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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呗。”
　　“说得轻松，你知道怎么修？”
　　“不知道。”
　　“那你还这么得瑟？”
　　“我找人修。”
　　“……”
　　“放心吧，没你说得那么严重。”贾玲玲一派轻松。
　　“总该懂一点基本的吧？”表哥一脸恨铁不成钢。
　　“嘿，基本的当然懂。这个叫主机，那个叫显示屏，还有那个，键盘。诶，反正通电了宽带连接了我就会摆弄了，放心。”
　　“……那只是主机壳，主板、驱动和内存条还没放进去，最重要的是CPU还没装上去。”表哥脸都僵了。
　　“……”
　　表哥累得几乎口吐白沫地回到宿舍下，歇一会儿正想爬楼，没想到卡宿管阿姨这里了。
　　“这是女生宿舍，男生不能进。”阿姨斩钉截铁。
　　“阿姨，他是我表哥。”贾玲玲不服。
　　“亲哥都不让进！”阿姨铁面无私。
　　“你学校的宿管咋这样子？！投诉她去！”表哥怒。
　　“投诉也不怕，我这是按规矩办事！”
　　“哪条写明不让亲戚帮忙进宿舍装电脑的？您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
　　“阿姨您别生气，她表哥说着玩的呢。您就通融通融吧，我们女孩子家的不会摆弄电脑，他帮装好就走。”肖妍转向哀求政策，还得在这里住个几年呢，得罪了阿姨可是可大可小的。至于可大还是可小，到时就看阿姨心情了。
　　“不会摆弄你还买来干什么！”阿姨还是不放行。
　　“……”
　　“阿姨您是怎么按规矩办事来着？不要告诉我那个是女扮男装的。”表哥像挖地洞找到突破口似的，双眼发光地看着刚从楼梯转角拐出来的一个人。
　　那个“女扮男装”的下了楼梯，胸前还挂着个证件。
　　“人家有证明。”阿姨理直气壮。
　　表哥继续就这个问题跟阿姨理论。肖妍竟然发觉那“女扮男装”的是张家杰！
　　“阿姨，要不我表哥拿身份证登记一下，您就让他上去吧，好么？”贾玲玲苦苦哀求。
　　“我没带身份证。”表哥愁。
　　“……”
　　“阿姨，让他们上去吧，我做证明。”被说女扮男装的张家杰转了回来，说话了。
　　“出了事你负责？”阿姨说。
　　“我负责。”张家杰说完，笑着看了肖妍和谢冰岚一眼。
　　“那登记一下，最好你有这个能力能负责。”
　　“学生会纪检部，张家杰。”
　　“纪检部的，还行……纪检部不都星期三检查宿舍卫生的么，今天可是星期六，还只有你一个人？”阿姨的质疑还在继续。
　　“……我学校网络中心的，六楼的路由器死机了我过来检查。”他把牌子递给阿姨。
　　“小伙子头衔贼多，行了，你们上去吧，别太久，开着门……那个小伙子，你也跟着上去吧。你证件下楼再拿。”
　　“……”
　　“……”
　　“好。”
　　表哥：“这位同学，麻烦你了啊。”
　　张家杰：“没关系。”
　　沉默了一段楼梯，表哥突然说：“你叫张家杰？这名字挺耳熟的啊。”
　　张家杰对着表哥笑了笑没说话。
　　“得了吧你，刚才在公车上你还觉得公车司机眼熟。”贾玲玲怨气冲天。
　　表哥没理会她，看着张家杰不知道在想什么。
　　贾玲玲投诉：“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呢，我可是他亲表妹，这样盯着一个男的猛瞧把我忽略掉，太伤我自尊了。”
　　谢冰岚点了她额头一下：“有这么一个表哥你几辈子修来的，你差不多得了！”
　　表哥又沉默了一段楼梯，表哥突然很激动地一掌拍向他怀里抱着的箱子：“张家杰！”
　　张家杰：“我是。”
　　贾玲玲：“诶，我说你手里的是一主机，不是一抱枕，不带这么折腾的。”
　　表哥再次把她忽略：“你是这学校附近那间学校……一下子忘了啥名字，就是啥附中的？”
　　“是的。”张家杰老实思鄙宁通律
　　“去年那个校际比赛，最后那个迷宫是你走出去的？”表哥有些不能自已，托住箱边的手指骨节泛白。
　　贾玲玲伸手：“表哥，我错了，显示屏我来拿吧。”
　　她再次被华丽丽地忽略。
　　张家杰：“嗯。”
　　表哥朝他伸手一个大拇指：“你牛！你是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很多人的算法就只能走出第三个迷宫。”
　　他微笑：“要走出所有随机迷宫的算法其实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
　　“其实你们说的算法是什么？还有什么迷宫？”贾玲玲觉得自己总得吱个声，证明她是存在的。
　　肖妍本来没指望他们应我，没想到张家杰倒是开口了：“我们在说去年为一个软件设计竞赛的，在平台上写一个能走出所有随机生成的迷宫的算法，玩法就是用代码控制你的虚拟人物走出地图。至于算法，就是……”
　　“算法就是对特定的问题求解步骤的一种描述，是指令的有限序列。”表哥转过头来，“你不懂。”
　　表哥这句话让贾玲玲很窝火，肖妍和谢冰岚也窝火，也很愤怒，因为她们确实不懂，她们都特害怕那些听起来像数学物理概念一样的文字。
　　“其实可以把编程序理解为建房子，算法就是给房子添砖头前的楼的框架。我们编程就是先实现了有效的算法再去完善语言。”张家杰说。
　　“这回我明白了。”贾玲玲斜了眼正在鄙视她的表哥，“你是存心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其实吧，他前半句我是明白了，后半句我用力用力地斟酌了好久都绕不过来。
　　“算法本来就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表哥说完又转向张家杰，“一开始我学校那班参赛的还挺轻松，说直接用‘右摸墙’就可以把它拿下。虽然是夸张了点，不过他们的实力是我们是知道的，没想到只撑到第四个迷宫。”
　　“他们就只用这个？”张家杰显然是有点吃惊，肖像妍看他整个身子都向前倾了倾。
　　张家杰比表哥高一点点，这时他侧过脸略低下头，肖妍刚好看见他的左耳垂有一个褐色小印。这种褐色的印肖妍在蔡明耀的耳垂上也见过，那是穿耳钉留下的，不过蔡明耀说那是高考之后穿的耳钉，后来耳钉没有再戴了，只剩这么一个褐色的印，但是张家杰的印比蔡明耀的要颜色鲜一点。
　　“听说在几个比较简单的迷宫里有试过，后来那个他们就没说。赛果出来之后你的算法也被公布，才知道你比他们多写了些模块，巧妙的用回溯法解决了有条件的机关问题。”
　　“是啊，所以我说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复杂。”张家杰笑。
　　“唉，他们一开始就走了弯路。大家都只想着最短路径，最后才知道根本没有最短路径，他们说醒悟过来的时候程序已经进入死循环了。”表哥的口气里满是可惜。
　　他们后面的对话越来越专业，越来越BH，肖妍和谢冰岚还有贾玲玲悲摧地跟在他们后面完全丧失语言能力。
　　如果当时的夕阳照得进宿舍的楼梯间，她们身后滴影子必定像落日般明媚而忧桑。
　　这时，张家杰转过头来问肖妍：“听不明白吧？”
　　肖妍悲怆地点点头：“你竟然对这个在行。”
　　张家杰笑得像个孩子：“觉得我厉害了吧！”
　　
　　☆、第31章
　　
　　“那天之后张家杰就没进一步表示了？”谢冰岚边收拾东西边问。
　　肖妍和谢冰岚都在收拾宿舍衣柜里的衣服，最近宿舍的气氛怪异得很，两人都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女孩的抱团玩意，最终决定事非必要都不回宿舍。
　　本来肖妍不想去谢冰岚新家占她房间，但在谢冰岗的再三说服之下，还是去了。
　　这宿舍没法呆啊。
　　“是啊，之后他和我说话都是一副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蔡明耀就更直接了，看见我就黑脸。”肖妍现在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谢冰岚丢一条毛巾在肩上，倚着柜门呸一声：“还是男的呢，就那么点小事！我觉得就是蔡明耀本来对你有意思，结果看你跟张家杰在一起，红眼了，疯了。张家杰呢，情况大概差不多，所以倒霉的是那袋无辜的方包。”
　　肖妍黑线：“我也觉得那袋方包只是个导火线。”
　　谢冰岚认真地问肖妍：“我说你也表个态，你对谁有意思？还是两个都没意思？”
　　肖妍叹一口气：“我现在真没心思考虑这个。”其实她没说的是，自己重生之前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蔡明耀或者张家杰都感觉像长辈看青春期的小男生一样，很难往那方向想。
　　“那我懂了，既然这样我就放心说了哈！之前怕你喜欢其中一个，我不敢说，现在既然你都表态了，那我劝你最好就别选择蔡明耀。”谢冰岚很严肃地分析。
　　肖妍惊奇：“咱俩的想法还真挺相近，其实我发觉我对蔡明耀更加心动为起来，觉得他怪怪的，好像觉得谁都应该听他话似地，相处起来，别说是情侣，就是朋友也觉得不舒服。”
　　谢冰岚点头：“可不是，那人控制欲很强，我都听他室友们说了。还有他门第观念很重的，之前他有一阵子不是对你很积极么，后来淡了就是因为觉得你的家庭背景，这些我都是听梁浩他们说的。就算不听说，从他平时跟你说的话里面我也能多少听得出来。”
　　肖妍把衣服塞进背包里，一边说：“嗯，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他很痛恨他父母的门第观念，但他还是不知不觉中被他父母同化了。再加上他妹妹上次自杀的事，大概对他很大刺激。”肖妍又想了想说，“张家杰的话，他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好，省得大家尴尬。”
　　谢冰岚把肩上的毛巾甩给肖妍：“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妍子，你有时太理智了，任性一点，对自己好点。”
　　事实上，肖妍还真没时间去理那些个儿女情长的事儿。
　　星期五一下课，旧店的房东高大姐就给她来电话了。
　　肖妍着急从包里拿电话出来，还被路过的高跟鞋踩了一下脚，痛得吡牙咧嘴。
　　她心里像着了魔一样有种不祥预感，拿出手机见到是高大姐的电话眼皮就开始跳。高大姐一般都不给她电话，只有在每月月结的时候给她发信息，内容不外乎是店租水电。
　　肖妍忍着脚痛一拐一拐地向前走，还得顾着接电话：“喂，高大姐么？”
　　“肖妍呀！哎呀，你看我，这打扰到你不？”
　　肖妍心想你这电话都打来才问这句不会迟了点，还嘴上还是说：“不打扰，我刚下课，请问有什么事？”
　　“那个，你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挺好的，谢谢关心。”肖妍心里在暗暗郁闷，这大概是真的有事了，不然高大姐突然打电话来跟她拉家常，这事儿很稀有。
　　“哦，那恭喜啦……是这样的，我那店面你也租了快一年了，这不快到期了么，你还续租不？”
　　高大姐的声音有点忽远忽近，肖妍听着像是说一句又离开点电话，然后再贴近电话说一句。
　　这种情景很熟悉，大概是身边有人跟她说话，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肖妍想了想，这店当然是要续的，就说：“续啊，续租怎么收费？”她不想再跟着高大姐绕圈子了。
　　“哦……那好……那个……收费的话，至少也得四千了呢，你看学校那是越来越旺了，听说新修的地铁会经那儿过，附近就有个地铁口呢。”高大姐说。
　　“这价是之前的两倍多了啊！”肖妍一时有点激动，最近她也听说了那边会开个地铁口，但只是规划中，真正要开地铁口那都得是几年后的事儿，还没影儿呢，这边高大姐就忙着加价了，肖妍觉得她这样有点不厚道，心情就沉了下去。
　　再说，那店面也就十来方。
　　高大姐那边又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可不是，我朋友的店面也在那附近，本来七千的，现在都升一万了呢。”
　　“你朋友的店面是哪间？”肖妍感觉刚才被踩过的地方开始闪着痛上了脑门。
　　一万的店租，这都赛得上南岸路那边了。
　　“你也知道的，就是那间川菜馆。”高大姐说。
　　肖妍有种无法和高大姐沟通的感觉，她有点无力，幸好学校的长椅挺多，她走到树下一张坐下，放下包。
　　“高大姐，那间店面我知道，整整一百方，而且还是三层。”这算下来也只是每层三千，“你的店面只有十几方啊。”
　　“可我那地段旺啊！”高大姐的音量提高了。
　　肖妍感觉肚子里一团火冒了起来：“那这样，我就不续租了。”她心里有了另一个主意，“高大姐，你当初说到期续租最多只升五百的。”
　　这才是让她最火的地方，要么你就一开始说定了，到期升到四千，别中途杀出另一种说法。
　　“这样吧，这个月才刚开始，我今天就把贷搬走，你另找买家吧。”肖妍无力地说。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刚才不是说好了要续租的么？”高大姐显然有点激动，声调抑扬顿挫得有点*。
　　肖妍把手机稍微拿开一点，缓缓才说：“高大姐，我现在也没占你便宜不是，现在还没到期，我觉得这租金不划算，就不续租了，也没违反合同规定。你也按合同来，交接的时候把押金全数退回给我。”
　　高大姐那边好一阵子都没了动静，肖妍连着喂了好几声，高大姐的呼吸声才又重新回到电波中。
　　“那你现在就走，我押金可退不了，你又不是到期的。”高大姐声音里有点得意。
　　肖妍那气都升到喉咙上了，硬压下去，省得吵起来：“高大姐，如果我没记错，租金是预交的，未来这一个月的租金我已经交了，那就当我是提前了一个月通知你不续租，这不影响你再找新的租客，你没权不退我押金。”
　　高大姐那边又是嘀咕一阵，才说：“那这样，我也直说了吧，我有新的租客了，人家明天就要店，你下午就给我搬走！不然你的东西我当你不要了，都扔掉！反正这是我的店面，我爱咋地咋地！”高大姐也不客气了，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你今晚来交收！”肖妍冷笑，这是早就打算赶她走的，刚才还装模作样地绕了一大圈，“不过高大姐，做人要讲信用，这么对你租客，总会被别的租客这么对你。”
　　肖妍说完，也不给高大姐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最后说的那句话，肖妍自己都觉得太低级了，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但不说她心里又不舒服。
　　肖妍黑着脸回到店里，客人刚走，赵芬就赶紧问：“妍子，这是咋啦？”刚才她就感觉孙女不对劲，虽然孙女平时话不多，但今天这一看就是不开心。
　　肖妍也正等着客人走，奶奶一问，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奶奶，这店咱们不租下去了。”
　　赵芬知道孙女并不是个会乱来的人，连忙安抚她，给她倒了杯水：“好好，咱们不租，能告诉奶奶发生了啥事不哩？”
　　肖妍就一五一十地把刚才高大姐电话里说的话给奶奶学了一遍。
　　赵芬听完一拍大腿：“好！咱就不租了！妍子，奶奶听你的，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一下子升四千，这不明摆着抢钱么。像妍子说的，这还真不是钱的问题，要是一开始就明着说还不至于，就是觉得这高大姐人诚信有问题，想一出是一出。照高大姐这种态度，不得明天又想一出出来，天天折腾真心吃不消。
　　肖妍阻止已经撸起袖子的奶奶，说：“奶奶，我想过了，这店不租，咱们可以在南岸路那边的店隔个空间出来放这些衣服，我会发短信给熟客，说以后想拿杂志款的去南南岸路那边找我，你也还去帮忙看着。”
　　她都想清楚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她走过南岸路附近的店，除了专卖店，其他店都是几种档次混在一起的，反而更能吸引顾客。毕竟自己单干不同人家专卖店有公司在工厂撑着，南岸路的店租还是让人有点压力的。
　　只是肖妍还在犹豫，这头就发生这种事，让她一下子就坚定了要这么干的决心。
　　赵芬对于孙女放心就在于，孙女做事似乎总有后着，这次也是：“成！你都想好了，奶奶就听你指挥！”
　　肖妍灌下一大口水，顺便那投火气压下去。这事已成事实，再发火也于事无补，无谓把心思耗在不能改变的事上面，想想下一步怎么走才王道！
　　肖妍抹一把嘴，跟自己奶奶说：“奶奶，你先回家去，我已经叫了人来帮忙收拾东西了。这下午就得搬走，现在都下午三点多了，我让人来搬省事，你回去给我煮个晚饭压压火。”
　　“也成！你就别气了，奶奶这就回去给你做个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让岚子一起回来吃晚饭。”赵芬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不如回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肖妍想通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好哩，谢谢奶奶。”多大点事，过去就过去了！
　　赵芬嗔怪地轻敲孙女的手背：“谢啥子谢，奶奶现在就回去了啊，你看着点，既然请人就自己别下手，省得碰着了。我刚才还想说，叫你大伯父来帮忙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