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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锋：我很任性，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十六岁，我可以要求所有人都能理解我的脚步。我还总是以为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我的任何选择对他们来说都是应该宽容的。天娇的死让我震惊，因为我发现这次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对她的死负责，错的人就是我。我当初没有如何理智就对她做出承诺，可我没做到。爱尔莎说我是魔鬼，我有点信了。

　　主持人：后悔了吗？当初的选择

　　小锋：没有，只是想到她会很抱歉。而且当初我遇见她时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她流的血我就像疯了一样去找她，等到她不再痛不再流血时我又会想起爱尔莎。我骗不了自己我爱爱尔莎，可是面对天娇的痛我又只能投降。直到这样几次下来，天娇砍了自己的左手，我坐在那堵溅满她的血的墙前面。爱尔莎提出分手就分手了。当时我根本没有力气去想结果是什么，别无选择。

　　主持人：你为什么受不了她痛，你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过去了吗？就像你说的你对她的同情好像是对自己的同情，你也没有想过为什么？

　　小锋：嗯，﹙沉默，欲言又止，为难，有点发呆﹚

　　﹙两分钟后﹚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有时候可能为自己都不知道，我把他当成过去的自己去治疗，去温暖，这个我不能否认，可我确实是希望她能幸福。一切都过去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都过去了

　　主持人：你和她都是受伤的小孩，以为在一起可以互相疗伤，没想到恰恰相反，你们的伤口并不匹配，没办法咬合，只能越裂越深。

　　小锋：我们都中毒太深，伤口密密麻麻，我们看见的其实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看不见的，甚至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当它们痛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可是晚了，有些是致命的

　　主持人：我听得很清楚你话语间的无奈，自责，心痛。可有些事真的是我们不能预料的也可能是无力拒绝的睡得生命里都有缺憾，有灰色，有对别人的亏欠，接受它，原谅自己

　　小锋：我真的要好好看看自己，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总是忙着用自己去应付各种事情，可我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工具我都不知道，所以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天娇的死，我无话可说，我也只能这样让她可以走得有些重量。

　　主持人：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因为在这样巨大的伤痛面前任何分担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走的过去。我们只能在对岸对你微笑，其它的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也许每个人都有只能自己去面对的事，我可以对你讲的只有加油，挺过去

　　小锋：谢谢你

　　主持人：为了你和她的女儿，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血脉，也为了她一直在等待的你自己，为了所有为你心疼的人，他们都是你的依靠，让自己强大，做自己喜欢的自己

　　小锋：我会一直走到生命见底的时候，然后不留一丝余力，不留一点遗憾地死去，在此之前我会努力，努力付出一切去生活

　　主持人：还有不要再一个人活，找个愿意陪你走的人，让她在你的左右大声欢笑，安心睡觉，养大你的孩子，陪你到老。你们是彼此的依靠，你笑她也笑，好不好？

　　小锋：是在说爱尔莎吗？

　　主持人：嗯，你承认过你一直爱着她是吗？包括你和她分手之后，

　　小锋：我爱她

　　主持人：好难得的一个爱字，很纯粹的一个字，你对她的爱大概是唯一和恨无关和痛无关的一份爱吧？

　　小锋：对，我喜欢她的笑声，她的倔强，她的直率

　　主持人：还有她的身体吧？

　　小锋：嗯，我确实喜欢，她很漂亮

　　主持人：你们的相遇真的像王子和公主一样，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你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报纸上有一张你和她的照片，你握着她的手弹钢琴，你们互相对望着，笑得很幸福，她的脸红得让人很羡慕。我看了那张照片后就觉得你们就像是这世间唯一的两个天使一样，这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天堂，真的是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小锋：她是我十八岁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珍贵的，她是天使，我不是。她总让我想起夜空里安逸的星星，美丽，调皮，是夜晚里的奇迹，永远有着自己的光明，不论夜有多黑，人有多累

　　主持人：真的不一样，你讲到她时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小锋：她确实让我很幸福

　　主持人：你们分手时，她一定很难过吧？

　　小锋：应该是吧，只是那段时间我们的联系少了许多，我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她很伤心，她从来不和我讲这些

　　主持人：后来也一直没讲过吗？

　　小锋：没有，她很勇敢，她说这是她一个人的独特经历，不用任何人分担，也不容任何人窥探，人一生这么痛的时候也不会有几次

　　主持人：包括你也在范围之内？

　　小锋：我是她第一个要防备的人，因为她不想让我知道我给她的伤口到底有多痛，会痛多久，这对于她来说是很危险的

　　主持人：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

　　那你们现在呢？她还爱你吗？

　　小锋：不知道，她没说过。可她很爱念盈，会经常带着她玩

　　主持人：那你也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的女儿？

　　小锋：她答应过天娇做念盈的干妈

　　主持人：我想这可能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你是孩子的爸爸，没有一个女人会仅仅因为情敌的一句话而对别人的孩子如此专心，你真的要好好了解一下女人的心，那个陪着你的女人

　　小锋：可我向她求过婚，她拒绝了

　　主持人：你向她求过婚？什么时候？

　　小锋：大概一个月之前，她说我会遭天谴的

　　主持人：活该，她就该这样，挫挫你的锐气

　　小锋：不用了，我已经跪在她面前，她把我踢开了

　　主持人：当然了，你以为你说离开就离开，别人就一定要死死守着你，等着你回来，你说结婚就结婚，把你宠坏了，就算是愿意嫁你，也得让你多跪几次才行，不能太容易就放过你了

　　小锋：可能吧，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是唯一一个两次主动离开我的女人，她说我配不上她，让我好好努力

　　主持人：哈，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滋味不好受吧？

　　小锋：没有，挺新鲜的

　　主持人：拿出你的勇气，你的毅力，那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不是永远都在等着你一个人，她属于她自己，她有坚强的心，要打动她的心，你也要付出真心，她感受到了自然会有回应

　　小锋：我以前总是很自负，只有在爱尔莎那我才看清了真相，她是一个好女人，有那么多人爱着她，所以这一次换我等她

　　主持人：她怎么看待你和天娇的事，很愤怒吗？

　　小锋：她说她会替天娇恨我，她亲口这么跟我说的

　　主持人：你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吗？

　　小锋：因为我确实对不起天娇，而天娇和她都是女人，而我是男人

　　主持人：对，你是男人，她们是你共同的女人

　　小锋：死了一个，伤了一个，都不值得

　　主持人：你要让死的安心，让伤的快乐，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小锋：直到天娇走了之后，我才渐渐地在她的尸体前清醒，我问她，也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生孩子，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她静静地躺在那，棺材里，若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发疯，可是我没有，甚至没有觉得痛，也许真的是她不痛了我便不再痛，。我对着她很想爱尔莎，她下葬之后我自己回头想想我也觉得自己可恨，可以那么快忘了她，这样的自己也让我害怕，爱尔莎说这样的男人不能要

　　主持人：为什么那么快忘了她？

　　小锋：其实说忘并不准确，只是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我和天娇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很清晰，只是她的死没有像我曾经以为的那么揪心，倒像是一场，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就是她的死对于我来说很像是她永不会再痛的重生，虽然重生的过程很痛，可结局是，嗯，是我和她都可以轻吐一口气的。我的负罪感来源于她死之前所遭受的痛，而她的死多少又让我宽心。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可能在你们看来很变态恶心，你们不能理解，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没和爱尔莎分手时，我陪着爱尔莎时想起她会觉得对不起爱尔莎，可现在我可以把她的死挂在嘴边和爱尔莎在一起，却又不觉得会对不起她。我努力想其中的区别，觉得好像都一样，可结果就是不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不明白，爱尔莎说我这么急着结婚会遭天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主持人：你觉得你做的这些都是对的吗？所以才觉得不安

　　小锋：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可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感受，我问过自己为什么，可我找不到答案，在我认为自己它是错的之前，我会先按着自己的感受走

　　主持人：你是感官动物吗？

　　小锋：应该是，我只是在凭着触角生活，搜索我要的东西，很低级的原则

　　主持人：能告诉我你的下一个目标吗？

　　小锋：和爱尔莎结婚，有一个自己的家

　　主持人：这是你现在的感受，能成为现实吗？

　　小锋：会努力，我们还是相爱的就没关系

　　主持人：加油吧，在寻找幸福的路上你遭遇了太多，这次要成功

　　小锋：谢谢

　　主持人：想不想对她说点什么？

　　小锋：嗯，爱尔莎，我的生命很复杂，可唯一清晰明了的是我一直爱着你，不论发生了什么，我做过什么，这都是真的，我希望我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能在一起。我真的很需要你在我身边，真的很需要

　　主持人：祝你幸福，再次谢谢你的到来，代我问候爱尔莎，还有你可爱的女儿，我也爱她，结婚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

　　小锋：谢谢

　　第二十四章

　　他回来时，她正搂着女儿睡觉，手边放着一本颜色鲜艳的故事书，《白雪公主》。他拿起来翻了两页，再抬眼时看见女儿和她脸上都有白雪公主幸福的表情，不禁全身颤抖。

　　他吻了女儿红扑扑的脸蛋，女儿没醒，他又吻了沉睡的女人，女人立刻醒来，望了女儿一眼，才看见他，又转头给女儿盖好被子。

　　“我真的是你的王子”

　　他一把抱起她，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女儿在他和她身后睡得很稳很稳。

　　到了另一个房间他才放下她，她就站在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看。他一时不知所措，和一动不动呆在原地。她绕过木偶一样的他朝门口走去，他一转身砰一声关了门，挡在她面前，

　　她仍转身看着他，不眨眼睛，

　　他抱住她，吻她，

　　她没反应，让他吻着，

　　他脱了外衣，抱她上床，

　　她挺着让他*，面无表情，他只能抱着她，

　　她变得和天娇一样，他害怕，

　　可她在抖，终于哽咽得出声，像岩浆在地壳下奔流轰隆，

　　他抬起头，她满脸泪水，咬着嘴唇，下巴失控，

　　他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擦去她的泪，

　　她挥起拳头朝他猛打，哭声也变成嘶吼，一边吞着泪水一边忙着喘气。他就抱着她，听她的捶打在身体里的声，叮叮咚咚，她咬着牙，身体随着两只拳头晃动，像中了邪，

　　她真用了力气，他后背上青一片，紫一片，

　　她丢了拳头，冒着热气，

　　她忽然推开他，光着脚走下去，捡起衣服，

　　他的背被摔在床上，很痛很痛，

　　他自己起来，坐在床边，拉她的手，

　　她狠狠甩开，

　　他站起来，把她扑到床上，她就打他的脸，

　　他压住她，痛得很清醒，

　　“你爱不爱我？”

　　她绷紧的筋一下子泄了气，眼神也恢复他熟悉的频率，

　　他在她身体里抽动，久违的冲动，活水，源头，奔流，

　　她死死咬着他的肩膀，一口，一口，

　　他起起伏伏，山摇地动，像囚鹰冲出牢笼，搏击长空，

　　“你知不知道我咬过别的男人？”

　　她抱着他渗血的肩膀，他皱一下眉，抖下一滴泪，捧着她的脸，揉起她的唇，一层一层搜刮着她的委屈和心碎。

　　他和她裹着长长的夜，睡觉，不做梦。

　　他和她结婚了，住在一起。念盈喊她妈妈，她有了一个家。

　　日子和他想得一样，所有人都喜欢的景象，她成了一个妈妈，温柔，漂亮，她成了一个妻子，*，时尚。她把自己和女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尔后招摇过市。小人牵着妈妈的手，骄傲地抬起头，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妈妈，她最珍贵的宝贝。她又把自己的房间喷满香水，养了许多花花草草，还有鱼，每天换水，喂食。

　　他很忙时，她打电话，很关心他也没有吃饭，却不在意他回不回家。他曾问过她怎么那么不关心他晚上去了哪，她说他不在家时她可以和女儿一起睡，所以无所谓。他叹了一口气，望一眼女儿，也觉得她很美。

　　女儿生日时，她亲自做了一顿饭，四菜一汤，没有别的礼物，他却红了眼睛，他和她干杯，红酒涩杯。

　　她没问他，拉着女儿去看她，仍让女儿下跪。

　　“她是谁，妈妈？”

　　“她是把生命借给念盈的人”

　　她跪在女儿身边，她面前，

　　“我的命是她借给我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她为了不让你难过，所以没有告诉你。她把命借给你就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但她仍有了自己的新家，就在这里，你来看她，她就会很高兴，你对她讲话，她也听得见”

　　“那我什么时候把命还给她？”

　　“她告诉我，她很喜欢自己的新生活，所以她很愿意继续把命借给你，只是你也要快乐，很幸福她才会高兴，念盈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她希望我和她一样幸福”

　　“念盈好聪明，想不想和她说点什么，她会很开心的”

　　“谢谢你，我会是一个快乐的宝贝，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他在车里，隔着玻璃看那片墓场，看女儿吻了那墓碑，摇着爱尔莎的手朝他走来，忽然很害怕，女儿闪着光辉，墓场变成了天堂，草长莺飞，而他像地狱的魔鬼，摇摇欲坠。女儿和天娇隔着他亲嘴，也许天娇还绕着女儿睡，在梦里互相安慰，他汗毛乍起。

　　小人变得越发勇敢，不挑食，不怕医院，不怕天黑。

　　她给女儿讲故事，他也听着，和女儿一起睡着，也许这样天娇就不会来。

　　爱尔莎的笑脸成了一堵墙，他躲在后面有惊无险。

　　爱尔莎说好好干活，吃饭，睡觉，日子就会很好过，他都照做，和她一起洗衣服，做饭，擦地板，抱着女儿去野餐，努力上班赚钱，下班后保证准时回家，按时吃饭，等她睡觉。

　　爱尔莎笑着说从不知道结了婚的他会这么听话，他真的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结婚后就会从羊变成狼。他说结婚是他一直的梦想，娶个好老婆，他就会乖乖听老婆的话，老婆说啥就是啥。

　　女儿每天跑跑跳跳，他和她大吵小吵，但从不动手，吵过之后还在一张床上睡觉。她的衣服露得太多，他很不舒服，他和她说她和女儿不一样，女儿那么小，她已经那么老了。她狠狠给他一脚，只露给他一个人看。

　　“嫁给我，你期待的都得到了吗？”

　　“你啊，我以前总是幻想有一天能嫁给你，现在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

　　“我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你经历了那么多还活着”

　　“什么意思？我该死吗？”

　　“你是笨得该死。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我是你我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我还看得见你眼底的温柔，就足够了”

　　“你是在同情我吗？”

　　“我没有同情你，我是在崇拜你，我不会嫁给自己同情的人，同情不需要以身相许”

　　“你比我聪明”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脾气那么糟”

　　“喜欢就是喜欢，包括你的脾气”

　　“那你最喜欢我什么？”

　　“没想过，这个好难回答，可能大概，也许是你的身体吧”

　　“我嫁了一条色狼，那等我老了，那是不是就不再喜欢我了？”

　　“是你的身体我都喜欢，胖的瘦的，光滑的皱皱的，白得黑的，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的身体，我就会充满希望”

　　“那我的心呢，你也喜欢吗？”

　　“废话，你的心不也在你的身体里嘛”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这个混蛋”

　　“你有两颗心吗，另一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