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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浮生是梦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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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想是先生心中烦忧,便站在门口候着,直等声响没了,才好进去收拾。
许久,声响渐消。他只听得一声闷哼,忙推门而入,却见岳霖的剑穿过胸口。
血水滑落,与洒落一地的月光美酒融成一片。
次日。
岳府中满是素白色,朱漆大门金字匾额全被遮了起来。岳霖无妻无子无女,子衿只得代为料理后事。
岳霖之死再次震动朝野,来岳府上吊唁的大臣络绎不绝,却无往日的谨慎卑微之态。岳霖死后,岳家的势力也随之坍塌,至于子衿更无他人可倚靠。
世态炎凉,人之常情。
子衿正低头哀泣,却被一人引到岳府一角。他一见是个身着素服之人,便知是岳霖属下,却不知有何事要牵扯到自己。那人却缄默不语,将一个扇带塞到子衿手上。
子衿一看,正是岳霖从不离身的东西——沉木扇。
那人不理他径自隐入园中,只剩子衿一人握紧了锦带,转身,返回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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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断线 。。。
子衿骑着穆往京郊茶楼赶去。
岳霖在信中将一切交待清楚,似是遗言。只是许多事情仍是教人疑虑重重,他只想问个究竟。
先皇既是想以女色拉拢岳霖,又怎会在岳府与吴氏幽会?在被岳霖撞破之后,又为何不杀人灭口,反又将暗室与通向皇城之内的密道尽皆告知?岳霖为何要用如此复杂的法子,在韬光养晦三十载后弑君?
况且岳霖在信中所嘱的三事之二,虽可行,却未免太过荒唐!
他在马背颠簸上思虑此事,穆停下时,已到了茶楼。他栓了马去看,却见茶楼里蛛网处处,尘埃遍地,人去楼空。
他愣了愣,不由失笑:“先生原也有失算的时候。”
他又转了几圈,正要出茶楼之时,却在门槛前踩到一个硬块。
他捡起一看,却是一块类似于中唐时期的铜镜。镜子两面都刻了字,看来是梵文,子衿还认得六分。他仔细辨认一番,竟发觉那是“危险,李家,走”之类的话。
他将铜镜举到眼前,又闻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看样子铜镜虽在茶楼中放了几月,却还保留着原本持镜人的……
子衿想到此处,瞬间惊跳起来,复又摇摇头,苦笑着上马回身。
那岳府的调香师!他暗中与姚孺蒲苇互通消息,送走了二人,自己恐怕也不知去向。
最后的线,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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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霖的棺木停七后方才下葬,子衿料理完事情后累得倒头便睡。
两日后,皇上召见。
子衿站在一侧,微微弯着腰。新皇正随手勾画着几笔远山,片刻,又放下笔让旁人退下。
他看了子衿一眼,笑道:“刘卿是青年才俊,今年也才加冠吧。”
“是。”
“没想到岳先生会在这时去世。刘卿想必对恩师之死极为痛心。”
“是。先生前些日子还曾与我夜谈,对前事多有感怀。不想竟会如此……辞世。”
“岳先生虽无实职,对皇家却是莫大的助力。如今他无妻子儿女,幸得刘卿在此,才不致无人送终。”
“臣理当送恩师一程。”
“先生在天之灵有知,应是心中甚慰。只是不知先生死前是否交待了刘卿一些事情?”
“先生鞠躬尽瘁,那夜仍是将事情做完后才休息的。只是先生知臣志在西北,死前仍是甚为挂怀,令学生惭愧不已。”
“西北?刘卿莫非是文武双全的人?”
“微末武艺,说起来自然是比不上先生的。”
“是了。岳先生在边关那几年,边境算是巩固不少。前些日子李黎将军的事有了结果,想
58、断线 。。。
必岳先生是了结一桩心事。算来他也近花甲之年,该是顺应天命的时候了。”
子衿有些急躁地又将话头转了回来:“臣不敢欺瞒圣上。臣欲去西北守边,实是为了一位友人。”
“哦?说来听听。”
“臣还在江南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因伤残而离开西北的将士。他对西北战乱仍极为忧心,又与臣说了许多西北之事,臣这才起了念头。”
“不错,心忧天下乃是忠臣的本分。只是朝中正需要刘卿这样的栋梁,不知刘卿可否再……”
子衿沉下脸来,挺直了脊背。皇上有些惊异地看着他的样子,止住了话头。
“皇上忘了曾经应允先生的话了?”
新皇默然不语,慢步转回龙座之上。他一拂袖冷笑道:“只有岳霖的人,敢如此大胆。不错,朕确是应允了岳霖三件事。漠北之事,当是其中之一。不过,你如何让朕信你?只凭一句‘友人’,未免太过可笑。你们刘家在中原为官之人虽多,如你一般的人才却少。刘卿既是跟着先生,自然清楚李黎的事了?”
子衿一听此言,心中不由又是一叹。皇上提起李黎之事,竟也正在先生意料之中。先生信中说他无妻无子,在京中便是孤身一人,父母又远在江南,在皇上看来自然是无有用的把柄。
他顿了顿,按岳霖所写一字一句道:“先生死前,曾将一切事宜托付于我。先皇曾从国库中支出五十万两用于先生经营的暗卫暗钉安插与联络。皇上难不成要舍弃这所有的人力?皇上英明贤德,自然能寻得良才担此重任。”
皇上看了他一会,阴晴不定。最后,却还是笑了一声。
子衿行礼后退了下去,旁边的太监看茶凉了,便上前去要换一盏茶来。皇上却抓起茶杯。抬了抬,又重重地顿下。桌案上,竟隐隐现出数条裂痕。
他竟敢——他竟敢!不过是一只没了庇护的蝼蚁。有朝一日,他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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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边关 。。。
边关。
庄泽接到一封密信,遣退了左右。看是边上缝了一正黄的窄条,连忙拆开来看。
新皇虽重新彻查李黎之事,又下旨赐李家以金银,却不赏官爵,亦不准李姓子孙再回到京城。吴家与何家在几月之内被支离,朝中之事如今大小皆决于圣上。
岳霖也该死了。
只是密信之中所嘱,却是……为那岳霖的学生铺路。朝政之事,真是可笑之极。
他按着腰上的剑站起身,走出帐子。迎面一阵疾风吹来,他几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厘,压住胸中郁气。
自上次一场战役之后,人困马乏,兵卒也少。他们由已成了荒地的城池退守此处,舍弃了将士们的葬身之所,也舍弃了方圆几十里的疆土。黄沙地上,也渐渐有了些绿意。
水草丰美的地方,难怪胡人要年年抢掠。
天穹之下,士兵操练的呐喊与兵戈相撞之声在风中传得愈加清晰,伴随一股此地独有的气味,他觉得有些晕眩。
真是老了,在此地这些年,如今却开始变得不适。
身旁的副将上前微微躬□子算是行了礼,他点点头,问:“监军何在?”
“回将军,监军大人还在帐中歇息。”
“哼,把他抓起来,带到中军帐里。你们气也受够了,今日让他长长记性。”
副将听罢为难道:“这……新皇未有圣旨到此,若是随意动了章訾,将军怕是……”
庄泽扬扬手道:“我自有定夺。”副将面上这才露出喜色,领命而去。旁边的士兵隐约听到此话,也暗暗握拳欢欣。
朝廷派遣来的章訾本就是朝中有名的糊涂人,来边关之后更是放肆起来。金银财宝从不稍加掩饰,动摇军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荒唐的是帐中竟还有几名异族的胡人女子伺候。
边关守将士兵对其多有怨言,却又苦于他手中握着的圣旨,不敢与他明着作对。庄泽竟也压着那些激烈的士兵,让章訾嚣张至今。
现下终于要除去这蠹国害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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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章訾正与卧在身上的几个美人笑闹,忽听得帐外一阵喧闹声。他正要起身,旁边的美人忙拉住他,倒回榻上。他回头与那女子一番耳鬓厮磨,早忘了帐外的事。正到兴浓之时,大帐的帘子让人一下掀开。他一把将美人推到地上,拽过外衣披上,正要怒骂几声,却见冲进帐中的士兵全都拿着长戟列为两行。
他大惊失色,往帐外一看——几个随从竟被拦腰斩断,血流了一地。外围的一圈士兵踏在血泊之中,手里的长剑也滴着鲜红的血。
几个美人犹自慌
59、边关 。。。
忙披上纱衣,异族的面孔让帐内外的士兵看得怒火愈盛。边关将士本就不乏亲友被异族杀害死于战乱的人,几个女子平日凭着章訾的庇护也将军纪视作无物。她们相互看看,都滚下塌来求饶。
章訾也没安置她们的心,失了气力,任凭几个士兵将他拉走。
剩下的士兵冲入帐中,一个将士举剑欲刺,领头之人拦住他道:“何必让她们死得这么痛快,还和章訾死在一处。把她们带到那边去。”
几个女子一听,脸色煞白,胆小的已是吓得昏厥。
不死,便要被充入军妓里。异族的女人幼童比汉人的奴婢地位更加低下,还要担着胡人与汉人征战后汉人的仇恨之意……那真是生不如死。
这边章訾被拖到中军帐里,他一见庄泽便来了力气,甩开士兵的手,整了整衣冠。他大声呵斥道:“庄泽,你不过是边关主将,怎敢如此纵容你帐下士兵!莫非是此地离京城太远,你也不将圣上放在眼里了吗!”
庄泽直起身,微微前倾,身上的铠甲发出冰冷尖锐的声响:“章訾你承圣恩得了监军之职,本该与将士同甘共苦,生死不避,你却终日在帐中与美人厮混,目无军纪,此为一罪;所收女子为异族俘虏,你庇护敌人,此为二;敛财行商,发战乱财,此为三。这第四么……”
他看看章訾嚣张的样子,冷笑道:“前三罪,罪不至死,二十军棍还是值了的。先将他拖下去,打满二十军棍再拎回来!”
士兵听着章訾的怒骂不胜其扰,随手去了个布条揉成团塞进他嘴里,营前只剩呜呜的声音。带了倒钩的军棍士兵打得结实,章訾的皮肉都被撕了下来,有些地方还隐隐露出白骨。
待到二十军棍打完,他只剩喘气的声音。
庄泽仍稳坐帐中,道:“这第四罪——则是贪污军饷,欺上瞒下,罪无可赦!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章訾欲待分辩,却已是口不能言,被士兵拖了出去。
庄泽站起身,对众位将士道:“章訾乃是军中的蠹虫,骄横张狂,我知众位深受其苦。如今忍无可忍,将这贪官杀了,此后将士们自当杀敌卫国,不得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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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启程 。。。
过了半月,朝中传来边关的消息。
庄泽将军擅自下令斩杀监军章訾,龙颜大怒,要追究庄泽之罪,罪同谋反。
朝中文臣武将原本便处处相对,庄泽斩杀章訾之事更是愈演愈烈。在朝堂之上,两班大臣竟争吵不休。上朝的武将虽少却声音洪亮,文官则是说话尖锐,皇上不胜其烦。
此时,庄泽却从边关传上一份奏折,只写了一句:“君上可知胡建事?”另有多名将士就其贪污军饷一案呈上物证人证,以昭庄泽清白。
圣上一听此言自觉惭愧,下诏安抚了庄泽一番。诏曰“上多将军之勇……然御史无死罪……责元帅为副将,查兵部侍郎刘子衿文功武略,着其暂代监军、庄泽之职,总领西北三军……”
又因文臣对此仍有微词,皇上在朝上令人读了庄泽的奏章,怒道:“难道我朝的大臣们连个守军正丞也不如么?”于是群臣称罪;皇上又寻机赏了几位;因国丧而延误的科举也定下了时日。
众臣不知岳霖死因,只以为是新皇要将掌权老臣一并清除;更是纷纷猜测岳霖死后新皇要将刘子衿逐出京都,任他在边关自生自灭。在崇尚武力的边关,一个文臣,又是暂代了将军位置的,必不会轻松。
关于岳霖之死,也自然没什么人再敢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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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接到诏书,将岳府的事料理完毕,遣散了一些仆从婢女,这才知道岳霖在几月前便开始着手此事。他启程时,只有一辆马车,又让执意要跟着的金弦牵着穆一路随行。
这日,一行人到了洛阳,驿馆中人问明后,有人随口说道:“既然刘大人是要去边关,不如先到伽蓝寺去见见禅师,求个指点也是好的。”
子衿听罢觉得有些道理,便问了方向,将金弦留在驿馆中,自己一人骑着穆向伽蓝寺去了。
龙门山下。青山苍翠,烟环雾缭,流水淙淙,真有几分仙境的味道。子衿沿路问了人,才知洛阳佛寺总称伽蓝,而名为伽蓝的寺庙只有一间,在山腰上。
山道幽曲,低矮的庙檐若隐若现。子衿心中轻叹,古刹果不负伽蓝之名。只是世人皆爱繁盛地方,佛门也不能免俗。
湿滑的石阶一级级踏在脚下,来到寺门前时只看见一位小僧在扫地,身旁落叶已经拢作一堆。
子衿将穆拴在一边,走到小僧前双手合十。小僧道:“施主可是来拜会法尹禅师的?”
“这……在下来伽蓝实为有事相询,既是禅师在此,烦请小师父禀报一声。”
“请施主跟我来。”小和尚将扫帚放到一旁,将子衿引进寺中。炉中只有寥寥几支烟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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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气极宜人。几棵古柏黛色参天,远处的蒙蒙山水又被遮了一半。偶尔有些鸟雀的声音,更显得此处清幽。
大雄宝殿中竟没个僧人,只放了蒲团签筒。佛前的莲花灯点了两盏,烛光似也是悠然的。子衿抬头看了看,佛像是木制的,法相庄严,雕工精细。
他跪下,俯身叩拜。
不诚不拜,只是今日有所祈求……他默念,求佛祖保佑吴钩平安。
他转动签筒,一枝签落在地下。他捡起细看,却觉得签上的文字有些奇怪。他起身问道:“小师父,不知这是何意?”
“请施主随我去见禅师吧。”
法尹禅师正在禅房之中念诵经文,子衿随小和尚在房外站了三刻方才得见。
禅师邀他到了寺中空地,拿过签来,问道:“施主可是羁旅之人?”
“不瞒大师,在下确是行经洛阳,来伽蓝拜访。只是前路杳杳,有些事情相询。”
“前路何往?”
“这……真是惭愧。佛门清净地,在下却要往边关就任。”
“阿弥陀佛,施主是要造杀孽了。”
子衿沉吟半晌,轻声道:“子衿不负天下,更不敢负一人。还求大师看看这签该怎解。”
“问什么?”
“前路。……呃,姻缘。可是要再求一枝签?”
“不必了。施主这签,前路姻缘都是作一处解的。”
两人不觉已走回正殿,子衿看着功德箱,掏出随身的钱袋,将一枚铜钱先投了进去,想了想,又将钱袋翻了过来。碎银铜钱都落入了箱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法尹禅师笑了笑,道:“施主是诚心之人,银钱多少,却不必过多纠缠。”
“心意而已。”子衿有些难为情地笑了。
“看来施主是为亲近之人来咯?”法尹禅师笑得开怀,“这签,施主并非全信,又何必再看?”他跨入殿中,将签抛回签筒之中。
子衿虽有些惊异,却仍是没说什么。
法尹禅师又回身笑道:“法演禅师曾有一诗,如今老衲且读来给施主,望施主记在心中。”
“大师请讲。”
“白云相送出山来,满眼红尘拨不开。莫谓城中无好事,一尘一刹一楼台。”
作者有话要说:呃,有些话要解释~
【1】(胡建资料,本人不善介绍压缩,以下都来自百度~)
胡建,字子孟,生年不详,卒子昭帝元年(前86年)。西汉河东(今晋南地区)人。他是汉武帝时期的一位下级官吏,先后任过守军正丞和县令。但他敢于同不法势力斗争,刚正不阿,在当时很有名声,也受到后人的尊崇。
汉武帝天汉年间,胡建在禁卫军中担任代理守军正丞。西汉禁卫军分为南军和北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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