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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义-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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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柳爷怎么会作了大寨主,总论命不当绝。已然连船家捆好,搭在分赃庭头里,喽兵坐锅,已然要煮了。寨主说:“你我三四天的工夫,什么也没吃。今天连喽兵,大家虽不能饱餐一顿,也到底吃点东西。”喽兵大家欢喜,抱柴烧火。柳爷倒不恨寨主,恨的是蒋平,大声嚷骂:“病夫泽长,我就是把你告在阎王殿前,我这条命断送在你手里了。”喽兵过来将要动手,听屋中有家寨主说道:“且慢动手,我听着像是熟人的声音。”那人蹿将出来,柳爷一看,就知道死不了哩。
  此人是谁呢?原来就是邓彪,外号人称分水兽,就是前套劫江夺鱼的那人。展南侠比剑联姻之后,他把墨花村的鱼夺了,大官人来与他办理,他给大官人一叉。丁二爷在后头把他拿住了,交给卢员外。卢爷拿自己的名片子,交松江府,把他充了军了。到本地不到半年,逃跑回家,走到凤阳府,病在招商店中,看看待死,银钱衣服一概尽行没有了。人家店中问他:“有个亲人没有?要是离此不远,店中给送信,倒是有人瞧看瞧看。”邓彪说:“我这里倒有个人,不定他照应我不照应我?”店中问:“姓什么罢,我们听听。”邓彪说:“五柳沟,姓柳,柴行的经纪头。”店中说:“你认的柳员外?”邓彪说:“我不认的,就说了吗?”店中说:“你只要见面认的他就行。那个人挥金似上,仗义疏财。”店中送信,柳员外亲身来到,请大夫,还店帐,雇人服侍他的病。直等到病好,还给了几十两银子的路费。受了柳员外的活命之恩,嗣后到了黑水湖,遇见闹湖蛟吴源、混水泥鳅聂宽、浪里虾聂凯,他们就凑在一处了。吴源大寨主,他是二寨主,聂宽三寨主,聂凯四寨主。如今听见是柳员外的声音,他这个活命之恩怎能不报?过来亲解其缚,搀起来,邓彪纳头便拜。柳爷把他搀住,说:“因为何故,在此山中?”邓彪就把已往从前之事细述了一遍。
  请到聚义分赃庭,与吴源一见,又与聂宽见,聂宽过来给柳爷磕头,柳爷赶紧扶住。吴源一问邓彪与柳爷什么交情,邓彪就将前者怎么救我活命之恩说了一遍。又提柳爷也是绿林的人,夸张柳爷什么本领,与吴源一商量,就请柳爷为大寨主。柳爷不肯。邓彪说:“柳员外不用推脱了,你救这些个生灵罢。”柳爷说:“此话从何说起?”邓彪说:“我们这一山的俱是浑人,连一个认识字的没有。你老人家足智多谋,只要调动着这山上有吃的,有穿的,岂不是救了这一山的性命?”吴源揪着柳爷,按于上位说:“柳大哥大寨主,我们大家参拜你。”柳爷说:“要叫我为大寨主不难,可着山上喽兵连众寨主,都得听号令,如要违者立斩。我要为了大寨主,总得让这山上丰衣足食,论秤分金,论斗分银,也不在作了这场寨主。”喽兵、吴源说:“我们俱是个浑人,我先打听打听,怎么让这山上丰衣足食?”柳青说:“妙法多极了。像你们这是给山王现眼呢。”吴源一笑,说:“来,把船家杀了,请新寨主。”柳青说:“使不得。就这一件事,你们就错大发了,水路上作买卖,万不可伤船家。伤了船家,使船的与使船的俱都通气,大家一传言,就全不敢走这了。一不走这,就断绝了买卖了。一断绝买卖,大家岂不就苦了吗?”吴源说:“怎样办法?”柳青说:“解开船家,带上来。”船家上来跪下。柳青说:“你别害怕,明天放你下山。只管去揽买卖,揽进买卖来,分给你们二成帐。”船家千恩万谢,天光一亮,就下山去了。柳爷明知蒋四爷在外头,那里是放船家,分明是让他与蒋四爷送信。
  忽然第二天喽兵进来报道:“启禀众位寨主得知,前边来了三只大船,船上头放着许多口袋,大概是米面。”吴源说:“这是新寨主的造化。”柳爷说:“出去细细查看,快些回报。”又进来一名喽兵说报:“前者放的船家,渡进来了米面客人。”分水兽邓彪说:“还是新寨主哇,饭进来了。”柳爷一摆手,那个还未能出去,又进来一个说报:“启禀众位得知,那些个米面客人是假扮的,客人甩了他们那衣服,杀了我们伙计,好几个人要杀上山来哪!寨主早作准备才好。”柳爷说:“吴贤弟,把那些人俱都给我拿上山来。”吴源答应“得令”,就摘他这一对青铜刺,喽兵早已退出。吴源也就随后绕蟠蛇岭而下,见大众高矮不等,头一个就是钻天鼠卢方,见他紫面长髯,摆刀就砍。怎么卢爷先过来呢?皆因卢爷见山贼过于凶猛,一丈一二的身躯,赤着背,穿着破裤子,赤着足,形如鬼怪一般。刀一到,就让青铜刺往外一磕,卢爷刀就拿不住,“镗啷”一声,把刀磕飞,青铜刺往上一跟。卢爷就闭了眼啦,知道躲闪不开。“噗哧”一声,红光崩现,吴源大吼了一声,如巨雷一般。那位说了,多一半是卢方死了。卢方要是一死,《续小五义》渔樵猎三枪一刀破铜网是什么人去?那么“噗哧”一声,红光崩现,是谁呢?是吴源受了伤哩。皆因是卢爷刀一飞,大伙一怔,倒是浑人手快,飞錾大将军一飞錾,正中吴源右肩头之上。吴源也真皮糙肉厚,大吼了一声,将左手那柄青铜刺往右肋下一夹,伸手把右肩头那錾子拔将出来,抛弃于地,用手按了一按,那血也就不流了,从新又把那柄青铜刺一提。徐庆就蹿将过来,劈山式刀往下就剁,吴源用双刺搭十字架,往上一接徐三爷那口刀,“镗啷”一声,用双刺的钩儿一咬,徐三爷的刀背用力往下一压,徐三爷的刀被人家锁住。往回里一抽,力气不敌吴源,拉不回来,就知道不好。吴源用力往上一崩,徐三爷也就撒了手了,一个箭步蹿开。吴源不追,怕的是又受飞錾。
  龙滔过去,三刀夹一腿,倒把吴源的气壮上来了,手忙脚乱。三刀一腿,吴源直没见过这个招儿,一赌气,双刺一挂,“镗啷”,龙滔舒手扔刀,转头就跑。姚猛过去,仍是不会先动手打人,双手揝着长把铁锤,净等人家兵器到,他才还手。吴源瞅见姚猛就像半截黑塔相仿,瞧着他又不上来动手,在那里等着,是什么缘故?等了会子,姚猛急了,说:“大小子!还不过来受死!”吴源只得过来,用双刺往上一点,是个虚招儿。姚猛那里懂的,用锤往外一磕,人家把双刺往回里一抽,复又一扎。蒋爷在旁边瞅着,一闭眼,就知道姚猛没有命了。焉知道姚猛造化不小,锤虽则一空,总是他的胆大眼快,见吴源刺又到,一着急,急中生巧,使了个来回,往前一抡,又往回里一抡,可就抡到刺上了,“镗啷”一声,吴源就觉出锤沈力猛来了。吴源说:“黑大汉!我真爱惜你,不忍断送你这条性命。依我相劝,你降了寨主罢。不然,就悔之晚矣了。”姚猛就说:“放你娘的屁!”又一交手。吴源使了个丹凤朝阳架式,把那柄刺搁在姚猛的脖子上,可把大众真吓着了,把姚猛也吓着了。吴源说:“饶你不死,降不降?”姚猛一哈腰,蹿开说:“再来,小子!”吴源说:“你这厮太不知时务,寨主爷饶了你,你知道不知道?”说毕,往上要蹿。
  胡列、史云直不敢上去。蒋爷“蹭”一个箭步,蹿将上去。本是借的一口刀,份量尺寸全不合式。他让姚猛下去,用手中刀一指吴源,说:“山寇,我看你堂堂一表人才,为什么作山寇?你若弃暗投明,我保你上大宋为官,岂不光前裕后,显亲扬名?”山贼大哈腰,这才瞧见了蒋平,一瞅哈哈的大笑,说:“你也出朗朗的狂言,你是什么人?通上名来,我先听听。”蒋爷说:“姓蒋名平,字泽长,小小外号是翻江鼠。”山寇一听,说:“哎呀!你就是翻江鼠蒋平吗?”蒋爷说:“不错!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冠说:“好蒋平!正是寻找你这些日子,怎么也没找着。今日你可想走不能了,父兄之仇不共戴天。”蒋爷说:“你先等等动手,你姓字名谁?咱们两个人素不相识,怎么会有父兄之仇?”回答道:“我姓吴,我叫吴源,外号人称闹湖蛟。我哥哥坐镇洪泽湖,人称镇湖蛟吴泽,辖管天下水中的绿林,叫你结果了性命。各处寻你,今天才相逢,可是冤家的路窄,非生食了你的心肝,绝不独生于世!”话言未了,一个箭步蹿将上来,使了个孤雁出群的架式。蒋爷明知与他走个三合两合的,绝不是他的对手,不如与他水中较量。见吴源往上一蹿,自己抽身就跑,说道:“贼人要讲较量,咱们是水中较量,我看看你水中的本领如何。”吴源说:“你是翻江鼠,我正要会会你水中的本领如何。”蒋爷一听,就有点暗暗吃惊:“他要和他哥哥本领一样,我就非死不可。”是什么缘故?是洪泽湖遇吴泽的时节,蒋爷不是他的对手,多亏苗九锡父子。苗九锡之子名叫苗正旺,外号人称玉面小龙神,到下套《小五义》五打朝天岭的时节,非此人不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蒋四爷到了水面,“哧”的一声,扎入水中去了,“呼泷”往上一翻。再瞧吴源也就到了湖边,也就往下一纵,“呼泷”往上一翻,踹水法露出上身,双手一顺三棱刺,一踹水,“哧”的一声,就奔了蒋四爷来了。蒋爷一个坐水法,往水底下一沉,睁开二目,看着吴源,心中暗道:“看他能睁眼睛不能?他要在水中能睁眼视物,我占八成得死;他在水中不能睁眼视物,我就可以结果他的性命。”蒋爷把一双小眼瞪圆,净瞅着山贼,就见他也是一个坐水法,往下一沉,双手一捧青铜刺,把一双怪恨一翻,在水中一找蒋四爷。蒋爷瞅得见他。他原来一翻眼,也瞅得见蒋四爷,只见他一踹水,直扑奔蒋四爷来了。蒋四爷直不敢与他交手,深知道他那个膂力过于太猛,就是在水中分水,东冲西撞,一味净是逃命的架式。吴源那里肯放?蒋爷走在那里,他追在那里。蒋爷一想:“不敢和他交手,净跑会子,也是无益于事。”常言一句说的好:“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了。要问是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一回 柳青倒取蟠蛇岭 蒋平大战黑水湖

  〔西江月〕曰:
  世上般般皆盗,何必独怪绿林。盗名盗节盗金银,心比大盗更狠。为子偏思盗父,为臣偏要盗君。人前一派假斯文,不及绿林身分。
  且说蒋四爷与吴源水中交战,岸上的胡列、楞史他们追杀喽兵,把那些饿喽兵追的东西乱蹿。大汉龙滔、卢爷、徐三爷捡刀。败残的喽兵跑上山去:“报与众位得知,我家大寨主与那些人交手,把他们兵器俱都磕飞。”柳爷说:“聂贤弟下山,把这些人给我拿上山来。”聂宽就不敢答言。分水兽邓彪说道:“大寨主不知,聂贤弟旱路的本领有限。若要捉拿这些人,我愿前往。”柳爷把眉一皱,说:“靠着米面客人有多大本领?再说也都把他们的兵器磕飞了,如赤手空拳一样,聂贤弟还拿不了来?我不愿为寨主就为这个。难道说我还不如你们的韬略?还是你当大寨主罢,我不管这山上事了。”说的分水兽邓彪羞的是面红过耳,赶紧一躬到地说:“从此再也不敢了。”混水泥鳅说:“寨主不必动气,待我出去。”随即提了一口刀出去。不然,这个节目怎么叫倒取蟠蛇岭?是柳爷在里头以为内应,他们在外往里杀。柳爷在里头使招儿,这就为倒取,明知这米面客人是蒋爷,不知道那些人是从何处搬来的助拳的,怎么搬来的这么快呢?
  混水泥鳅出去的忙利,死的快当。有一喽兵进来报:“聂寨主被他们杀死。”邓彪说:“如何?他也是陆地本领。待小弟出去与他报仇。”柳青说:“不用。我一句话要了聂贤弟的性命,还是我与他报仇。”邓彪也就不敢往下再说了。柳青他那个刀已然是有人给他抢进来了,如今还是拿着他自己的兵器。邓彪也拿着自己兵器。柳爷问:“干什么拿兵器?”邓彪说:“跟着寨主爷去。”柳爷说:“贤弟,是你与他报仇,还是我与他报仇呢?”邓彪说:“还是寨主与他报仇,兵器我不得不拿。”柳爷说:“这么几个米面客人,还值得两个人出去?我也不是说大话,今天索性地叫你瞧瞧我这本领。你不用拿刀。”邓彪暗想:“近来寨主怎么这么大脾气呢?”却也无法,受过他活命之恩,只可就不拿兵器。
  柳青吩咐一声,齐队下山。那队那能齐呢?只可绕着蟠蛇岭往下一走,到了平川地,就看见众位。分水兽邓彪想不到有陷空岛人,一瞧类若是胡列。胡列叫道:“那不是邓大哥吗?”这句话未曾说完,“噗(口甬)”一声,分水兽就躺在地下了。原来是柳青在前,邓彪在后,走着走着,柳青一回手,就在邓彪的前胸上使了一个靠山,只听“噗(口甬)”一声,分水兽邓彪就躺在尘埃。柳爷搭胳膊拧腿,先把他捆上,纹丝不能动,然后拿刀威吓众喽兵:“来,来,来,那个不服,咱们就较量较量。”话言未了,那些喽兵跪倒蟠蛇岭下,苦苦的求饶。柳爷随即开发说:“那边是开封府的老爷们,过去就饶恕你们。”众喽兵过去,跪倒尘埃,往上磕头,一齐说:“我们都是安善的良民,被他们裹来,不随就杀,贪图性命。今见众位老爷,求施恩就是了,我们都不是当喽兵的。”说毕,大家磕头,直是一群乞丐花子。卢爷瞧着也不忍,说:“便宜尔等,饶恕你们性命,仍是各归汛地去罢。少刻拿着闹湖蛟,在分赃庭相见。”
  卢爷一瞧,有一个人在旁边跪着,一瞧是胡列。卢爷明明知道他是给分水兽邓彪讲情,竟不理论于他,过来与柳爷说:“贤弟受惊了。”柳爷过去行礼,说:“众位解救我,活命之恩。”徐庆说:“自己哥们,那说的着!”柳爷问:“我们山中那个大呢?”卢爷说:“在湖中与老四交手呢。”“后出来那个小呢?”徐庆说:“让我宰了。”说的可就是混水泥鳅聂宽。不然,怎么说出去的忙利,死的快?一见面,就让徐三爷结果了他的性命。似乎此就不细表,一句话就说过去。有话即长,无话则短。
  再说柳爷问卢爷:“怎么来的这么巧?”卢爷把自己事,将长将短对着柳爷说了一遍,又说:“柳爷在山中怎么得脱的活命?”柳爷这才一回手,指着分手兽邓彪说:“大爷,难道不认的他吗?”卢爷一看,说:“好!他也作了山贼了,今天就是非要他的性命不可。”柳爷说:“大哥别要他的性命,要非此人,我焉有命在?你要了他的性命,我不算是负义之人吗?”分水兽说:“大老爷、三老爷,我实出于无奈,才在山上。柳员外知道我的事情。不敢回家,怕让老爷们生气。我走在黑水湖,让他们截上山来,吴源爱惜我,要与我结义为友。‘明知不是伴,无奈且相随。’占住此山,得便之时,再想个脱身之计。不料山中清苦,连饭都没有,我劝他早晚之间散伙。可巧柳爷来到。就求大老爷、三老爷格外施恩,饶恕于我。”卢爷旁边还跪一个人呢,可就是胡列,早在旁边跪着呢,说道:“大老爷、三老爷也知晓我们两个人是盟兄弟,我二人皆是一招之错。二位老爷既肯恩施格外,饶恕于我,还求二位老爷开天地之恩,饶恕我盟兄。”又有柳爷在旁边苦苦解劝,卢爷这才点头,连徐三爷也说饶了他们罢。柳爷让胡列去把邓彪解开,过来与卢爷、徐三爷磕头。徐三爷给邓彪与大众见了见。邓彪又过来给柳爷道劳,又奔到卢爷跟前说:“我家四老爷与贼交手吗?”卢爷说:“正是,在水中交手呢。”分水兽说:“我四老爷力气敌不住那个人的膂力,此处现有我与胡列,何不下水中去帮着四爷,不然,悔之晚矣了。”卢爷说:“不用。你还不知道你四老爷那个水性,还用你们帮着?就在此处瞭望罢。”邓彪一听,诺诺而退,静看着水面。
  吴源往上一翻,“哇呀呀”的吼叫,忽又往水中一沉。再看他往水中一扎,“滑”的一声,那水就是一片血水相似,只见吴源在水中扎下去了。卢爷以为是蒋四爷在水中没有命了。就见吴源再往下一扎,又往上一翻,嘴里头骂骂咧咧,东瞧西看,找不着蒋四爷,复又扎在水内。卢爷也瞧不见蒋四爷上来,以为必是死在水里头了。再见吴源复又上来,吼叫的声音各别。卢爷见他上来整整的三次,蒋四爷一面未露,再瞧黑水湖如红水一般。你道什么缘故?蒋爷要死在水中,还是那话,就不用破铜网了。蒋爷固在水中一瞧贼人的水性甚好,又能在水中睁眼,蒋爷直不敢和他交手。若是让他拿青铜刺挂住自己,就得撒手;要是再抛了兵器,更不是他的对手了。忽然想起个主意来,就是这么一招儿,行就行咧,不行就完哩。净瞧他这眼力,要比自己看的远,就输给他了;要比自己看的近,就赢了他了。怎么就会试出他的眼睛远近?蒋爷同他绕弯,就围着他绕圆圈,越绕越大,先离七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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