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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那八九点钟的太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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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丽萍从无菌室走出来,摘下白口罩:“找我嗳?”
  “你来,跟我。”武支书说完掉头就走,脸上有种隐忍不发的怒气。
  赵丽萍换了鞋子跟武支书走了,凡事必好奇的刘大姐问针剂班的班长张翠英:“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嗳?你看武支书那个模样。”
  张翠英老公开冷藏车,也就是运猪肉的,所以她经常坐老公的车进城,前面是人肉,后面是猪肉,显得很风光,形同如今一些香喷喷的妹子坐进了大奔或宾利。车间里的女人想搭便车回城里,总是求她:“跟你老公讲噻,搭我进城噻。”所以张翠英一年四季脸上皆有种嫁人嫁得很正确的表情,虽然她结婚五年了,肚子尚未大过一回,而且据说问题就出在嫁得很正确的老公身上。他老公一米八,按王胖子师傅的讲法,“是筒泡卵,没用”。
  张翠英瞟一眼小二,把手招了一招,叫五八年的郭兰英凑拢去,在她耳朵边上叽叽哝哝说了几句什么,五八年的郭兰英拖得很长地“哦”了一声,道:“难怪,难怪难怪。”
  张翠英拍她一下,道:“莫做声。莫做声。”又道:“刚才还跑得洗手池边上,呕咧。你讲是不是那个?”
  “那还什么不是!”五八年的郭兰英把脑壳点得很肯定。
  回到班组里,小二开始折滤纸。以前这简单的事是归五八年的郭兰英来做,自从废了一锅药液,此事就归小二了。折完了滤纸,施技师又吩咐小二把所有用过的玻璃器皿洗净然后放到消毒柜里去消毒。小二一边在心里骂施技师,一边把活干完,然后把橡皮手套取下,爬到窗台上坐下来。王胖子师傅早已坐在上头抽烟了。施技师几回妄图制止王胖子师傅在车间里抽烟,但王胖子师傅把眼一瞪,要跟他相扑的模样,施技师就不敢做声了。
  

第五章 断送 4(2)
小二望着窗外有苦楝树的马路,希望看到徐元元经过。过了一会,徐元元没出现,倒是赵丽萍从车间办公室那头走过来,低着脑壳,脚步迟缓。小二觉得赵丽萍的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仔细一望,发现她两眼通红,好像哭过一场。
  王胖子师傅也看见了。王胖子师傅说:“好,这妹子有事情了。”
  肉联厂是个根本没有秘密的地方,所以赵丽萍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厂。
  简单地说,女人们把月经称做“外婆”,赵丽萍两个月没来外婆了。
  简单地说,赵丽萍有了明显的反应。上着上着班,忽然摘下白口罩就冲到洗手池旁边呕吐,但什么也呕不出,只是哇哇哇哇地干呕,嘴大张,脸涨红,蓝色的静脉在太阳穴上舞动如蛇。
  简单地说,班长张翠英虽然没生过崽,但一眼就看穿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把这事汇报给武支书了。那个年头,未婚先孕是一桩与资产阶级腐朽思想有关的极严重的事。张翠英班长表现出了无产阶级大无畏的精神同高度的革命警惕性。
  简单地说,武支书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先是问清楚情况,后是拍桌子臭骂。
  “你辜负了党和人民对你的培养跟信任,你你你你你!你一个革命青年,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丑的事来啊你你你你你!看错人了看错人了,你你你你你!你如果是我的女,我要打脱你的脚啊你你你你你!”
  “我当初是如何劝导你的?叫你先干革命后谈爱,叫你学刘胡兰董存瑞还有李向阳,结果你不听,结果你把自己搞成这样,稀泥巴糊不上壁,嗳?你你你你你!”
  赵丽萍只晓得低着脑壳哭,什么话皆不讲。
  “你不讲是吧?你不讲会有人讲。谭世民,他不讲,我把他开除!”
  好话歹话硬话软话和风细雨雷霆风暴,皆无用,赵丽萍只晓得哭,手绢揩得津湿。
  她脑壳里现在非常乱,乱得武支书讲什么话,发什么火,统统不闻不见。她强烈地意识到,她的前途毁了。是小谭师傅毁的,也是她自己毁的。在一片混乱中,她渐渐生出了一种尖锐的恨意。她现在,恨谭世民,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恨得锥心刺骨,却只能通过泪水来表达。
  本来,在陈干部再三要求下,武支书已答应放赵丽萍到厂革委会办公楼去当打字员。如果不出这桩事,本次谈话的内容就是劝小赵同志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就是祝贺小赵同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但是现在呢,你要我如何向军代表交待?”武支书在赵丽萍面前踱来踱去,满脸怒容。
  “准备接受组织上的处分吧,你,还有谭世民!”武支书停下脚,青筋的大手在空气里一挥,像要果断劈倒一棵树。
  半年之后,赵丽萍跟谭世民结了婚。新婚那夜,赵丽萍大哭了一场。哭得感天动地,让闹新房的人统统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这当然是后话,留待后面再讲。
  

第六章 夭折 1(1)
一九七一那一年,农历是辛亥年,也是猪年,九月四号那一天是阴历七月十五,俗称“鬼开门”的日子。上了年纪的人是要到河滩边上偷偷去烧包的——因怕人说烧包祭鬼是搞封建迷信,晓得了要挨批判的。
  那一天,跟小二一同进厂的妹子桃子出了事,在湘江河里游泳,被漩涡卷进去,淹死了。
  王胖子师傅说,她是被鬼拖下水的。
  小二在桃子死之前刻把钟还看到了她。当时半轮夕阳烧红了大半边天。河边上的人皆是红色的,水面像是漂了一层血。小二跟猴子还有薛军三个人到河里去游泳。在堤坝背风处,小二看到有个老倌子同一个老婆子蹲在地上烧纸钱,一缕青烟从指间飘起来。小二他们不晓得那对老人是在干什么,也不晓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下到河滩,开始脱衣,薛军煽动猴子再跟小二摔回跤,说你未必摔不过小二嗳老子就不信。
  “摔啵,你?”小二望着猴子。
  “算啦算啦,老子只这个事搞你不赢。”猴子脱得只剩三角裤了。排骨一根一根如手风琴琴键。
  小二朝沙滩上一个倒滚,双腿一蹬,然后挺立起来,动作麻利得很,“老子上回就是一个这样的兔子蹬腿把你搞翻了记不记得?”
  “好好好,你有狠,你有狠。”猴子有点尴尬模样,“你这筒蠢卵。”
  有两个人从后面走拢来了。小二回头一望,看见是维修车间的青工刁小三跟桃子。刁小三穿了西装短裤,这么热,还穿了双皮鞋,显然是跟桃子在一起特事打扮了一番。
  “咦呀你们也来了嗳。”桃子跟他们打招呼。
  “桃子你晓得游啵?不晓得游我们来教你。”薛军说。
  “我师傅教我。”桃子指了指刁小三。
  刁小三一副“她是老子的,小杂种你们莫拢边”的模样,斜眼望着他们三个。
  小二觉得桃子比起徐元元来一点都不好看,鼻子塌,嘴巴大,说话嗲声嗲气,脸块一年四季是彤红的,虽然发育得特别充分,又长发及肩,但一个妹子如果脸长得不好看,胸脯再高也等于什么都不是。所以小二觉得刁小三的模样很滑稽,很夸张,犯得着这样神气吗?
  “我师傅说,他今天一定把我教会。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自己划水了。”
  这是桃子留在人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刁小三听了桃子这话很受用的模样,这等于是帮他说了话,“小杂种你们莫拢边”。舒服。很舒服。
  桃子就开始脱衣服。衬衣解了,裙子解了,露出枣红色的泳衣来,胸脯很高,股沟很分明。刁小三也脱了西装短裤同皮鞋,手牵了桃子,一脚一脚往水里走。
  回想起来,我也是一九七一年学会的游泳。夏天里,猪头小队长大毛带着我们院子里的一帮虾兵蟹将还有鹭鸶腿的细米妹子一同到烈士公园人工湖去游泳。我们皆不会游,只有大毛会,但大毛不管我们,重色轻友地牵着细米妹子的手就往水里走。细米妹子没有游泳衣,就是穿了衬衣跟裙子下的水,浑身打湿以后,隐约看得见桔子大小的奶子跟寡瘦的屁股。我呛了起码十几口水,自学成材地学会了狗爬式,游出去两三米就会秤砣一样往下沉。黑皮差点淹死了。我们手忙脚乱地把他肚子里的水压出来。他脑壳底下一摊混水,眼睛睁开,眼里带泪,骂了句:“大毛鳖!”然后愉快地休克过去。那个夏天,我们皆学会了狗爬式。姿势欠雅,但能游出去两三米远,很有现在成功人士年薪两三百万的愉快,哪怕是休克也愉快。那个夏天,我懂得了忧伤,因为总是看到大毛牵着细米妹子的手往水里走,我没有人可以牵手;因为黑皮即使不用香蕉也很快把街上扎翘尾巴辫子的妹子勾到了手,跟她在星空下吹牛皮,吹自己如何拣回一条命的传奇。我没有人可以吹牛,我也没有传奇。那个夏天,人工湖水很蓝,我的忧伤比湖水更蓝。
  桃子下水之后小二他们也下了水。他们三个人每回下到水里就开始打水仗。小二朝猴子击水,猴子朝薛军击水,薛军朝小二击水。小二左手护眼,右手击水,三个人湿漉漉地吼成一片。晚霞如火光冲天。
  突然,小二听得刁小三惊恐地叫着桃子桃子。
  刁小三歇斯底里地喊:“救命!救命啊——!”声音极其恐怖。
  桃子的尸体是第二天上午发现的,在相隔二十多里远的下游,靠近湘江大桥的一片水草丛里。一个水陆洲的渔民蹲在船头吃酱油炒饭,看见水里飘起来一缕黑色的水草——那是桃子的披肩长发。渔民拿竹篙上的铁钩把桃子的尸体钩拢来,搬上船,两个小时之后才报案。在这两个小时里,这个年近五十岁的光棍把被河水泡得又肿又白的桃子狎玩了一个遍,然后掏出家伙奸尸,发泄完毕,才去水上派出所报案。验尸时公安发现了阴道里的精液同破裂的处女膜,找渔民询问,渔民一脸惊慌,前言不搭后语,露了马脚,终于得到报应,后被逮捕,判刑十五年。
  

第六章 夭折 1(2)
桃子被刁小三牵着手走到齐腰深的水里,要求松手,她自己试着游。因为在此之前她已同刁小三来学过了十好几回。最近的这一回,就是前天,她还在水里抬起了头。当时刁小三就说,好好好,好现象,还学得一次,你就会了。她松开刁小三的手,继续朝前走,走到差不多齐颈根深的水里,突然一塌,跌进了一个暗坑里,暗坑有漩涡,立即把她卷进了水底,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消失了。
  刁小三当时正朝回走,打算走出四五步,再回过头跟桃子说,闭口气,游过来,使劲抬头。他转过身来,却发现桃子不见了。过了几秒钟,还是不见桃子,他一下白了脸,拼命喊桃子桃子,然后拼命喊救命救命。
  那时夕阳真是好看。远处的岳麓山像是着了火,漫山红遍。对岸锯木厂的锯木声如知了,唱出一个世界的欢悦。河滩上又来了好些的人,正脱了衣服往水里走。
  刁小三的声音惨烈凄厉,撕裂了虚假的美丽。
  许多人跑过来拿脚在水里探,也有水性好的家伙潜到江底,妄图找到桃子。飞快地,不知谁人跑到厂里报信,锅炉房突然拉响了一声比一声长的悲切的汽笛,如同李逵死了老母,仰天啸叫。肉联厂有个规定,厂里出了大事,比方着火,比方大事故,比方防空演习,比方非正常地死了人,就会拉响锅炉房的汽笛,一连拉十数声,拉得人心惊肉跳。
  无数的人跑到河滩上来。晚霞消失了,天色开始昏暗了,人们的面孔模糊了。
  夜里十一点,小二他们才从水里上来,早已精疲力竭。军代表老莫现场指挥,组织百十号人,手挽手,并排拉成百把米长的队伍,拉成一张大网,如工兵探雷,在水里来来回回地探,希望触到沉溺在江中的桃子。但是,劳而无功。军代表老莫指着目光呆滞的刁小三骂道:“操你妈,恨不得毙了你,操你妈!”
  刁小三口中不晓得念些什么,反正嘴唇抖抖地,声音不连贯,没一个字听得清。
  王胖子师傅说,七月半,鬼开门,所以鬼把桃子妹子拖走了。王胖子师傅说,湘江河里,每年夏天都要淹死人,人淹死之后,会变成落水鬼。落水鬼要拖人垫背,才能到阴间抵阳世上的罪,桃子是叫落水鬼拖去垫背了。小二听了,毛骨悚然。
  那几个晚上,小二一闭上眼脑壳里就浮出来桃子的模样。塌鼻,大嘴,长发,胸脯高耸。他们是一同进厂的,此前并不相识。因为进厂办了三天学习班,在灯光球场听军代表训话,参观各个车间,听老工人忆苦思甜,写学习心得,这样才熟悉起来。办完班后是分配,桃子就分在维修车间了。维修车间一百多号人,除了五个女人,其余皆是男人。五个女人里头,没结婚的红花妹子只有桃子,其他四位,皆是年过四十的半老徐娘。所以桃子再是塌鼻大嘴,也有众星捧月的待遇,走到哪里,皆是马前有张保,马后有王横。桃子跟刁小三学开车床。刁小三近水楼台,献殷勤的办法花样百出,打勾针,打饭,送伞,送副食品票,在周六进城的班车上占座位,进了城之后帮桃子家里打藕煤,修缝纫机或是单车……当然,最后献的殷勤是教桃子游泳。如果桃子不淹死,刁小三很可能得手了。
  小二跟桃子总共没有说过十句话。小二平时对桃子也不在意。但桃子死了,小二却一脑壳皆是桃子的模样。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悲。就好像死去的不是桃子,是他的姐姐。
  小二发现猴子也很伤悲。猴子说,他要画一幅画,纪念桃子。以前,猴子议论女人,从未提及过桃子,就好像桃子根本没进入过他的视野。但桃子死了,猴子有种兔死狐悲的哀戚。
  猴子真的拿宣纸画了幅水墨八开小画:一个像古代仕女的妹子仰躺着,长发飘起来,上头一条淡墨的波浪线,代表江水,江水之上,开了朵粉红的桃花。猴子的字写得很工整,有柳体的骨架,于是在画上题了首五言小诗:
  夕阳无限好
  大河多暗礁
  风吹桃花落
  伤心寄江涛
  小二说,画是画得好,诗却是有点看不懂。
  猴子懒得跟小二解释,他对小二的理解能力从来不抱幻想,把画晾干后拿图钉钉在床头。退两步,看了看,然后叹口气。
  “也好,死得痛快。文天祥讲的,人生自古谁无死!一万种死法里,痛快的死是最好的死法。”
  “她还年轻啊,她,她不应该死啊,太可惜了,她!”
  猴子沉默了一气,说:“那倒也是,她还没谈过爱,死得太早了。”
  

第六章 夭折 2(1)
星期六下班之后,小二在大澡堂里冲了个澡,像小谭师傅一样很时髦地背了个人造革桶袋上了肉联厂的班车。那时候远没有双休日,到了星期六,下午五点到七点,肉联厂就派班车送职工进城。职工在厂门口排成长队,交头接耳,发布新闻,传播小道消息,然后大声地笑。班车是两台下面蓝色上面白色的客车,上满了人,就勉为其难地开动,喇叭一按,浑身抖抖地跑到城里再跑回来,上第二趟人,上第三趟人,直到七点钟把最后的人运到城里的万家灯火中。人下了车,一身骨头还在抖,仿佛要散架。
  小二的家住物资局宿舍。他爸爸是物资局的一个科长,脑壳里头留着一块一九四八年辽沈战役时国民党的美制加农炮弹片。后来在解放整个华北地区的平津战役中,屁股里又嵌进了一颗美制卡宾枪弹头。虽然小二的爸爸荣立二等功两次,并受到四野首长林彪的亲自嘉奖,当了战斗英雄,但还是留下了战争后遗症,一是动不动就脑壳痛,一痛就呷酒,发脾气,骂娘,仿佛随时随地看见了人民公敌蒋介石;二是坐立不安,屁股贴凳子不到五分钟就要站起来,就想见碉堡就炸。这个病症,再加上他大字不识一筐,故一直得不到升迁。又因为一直得不到升迁,战争后遗症就愈发厉害。一九六七年他下放,两年后回城,经过了诸多磨难,却仍是臭脾气不改。小二畏惧他爸爸,因从小他就被他英雄爸爸的军用皮带抽得像陀螺一样地转。小二也畏惧他妈妈,因从小他妈妈就拿湘乡话骂他,他妈妈一骂他就舒筋活络,浑身痛快,而小二浑身筛糠、眼睛翻白,恨不得见地缝就钻。
  小二呆头呆脑,与他父母对他的粗暴教育有关。小二的父母从不到学校向老师打听儿子的学习同成绩。进了肉联厂以后,也从不打听他的工作同表现,甚至连他干什么工种也不晓得。所以小二受了帮教,犯了事,青春期萌发了诸多危险的欲望,他们皆一概不知。相对而言,小二只跟他姐姐有话说。他姐姐比他大两岁多,本来是要下放农村当知青的,后来她妈妈找了她爸爸四野的战友,通过各种关系把她留下来,进了红卫织布厂,当了挡纱工。为这事她爸爸跟她妈妈还大吵过几回。她爸爸拿东北话说:“操,毛主席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你他妈的不让大姑娘到农村去干革命,让她留在城里当资产阶级臭小姐?操!”她妈妈拿湘乡话说:“我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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