精,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想表达什么?
哦,明白了。王书记,王智清,从来不和我们这些政府的市长副市长一样老是在外面陪客吃饭,除了上级纪委来了领导,或者外地纪委来人考察参观。
上临湖宾馆或者别的什么宾馆陪客人用早餐,这在我们是常年都有的事情,而在王智清,却是一年难得几回。
说实在的,市里这些领导其实都挺羡慕王智清,羡慕他一直保持一副清瘦挺拔的身材,更羡慕他的极少陪客,能够超然于灯红酒绿之外。
我们这些领导,风光则风光,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负担也很重,其中最感到不堪重负的就是吃饭。
一年三百六十天,除去极少的日子,每天都是迎来送往,杯盏交错,酒酣耳热,其中多半为了工作。招商、会议、接待……连轴转的饭局弄得苦不堪言,记得有一位市里的官员说过这样的话:巴不得退休的时候早点到来,那时首先给自己庆祝一下,就是彻底摆脱了这些形形色色的饭局。
这老兄打着酒嗝说出的话,尽管完全不可当真,但却也多少表达出某种心情,就是对应接不暇的饭局酒筵的无奈。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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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表现就在这里。小单的话其实是有某种含义的,但他不敢明说,他想让我注意某个细节,可我偏偏忽略了它。无非就是王书记那条线上也来了客人,这样的情况尽管不多,也还是合乎常理的嘛。
我又不是惊弓之鸟,用不着像一些心理脆弱的人那样,连听见警笛的声音都会心惊胆颤。我自己的小车还安装了警笛,遇到路上有人挡道就让司机打开警笛,一路呼啸行进呢!
不过,我还是没有把王书记的车驶入临湖宾馆与自己面临的处境联系起来。
今天上午有一个重要的接待任务,一个台商代表团一早从省城过来,大概十点半之前赶到临湖。到时候我要会见,中午举办接待酒筵,我代表市政府主陪。下午市长会亲自出面和他们会谈,晚上他做东宴请,我同样要出席作陪。
在这之前,我要和外经贸局局长韩长海、城建局长马志高去实地检查一个外资基建项目,对该项目建设过程中需要解决的问题进行现场办公。而目前,有两个基建开工项目已经走完了审批程序,由我最后在报告上签字。
秘书小钱把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端过来,然后把这两份报告递到我面前。
茶是杭州西湖龙井,小钱知道我喝茶只爱喝龙井,每年市政府办公厅统一提供的茶叶他都不要,吩咐接待处派专人去杭州购买龙井茶——正宗的西湖龙井这些年听说涨价涨得特别厉害,最贵的龙井已经卖到上万元一斤,我喝的价值多少,小钱并没有具体说,我也懒得问。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分管土地、城建、对外经贸这些工作,每年接触到的资金几十成百个亿,审批的资金也成百上千万,一万元,在我眼里简直不能算钱。我只要有茶喝,就行了。
进入工作状态,我的情绪很自然地转了过来。我这个人啊,生就的一副劳碌命,不怕辛苦就怕清闲,一闲下来,心里就没有个着落;而一开始工作,开会呀,做报告呀,就像打了吗啡,精气神立马回到了身上。
在那个号称高科技芯片企业的建设工地,我的身旁簇拥着韩长海、马志高,还有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开发区主任、副主任等一大帮人。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跑前跑后地跟着我们。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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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了开发区的有关汇报,对剩余的拆迁钉子户问题、与附近村民提出担心今后水源的污染问题以及配套资金尽快到位的问题,一一发表自己的意见。面对摄像镜头,我用坚定的声音强调:这个项目是临湖市是招商引资的重要成果,也是市政府的重点项目,我们要举全市之力予以扶助和支持,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影响工期进度。个人要服从组织,小局要服从大局,这点要坚定不移。然后,我用手挡了挡镜头,摄影师明白我的意思,把摄像机撤下。我朝向开发区的几位领导,口气严厉地说,钉子户至今未能迁走,这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做工作不能这样松松垮垮,黏黏呼呼。不管有什么理由,你们的职责就是配合好市里的目标,完成市里的任务。这个项目建设期限很紧,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期,你们其余所有的工作都算白做!
这是我惯常用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给下属提供新的条件,而是向他们施加更多的压力。根据我的经验,给他们更好的条件未必能把任务完成得更好,而施加更多的压力,他们倒往往能意想不到地向你交出答卷!
开发区的几位领导在我讲完话后连连点头称是,说一定坚决贯彻秦市长的指示,保证及时彻底处理遗留问题,为市里的重点工程做好服务。
看着一张张逢迎的面孔,听着这么些乖巧的话语,我心里的自信又完全得到恢复。大人物是怎样炼成的?就是被一帮小人物卑躬屈膝捧出来的,呵呵!
这回在摄像机的面前,我的感觉相当不错。电视这个行当听说有个术语,叫“镜头感”。一般情况下,我的镜头感很强,这点还是市广电局的头儿提示我的。那天,在镜头前打那个呵欠,实在是百年不遇,这也给我提了醒:任何时候,精神决不能松懈,虎死还不倒威呢,何况我堂堂一个市长!
今天晚上的临湖新闻,我会有几次出场:现在这个现场办公会、等会儿的接见台商代表团……晚上晚筵后说不定市长还要会见台商,我又得参加,当然,晚上的会见,得到明天的新闻才能播出。
不过,既然要参加晚筵,那么今晚临湖新闻里关于我的活动报道,第一时间是看不到了,只有等重播的时候再来“欣赏”。
秘书小钱走过来,低声对我说,市长,刚才邱秘书长来电话,说台商已经进市区了,请您准时出席接见仪式。
我点点头,和下属们招招手,弯腰钻进我的别克轿车。司机小赵脚下一点油门,看上去笨重的别克车悄没声息就驶出了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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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宾馆很快就到了。轿车进门的时候,我看见宾馆的停车位那儿有一辆挂“O”字牌照的考斯特,心想这个邱贤良倒是有办法,迎接台商竟然专门从省城弄了台车过来用。考斯特我们市里不是没有,不过却没有这么牛逼的牌照,一路上遇到收费站总是要停车缴费,不像“O”字牌照可以“一卡通”。
别克车驶上宾馆高高的台阶,在宽敞的电子感应玻璃门前停下。下车后,我略略感到奇怪:这个老邱,怎么没下来迎接我,就连一个副主任或科长也没在门口?
会见厅在四楼。宾馆服务生替我们(我和秘书小钱)揿开电梯门,我们乘电梯而上。出电梯后,又感到有些奇怪:整个四楼楼道里一片清静,毫无嘈杂之声,不像有大批客人到达的样子。
小钱一手拎着我的公文包,另一只手端着我喝水的不锈钢保温杯,用比我更快的速度走向敞开门并且亮着灯的会见室。他走到门口时朝我回头看了一眼,我发现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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