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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过去的吗？我怎么，一点都不敢有所期许？

　　「嗯，这种书，奇怪，嗯……」段郁婷游走在图书馆里的书架旁，双手环胸，眉头深锁。

　　书背上的文字，没有一个刻印在她的脑海上，只有，是的，只有她……

　　那晚，她说完那句话后，程梦楼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她肚子饿了。之后，一切似乎又和从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程梦楼死也不让她躺上自己的床了。

　　「该死！」毫无头绪的，段郁婷用力的捶了众书一拳，整个人靠在书架上，

　　究竟，她抱持的什么样的心态，而……瞄了一眼罗素的思想，扬扬眉，叹口气，或许，我得先着自己着手。段郁婷转而向计算机桌走去。

　　「近代著名性学专家金赛博士，再一九四八年将同性恋定义为「一个和自己同样性别的伴侣有过肉体接触，并达到性高潮的人」。他把性行为的实际发生列为必然因素，制订了一套分类法，即将一个人从异性恋行为到同性恋行为按照0至六共分成七个等级：0是绝对异性恋，六是绝对同性恋，其余则为渐层分布。金赛博士认为除了0级，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是同性恋者。这项「行为说」，多年来一直是社会大众对同性恋了解的基础。但是近年来这套「行为决定论」颇受到其他专家质疑，美国康乃尔大学医学专科大学的精神病学教授艾瑟（Richard　　　Isay），著作一本『身为同性恋』，提出反驳：有些人可能碍于社会及家庭压力、内在心理冲突等因素，而不敢或选择不与同性发生性行为，却抑制不住对同性的性幻想，单方浸淫在兴奋状态中，而这种人照金赛博士的分类，就成了「漏网之鱼」。另外，青春期之前偶发的同性恋式性行为，基于玩闹和好奇的成分较多，也不能涵盖在同性恋的范畴中。

　　另有一派较严格的说法，必须在性偏好习惯、情感投射、社群归属方面，都以同性为对象才算是同性恋者。因此有人怀疑是否应把「情境性」的同性恋，如住校生、修道院、监狱、军队、水手等特殊处境下，因缺乏异性而发生的同性恋泄欲行为，划归为同性恋？」

　　「青春期之前偶发的同性恋式性行为，基于玩闹和好奇的成分较多，也不能涵盖在同性恋的范畴中……」段郁婷视线停留在网页上字里行间，眉头越陷越深。

　　「玩闹，好奇……」蓦然的，一个声音将她心里的话呈现出来。

　　「赫！」段郁婷慌乱的将网页关掉，迅速的拉开椅子，看见周宜倩正在看那里用玩味的眼神看她。

　　「做，做什么妳？」段郁婷别过脸，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僵硬的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想过来跟妳打声招呼。」周宜倩轻松自在的回答。

　　「是吗？随便妳！」段郁婷合上椅子，转身准备离去，但周宜倩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的衣袖。

　　段郁婷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着，妳要干麻？

　　「妳在困惑吗？」周宜倩用着段郁婷从未看过的眼神笑着。

　　「……干麻？」

　　「要不要，跟我谈一谈？」周宜倩意味深长的道

　　「谈？谈，谈什么？」

　　「谈……」周宜倩耸耸肩道「什么都好，如果是……像是，某种恋情，更好。」

☆、第三十二章

　　「选好了吗？」陈茂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啊？啊，嗯，我再看一下！」程梦楼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要紧……」陈茂聪挥挥手，看着程梦楼略带憔悴的脸庞，顿了顿道「妳，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程梦楼重复着这个词汇。

　　「是啊！」陈茂聪慎选措辞道「妳看起来，呃……不太妙……是不是我？」

　　「我？你？」程梦楼轻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因为我答应跟你吃午餐？」

　　「不不，不是的，只是，妳看起来就是心事重重啊！」陈茂聪道「当然，我也满意外妳会答应的。」

　　「你不要想太多。」程梦楼翻了翻菜单，冷酷的道「我的确是有些心烦，但不是为了你，当然，我还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程梦楼合上菜单，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安静的看着陈茂聪道「你和你女朋友，现在如何？」

　　「我和我女朋友？」陈茂聪有些诧异程梦楼突如其来的问句

　　「对。」程梦楼伸手招呼服务生，答道。

　　「没怎么样……」陈茂聪怯生生的道「算要分手了吧……」

　　「她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了？」程梦楼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知道……」陈茂聪别过视线道「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妳不爱她？」程梦楼尖锐的问道

　　「我爱她。」陈茂聪出乎意料的果决道「只是，我……她有完整的告诉我，并说她也想尝试爱男人，但她做不到，终究，她想，不管未来有多困难，她还是希望用她想要的幸福方式，用她的力量去捍卫她的爱情……」

　　「所以你放弃了？」程梦楼低着头，拿起了水杯在手掌心旋转着。

　　「是，我退出了。」陈茂聪遥望着彼方，安静的道，彷佛再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只是，当她这样告诉我时，我感受到她强烈的，强烈的想去争取她自己的幸福，以她的观点去看，不是以为，怎么说呢，有种，令我不得不折服的，一股执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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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样？妳想说什么？」像是为了武装自己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段郁婷口气极度的恶劣。

　　「妳喜欢女生？」周宜倩也毫不掩饰，单刀直入。

　　段郁婷脖子一僵，用着冷冽的眼光看着周宜倩，没有回答。

　　「别这样，别对我怀有敌意好吗？」周宜倩摊摊手，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我可是很认真，且非常真诚的想跟妳谈这件事。」

　　「为什么？」段郁婷压着嗓子道

　　「因为……」周宜倩犹豫了一下，看着段郁婷的侧边轮廓，深呼了口气下定决心般道「因为我也喜欢女生。」

　　「……」段郁婷诧异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只是，那份武装稍稍剥落了，彷佛在万无疆域的沙场上，是遇到了自己战友战友般的心情。

　　「我，是认真的。」周宜倩道「认真的喜欢女孩子。」

　　「嗯……」段郁婷低下头，有些不自在的跟在周宜倩后头。

　　「真的，我很认真思考过喔！」周宜倩在原地转个圈，淘气的道「这可是我的秘密唷！」

　　「我不会说的。」段郁婷匆匆的承诺道

　　「妳知道吗？」周宜倩彷佛是不在意段郁婷的话语似的，自顾自的继续道「喜欢女孩子是一件很棒的是喔！」

　　「喔……」

　　「或许，我应该这样说比较对，」周宜倩眨眨眼，可爱的笑着道「喜欢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唷！」喜欢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唷！

　　「嘿，妳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认真的吗？」周宜倩坦然的问道

　　「或许吧……」

　　「相信妳的直觉吧！」周宜倩大大的张开她的双手，活力四色的道「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不会错的！」

　　「妳真爱说笑。」段郁婷见周宜倩大方又趣味的说法，不禁也稍微放轻松些。

　　「我没有说错唷！」周宜倩不满的嘟起嘴巴「女孩子，是很敏感的一种生物，不要着急的想说什么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啊！或者是心理有毛病什么的！没有这回事的，只是，爱上了一个人罢了，问题的重点，不是爱上了什么性别，而是爱上了谁吧？」

　　「可是……」段郁婷迟疑了「我们还那么年轻……」

　　「就是我们年轻啊！」周宜倩打断了她的话道「我们年轻，我们可以去印证自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我们不会因为一染再染的世俗中，去改变自己的性情。我们够勇敢，我们有那样的勇气，去追求我们要的爱情。」

　　我们够勇敢，我们有那样的勇气，去追求我们要的爱情。

　　像是墨水滴到了宣纸上头，一个完美的着地点，一个专属的舞台，不停歇的，渲染，渲染，渲染……

☆、第三十三章

　　「姊，妳今晚会回家吧？」梦蝶的声音经由话筒传入程梦楼耳里。

　　这是经过那次激烈的争吵后，她们首次交谈。

　　「嗯……」程梦楼玩弄着手上的文件夹道「没，没上课啊？」

　　「现在是下课，扫地时间。」

　　「喔，对喔！」程梦楼有些尴尬的道

　　「嗯……」程梦蝶也沉默下来

　　「晚餐，想吃什么？」程梦楼拘谨着道

　　「嗯，买点寿司回来好吗？我想吃寿司。」

　　「好啊！没问题，豆皮寿司吗？」

　　「对，我最喜欢豆皮寿司了！」程梦蝶开心的道

　　姊姊，我最喜欢豆皮寿司了。

　　挂上电话，程梦楼不禁发起呆来。

　　那样纯真可爱的梦蝶，她的妹妹，那个，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小女孩，抓着她的衣袖，讨着要抱抱的小女孩，总是喜欢和姊姊一起行动的小女孩……

　　曾几何时，她也变得会争取自己的爱情，是啊！程梦楼用食指按压着太阳穴，有些意外自己会想到这样的措辞。

　　争取爱情吗？或许，是啊！她长大了，或许我应该要懂得去了解，去信任她的选择，而不是自以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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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陡然的，段郁婷的面容不停的在她脑里炫转着，

　　「嘿，不要紧，今晚是满月。」

　　或许，我可以懂得，那并不是，不存在的，那样的情感……

　　静静的，在这浑沌的夜色下。段郁婷不禁又迷惘了。周宜倩的话，的确有打到她的心房里。

　　喜欢一个人吗？段郁婷的脚步迟疑了下来。

　　我会想她，我会想，我会想多了解她，我想，我甚至会想吻她……

　　而，我并不是那么容易陷入这样困境的吧？或许，我应该对自己的选择有所信心，并且，勇于接受是吧？

　　段郁婷望着高挂天际的月圆，哑然失笑，像是在跟老友般说话的语调道

　　「嘿，今天是满月……」

　　段郁婷坦然的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自言自语道，凝视着满月，段郁婷内心充满着踏实，她知道，她找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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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们看看，妳们看看～～」庄秀柔拉着段郁婷和周宜倩的手，满脸陶醉的看着人山人海的校园，热烈的叫喊道

　　「我知道了啦……」段郁婷一脸无奈的表情道「我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了，我知道很多人，很多东西，很好吃……」

　　「还有，看看那帅哥，看看那，看看那迷人的胸膛，还有那电死人的双眸~~」周宜倩接着下去，用着庄秀柔的口气道

　　「对对对，哈哈哈。」段郁婷两手一拍，和周宜倩两人相视而笑。

　　「喂喂喂……」装秀柔双手叉着腰，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道「妳们两个，什么时候便的那么要好？还这么有默契？」

　　段郁婷和周宜倩两人心有灵犀的一笑，耸耸肩齐声道「最近啰！」

　　看着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段郁婷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封折信，她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写个完整，一个，一个对自己也对她，重要的她，想到这，唇瓣也不禁勾了起来。

　　完整的交代，不论，这条路的尽头，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在傻笑什么？」周宜倩看着她问道

　　「不，没什么。」段郁婷满足的笑着道

　　周宜倩定定的看了段郁婷一眼，落寞的转过身道「是吗……？」

　　段郁婷没听到周宜倩的问句，只是在周遭不停变换的人群哩，找到了一抹熟稀的身影。

　　「秀柔，秀柔！」段郁婷眼睛紧紧的跟着她，口里慌张的叫唤着庄秀柔。

　　「怎样？」

　　「妳们先逛，我刚看到我一个朋友，我刚好有要紧的事要跟她说，妳们先逛，我在打给妳们。」段郁婷说完，不等庄秀柔她们的回应，一溜烟的穿越着人墙，灵活的消失在庄秀柔她们面前。

　　「什么事那么急啊！」装秀柔一脸困惑的道

　　「是啊……」周宜倩带着淡淡的苦涩道

☆、第三十四章

　　「嘿，同学，同学！」段郁婷急急的拉住了程梦蝶的肩膀道

　　「啊？」程梦楼愕然的转过身道，一见是段郁婷，马上回想起她是自家姊姊的友人，热情的道「嗨～好久不见！」

　　「嗨！」段郁婷有些生涩的回应，瞄了她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妳和……妳姊还好吗？」

　　程梦蝶先是睁大了眼，然后有点讶异的回道「妳知道……我姊和我的事？」

　　段郁婷有点尴尬的点点头「」「妳……呃……」段郁婷搔搔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启口。

　　刚刚一时冲动，就这样直接追上来，叫唤住她的妹妹，哎哟，我真的事不经大脑。

　　「妳怎么知道的？」程梦蝶再次问道

　　「我想……」段郁婷指了指建筑外头空旷的地方道「妳愿意跟我到比较安静一点的地方说说吗？」

　　待两人走到了树荫下头，段郁婷也差不多整理好思绪。

　　「我，我有从梦楼那边听到妳的事。」段郁婷轻声的道

　　「嗯……」程梦蝶没有多大的声音起伏，也听不出所谓的情绪。

　　「她很烦恼，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段郁婷接着道「当然，那是她当时对我说的感觉啦！我不知道她后来是否有，有再跟妳谈？」

　　「看得出来她想和我谈。」程梦蝶苦着一张脸，很高兴有人可以讨论这个问题「只是，感觉得出来，她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对不起……」段郁婷低着头道

　　「为什么？又不是妳的错，妳干嘛道歉啊？」程梦蝶好笑着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段郁婷挣扎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道「我吻了她。」

　　程梦蝶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的消化她这句话。

　　「我爱上她了。」段郁婷语不惊人死不休，更进一步说明。

　　程梦蝶眨眨眼，好一会才回过神。

　　「或许是因为我惹恼她了，她才更不能谅解妳，我很抱歉。」段郁婷十分诚恳地道

　　程梦蝶仔细的看着她，双手环胸若有所思。「那妳现在准备怎么办？」

　　「啊？」段郁婷没料到程梦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妳和我姊啊？妳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段郁婷耸耸肩，移开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天空「就这样啊……」

　　「妳不是喜欢她吗？怎么能就这样？」程梦蝶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段郁婷扭过头来看着她，好笑的道「嘿，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可能就会因此加深妳姊对于妳的性向的不满耶！」

　　「拜托，我姊才不是那样的人！」程梦蝶摇摇头否认「而且，如果她真的那么难以接受，她大可当着我的面污辱妳，说妳多么自不量力、多么白目，在这个节骨眼和她告白。」

　　段郁婷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道「抱歉啦！」

　　「我没有怪妳的意思啦！」程梦蝶跺着脚，有点鸭子听雷的感觉「我意思是，妳打算继续追我姊吗？」

　　「追妳姊？」段郁婷又愣住了。

　　「妳不是说妳喜欢她？妳不追她要怎样？」

　　段郁婷连番摇头加摆手「不可能，她不会接受的，我不想让她讨厌我。」

　　程梦蝶静静的听着段郁婷的话，深思了一下，脑袋瓜一闪，兀然的灿放一个莫大的笑容道「原来，就是妳改变了她吗？」

　　「啊？」

　　「她的确有跟我谈，谈的很透彻，很意外的一个夜晚……」程梦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道「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第三十五章【完】

　　程梦楼站在这幅巨画面前，手上紧紧捏着一个简单的信封。这是程梦蝶交给她的，只是，她一直没有那么勇气将之揭露。

　　看着这幅既熟稀又陌生的画作，她伫立着，身子有些颤抖。

　　她八九不离十地跟梦蝶说了这几日她的招遇，同时也有点意味着，间接承认了梦蝶的爱情，但是，这并不表示，她真的这么确认这份感情的存在。

　　『什么样的感情？』程梦蝶刻意的问道

　　『嗯……同性之间产生的爱情。』程梦楼斟酌着字句道

　　『所以……妳不认同我？』

　　『也不是这样说啦！』程梦楼一个头两个大『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那种感觉，就算是真的有，我承认，但是……这不是适用在我身上。』

　　『不是适用在妳身上？』程梦蝶用着字字强调的语气，重复道

　　『对啦！不是适用在我们身上……』

　　『为什么？妳不喜欢她？』

　　『不是这样说……我也不知道……而且，这太奇怪了，我们差异太多，而这样的情绪出来的太突然，太梦幻，拜托……』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