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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义-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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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谁跟着我喝酒;谁疑心,让谁饿着。”冯天相说:“徐三老爷真称得起是侠义肝胆,格外的慷慨。”随即叫喽兵摆酒。不费吹灰之力,顷刻间罗列杯盘。徐庆就问:“谁喝?谁不喝?大哥喝不喝?”卢大爷心中也是有些犯疑,说道:“三弟既然要喝,咱们就喝。”卢爷知道智贤弟足智多谋,回头问了问:“智贤弟,你喝不喝?”智爷说:“既然是三哥说喝,咱们就大家同喝。”龙滔、姚猛也就说喝。徐庆总还算粗中有点细,说:“两个寨主,你们喝不喝?”两个人说:“喝,我们焉有不喝之理。”徐庆一想:“他们喝,就更不怕了。”冯天相、侯俊杰两个人执壶把盏,先给卢大爷把酒斟好,然后慢慢的都把酒斟起。两个山贼侧坐旁陪,端起酒杯一让道:“两个人可是斗胆说,众位还是有些疑心。”徐庆见他们面面相观,不端酒杯,连自己也不敢喝了。两个山寇一笑说:“世间可没有这个情理,那有我们先喝的道理?我们要是不喝,众位终是疑猜。”徐庆说:“对了,你们要是一派的好意,酒里头没有什么缘故,你们就先喝。”瞧这两个人一喝,大家俱都欢喜,全都把酒端将起来。智化总是不喝,瞧着菜蔬。两个山寇复又把各样的菜蔬俱都尝了一尝。大家更觉放心。每遇上来的酒菜,必是山寇先吃。二人大乐说:“你我这可算脚踏了实地了。两个人先醉,别人也就没有疑心了。”连智爷也就答讪着喝起来了,独他喝不到四五杯酒,六位英雄一齐翻身栽倒。若问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八回 二贼见面嘴甜心苦 大众受骗信假为真

  诗曰:
  淑女何妨赘宿瘤,采集不自妄贪求。
  闵王特遣人迎聘,致使齐宫粉黛羞。
  人负天地之气以生,妍媸各异,万有不齐。无论男女,不可以貌取人,总以忠孝节义为是。闺阁之中,具忠孝节义者,有一采桑之宿瘤女,因并列之:且说齐国有一宿瘤女者,齐东郭采桑之女,闵王之后也。生来项有一大瘤,故人皆叫作他宿瘤。这宿瘤为女子时,父母叫他去采桑,忽遇齐闵王出游于东郭,车马甚盛,百姓皆拥于道旁观看。独宿瘤女采桑如故,头也不抬,眼也不看一看。闵王在车上看见,甚以为奇怪,因使人将宿瘤女叫到车前,问道:“寡人今日出游,侍从仪仗缤纷于路,百姓无少无长,皆停弃了所作之事,拥挤于道旁观看。汝这女子难道没有眼睛,怎么只是采桑,略不回头一看,此何意也?”宿瘤女答道:“妾无他意。但妾此来是受父母之命,叫妾采桑,未尝受父母之命,叫妾观看大王也。”闵王道:“虽受父母之命采桑,但汝一个贫家女子,见寡人车骑这样盛美,独不动心而私偷一视乎?”宿瘤女道:“妾虽贫,妾心安之久矣。大王虽贵,千乘万骑,于妾何加,而敢以私视动其心乎?”闵王听了大喜,道:“此奇女也。”又熟视其瘤而曰:“惜哉!”宿瘤女道:“大王叹息,不过憎妾之瘤也。妾闻婢妾之职,在于中心,属之不二,予之不忘。大王亦念妾中心之谓何,虽宿瘤,何伤乎?”王听了,一发大喜,道:“此贤女也不可失也。”遂欲后车载之。宿瘤女因辞道:“大王不遗葑菲,固是盛心。但父母在内,使妾不受父母之教,而竟随大王以去,则是奔女也。大王宫中,粉白黛绿者何限,又安用此奔女为哉!”闵王大惭,道:“是寡人之失也。”因遣归。复使持金百镒,往家聘迎之。父母惊慌一团,就要瘤女洗沐而加衣饰。瘤女道:“已如此见王矣,再要变容更服,王不识也。请仍如此以往。”竟随使者登车而去。
  闵王既归,先夸于诸夫人,道:“寡人今日出游得一圣女,已遣使往迎,顷刻即至矣。一至,即尽斥汝等矣。”诸夫人听了皆惊怪,以为这个女子美丽异常,众皆盛饰,惶惶等候。及使者迎至,则一敝衣垢面之宿瘤女子也。诸夫人不禁掩口而笑,左右绝倒,失貌不能自止。闵王亦觉不堪,因回护道:“汝辈无笑,此特不曾加饰。夫饰与不饰,相去固十百也。”宿瘤女因乘机说道:“大王何轻言饰也?夫饰与不饰,国之兴亡皆系焉,相去千万犹不足言,何止十百耶!”闵王笑道:“恐亦不至此,汝可试言之。”宿瘤女道:“大王岂不闻‘性相近,习相远乎’?昔者,尧舜与桀纣,皆天子也。能饰以仁义,虽为天子,却安于节俭,茅茨不剪,采椽不斫,后宫妃妾衣不重采,食不重味,至今数千岁,天下归善焉。桀纣不能饰以仁义,习于骄奢,造高台深池,后宫妃妾蹈绮縠,弄珠玉,意犹不足,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至今千馀岁,天下归恶焉。由此观之,饰与不饰,关乎兴亡,相去千万,尚不足言,何独十百,王何轻言饰也。”诸夫人听了,皆大惭愧。闵王因而感悟,立瘤女以为后,令卑宫室,填池泽,损膳减乐。命后宫不得重采。不期月之间,化行邻国诸侯来朝,宿瘤女有力焉。及女死之后,燕遂屠齐,闵王逃亡而被弑死于外。君子谓宿瘤女通而有礼。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西江月〕:
  愚人最易诓骗,英雄偶尔糊涂。三杯两盏入迷途,最怕嘴甜心苦。幸有人来解救,不至废命呜呼。诸公且莫恨贼徒,总是一时粗鲁。
  且说两个山贼一派的假意,哄信了大众。惟有智化精明强干,诸事留神,明知山贼降意不实,仍是坠落他们圈套之中。若论两个山寇相貌,生的是外拙而内秀。到底是怎么个缘故呢?这两个人,情实与小诸葛相好。再说自打丢去大人,直到如今也没说明沈中元是怎样盗去。列公,有句常言是:坐稳了听书,别看什么节目。说了一个头绪,就不提了。相隔三日五日,十天八天,再要提起之时,必要清清楚楚分解的明白。事情虽是假,理却不虚。沈中元就为的是同神手大圣邓车行刺泄机,徐庆、韩彰不能作引见之人,自此一阵狂笑,说:“咱们后会有期。”一跺脚扬长而去,把此事怀恨在心,自己就上了信阳州。他有个盟兄姓刘,叫刘志奇,是信阳州的押厮先生,他们两人一拜,与他盟兄讨一个迷魂药饼儿。这位先生的迷魂药饼从何而得?也是韩彰救巧姐,拿卖穿珠花的婆子,当官搜出七个迷魂药饼,被刘押厮作了三个假的,合着四个真的,当着官府一齐入的库。沈中元知晓此事,与他盟兄借了一个迷魂药饼,还应许着还他。自己又到了姑母那里,与他姑母借了一个薰香盒子,自己就奔了襄阳那里。晚间换了夜行衣靠,奔到上院衙,捆了大人跟班的,问大人的下落。这可就是展南侠他们盗彭启那日晚晌。跟班的教贼捆上,展爷没追上的就是他。其实早已问明,知道大人在武昌府哪。次日,就打襄阳奔了武昌府,到公馆去了两次,没能下去。那日公孙先生看着大人,可出了规矩了。天有五更,他把大人盗将出去,用了迷魂药饼按住大人的顶心,迷迷糊糊盗将出去,就奔了娃娃谷,到他姑母那里,连他姑母一齐的起身。把大人用车辆装上,按住迷魂药饼。大人人事不省,早晚给点米汤灌将下去,度过了三关,不至于死。甘妈妈不答应,让他把大人送回去。他说,明了他的冤屈,就送回去。就到了豹花岭,遇见两家山寇,本要上山,甘妈妈不教。皆因是有甘兰娘儿已经许配人家了,乃是有夫之妇,若要让人家知道,人家不要了,故此没上山。侯俊杰他们可知道沈中元盗大人一切事情。可也是沈中元说的,说不住此处,上长沙府朱家庄,还到夹峰山瞧看玉面猫熊威。这两个山贼就应下沈中元了:“他们五鼠、五义必要找大人,若从此经过,我们必把他们拿住与你报仇。”
  可巧冯天相听喽兵一报,就疑惑是找大人的人,下山一见,果然不差。他们早把计策定好了,拿他们假话诓他的实话,就约上山来。先前喝酒的时节,酒菜之中并没有蒙汗药。原定的计策,等着第二顿酒内,才下蒙汗药。后来一看连机灵人都不疑心了,不如早早的把他们制了就截了。两家寨主一装醉,再上来的酒就有蒙汗药了。智爷也是终日打雁,让雁啄了眼睛。这叫“智者千得,必有一失;愚者千失,必有一得”。冯天相说:“这六个人一齐全躺下了,咱们是把他们结果了好哇,还是与沈大哥送个信,让他自己报仇好哪?”侯俊杰说:“咱们山中有的是地方,把他们几人捆起来,派人赶紧追沈大哥去。他要走的慢,还许在夹峰山呢;他要走的快,到了朱家庄,咱们这里奔长沙也不甚远。此时若把六个人一杀,日后见了他,说是给他报了仇了,那是凭据?你告诉他说,六个人怎么扎手,怕他不能深信。依我说,总是与他送信的为是。”大寨主点头说:“贤弟言之有理。”立刻叫人把六位二臂牢拴,押在后面的五间西房,放在屋中。侯俊杰说:“净捆二臂不行,这点药力一散,他们对解了绳子,岂不都跑了吗?”大寨主说:“对,还是你想得到。”随即派人,就把六位都是四马倒攒蹄,寒鸭浮水式捆将起来,搭在后面,放在五间西厢房内,把房门倒带。到了前边,见二位寨主回话。打外进来了一个喽兵的头目,说是:“二位寨主爷在上,小的可是多言。就是他们四马倒攒蹄那么捆着,也许解了绳子。咱们这里有的是人,何不派两个人看守他们,岂不更妙?”寨主一听,也倒有理,有的是人,说:“就命你再带上一个人,你们两个人看守,难道说还不行吗?”喽兵点头。这人出去,自己挑人去看守着六位,暂且不表。
  单说聚义分赃庭,从新另整杯盘,两个人畅饮,越想越是得意之间。直吃到天交二鼓,二人酒已过量,越想这个主意越高兴。焉知晓乐极生悲,忽听外面大吼一声,骂道:“山贼!人面兽心!”侯俊杰、冯天相两个人一听,吓了个胆裂魂飞,回手壁上抓刀。好一个愣徐庆,蹿将过来,摆刀就剁。
  你道这徐庆因为什么事出来?六位本是人事不省,忽然一睁眼睛,全都是四马倒攒蹄捆着。前边有一个人给道惊说:“大老爷、三老爷请放宽心,小的在此。”徐庆说:“你是谁,怎么我听不出来?”那人说:“我是胡列。”卢爷说:“哎哟!你是胡列,在此作甚?”那人说:“小的实出无奈,在此当了一名喽兵的头儿。”这个人可就是在前套《七侠五义》上,白玉堂盗三宝回陷空岛,展爷上卢家庄拿他去,展爷掉在陷险窟,又打陷险窟把展爷扔在通天窟,改名叫闭死猫。在通天窟里头见着郭章,郭章说他的女儿教白五员外抢来了。到次日,展爷见白玉堂,想着辱驾他一顿。白五爷不知道抢姑娘之事,一追问是胡列、胡奇办的。五爷把胡奇叫进去杀了,放了郭曾姣——郭章之女。胡列赶下去了,又被墨花村的人把他拿住,大官人押解着他交于五员外。五员外拿自己的名帖,把他交松江府边远充军。自己逃回,不敢归陷空岛,就在此处当了一名喽兵,如今熬上了一个头儿。可巧今天见着他家大老爷、三老爷教人诓上山来,自己又不能泄机。可巧把他们六位幽囚起来,自己得了手了,上去一回话,明向着寨主,暗里要搭救六位。又给他派了一个伙计,他先把伙计杀了,然后把六位的兵器暗暗的偷出去,仗着山贼喝的大醉,也就不管他拿什么东西,他想着都是自己人还怕什么。胡列暗暗㧟了一壶凉水,拿了一根筷子,撬开了牙关,俱都把凉水灌将下去。不多一时,俱都还醒过来。徐三爷一问胡列,说了自己的事情。卢爷很嗔怪他在此当了喽兵。智爷在旁劝解说:“不是当了喽兵,咱们几个焉有命在?”随即把绳尽都解开,一个个俱都站起身来。胡列说:“我也都不认的众位。”智爷说:“也不用见了,这时也没有那工夫。你给我们找点家伙来。”胡列说:“全都在这里呢。”大家把兵器拿将起来。智爷本打算大家商议商议,三爷那个脾气如何等得,撒脚往前就跑。
  来到聚义分赃庭,大吼了一声就骂,蹿进庭去,摆刀就剁。冯天相一抬腿,就把那桌酒席冲着徐三爷一踢,只听见“哗喇”的一声,全翻于地上,碗盏家伙全摔了个粉碎。徐三爷一刀剁在桌子上,溅了一身油汤酒菜,也搭着自己使的力猛,刀让桌子夹住,一时抽不出来。限瞅着侯俊杰把刀摘将下来,奔了徐庆。三爷一急,急中生巧,一抬腿,一踢桌子,这才把刀抽出来。眼睁睁侯俊杰的刀到了,徐爷将要躲闪,就听见“爬(口叉)”一声,就打外边进来了一只飞錾。原来是飞錾大将军随后赶到,给了一飞錾。躲过了颈嗓咽喉,没躲过肩头,只听见“匉”一声,正中侯俊杰肩头,“哎哟”一声,转头就跑。冯天相摘下刀来,往外一闯,早被三爷拦住。当时黑妖狐智化、卢大爷等俱堵住门了,不用打算出去。若问二贼的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九回 豹花岭胡列救主 分赃庭二寇被擒

  诗曰:
  乳母不忘旧主人,携持公子窃逃身。
  堂堂大节昭千古,愧煞当年魏国臣。
  魏乳母一妇人,竟知大义,不至见利忘恩。以魏之故臣较之,乳母胜强万万,不啻有天渊之隔,皆因天性使然,非强制而能。势利之徒,一见应当羞死,真妇人中之义士也。余广为搜罗,因并录之:魏节乳母者,魏公子之乳母也。秦破魏,杀魏主,恐存魏子孙以为后患,因使人尽求而杀之,欲以绝其根。已杀尽矣,止有一公子,遍求不得,因下令于魏国道:“有能得魏公子,赐金千镒;若藏匿者,罪灭其族。”不期这个公子,乃乳母抱之而逃,已逃出宫而藏匿矣。忽一日,遇见一个魏之故臣,认得乳母,因呼之道:“汝乳母也,诸公子俱已尽杀,汝尚无恙乎?”乳母道:“妾虽无恙,但受命乳养公子,而公子不能无恙,为之奈何?”故臣道:“吾闻秦王有令,得公子者赐千金,匿之者罪灭族。今公子安在?乳母倘要知道,献之,可得千金;若知而不言,恐身家不能保也。”乳母道:“吾逃免一身足矣,焉知公子之处?”故臣道:“我听得人皆传说,此公子旧日实系乳母保养,今日又实系乳母窃逃,母安得辞为不知?”乳母听了,不禁唏嘘泣下道:“妾既受养,无论妾实不知;妾虽知,亦终不敢言也。”故臣道:“凡为此者,皆有可图也。使魏尚有可图,秘而不言可也。今魏国已破亡矣,族已灭矣,公子已尽诛矣,汝匿之尚为谁乎?况且失大利,而蒙大害,何其愚也!”乳母听了,唏嘘泣下,因哽咽而说道:“夫为人在世,见利而反上者,逆也;畏死而弃义者,乱也。持逆乱以求利,岂有人心者之所忍为?且受人之子而养之者,求生之也,非求杀之也。岂可贪其赏,畏其诛,遂废正义,而行逆节哉!妾日夜忧心者,惟恐不能生公子,岂至今日乃贪利,而令公子死那!大夫,魏臣也,胡为而出此言?”遂舍之而去。因念城市不能隐,遂抱公子逃于深泽。故臣使人尾之,因以告秦军。秦军追及,争而射之。乳母以身蔽公子,身着数十矢,遂与公子俱死。报知秦王,秦王嘉其守志死义,乃以卿礼葬之,祀以太牢。笼其兄为五大夫,赐金百镒。君子谓乳母慈惠有节,因称之曰“节乳母”。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西江月〕:
  才把贼人杀却,行行又入贼窝,绿林豪客何太多,偏是今时甚伙。也有生来贼命,也有图的吃喝。也有事出无奈何,到底不如不做。
  且说二贼,一个是带伤,一个是出不去,在屋中乱转。屋内又有愣史、徐庆,嘴里是骂骂咧咧的,手中这口刀是神出鬼入。别看人浑,蹿迸跳跃,身体灵便,这两个山贼如何行得了。他们两个是占山为王的,要讲动手,跨上马,掌中长兵器,那可行了。若论蹿房跃脊,一概不会。侯俊杰一着急,上椅子一脚,“哗喇”一声,把后窗户踹了,就打里头往外一蹿,“噗(口甬)”一声,就摔倒在地。什么缘故?是在后窗台上,有两个人在那里等着呢:一个是胡列,一个是愣史。胡列准知道他们这山贼有多大能耐,料着他抵敌不住,必打后窗户逃跑。他就拉着史云,往后一拐,问道:“大哥,你贵姓?”史云说:“我姓史,叫愣史。”胡列也瞧着他没有什么多大本事,身量可不小,说:“咱们哥两个在这等他,他一个不能打前门出去,必打这走。”史云拉出刀来,在窗台这一蹲。胡列抓了两把土,也在窗台这一蹲,果然侯俊杰“嗑(口叉)”把窗户一踹,往外一蹿。胡列“刷喇”就是一把土。侯俊杰把眼睛一眯,整个的摔倒在地。史云过来“匉”的一声,丁了他一刀背。贼人“哎哟”一声,搭胳膊拧腿,就把他四马攒蹄捆上。又在这一等,再等第二个贼人出来。冯天相也打算要打后窗户出来,听见外头“哎哟”一声,“噗(口甬)”,他就料着后边必是有人,他就不敢打后窗户出来。要打前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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