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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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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贯居所外头,至少有七八个衣衫轻薄的丫鬟,在捧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坐在春凳上面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等着里头突然有的召唤,这些还是进不了卧房伺候的。在卧房里头,还有四五个侍妾,十来个莺莺燕燕的四下环绕,只是伺候童贯高卧,童贯一声咳唾,就不知道刻有多少人涌上去伺候。
往常的时候,夜间来了再紧急的公文,幕府宣赞,也不能直入童贯衙署内宅通传,怎么也要候到童贯起身才能禀报。好在童贯带兵日久,倒也不会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可是今日,赵良嗣却大破常例,夜里面就直入内宅而来!童贯带来的都管,自然气焰是足够大,怎么也不可能让赵良嗣进去,急得赵良嗣差点要在内院外头放声高喊,好把童贯高声惊醒。河间府这临时衙署毕竟不大,比不得汴梁里头庭院深深,扯破喉咙里头也听不见。这里只要赵良嗣豁得出去,老年觉浅的童贯还真有可能被惊醒!
都管看赵良嗣急切成这样,也知道赵良嗣在童贯面前一向是个谨慎人物,不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绝不会如此。都管是老汴梁,心下也忍不住嘀咕,难道是汴梁官家中旨,还是宣帅嫡系传来了什么急切消息?宣帅现在地位微妙,朝中有一位势力深厚的老公相想踩着他和那个宣帅副使再度复出。那位老公相是宣帅都深深忌惮的人物——说不得,要是耽误了大事,还是自己倒霉!
到了最后,那都管还是亲自将赵良嗣引了进来,在童贯卧房外头陪了无数小心,只是和今日轮值守夜伺候童贯的侍妾之一低声商量,只是请她唤醒童贯。女人却没那么多的见识,只知道童贯要是睡不好,她就得倒霉,只是摇头不许。两人唧唧哝哝地在那里嘀咕了半天,赵良嗣在小院子里头只是急得转圈,眼下就是宣帅否极泰来之机,一旦错过,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故!
卧房里头,却传来了一声重浊的咳唾声音,门外垂首打盹的丫鬟全都一下跳起,只是惶惶不安地朝里面瞧。屋子里头也传来了轻轻的响动声音,正不知道有多少莺莺燕燕朝童贯那里围了过去。那侍妾也忙着要进去,只是柳眉倒竖地恨恨横了在庭院里头等候的赵良嗣一眼:“这路倒尸真不知从哪里来的!汴梁里头选出一个乌龟王八都比他大了,还以为这宣赞差遣是个宝贝!”
赵良嗣心一横,干脆扯开了嗓门儿:“宣帅,属下求见!燕地局势,已有大变!”
他一放声,当真让人人侧目,那都管急得直扯赵良嗣,不住抱拳打躬求他住口。赵良嗣却已经喊到了第二遍:“宣帅,燕地局势,已经遭逢大变!”
屋内传来了童贯的声音,微微带着一点睡意被惊扰的怒气:“深之,何其静气之少邪?某向来鸡鸣即起,何时耽误过事情?有什么军情,将来看罢,看看值不值得你夜里这么大张旗鼓地到来!”
都管苦着一张脸不再说话,赵良嗣却不管不顾,只是碎步朝童贯卧房之内走去。
卧房当中,陈设一如汴梁富丽景象,四下里都是香气馥郁,到处都是捧着唾筒,茶捂,香炉,还有说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的侍女,一个个都身段玲珑,明眸皓齿,宛如瑶池仙子聚于一处,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走进来的矮胖中年。外厅里头,就是童贯的卧室,他已经靠在塌上,侍妾在他身后垫上了厚厚的靠枕,只是恨恨地看着赵良嗣。
童贯眼圈有点发黑,眼睛也似睁非睁,只是淡淡地道:“深之,此事可一不可再…………”
赵良嗣却不说话,只是双手将已经捂得火热的那份杨可世王禀的联名表章奉上。侍妾接了过来,转递给童贯,童贯随意地展开,扫了一眼,眼睛就瞪得在得不能再大。他低声吩咐一句:“加两盏灯火!”
顿时就有侍女上前,在榻前灯台上加了一对汴梁刘际香烛铺的熏香大蜡。童贯借着灯火,只是颠来倒去地看着杨可世和王禀在表章后头的落款花押,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那侍妾也是老汴梁,都城里头那点龌龊事情,帝都百姓向来都是了解不少,这个时候也白了脸色,难道是汴梁有事了?宣帅要是垮台,可怜哥子才借着自己这个妹妹才谋了一个恩荫,还没有差遣到手,就成了一场画饼!
童贯一下掀开裤子,跳下榻来,动作敏捷得让人几乎都反应不及,六十八岁的老头子就这样赤足站在地上!两个侍女顿时就跪下要替他套袜着靴,却被童贯一脚踢开一个!
“萧言此子不凡,此子不凡…………不凡!竟然给他虎口拔牙,以四百兵马就抢下涿州。辽人在涿易一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了么?还要去易州援救郭药师,对捍辽国四军大王萧干!此子竟然还敢夸下海口,说定然据涿易二州,以待北伐大军,以待某家到来!涿易二州若下,辽国白沟河北屏障就全线动摇,我大军可直抵高粱河!”
童贯满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统帅西军坐镇西疆垂二十年,军中孤胆勇士见得多了。但是深入对手疆域百余里,在敌军大队环绕,名将坐镇之下,还能硬生生抢下一座雄城要隘的,还未曾听闻过!
除了奇迹,无以名之。最让人震愕的是,这个他们打算牺牲掉的燕地降人萧言,还要率他那不多军马西进,将这场奇迹进行到底,要将萧干这等重将击退,要将郭药师救下来,要将易州夺下来!
赵良嗣的声音,却显得有点冷淡:“宣帅,抢下涿州,诚是大功,这西进易州,只怕是萧宣赞在夸口了,这是绝不可能之事!就连涿州,能保几日,也在未定之天。郭药师那里已经生变,被萧干死死围困,指望不上。萧宣赞乘虚夺取涿州,萧干在抢下易州,覆常胜军,杀郭药师之后,必然回师扫荡涿州,萧宣赞那个时候海口夸得再大,也只有退回来!”
童贯却只是兴奋得在地上走来走去,半晌之后才平静一下,猛地摆手,一应侍妾丫鬟,顿时不作地行礼退下去。童贯这才觉出地上冰凉,忍不住就是一笑,回身在榻上坐下:“深之,坐罢…………萧宣赞就是夸下海口,也没什么。这涿州不是谁都抢得下来的!只要确实,哪怕涿州只是在他手里三两天,也是天大的功绩,正是给我们最好的机会!义则和正臣也在请示,是否抽调一部人马,立刻北上接应萧宣赞。万一能将涿州保住,朝中小人繁言,只怕就是立刻烟消云散!”
赵良嗣冷冷道:“那萧言,就必须掌握在宣帅手中!”
童贯愕然:“萧言此子,不正是我宣帅府赞画?”
赵良嗣却不动声色的回答:“他是燕地降人!大宋格局,萧某人并不深知…………此子为了功名事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宣帅可细思他一路行来,多少次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博!若非野心之士,怎么可能用四百兵就去抢涿州?”
童贯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刚才的兴奋表情,渐渐地消散。只是拈着自己稀稀拉拉,非常逆天才长出来的胡须,沉吟不语。
“…………他还说要抢易州,就是要立不世功名!请宣帅细思,萧言手下,白梃兵多焉,还是宣帅手下胜捷军多焉?王正臣不必说,杨义则,毕竟还算是西军的人!离萧言最近的,是西军诸位相公,还是宣帅直领所部?义则正臣那里,消息既然能传到宣帅之处,自然也会转到西军诸位相公之处。此等不世大功,谁都想要!谁能给他更多的,及时的增援,只怕萧某人未必不会生变!觊觎宣帅地位者多有人在,如若将此功绩,归于西军自发反攻,而和宣帅指挥之白沟河小挫联在一起看,未必不能在其间兴风作浪!谁敢说朝中兖兖诸公,甚或那位老公相,在西军诸位相公那里,没有联络的人物在?”
童贯淡淡道:“就是说,必须将萧言掌握在某家手中?却又如何掌握法?毕竟某家现在没有多兵,来助他成这不世功名,他指望得上的,还是前面西军的老种小种!”
赵良嗣狠狠一击掌,声音在这卧室里头竟然显得加倍的响亮:“宣帅正说到了关键处。萧言此子,已经是燕地局势变动的关键,只要他能归心为宣帅所用…………易州,是抢不下来的,毕竟奇迹之举,可一不可再!将涿州夺城,说成是宣帅苦心孤诣,指挥他而成。而易州失利——萧言是不是去真的打易州,并不要紧,是西军诸位相公,不服调遣,不按宣帅钧谕,及时接应,才致功败垂成。西军诸位相公气焰,自然就是烟消云散!而白沟河之小挫,顺理成章就可归结为也是西军骄兵悍将,掣肘所致!”
赵良嗣说得眉飞色舞,干脆站起侃侃而谈:“…………只要没人再能借白沟河败报说嘴,留给宣帅的时间也就多了,辽国实在是已经气息奄奄,再能顺利借得女真出兵,总能收复燕京!只要萧言按照宣帅吩咐行事,则一切困局,都可立解!”
童贯冷冷地道:“这么说来,最好萧言再将涿州丢了,退回来,指责西军援应不力的证据,就要更强上三分…………深之,是不是这个意思?”
赵良嗣毫退让的迎着童贯的目光:“正是!”
“那又如何,将萧某人真正握在掌中?”
赵良嗣胸有成竹地一笑:“无非就是畏威怀德而已,萧某人要功名,要地位,宣帅能够给他。至于畏威,他一个燕地降人,还怕没有尾巴可抓?寻个不是处发作一番,让他明白,在宣帅手里,在这燕地前线,随时可以让他变作齑粉!”
“谁去降伏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童贯不动声色地反问。
赵良嗣顿时一躬到地:“属下深受宣帅大恩,属下愿往!总为宣帅,了却此等烦心事体,若不功成,誓不回返再见宣帅!”
童贯冷着脸起身,长叹一声:“怎么就不让某家在此,踏踏实实地打仗呢?十分精力,只有一分能放在战事上,还有九分,要回顾汴梁!也罢也罢…………借着这个萧言,能安稳一段时间也罢,某总要替官家复此燕云之地的…………你去告诉萧言,这涿州,在不在手中都不要紧,某保他一世的功名宝贵!将来让他先入燕京,也未可知…………只要他诚心为某效力!若稍有三心二意处,回报于某,某来收拾他!”
罢童贯就是一笑摆手:“深之,你去罢,收拾收拾,这就出发,要抢在其他人前头!某思量这萧某人,正在涿州城里待价而沽呢…………某也不睡啦,这就起草奏报,让官家也高兴一下…………只要官家顺心,这天下谁又动得了某家!”
赵良嗣深深行礼,退了出来,童贯居然还踏着木屐,直送到门口。门外守候的莺莺燕燕,都管家人一大堆,看着这个惊扰了宣帅好梦的矮胖中年居然被宣帅这么客气地送出,都是瞪大了眼睛。童贯在门口微微拱手:“深之,速去,速去!将来富贵,某与深之共!”
说罢就笑笑转身,回到卧室时里头去了。在门口等候的丫鬟侍妾,顿时香风卷动,全都跟着进去伺候。赵良嗣犹自叉手回礼,半晌都没直起腰来。
再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深深的嫉妒与狠厉的神色。
自己是第一个从燕地来归的降人,官家赏拔,亲自赐名,满以为可以借着此次北伐战事一路顺风顺水走下去,将来政事堂相公位置,也未必不能争竞!却没料到,战事打成这样不死不活的惨状,抱着的童贯粗腿,也未必牢靠了。
这复燕大功,只能落在我赵良嗣头上!萧言啊萧言,你错就错在挡在了我赵某人的前面!总有办法,能将你收拾掉!此子不去,再将局势搅乱,自己所进行的借女真兵以复燕地大计,又如何进行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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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水河东岸,辽人大队,正源源渡河,在集结成阵。辽人统兵将领,并不是智商低于七十的阿甘,他们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
胜捷军败走,他们也并没有贪着追这数十人的队伍。敌前渡河,将自己阵脚站稳才是最要紧的。
奚军的那个指挥萧菩萨率先过了河,立在河岸上,身后亲兵不断地用号角召唤追出去的轻骑回来。而契丹军剩下的那个指挥长保,只是在西岸督促后面大队源源而渡。
辽人骑兵,渐渐的朝里面猬集,只是用远拦子向两边张开哨探警戒。看着萧言带着胜捷军逃跑,只是在后发出一阵嘲讽的哄笑,却不轻动半步,只是遮护着这个渡口。
一旦白梃兵被发现,那么大家只有乱战一场。也许这个时候白梃兵突然杀出,能抢回渡口,重骑之威,可以压迫着对手逃回涞水西岸,但却并不是自己所要的全胜!只有将这近千辽骑,杀出一个让其无法复振的惨败,才能让萧干震慑,才能让他重新掂量要克复涿州所要耗费的时间和兵力,再以自己预备好的欺敌之策,才能让萧干大军,解围退回易州!
相持越久,就越会让萧干发现自己的虚弱,涿易二州毕竟是燕京屏障之地,能不舍弃,他断然不会轻易舍弃的!
奇迹就在眼前,胜利女神已经撩起了裙角,可他妈的这娘们儿还穿着打底的安全裤!
萧言心头只是怦怦地剧烈跳动,迎着每个人的目光,嘴唇干涩。丘虎臣身后亲兵抓着号角的手指都已经发白了,每个人都在心中乞求萧言快做决断,让白梃兵快点出击。当远拦子发现白梃兵后,一切盘算,就都将落空!
萧言冷冷一笑,勒马转了一个圈子,迎向西面,一指立在河岸上头的那辽军将领:“把他的首级给老子抢来!老子就不信!我们回身杀过去,让他们猬集在一处,等着挨揍!是条汉子的,跟在老子的马屁股后头!这里不是白沟河!”
“白梃兵,不动!老子只要全胜!”
他猛地一扯缰绳,胯下战马高高人立而起,现在他的骑术,也像模像样。呛啷一声,萧言已经将腰间长刀扯了出来,直直西指:“跟老子上!”
丘虎臣几人,已经红了眼睛。萧言意图在明白没有,他就是要在这里,将这队辽军,一鼓而挫,让他们的尸骸,布满涞水两岸!他是真的想凭借一己之力再度北伐,他是真的想替他们西军,雪白沟河战败的耻辱,他是真的想让这不可能的奇迹,在手中实现!
萧言如此,他们这些厮杀汉,还有什么话好说?
丘虎臣大喝一声,一挥马槊:“弟兄们,俺们就别想再回白沟河南了!萧宣赞,记得替俺们拣骨!”
他抢过身边亲兵手中号角,丢给萧言,长槊在头顶画了一个圈,直直向西,他已经一夹马腹,马槊西指,率先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数十胜捷军骑士,都已经调转马头,激起如雷蹄声,直直向猬集在涞水西岸的辽军大队扑去!
萧言心中,同样是血在沸腾,怎么可能失败,怎么会失败?有如此子弟在麾下,十万大军,怎么会顿足在白沟河南不得寸进,最后还要从女真人手中买回燕京,让这时代,最后滑向四年半后天地倾陷的悲剧?这也许就是那个贼老天,让自己跨越千年的原因!
马缰绳突然被人扯住,萧言红着眼睛转头看去,却是郭蓉俏脸冰冷,只是看着自己:“厮杀的事情,我们来!你已经做得足够…………大宋有你们,爹爹当初投宋没有选错!”
她撮唇尖利地呼哨一声,拦住了落在后面的两名胜捷军甲士:“看紧萧宣赞,舍了性命,也别让他向前!”
郭蓉杀气腾腾的语调,纵然不是胜捷军上官,也让那两名甲士松开了缰绳,看了萧言一眼,顿时上前接过郭蓉手中握着的马缰绳,死死地将萧言夹住。而郭蓉呼哨一声,抽出兵刃,同样冲了上去,在她身边,紧紧跟着的就是甄六臣。
河岸之上,萧菩萨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刚才还在仓惶遁逃的宋军轻骑,掉头又向他们大队冲了过来。宋军骑士不过数十,可是却似卷起了平地风雷,只是义无反顾地冲向这里!他是萧干一族的子弟,追随萧干南征北战,从未将南人看在眼底。
此次渡河一战,已经让他惊叹宋军也有此等精骑,却没想到,他们还敢掉头回来,以区区几十人兵力,直扑向辽军大队!
辽军阵中,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过河辽军约莫有四五百之数,纷纷朝这里涌来,无数口弓同时张开,准备迎接宋军回头冲击。两翼张开的远拦子发现这里动静,也都回马,宋军骁勇,也激起了他们的意气,既然要在这里分个生死,成全你们也罢。难道还想将咱们赶回河西去?笑话!
当一马当先的丘虎臣冲近百步之内的时候,数百支羽箭顿时激射而出。丘虎臣拼命拨打着飞来箭雨,只是护住胯下战马。胜捷军骑士,虽然不像白梃兵一般内有锁甲,外有鳞甲,如活动堡垒也似,可也是披着完备的甲叶,只要不中面门,身上带着几十支箭,犹可大呼酣战。
羽箭如雨一般泼下,就看见胜捷军高速奔驰而来的战马,有几匹顿时翻滚倒地,马上骑士,翻着跟头坠落尘埃。丘虎臣前心甲叶,挂着的箭镞有如刺猬一般,就连胯下战马,也中了好几只箭,血喷涌而出。但丘虎臣的吼声,依旧如雷,所有战马的马力,都已经放到了极限。而辽军拒河而守,马力一时根本提不起来。第二轮箭雨,顿时就变得零落起来,只因为更多辽军,正在丢弓拔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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