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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着合适付吧。”克莱蒙特插嘴，很民主，很随意，很大度。
　　
　　得了吧，哈利偷偷撇嘴，不要说西里斯就不知道物价是多少——不只是非巫师界的，即使是巫师界的菜价他也绝对不知道——花钱从来大大咧咧，就算他知道，他有可能压着物价付吗，只可能几十倍几百倍地扔吧。从这个角度来说，克利切将这人称为败家子真是很准确很没有悬念。
　　
　　——那个，克利切没有从这个角度在说……
　　
　　“我的伙食费……”卢平开口，却立刻被打断。
　　
　　“这个你自己跟西里斯算，”米尔德蕾德说道，“反正你们俩的伙食费我要从西里斯手上拿。”
　　
　　“我跟你有仇啊？”西里斯没好气。
　　
　　“谁让你扮宠物欺骗我女儿的同情心。”米尔德蕾德比他更没好气。
　　
　　“你真的有被骗到？”旁边，哈利小声跟自家青梅嘀咕：他才不相信。
　　
　　“当然没有，”芙丝蒂娜很坦然，“我有外挂式的消息渠道。”
　　
　　“就是说嘛，克莱蒙特叔叔也早就发现有不对了，米尔德蕾德阿姨一向对狗，尤其是大型犬，无爱，所以，”哈利总结，“明明我才是最大的被欺骗者。”
　　
　　芙丝蒂娜轻笑：“那你跟妈妈抱怨啊。”
　　
　　那只会被嘲笑。哈利叹气，默哀自己这忧伤的地位。
　　
　　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和芙丝蒂娜终于有时间造访了，在西里斯和卢平的幻影移形的带领下——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等你们学会幻影移形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卢平笑道，“当然，我是说等你们毕业以后可以随时使用魔法时。”
　　
　　“真是个让人胃疼的好消息。”哈利语带呻吟。芙丝蒂娜还没法说出话来。
　　
　　克利切对于西里斯带来的人满溢着怨恨：狼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鬼，八成还全都是格兰芬多。
　　
　　他不断咒骂着，与墙上的画像交相辉映此起彼伏相得益彰熠熠生辉（喂，用词偏掉了）……总之，很热闹，蛇魔王很欣慰。
　　
　　“瞧，都大半年了，”西里斯无奈，“这里依然很糟，克利切根本不愿意为我做事。”
　　
　　【应该的，】盘在芙丝蒂娜肩上的蛇魔王嗤笑着，【真是忠诚的家养小精灵，他的脑袋一定要列入他的先辈的行列中，流芳百世。】
　　
　　芙丝蒂娜不理他，她正和自家竹马在这栋老房子里乱转。
　　
　　“哈利，芙丝蒂娜，你们自己小心点，”西里斯在后面嚷道，“很多地方都还一塌糊涂，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藏着什么危险物品。”他正忙着跟克利切较劲，卢平在一旁防止他出现过激行为。
　　
　　“我们会小心的，”哈利回答道，“不用担心。”
　　
　　不一会儿，他们停了下来，确切地说是芙丝蒂娜停了下来，她看向蛇魔王。
　　
　　哈利看了眼自家青梅，然后也看向蛇魔王，期待这只会说点什么。
　　
　　【我没话说，】蛇魔王哼道，【你就这么信任她，即使她一直隐瞒着你很多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哈利笑道，“反正芙丝蒂娜绝对不会害我。”
　　
　　【你就这么肯定？】蛇魔王‘嘶嘶’地笑着，【即使有一天你因此而丧命？】
　　
　　“是又如何？”哈利依然笑着，丝毫没将蛇魔王的挑拨，或者说是常理性的假设当一回事——对他来说，如果芙丝蒂娜真的需要他的命，那么献上他也不在乎，用不着欺骗用不着诱拐，直接告诉他就可以，他绝对不会迟疑。
　　
　　蛇魔王火气上涌。
　　
　　“少在那说些有的没的，”芙丝蒂娜捏着蛇尾轻甩着蛇魔王，“你是要自己坦白还是我替你坦白？”
　　
　　蛇魔王被晃得头晕，缠上了芙丝蒂娜的手腕，芙丝蒂娜也顺势放开了他的尾巴。
　　
　　蛇魔王晃了晃头，回过味儿来：【你，动怒了？】于是他的火气消了。
　　
　　“跟你没关系，”芙丝蒂娜冷漠地应道，“再吵就拿你做蛇羹。”
　　
　　【因为我的话而动怒？】蛇魔王不知死活地继续嘲笑，不过也不是真的打算找死，于是在芙丝蒂娜有所反应前看向哈利，【你面前的房间里面有一个魂器，是一个挂坠盒，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你看着办吧。】他平静地说。
　　
　
97
　　
97、心中有纠结。。。
　　
　　哈利诧异地看着蛇魔王：“上面附着了什么样的魔法？该怎么对付？”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蛇魔王冷哼，然后补充，【如果真有那些东西的话。】
　　
　　“……你是说没有保护？”想到同是魂器的那枚戒指，哈利挑眉。
　　
　　【因为伏地魔用来保护这个魂器的魔法并不是放在挂坠盒本身上的，】伏地魔扫了眼芙丝蒂娜，说道，【只不过有人把它从那个保护地偷了出来，一个背叛者，对于伏地魔来说，当然，对于你们，他也可以被称为，英雄。】
　　
　　“……是西里斯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莱克吗？”哈利想了想，问道。
　　
　　【……显而易见不是吗，】蛇魔王冷哼，【布莱克家的人，曾经是伏地魔的手下，后来被伏地魔杀死。愚蠢的家伙。倒是便宜了你们。】
　　
　　“会被背叛，”哈利推开门，在蛇魔王的指示下找到了那挂坠盒，同时说道，“只能说明伏地魔失去了追随的价值。”
　　
　　【被背叛的是你的父母你也这么说吗？】蛇魔王说道，【对于虫尾巴，你也这么想？】
　　
　　“对，”哈利视线从挂坠盒上移到蛇魔王身上，“我依然这么想。”
　　
　　“好了哈利，”芙丝蒂娜皱眉，“先把这东西毁掉吧。”
　　
　　“好，”哈利点头，然后有疑问，“怎么毁？”
　　
　　我怎么知道。芙丝蒂娜哽了下，然后想起来：“福克斯，蛇宝宝（复习一下，这是那只蛇怪的名字），强力攻击性质的魔咒……之类的吧。”哦，好像还有格兰芬多的宝剑什么的——能毁魂器的东西和方法其实有很多，以至于她就没太在意过。
　　
　　“唔，福克斯和蛇宝宝在霍格沃茨，”哈利琢磨，“强力攻击性质的魔咒我不会……”
　　
　　【你们俩可以再没用点吗？】蛇魔王头上青筋直冒：魂器都摆在你们面前了居然还处理不了？这模样还想打败伏地魔？
　　
　　“啊，你们在这儿，”西里斯跟克利切吵够了，找到两个孩子，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严肃，“怎么了？”
　　
　　哈利将挂坠盒递给西里斯：“这是个黑魔法产品，你看能毁了它吗？”
　　
　　“你们从哪儿挖出来这种危险物品的？”西里斯接过，皱眉，身后传来尖叫：
　　
　　“不准碰雷古勒斯小主人的东西！”克利切向西里斯的手扑来，一边还继续叫骂着，“你们这些杂种、败类，还有少爷这个忘恩负义的下流胚！”
　　
　　西里斯避开克利切，没好气地命令道：“你给我待在原地别动！”
　　
　　克利切虽然不忿，但他没法拒绝西里斯的直接命令，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双眼恨不能让西里斯灰飞烟灭。
　　
　　【出色的家族守护者。】蛇魔王愉悦地再次表达他的看法。
　　
　　“这是雷古勒斯叔叔交给你保管的？”哈利半蹲着与克利切平视问道。
　　
　　“哈利你别理他，”西里斯自打进了这房子脸色就不怎么愉快，“除了我亲爱的好妈妈的肖像，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安静，西里斯，”哈利安抚着自家教父，“拿好那挂坠盒，你可以在旁边跟莱姆斯一起喝点什么。”
　　
　　“别动那挂坠盒！”克利切的叫声越发凄厉，再一次想向西里斯扑去。
　　
　　“我说了让你待在原地！”西里斯怒喝。
　　
　　哈利沉下了眼，看着站在原地但依然蠢蠢欲动的小精灵：“雷古勒斯叔叔最后给你的命令是什么，克利切？”是什么让你竟然不惜直接违背西里斯的命令，“雷古勒斯叔叔让你对这挂坠盒做什么？”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叫什么的男孩居然厚脸皮地称呼小主人为叔叔，”克利切恶毒地瞪着西里斯，嘴里念叨着，“如果我的女主人知道那个败家子将什么样的渣滓弄进了她的家门，她会对克利切说什么呢？哦，真丢人，据说是个杀人犯的少爷已经伤透了他的母亲的心……”
　　
　　“我母亲没有心，”一直忍耐着让哈利询问克利切的西里斯终于还是开口道，“她完全是靠怨恨维持生命的。”
　　
　　克利切向西里斯鞠了一躬：“少爷总是喜欢开点小玩笑。”以一个家养小精灵来说很优雅的姿态，如果忽略掉他怨毒的眼神的话。
　　
　　艾登说的对，这确实是个出色的家养小精灵，哈利走神想到，如果能再把吐槽放在心中就完美了。
　　
　　——喂，吐槽跟咒骂是有区别的，少年。
　　
　　“我叫哈利·波特。”少年将思维拉回到正常频率，先响应克利切的问题。
　　
　　“哈利·波特？”克利切终于将视线移到了哈利身上，或者说是移到了哈利的额头上，哈利配合地让他看见那道伤疤。
　　
　　西里斯想说些什么，却被卢平拦住：“别冲动，哈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添乱。”
　　
　　“但是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西里斯磨牙，“那小子就不能先跟我通下气吗？”
　　
　　“因为没来得及。”芙丝蒂娜拿起一颗苹果——自带的——啃着，“拿好那挂坠盒，很重要的，哈利现在在索要情报，除了克利切恐怕没人能告诉我们的情报。”
　　
　　“这挂坠盒到底是什么？”西里斯将很重要的物品拿到自己眼前，眉头紧锁，“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好好听克利切说，哈利正在问。”芙丝蒂娜回答道。
　　
　　行了，你只是懒得解释而已吧。西里斯没好气，将听力放在克利切身上，然后就只听到那不停歇的念念有词：
　　
　　“真的是哈利·波特？克利切看到他的伤疤了，肯定是真的，就是那个阻止了黑魔头的男孩，克利切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让我听什么？”西里斯瞪向芙丝蒂娜，卢平叹气：
　　
　　“西里斯，你冷静一点，哈利正在问，你得给他些时间。”
　　
　　“我……”
　　
　　“如果你冷静下来，”芙丝蒂娜打断他的烦躁，“顺便放一下你对这个家族的不满偏见，那么其实克利切刚刚的话中你已经可以听出一些东西了。”
　　
　　“我对这个家没有偏见，这里本来……”
　　
　　“你闭嘴，”芙丝蒂娜再次打断他，“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你能听出言下之意，即使没有偏见，你的智商也到不了那个层次。”
　　
　　揍她吧揍她吧揍她吧……西里斯手背爆着青筋地捏着挂坠盒克制着自己杀人的冲动。卢平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别真的动起手来。
　　
　　“雷古勒斯叔叔让你对那个挂坠盒做什么，克利切？”哈利回归正题，“仅仅只是让你保管它吗？”
　　
　　“不是！”克利切叫道，再一次凶狠地瞪向西里斯，“不是！”但却没有进一步的说法。
　　
　　唉，哈利揉了揉额头，要是克利切能对你忠诚到哪怕这个地步的一半你都圆满了啊，西里斯。
　　
　　“我们能毁了那个挂坠盒，”哈利决定直线球，“所以克利切，能把它交给我们吗，当然，我们会当着你的面来摧毁它，所以，可以交给我们吗？”
　　
　　克利切瞪大了眼睛：“你能毁了它？克利切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无论哪种方法都没有用，有太多强大的咒语施加在盒子上，”他的声音渐渐带上啜泣且语无伦次起来，“克利切确信毁掉它的方法是从盒子里面破坏，但是打不开它……克利切惩罚自己，他又试着打开它，他惩罚自己，又尝试打开它。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没办法毁掉那个盒子！女主人伤心得发疯，因为小主人不见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小主人禁止……禁止他告诉家……家族里的任何人山……山洞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西里斯的手紧握成拳，有些东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但他难以相信。
　　
　　“我们能，”哈利深吸一口气，忍住不去咒骂蛇魔王的‘上面没防护’——真好，连家养小精灵都无法突破的没防护——同时看了眼西里斯，让他继续稍安勿躁，“类似的东西我们已经毁了三个，这一个我们当然也能毁掉，所以，可以交给我们吗？然后你来见证它的毁灭，就像雷古勒斯叔叔希望的那样。”
　　
　　【啧。】蛇魔王不屑，芙丝蒂娜将一颗坚果塞进他的嘴里。
　　
　　“当然，只要能毁掉它，只要能毁掉它。”克利切浑身发抖地说。
　　
　　“那么，”哈利抿了抿唇，开口，“可以告诉我们这个挂坠盒是怎样到你手上的吗？”
　　
　　讲完经过的克利切倒在地板上，布满血丝的肿胀双眼中充满了泪水，西里斯看着挂坠盒发呆，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芙丝蒂娜，芙丝蒂娜正将一封信让海德薇送出去。
　　
　　给邓布利多的：“我们又找到了一个，请速来破坏，格里莫广场12号。PS：没危险，就是我们毁不掉。”
　　
　　“看我没用，”芙丝蒂娜没有回应哈利的视线，“我没有同情心，也许连心都没有。”
　　
　　哈利一愣，笑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傻瓜。”真难得，居然闹别扭。
　　
　　“我是说真的。”芙丝蒂娜很不自在地想要退开。
　　
　　“没关系，”哈利不给她机会，抱得更紧，笑嘻嘻的，“我的心分你一半好了。”
　　
　　快满十四岁的少年个子已经比他的青梅高了些，两人相拥时少女的头刚好可以偎在少年的肩上。
　　
　　“不要想那么多啊，芙丝蒂娜，”少年说道，“你只要按照你觉得舒服的方式生活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吧，只要在发现大危机的时候拉一把就行了，其他时间就看戏吧，不要剧透，否则我也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98
　　
98、有些东西深入骨血总会显现。。。
　　
　　“……你刚说什么？”芙丝蒂娜从哈利怀中抬头，瞪着他：她刚刚是不是听到剧透什么的了……
　　
　　“我什么也没说哦，”哈利纯良地笑着，“芙丝蒂娜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等毕业时你再告诉我，所以我到那时候才知道。”
　　
　　喂，装傻什么的还是我教你的，别在我面前卖乖！芙丝蒂娜嘴角抽搐了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呐，芙丝蒂娜，”哈利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她常常对他做的那样，“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事情的发生总是很玄妙的，一环扣着一环，谁也说不清斩断其中某一环会导向怎样的结果，也许是好的，也许会更糟，人的力量从来都渺小，只有人类自己偶尔会错觉自己是伟大的。正因为渺小，所以更需要谨慎，为了能得到稍好一些的结果。”
　　
　　“那种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芙丝蒂娜闷闷地说，“所以我才会决定旁观……”只不过隐约又会有内疚，而且还慢慢累加着。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所以这样下去就好了，”哈利紧紧抱着她说道，“不需要自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不知道你所了解的‘故事’是怎样的，但我相信现在的情况一定比那个故事更让人安心，因为芙丝蒂娜你啊，从来都是个心软的人。”
　　
　　“我没有心。”芙丝蒂娜埋在他怀里嘟囔着坚持道。
　　
　　“好，你没有，”哈利笑道，“你把心放在我这里了，所以我来替你心软吧，”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芙丝蒂娜有些迷惑。
　　
　　这个少年，一天比一天更可以依靠。最初见面时那个害怕被拒绝又倔强地不愿意放弃任何能被接受机会的孩子渐渐蜕变成了能从容应对环境自我选择愿意靠近和退避疏离的少年。
　　
　　小时候出于不想让他太惨的心理教给他的辨识人事物的方法，用童话故事暗示他的魔法界的可能情况，渐渐的，也不需要她再提醒，他已然能做出让她都惊讶不已的判断。
　　
　　尤其进入巫师世界以后，也许是因为救世主的身份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他不需要再收敛住他的锋芒，在不断的危险与重重谜团中，他的成长快到不可思议。
　　
　　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