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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帮我压住他！”雀儿喊道，“他中毒了，快给他打血清！”

　　　　陈子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蹲下身用左手把腰带上的血清一针扎进了殷启林手臂上暴露的地方。殷启林那诡异的抽搐缓缓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于**上的痛苦带来的痉挛。雀儿将启林腿上破碎的甲胄拆掉，而朱海不知从哪里扥出来很长的绷带，颇有默契地给殷启林缠在了腿上，绕了好多圈。还好，血没有再向外喷。

　　　　黑煞队的人都围在殷启林这边，祈祷着他能够活下来。而欧阳月一人仍在原地站着，望着曦离去的方向发呆。她的队友显然注意力都集中在殷启林身上，没人留意她。

　　　　欧阳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被憎恨的姐姐说，自己十分正直，感觉真的好奇怪……明明是黑帮老大，和正直丝毫不沾边的一个身份，居然会被曦评价为正直。还有，为什么自己能捕捉天下人的心思却看不懂那个欧阳曦？她总是做出和自己预料相悖的事，到底在做什么？

　　　　以阿里斯人的实力，那几个恶魔就足够在这一次抢走所有的符文武器，可为什么曦只拿走了我的，就下令撤退？而且，我最后拿回了自己的武器，她也没有再战的意思？连王子都能乖乖听曦的话，她现在是什么身份？那个向往力量愚蠢的姐姐，怎么会掌握了已经随着最后一代传人消亡的符文秘术……一连串的问题缠绕着月。她面对着金黄色的光辉，银白的头发也被阳光渲染成了同样灿烂的颜色。月的面色如同即将坠落的夕阳一样平和，却没人看出她内心纠葛的疑问。月的内心烦躁不堪，不管表面上如何平静，也无关于心中的波澜。

　　　　欧阳曦！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要干什么？！

　　　　月在内心大喊，她此时烦躁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姐姐对她的评价更吸引着她。曦说，自己很正直。这个正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这听起来也不像是讽刺啊……依自己对曦的了解，如果曦是在讥讽自己的话，她的语调从来都是平平的——而不是如此一般刻意强调，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嘲笑的那种，不知道她嘲讽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这样？

　　　　我，也会，背后出牌了……吗？欧阳月的心在颤抖嗯……正直的黑帮老大吗？呵呵，相比之下，我觉得那个十恶不赦的姐姐似乎更适合做这个老大……

　　　　月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段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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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升职记i
　　　　我，欧阳月。

　　　　忘了几年前了，记得那是曦灭欧阳氏一族的那一天。那一天，感觉世界暗无天日，即便是现在的我，回忆起那段时间都觉得不可置信。

　　　　这天早上，我照常起床。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反正今天没有欧阳家的那些长老给她和姐姐上课，所以我爱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打开窗户——不出例外，姐姐已经在那里练习剑术了。哎，还好自己没她那么认真，不然每天都是起床修炼吃饭睡觉的生活得多么单调无聊啊！

　　　　姐姐欧阳曦恰好看到我的窗户打开了，自己正看着她，叫我和她一起练习。我两眼一翻：真是的，你练剑就练剑吧，管我毛事，我是用刀的，跟你又玩不到一起。算了，那个是我亲姐姐，她处处照顾着自己，我就跟她练练玩吧，反正现在闲的没事干。

　　　　拎起自己房间门口立着的大刀，走到院子：这太阳晒的，真是想让人吐血！真不知道那个姐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看她那样子，像练了一上午的。有毅力！

　　　　我跟曦在切磋前相互行礼，作为尊重对手的表示。这礼仪是谁发明的，这么麻烦，发自内心的敬重比什么都强。既然曦她那么固执地坚持行礼，我也就将就还个礼吧。

　　　　不管怎么样，就算我用的是威力多么大的重型武器，也肯定打不过这个姐姐。就冲练习的时间，基本上我休息的时候她在练，我吃饭的时候她在练。日积月累，练的时间比我多多了，我承认我打不过她纯属是自己的原因，谁叫我平时不用功。不过姐姐那么死板真是让我受不了，她不觉得无聊吗？

　　　　我发挥重型武器的优势，跳起借助重力使大刀的威力强化，估计这样以姐姐那剑的小身板会断掉吧。盘算着没准能打过她一次，结果姐姐的力量强大到可以用外力使剑变得相当坚硬，她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招，并没有闪躲：以我因为那沉重的大刀而变得可怜的速度，她完全有能力跳开。不过姐姐却选择了一个费力的方式，真是奇怪。

　　　　这招都挡下了，我在使别的花样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了。姐姐很轻松地就制服了我。

　　　　“姐姐，你怎么又变得厉害了？”我这句话是当时条件反射地问她的，当然是什么原因我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不愿意当众承认而已。

　　　　一般情况下，寡言少语的姐姐也就会对我出来一句“用功”，连主语都免了，不知是说她因为用功厉害还是嘱咐我让我用功变强。

　　　　这一次，她却说道：“你要用功，不要总是一天到晚懒懒散散放荡不羁，有的规矩虽然没必要，但是有些规矩还是必须要遵守的。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不依赖我的人，因为没有一个人会陪你走到最后。我会离开的。”

　　　　这是她说的最多的一次！可是我还是一字不漏地记住了。我记得当时听到这话我首先想到的是像小说电影里一些即将要被指派成为间谍必须假装背信弃义的人对亲近的人说的话，心中有些诧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马上就回过神来，开始思考曦的话。

　　　　确实，欧阳曦是当今家族里的众望所归，不过一些长老们却因为她是女儿身而拒绝她作为符文秘术的下一代传人。我也对这帮迂腐的长老感到愤愤不平，凭什么，那些恶心又没有道理的规矩，凭什么一定要遵守？姐姐那么优秀，为什么就没有资格成为符文秘术的传人？我对继承家族产业没什么兴趣，只希望自由自在地生活；姐姐不同，她那么努力，只是为了背负家族的使命，但是连家族都不给她这个机会……哼，只凭着符文秘术发扬的欧阳家，有什么真实的本事呢？可笑！

　　　　“月，你爸叫你！”妈妈在远处叫道，我扔下大刀就去了厅堂去找父亲——欧阳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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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升职记ii
　　　　我来到父亲的书房，那间满屋子都透着书本墨香的雅致房间。父亲端坐在那里，看来是专门等着我的。

　　　　“月，你去外面买些枸杞回来。”父亲说道，他那惯有的严厉充斥在他的话语里。我可以说，我敢跟天下人叫板，但是不敢老爹干仗。不过我很奇怪，枸杞这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而且家里也不缺，何必单让我出去买？而且家住在这种穷乡僻壤，四周无一人的地区，去市区买趟东西多麻烦，不是成心让我锻炼吗？我刚要反驳，老爹好像就看出了我满脸不乐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敢表示心中的不悦，连忙答应，就跑出了门。除了姐姐曦，谁想跟那个严厉冰冷地老爹那么庄重地呆着！

　　　　出门时和姐姐道别，她居然说了一句“再见”。今天的她真是反常啊，平时在她旁边我罗里吧嗦说一堆可能只能换来一个点头，我出门跟她打招呼她不过也只是一个点头。我惊奇的是，她居然说了一句自己向来认为不必要的话！算了，她反正一直就这么捉摸不透，不就是一句“再见”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想。

　　　　去b市要是快跑的话也要一个多小时，来回近三个小时，还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真是想想都觉得累。既然都上路了，拖着腿也继续走吧。我几乎花了三个半小时，才走到b市的商业区，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期间连水都没喝，早饭也没吃，感觉要晕了。

　　　　我体质在那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好！天天懒得要死，就算比同龄人的体能要强很多，但是这么远的路绝对能让一个没吃饭没喝水的人累趴。不过现在要让外表看起来轻松一点，否则在人这么多的地方会显得太突兀。我可不喜欢出风头。

　　　　压制住自己的喘气，一边体态优雅地行走在超市的路途上，一边品味着姐姐这次说的这么多话，心里由衷地觉得好欣慰啊：姐姐可难得说得多了一次，还是跟我说的。她对待别人的冷漠却从来对我外冷内热，有一种幸福感真是让我高兴啊我一边走一边笑，都能感觉到旁人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不过管他呢！我自己想我自己的事，他们看就看，跟我无关。

　　　　尽管我看起来尚且正常，谁知脑子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琢磨过往的人想着他们在思考什么，观察他们的步伐行态。揣测这些人是我一大习惯，当然也渐渐成了一种乐趣，因为这样能够了解他们，好让我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有个心里预测。我不喜欢和不了解的人谈话，那样让我费心地去探究这个人真正的想法，很累——当然我也不是我姐姐那种几乎做到一天一个字不说的境界，这方面我还是觉得比姐姐正常的。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就靠这个习惯了解世间的人情世故。即便现在我仍然有些乖张，不过相比那个时候，自我感觉好了很多。

　　　　远处有一群人，都是男的，只有一个穿着风骚举止轻佻的女人，以一种看着恶心的姿势靠着两个男的。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当时自己的一脸厌恶，那几个身材中等的男的似乎看到了我那脸上的嫌恶，抱着胸朝我这边走来——刚开始我没在意，以为他们就是想走过去，我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接触，结果不只是故意还是无意，交错时两肩互相撞上了。

　　　　我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连去超市的路上都能出意外，也是第一次和所谓的社会黑暗面——“黑道”打交道，对我人生后来的轨迹影响很大。我想，如果遇上社会黑暗面或者那件事的其中之一没有发生，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了。是福是祸呢？对我的改变既有好的地方也有坏的地方，时间长了，尽管清楚自己新发生的缺点，但也不好改了。

　　　　那个年龄的我，倒是没有叛逆到想要去黑社会。现在想想倒也是富有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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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升职记iii
　　　　我没理他们。遇上他们算我点儿背吧！正要继续向前走，一个男声响起：“你，站住。”

　　　　我听到了，停住了脚步，想了想这跟自己似乎并没什么关系，就继续往前走。刚一迈步，那声音再一次以一个不耐烦而更加难听的声调发了出来：“喂，说你呢，小娘们！”

　　　　哼，居然敢这么叫我，找死！最恨那先有性别歧视倾向的人了。我一下停住了脚步，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那人面前。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男的——还有那个恶心的女人，正依偎在一个人的背上。

　　　　和他差不多就是说话的距离，比较近。我能感觉到周边的人都绕开了这里——一看就像社会青年，都躲得远远的。

　　　　我与他面对面，面部不住地抽搐：我在忍住我的笑意。那男的中等身材，大概一米七五的样子，而我一米八的身高要微微低头看着他。想想方才叫我“小娘们”的人居然比我还矮，心里真痛快。

　　　　大概那人也有点尴尬吧，不过他那痞子气息很重，看起来很是生气啊，我这次真是笑出了声。他果真很愤怒，“你笑什么？还不跪下道歉？”

　　　　当时我真的觉得这人真是自大，估计也就是个地头蛇。不过对面人多，有那么六七个，我也没有什么底气斗殴。

　　　　可是跪下道歉这种事……他以为我是韩信吗？估计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韩信。不过我可没有人家那种志存高远不在乎脚下泥沼的品质，有事向来我都是直接卷袖子干。这种瓦解别人尊严的话真是说出来都觉得嘴脏。我还是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到小巷子里解决我们的恩怨？”

　　　　“怎么，怕在这里跪着被别人看见？我就是要让各位看看，我才是这街上的老大，怎么会被你这小婊子的眼神指指点点？”

　　　　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居然敢这么骂我？！我收起了那扭曲的笑容，狠狠地瞪着他，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违抗法律——现在的我确实和法律处处作对，可那时我真的只是自由散漫，不会碰法律的。

　　　　“来，试试。最后是谁下跪还不知道呢！”我随手指了一条小巷，轻蔑地说。这种人，跟他说话都是抬举他，恶心得我要吐！

　　　　他看起来并不愿意跟我平起平坐，伸手就要一拳打脸，他速度很快，似乎是高手。幸亏我反应快，一手给接住了。不然要是在这种人面前失了气势，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呢。

　　　　“嘿嘿，有点意思，”他的笑容猥亵，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走，去她指的那巷子，今儿个开例给这小婊子赏个脸，让她亲身体会大爷我的厉害。”

　　　　随手一指，指了一个两米宽的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运气不错，环境还算干净吧。那个自称老大的人跟我面对面，身后的人都退到了两边，看着这好戏。

　　　　我心里有点拿捏不准：他刚才那一拳的速度可是够快，应该练过。不过看力道弱我很多，也就是个半吊子，我应该能打赢他。

　　　　看着他那行为举止，真是粗鲁到恶心。抠着鼻子，很明显他并不会把我这个女的放在眼里。我想到了姐姐，和那个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为什么我和姐姐不能成为男孩子呢？真是愚蠢的性别划分。我越想越生气，暗暗决心自己一定要做出传统上只有男人能做出来的大事，证明女子的实力！

　　　　他突然跑过来，而我的脑子还在想这些。这可是我的习惯之一，就是手中做一件事脑中想另一件事，很正常。我能够专心致志的时候也许就是我变得遵守规矩的时刻。

　　　　他的身法出的可谓都是要命的招，可惜他的技术并不高。对于和姐姐按家族传统自幼习武的我来讲，不过就是刚刚入门的初学者。我心里居然有点失望为什么这么没挑战性的人都能做地头蛇，难道城市里的人体质都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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