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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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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冲着我田氏兄弟而来。”阚止心头一震,强笑道:“怪不得右相夤夜入宫,还带着府中高手作护卫。”田恒冷笑道:“本相虽然猜测这些刺客是为了刺杀我兄弟二人,却也怕这些刺客混入宫中,对国君不利。”说着话,眼光却向齐简公身后的十八侍卫瞟了过去。
阚止心中惊疑不定,道:“右相说笑了,刺客怎能随便混入宫来? ”齐简公打岔道:“既然右相已经侦探到了这些人,自然有办法对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寡人对右相的本事放心得很。”田恒又道:“单是这些刺客,便已经让人十分头痛了,但有讯息说,今日晚间,阚左相府中的恒因先生在郊外遇到了鲁国的子路,不知如何二人大打出手,恒因先生不幸死在了子路的剑下。”
阚止大吃一惊:“什么? ”田恒叹道:“说起来,本相也不怎么相信,一是子路怎会无缘无故到齐国来?二是以恒因先生的身手,就算敌不过子路,怎么也可以逃生的,怎至于死在子路剑下?是以命人去查看,如今子路已经找不到了,但恒因先生的尸体却已觅到,适才本相已经命人送到左相府中去了。”
齐简公与阚止都是大惊失色。齐简公倒还罢了,阚止却是心头剧震,只因他在城外埋伏的三千死士,为避田恒的耳目,自己不敢出面,一直由恒因调度。如今恒因一死,情况大为不妙。须知那三千死士,全是些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恒因费了一年半的时间,恩威并重,才能做到如臂使指般顺利指挥。若是新派人去指挥,恐怕一时间难以调度如意。何况恒因今日出城,便是为了安排死士埋伏,如今死在城外,连阚止也不知道他们匿身何处了。本来,恒因的剑术之高,并不比阚止差了多少,齐人之中,除了田恒、子剑和阚止三人,恐怕无人能胜得了他。若非子路,更有何人杀得了他?只是这子路身为孔子的四大弟子之一,未得孔子同意,怎敢擅来齐国?
“孔子是当代大贤,无缘无故派子路来趟这淌浑水干什么?”阚止心中惊疑不定,齐简公怒道:“这子路好大的胆子!右相可曾派人去捉拿?”他虽然忿怒,却不知阚止城外的三千死士全干系在恒因身上,是以不甚着紧。
田恒苦笑道:“要捉拿子路,谈何容易?其实子路倒也罢了,如今临淄城外,来了一个比子路难惹十倍的人,这才是本相最为担心的。”齐简公问道:“还有什么人比子路难惹十倍?”田恒目光如电,从二人面上扫过,缓缓道:“大盗柳下跖。”
这一下,齐简公浑身的冷汗也冒了出来,向阚止望了一眼,却见阚止面如土色,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齐简公张口结舌,道:“这柳下跖来到临淄城外干什么?”田恒冷笑道:“是啊,他来干什么?”眼睛却望着阚止。阚止结结巴巴道:“这柳下跖虽然横行天下,但他不至于敢来进攻临淄城吧?或是恰好路经此地,也未可知。”
田恒冷冷地道:“这倒奇了,好似国君与左相早就知道柳下跖来了一样,否则,为何不问他带了多少人马来呢?”齐简公骇了一跳,忙道:“寡人又怎知道呢?”举目向阚止望去。阚止心中暗骂柳下跖行事不慎,露出了行踪来,又看田恒见疑,忙道:“这大盗横行天下,右相不如派出兵车捉拿。”田恒叹道:“非是本相不愿捉拿,只是他带来人马不少,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临淄城中仅有一万守兵,若是倾城而出,或可取胜,但城中又无人驻守。柳下跖久居胡地,全是如胡人般骑射,来去如风,兵车又如何赶得上他?何况,此人是屠龙子支离益的弟子,董梧的师弟,本相不大愿意招惹。董梧为人最是护短,若是杀了柳下跖,万一董梧见责,将他门下的刺客尽数派了来,或是亲自赶了来,那可是大大的麻烦了!再加上柳下跖的胞兄柳下惠,据说曾向老子学艺,现任鲁国大夫,又为叔孙氏打理府中事务。如今鲁国之政,在季、孟、叔三家,叔孙氏的家兵不下二万。如今叔孙氏对柳下惠言听计从,若是柳下惠为弟报仇,说动三家,齐鲁非起战端不可。单是鲁国,倒不必怕他,但鲁吴结盟已久,鲁国起兵,又怎会不说动吴国?吴国近年虽然势弱,但其精兵仍是非同小可,三年前的艾陵之战,齐国大败于吴鲁联军,如今阵亡将士尸骨未寒,元气未复,本相怎可重蹈覆辙?”
阚止道:“柳下惠美女坐怀而不乱,是天下闻名的正人,早与其弟柳下跖断绝了兄弟之情,又怎会为了这臭名昭著的柳下跖掀动齐鲁两国之战?”田恒道:“你这是小儿之见。兄弟之情,怎能说断就断?那多半是掩人耳目之举。何况柳下惠真要报仇,自然会另找一个理由,怎会宣称是为大盗柳下跖报仇?”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斥阚止,阚止面红耳赤,欲要抗辩,但心中有鬼,理既不直,气也壮不起来。田恒这右相虽比阚止这左相职位要高,但这么视若属下般斥责,毕竟是有些过分。
齐简公颇有些看不过眼,只是在田恒积威之下,也不敢说什么。倒是他身后的十八侍卫,新受国君之恩,又是阚止千里之外请来,荐于宫中,所谓投桃报李,不免有些代主子出头的意思。只是身份低微,也不好开口,一个个面脸怒色,手握剑柄,只要齐简公一声令下,便会扑了上前,将田恒砍为肉酱。
田恒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那十八侍卫,忽地大笑,道:“国君与左相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闲聊剑术。本相看国君这十八位新来的侍卫,剑术定是高人一等。恰好本相身边的这几个家客,手下也算有两下子。不如各挑出一二人来,略作比试,长夜漫漫,也好提提大家的兴致,国君以为如何?”阚止被田恒一番奚落,大损脸面,只寻思如何挽回面子来,听田恒这一提议,正中下怀,脱口道:“妙极,妙极!”田恒笑问道:“什么妙极?”阚止讪讪道:“久闻右想府上高手如云,本相欲一览身手久矣,如今右相愿意让他们一显身手,正是大偿所愿。”扭头向齐简公看去。齐简公也想让董梧的门人杀一杀田恒的傲气,点头道:“比剑为乐,本是常事,人手多亦无益,不如双方各派一人,如何?”田恒点头道:“也好。”
田恒话音刚落,齐简公右侧的侍卫中走出一人,大声道:“小人平启愿意为国君效力。”齐简公见这平启身高近九尺,比一般齐人要高出不少,粗壮魁梧,面色黝黑,满脸都是硬硬的短须,便向阚止望了过去,却见阚止微微颔首,便知这人多半是十八侍卫中身手最好的,便道:“去吧。”
平启走到殿下,“呛啷”一声,从腰间拔出了剑来,眼光却向站在田恒身后的家将看了过来,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这时,田恒身后也走出了一人,向齐简公施了一礼,又向田恒和阚止各施了一礼,向田恒道:“相爷,小人愿意一战。”田恒笑道:“小委,你可要小心。”那小委应了一声,缓缓走下了殿,又向平启施了一礼,才从腰间拔出了剑。这人礼数倒是不缺,只是身材颇为矮小,与平启相比,便如老鼠站在猫面前一样。
平启傲然看了看小委,冷笑一声,忽地上跨一步,“呼”地一声,手中的青铜剑直上而下,向小委当头劈来。烛光闪处,殿上众人只见一道剑光,便如阴雨天的闪电一般,快疾无比,剑尚高举,冷森森的剑光竟将小委的脸映得铁青。
其时的剑是最常见的随身武器,君王、卿大夫和士人无不佩剑,既为护身之用,又是身份的象征,以区别于庶人。此时铁器虽然已经有了,但十分稀少,是以人们的佩剑一般是青铜所制,只因青铜硬而质脆,故剑只有二尺余长,脊厚刃宽,再长些则易折断。
平启与小委手上都是黑黄色的青铜剑,但平启一剑挥动,剑光直上而下劈将下来,仿佛剑身忽然增长了一尺多,当真是气势如虹,凶狠异常。
本来,剑走轻灵,剑术之中,极少有这般直劈的招数,但平启这一招使出来,那一口剑在他的手中,便如是一口利刀、一把巨斧一般,连田恒也暗吃了一惊。小委却如山之峙,一动不动。平启这人貌似粗豪,其实心思细密,兼且技击经验极丰富,他不知这小委的底细,是以用这一剑直劈,试探小委的剑术。谁知小委似是看穿了他这一剑是虚招,又似是故意托大,竟然一动不动。
平启心道:“我董门的剑法,虚虚实实,变化难测,实可变虚,虚可化实,你竟敢如此托大!”腕上凝力,摧动剑势,化虚为实,“唰”的一声,剑影重叠,如片片山岱,沛然而劈下。众人见他剑势摧发,比之先前更迅猛十倍,齐齐吃了一惊。田恒心道:“这家伙化虚为实,剑势竟然如此惊人!”暗暗替小委担心。小委待得平启的剑势已老,微微一笑,竟顺着剑势,侧身倒在地上,右手握住了剑柄。众人“咦”了一声,不料这小委竟以拙化巧,倒地避剑。
此时列国纷争,天下尚武之风极盛,每逢盛典,或是酒前宴后,剑手比武乃是常事。众人见过的比武多矣,从未见过有人竟然以身扑地,化守为攻的招数。大凡高手,也不屑于此。
平启剑势落空,也是暗吃一惊,心中正有些沮丧,却见小委倒地拔剑,心道:“我的剑势已经摧发,你此刻拔剑,一推一拉,再向我出剑之间,就算我变招,你终是不及我的剑快。”叱了一声,剑身斜转,向小委劈了过去。
却见小委手一挥,一道剑光跃出,匹练般在平启身前圈过。平启骇了一跳,他并未见到小委拔剑,小委的剑便应手挥出,急忙退身,只听“嗤”的一声,红影闪处,平启哼了一声,退出了七八步。小委又是微微一笑,跃起了身来,道:“承让,承让!”众人向平启看去,只见他胁下革甲已被割开,一片盈红的血迹染红了半边身子,原来已经中了一剑。
平启哼了一声,道:“你的剑鞘有什么古怪? ”小委笑着举起剑鞘,道:“你说错了,我这并非剑鞘,也没有什么古怪,只不过是个剑夹子而已。”原来他这剑鞘,竟然是一边开口的,根本勿须拔剑,手一挥便可出鞘。平启心下恍然,其实小委的剑法未必快过了他。他的第一招出时,小委倒地出招。平启却以为他先得拔剑,然后出招,便慢过了他的第二剑。谁知小委根本勿须拔剑,直接便出招,平启再变第二招,当然要慢过小委了。
田恒笑道:“小委的剑夹子,倒是瞒过了不少人,连本相也蒙在鼓里。哈哈!其实若是单以剑术而论,小委便未必比这位侍卫高明多少。”小委笑道:“小人的剑法,丑陋不堪,不入高手法眼,虽是侥幸获胜,其实也是仗着这剑夹子,这位平兄出其不意,方才受伤落败。”笑嘻嘻将剑插回剑夹子中,回到殿上,站在田恒身后。
齐简公大感无趣,他身后的十七位侍卫也是脸上无光。这平启是十八人中剑术最好的,谁知一下场去,第二招还未使出便受伤落败,弄了个灰头土脸。阚止脸色铁青,盯着小委,缓缓道:“若是本相没有看错,此人多半是先前右相所说的燕国勇士犰委!”田恒笑道:“左相好眼力,这人便是犰委。”
齐简公见平启仍站在殿下,苦忍着痛,叹了口气,道:“平启,你下去养伤吧!你虽落败,却让寡人见到了犰委先生的精妙剑术,赏五金,来人,也给犰委先生赏五金。”平启见齐简公不仅并不怪罪,反而给他奖赏,心中大为感激,勉力爬下身叩了个头,摇摇晃晃下去。田恒脸上微笑,心中一悚:“国君平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表面上糊涂懦弱,其实是大有手腕。他这么做,日后这平启就算是送一条命给他,也是心甘情愿。这十八侍卫,恐怕由此而更为忠心。”
三个人各有心事,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殿上变得静悄悄的。
田恒笑了笑,道:“夜已深,国君当要就寝了吧?本相也该回去了,哈哈!怎么,左相莫非与国君还有要事商谈么? ”阚止勉强笑道:“哪里,哪里,本相也该回府才是。”二人向齐简公告辞,一齐出了公宫。
这临淄城建在淄河之西岸,方圆约八十里地,有城门十三座,城中七条大街道将城分为十数个区,田恒居在城北,阚止居于城南。
齐国国君所居的宫城是单独的一个小城,位于临淄城的西南,方圆约有十五里,有城门五座。
田恒与阚止出了宫,各上了自家的车马,一齐出了宫城的东门,到了大城之中。两人一个住城南,一个住城北,倒是不同路,便分手告别。
田恒的马车是那种可乘坐三人的大车,他让犰委坐在他身旁,自己从马车上探出了身,笑嘻嘻道:“左相,一路保重,莫要不小心跌下了车,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本相从此便无聊得紧了。”
阚止忍不住回口讥讽道:“多谢关怀。右相也要小心,小心驷马失了前蹄,摔坏了脑子。”
田恒哈哈大笑,马车辚辚,一行人去得远了,兀自听到他的大笑之声。
田恒笑声未歇,坐在他身旁的犰委说道:“相爷,那侍卫平启并非代国董梧的门人。”
田恒笑道:“你怎知道? ”
犰委道:“小人今日在城中见过的那一帮代国人之中,并无平启这人。国君新招的侍卫之中,无一代国人。平启所用的剑术,也不是董门的剑法。”
田恒摇头道:“你错了。不仅是平启,连另外那些侍卫在内全部是董梧的门下弟子。平启的剑术比你要高明得多,他今日败于你手,并非剑法输了给你,一是被你的剑夹子所骗,失了算计,二是不敢用他拿手的董门剑法,是以落败。”
犰委奇道:“相爷又怎么看了出来? ”
田恒道:“本来他掩饰得好,不过中了你一剑之后,心神慌乱,退开了七八步,正是用的董门身法。”
犰委道:“原来如此。唉,这人也十分了得,小人本拟一剑取了他的性命,谁知他还是能够避开了要害。”
田恒点头道:“董梧的门下,本来就没有庸手。”
犰委叹了口气道:“这董梧究竟收了多少弟子?怎么今日所见,全是他的徒弟?”
田恒道:“他们是董梧的门人,却并非得董梧真传的弟子。董梧只有五个徒弟,一个是颜不疑,如今是吴王夫差手下右领军使,名列吴国四大高手之末;还有一个叫南郭子綦,居于周天子王城雒邑。最厉害的一个姓任,不知其名,人称‘任公子’,据说是代国国君子侄,一向侍奉在董梧身边。其余的两个叫作市南宜僚和东郭子华,这二人隐居于世,不知其踪。据说董梧还收过其它徒弟,但无人能证实。这些董门中人,其实都是任公子教出来的。”
犰委脸上变色道:“这些人如此厉害,那任公子岂非更为了得?那董梧能教出颜不疑、南郭子綦和任公子这样的徒弟,岂非深不可测?而董梧的师父屠龙子支离益,更是无法想像了。”
田恒也叹了口气,道:“世人公认支离益为剑中圣人,你以为是胡乱吹捧出来的?不过,支离益这人一向隐居世外,倒是不问世事,只是他的几大弟子之中,‘大漠之狼’朱平漫跟他最久,但真正得其真传的,恐怕只有董梧。柳下跖等人的剑术,其实也是董梧代师传授。董梧收徒,从不提支离益之名,他的门人也只称是董门中人,剑法是董门剑法,眼中从来无支离益其人。有人怀疑董梧其实是支离益的儿子,也有人怀疑董梧的剑术早已经超过的支离益,所以董梧对支离益不敬,支离益也是无可奈何。这些都是些猜测,也不知真假。”
犰委道:“剑中圣人名叫支离益,莫非真是个残疾之人,要用木杖支撑而行?”田恒笑道:“听说他幼时的确行走不便,但他十分坚毅,终日与蛇为伍,苦练体能,十年后不仅能克服先天残疾,更靠蛇毒练出了一种奇异的技击之术,用之于剑。他是天生的剑手,任何剑技被他看一眼便能领悟到其中的奥妙,此后日有精进,到三十岁时,便被天下人尊为剑中圣人。”
犰委骇然,良久方道:“既然如此,阚止又与董梧有何关系?他们数十人赶来为阚止助拳,为了什么?”
田恒道:“依本相看,他们与阚止并无什么关系。只不过董梧颇为贪财,任公子为他教出的门人,原本是些刺客,供列国权贵甚至国君高价聘用,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这些刺客之手。既有人请他们杀人,自然也有人请他们保护,所以,任公子后来又设了一科,训练御刺高手。董门因此分为刺派和御派两种剑术,各有侧重。这些御派中人是应权贵之请,高价求得,学成之后,为之效力,若有背叛,董门之人便会杀了他,是以董门御派武士对主人之忠,素有好评。他们都算得上天下一等一的护卫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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