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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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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关系,但首富和乞丐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对于表哥的绝情。托莱多很是不忿,为此他抛出了他从欧洲带来的讯息来打击对方:“弗兰,你也别得意,哼哼,你购买这几船陶瓷、生丝的钱,是借来的吧?而且当初能短时间内筹到这么多钱,利息一定很高。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的钱地确是借来的。而且利息也奇高无比,算算等他回到欧洲连本带利要把钱还清,至少得是本金的三倍,不过想到那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陶瓷与生丝利润,这借款连同利息就变得完全可以接受了。
“我笑你将会比我还惨!”托莱多说道:“我最多一无所有,但你却将负债累累!哈哈。哈哈!”
然后他就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中国开海、上海开埠的消息这时已经传到了欧洲,那些坐轻快船只先行回到西欧的航海者上岸之后,不免要加倍形容上海的繁荣与中国地富庶,这固然增强了许多欧洲人前往中国的渴望,但那些陶瓷、生丝与香料商人却不作如此想,在航海士那夸张的描述中,他们注意到了这样一些信息:
“陶瓷堆得就像山一样!要拿下面的陶瓷非整个儿倒下不可,所以必须先从最上面的瓷器拿起,可要拿到最上面的瓷器,却得搬一张五个人高地梯子来!”
“中国的商人们在市集上贩卖丝绸。那些丝绸就像海浪一样汹涌澎湃。有些大的丝绸,一张能盖住整间房子!所以有个可笑的意大利人在挑选丝绸的时候。因为被盖在里面喘不过气来竟然活活憋死了。”
在丝绸、陶瓷、香料等东方产品上,意大利人是西欧商人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所以这些西欧航海士便不忘在描述时揶揄一下他们。不过,这揶揄并非重点,无论是安特卫普还是里斯本,许多大商人都从这些杂乱的信息中总结出了最关键的一条:即将有大量的生丝、陶瓷甚至香料从东方涌过来!
有了这个预期以后,欧洲市场上的东方产品价格一夕之间暴跌,尤其是生丝和陶瓷,竟跌到了难以弥补远航成本地地步!
托斯坎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犹如惨遭雷霆轰顶!
他一开始还认为这可能是表弟在刻意打击他,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个消息地真实性很高。作为一个久走海路的商人,供过于求会引起价格暴跌这样地常理他还是懂得的。
看着表哥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托莱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劝你啊,”他模仿托斯坎诺刚才的语气,说道:“你还是赶快把那批货在马六甲处理掉吧,说不定在这里卖出的价钱,比在里斯本还高呢!”
这对亲戚就在彼此的郁闷中闹翻了,但几天之后他们又聚在了一起,这时弗洛伊德·托莱多已经打听清楚,知道中国人确实不好骗。而且也听说了大明海军的军威,晓得表哥并没有撒谎。而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也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知道了一些欧洲市场地近况,对表弟所描述的信息又多相信了几分。
这两个失意的佛郎机人再次凑到了一起,不过这次却是为了商量怎么应付彼此的危机。就在这时,一个中国商人引起了他们的主意——或者说,他们引起了那个中国商人的注意。这个中国商人就是詹进,他是泉州卫的一个百户。李彦直为了拔出沿海卫所这颗百年烂钉,借口搜捕王直将这些人都赶到南洋来了——这实际上与流放无异了。为了谋生,这些千户百户乃至寻常军户都各显神通,各找门路,没用一点地求一口饭吃,有些野心的就想着如何发财,而詹进就是后一类人。
这三个男人碰上头以后。托斯坎诺和托莱多听说詹进是个中级军官,而詹进听说对方是佛郎机大商人后,彼此便都动了心意,可他们却又没告诉对方自己眼下地困境,只是互相吹嘘。
“詹臻,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托莱多也就算了,托斯坎诺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自然听说过,他是吕宋的总督。大明派在南海的最大的官员之一啊。”
“嘿嘿,他其实就是我的堂弟。”
托斯坎诺和托莱多一听之下都肃然起敬,而詹进知道托斯坎诺有三船生丝陶瓷、托莱多有一船的武器后,也认为对方果然是大商人!
这时他就主动对托斯坎诺说:“你们还需要货吗?陶瓷也好,生丝也好,香料也好。”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我能帮你们避开税收喔!”
托斯坎诺心里苦笑。委婉地谢绝了,他现在就怕货物没法脱手呢,还怎么可能要进货呢!
而托莱多则还想着怎么让他帮自己倾销掉那批武器,但他拿出了样板以后詹进就皱了眉头,这个话题就无法继续。
生意场上的事,本来大多非一谈就成,三个男人继续喝酒,喝到彼此都有五六分时,詹进忽然嘟哝着抱怨起李彦直来。
在南洋,大部分华人提起李彦直时都是称颂不已地。有的是已经从李彦直的政策中获益。有的则是想借他的威好赚钱。但詹进却是“受害者”,在福建时他活得好好的。除了每月都有固定的军饷之外,还能在周围搞点小生意做做,或者就利用手头的那点权力去敲诈农夫渔民,那生活,可有多爽啊!
但到了南洋后,一切都变得没保障,一粥一饭,都得用心筹谋。
托斯坎诺和托莱多却不了解这些,对詹进居然不满他们地元帅显得意外,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李彦直在不同场合之下都有在为中国人争取利益啊。
“哼,”詹进这时候也还要借助李彦直的威风——他假托是詹臻的亲戚而詹臻又是李彦直的人,所以只是说:“你们定眼看看吧,依姓李的那跋扈的脾气,迟早有一天火要烧到你们头上来,这满剌加(马六甲)这么好,他多半要来抢夺地。哼,就算不打满剌加,他只要陈重兵在新加坡,把出入南海的路口这么一截,你们想买货也买不到了!”
托斯坎诺听到这句话,猛地心头一动!他可不是有什么爱国情绪被刺激了,只是重复地说:“截断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城,或称满剌加城,位于马六甲海峡的中段,而新加坡却扼住了这道海峡的南部出口,这时李彦直还没打算和葡萄牙人动手,但新加坡有这样的地理位置,只要李彦直一声令下,要封锁马六甲海峡就是把船开出去就成了!
若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如今号称东南亚第一要塞马六甲城就将失去它固有的战略意义!
那对葡萄牙来说当然是巨大的利益损害,可对托斯坎诺来说呢?
“我要起死回生,就只有这个机会了!”他心里狂呼了起来。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三十五 谋生衅
“如果李元帅和葡萄牙开战,那会如何?”
在这一刻,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想到的不是大明帝国和葡萄牙开战,而是李彦直和葡萄牙开战。
届时,要么是中国人战胜,强行打开马六甲海峡甚至就占据马六甲,威胁印度。要么是葡萄牙占上风,那时西欧的军队将涌入新加坡,但中国人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应。遍布南洋沿岸的数十万华人一旦反应起来,李彦直就算不派出他的主力舰队,至少也要派遣重大兵力南下增援,那时候南海的局势将大见紧张!
托斯坎诺几乎已能想象到那个情景:不管胜败,马六甲的航运都一定会暂时断绝,战争规模越大,拖延越久,马六甲的断航就会越久。而这件事情造成的结果就是欧洲市场对东南亚香料来源以及中国的陶瓷、生丝来源的预期大大降低。
“到时候就算有大量的货物运到欧洲,但想到接下来几年可能都将没有新的货源补充,一定会有大买家趁机入货囤积居奇的!”
越多的人抢着要货,价钱就会越高,价钱越高,他的收益就会越大!
托斯坎诺想到这里,几乎就要手舞足蹈起来,不过他表面还是保持了冷静,一开始甚至想瞒着他的表兄弟,但转念一想,就知此事自己一个人做不来,于是就向弗洛伊德·托莱多吐露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托莱多也是一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这时他只有一船二手武器,身家一文不值,也需要一件大事来翻盘。
“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动手地话,应该还可以拉拢一些买了大量中国货物的商人一起做。”托莱多说:“不过除了自己人之外,怕还要拉拢几个中国人做响应,才能成事。”
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认识的中国人其实不少,就连詹毅这样的高级官僚都会过面。可这些明显是李彦直一派的人,他觉得不可靠。这时他马上就想起了詹进。
“或许这个中国蛮子能帮到我们呢!”
可这时詹进已经回新加坡去了,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和弗洛伊德·托莱多便赶到新加坡,在一个小酒馆里找到了詹进。
不过,他们是假装不经意遇上詹进的,在一番尔虞我诈的试探性谈话之后,詹进旧事重提,问起托斯坎诺和托莱多是否想找自己走私货物——他想这两个西番跑到这里来。多半不会是真地刚好遇上自己。
可是两个西番要和他谈论的却不是这个。
“现在我们不需要货物,真地。”托莱多说:“我们从上海已经买到足够多的货物了。”
“可是我提供的货是‘免税’的,会更便宜。”
“那点价格差,根本就不是重点。”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说:“如果船只货物能平安到达欧洲,价格将翻几倍乃至十几倍,所以这种价格只低一两成的走私货,不会有什么市场的。”
詹进皱起了眉头,这时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又忽然叹息说:“现在啊。我们能买到的货物是多了,但我却忽然怀念起大明禁海地时候了。”
“怀念禁海?”詹进还不了解。
“禁海的时候,从中国流出的货物奇少无比,那时候陶瓷和丝绸的价格,就是在马六甲也比现在高一倍不止啊!若是那种情况再出现,詹先生还能将货物偷运出来。那时候不用你到处推销,一定会有一大批人抢着要的。”
其实禁海政策如果持续的话,虽然丝绸陶瓷的价格会高企,但托斯坎诺却又未必拿得到这么多的货物。
不过,詹进却已经啊了一声,猛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自己最近老拉不到大单地生意啊,原来关键在这里!他的脑子迅即地开动了起来,过了一会,又有些惋惜地说:“可惜我没法控制海禁……”
“上海当然没法控制。可是马六甲呢?”弗洛伊德·托莱多目光闪烁。小心地提醒着他。
詹进比他们穷,可不比他们蠢。他马上就明白这两个佛郎机人要干什么。
“如果满剌加海峡断绝……”
他笑了起来,说:“这件事情,可不好办,不过也未必不能办,新加坡这边,我是有些能耐的。”他是一个百户,手下有几十号人,如果这件事情真能启动,甚至能拉几个千户,乃至指挥使听他的,那时候能动用的人就多了。
托莱多马上接口说:“马六甲那边,我们认识的朋友也不少!”
“如果这样,那倒还有成功地可能。不过这件事情,怕要有些花费……”詹进叹道:“我现在手头钱不够啊。”
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和弗洛伊德·托莱多对望一眼,托斯坎诺说道:“这件事情,对你我都是可以获益的事,不过如果詹先生你手头紧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只是将来的收益……”
“将来的收益,要看事态的发展。”詹进说,“要要知道,这件事情我将冒大险啊!”
“可我们也要冒大险啊。”托莱多说。
双方就这样锯了起来,最后议定,先由两个葡萄牙商人给詹进提供一些货物——也就是托莱多的那些二手枪炮——作为白银的代替,若他们能成功挑拨大明和葡萄牙开战,则战乱、封港、封海峡期间将由詹进在这边偷偷走私出货物,那边则由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与弗洛伊德·托莱多接应购买。
这件事情若能成功,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有很大的好处,詹进这边是想尽量浑水摸鱼,而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更是热心,因为他的那些陶瓷、丝绸能否高价脱手,就看这一回了!
但是,如何挑破大明与葡萄牙开战呢?
“葡萄牙那边你不用担心。”托斯坎诺桀桀笑道:“我们地印度总督和马六甲总督,早都憋着一肚子火了,只要几句谣言就够了。我们担心地却是你们那边。”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没说,最近欧洲的行情已被许多商人知道,对这些才在上海买到大批货物地商人,这件事是符合他们的利益的,因此一旦开动,托斯坎诺猜测自己的这个图谋一定能获得相当广泛的支持。
“我这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詹进信口开河:“我们都督的性情,我还不知道?只要我略施小计,你们配合得好,这事一定能成!”
这时李彦直正坐在长江上的一艘大船里头,根本就没想到在万里之外居然有几个小人物正在谋划着一件和他们的身份完全不配衬的大事。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三十六 破韬晦
在李彦直正主持向南海的大规模移民期间,马六甲一带渐渐传出一个传言,说李彦直准备在新加坡再设一个海关,以便控制马六甲海峡的进出口。
这个消息在马六甲城出现的第一天就在商人中间传遍了,群商大哗,葡萄牙人当下就高喊着要教训教训布置好歹的中国人。
“当初就不该容中国人在新加坡耕田!”
一些马后炮抱怨了起来。
李彦直在开始部署南洋攻略时,新加坡还只是一个荒岛,来了几百个中国移民在这里种水稻,又没有停泊大艘的船只,在沈门的努力下,当时周围的势力也就不太当回事,“来几个种田的,怕什么!”
甚至有一些葡萄牙商人都笑中国人没出息,万里迢迢从大陆跑到新加坡来,居然不做一本万利的香料生意,却在这里种田!
等到中国的移民和新加坡能提供的粮食越来越充足,码头进出的船只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等到新加坡的中国移民达到三千人后,形势就渐渐产生了变化,葡萄牙人猛地发现:他们已没法通过交涉或者威胁手段就赶走中国人了,因为这个地区已渐渐形成了一个新城,从中国大陆来的船只一般都不再在马六甲停靠而直接进入新加坡,既有了商船,就有了商机,慢慢的这里又形成了一个市集。欧洲人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
在李彦直的叮嘱下一直韬光养晦地沈门开始露出了他的獠牙,新加坡的港口防御工事逐步多了起来。战船也经常在马六甲海峡出口逡巡,北面的飞龙寨,东面的婆罗港也与之呼应,到了这时,葡萄牙人尽管觉得这里成了一个眼中钉,却已不敢轻易动用军事手段了。但沈门也仍然克制着不去骚扰马六甲海峡进出的商船。
而现在,一轮一轮的移民潮中。以新加坡为目标地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在短短地半年中这个地区的人口增加到了三万多人。其中有七八成都是华人,沈门的姿态越来越高了,李彦直吩咐的“韬光养晦”战略他认为已经可以抛弃了!因为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座南洋重镇了。
由于李彦直的最后命令尚未下达,所以沈门还不敢就此拦截进出马六甲海峡的船只,但在沈门看来,这一切的关键已不在于他能不能控制马六甲,而在于他想不想控制海峡。
他地这种态度。葡萄牙驻马六甲总督卡萨斯感觉是非常明显的。在新加坡开港初期,沈门派来的使者态度几乎总是卑躬屈膝,看那措辞,仿佛新加坡完全是依靠马六甲总督的保护才得以平安,所以在卡萨斯的地图上是将新加坡当作马六甲的一个支港、一个补给站。可在李彦直取得大员大捷之后,沈门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他再写信给卡萨斯,措辞语气都是将马六甲作为一个和新加坡对等港口来看待。这就让卡萨斯赶到很不习惯。等到中国大陆地卫所官兵大规模南下,南洋的华人势力空前活跃时,沈门对卡萨斯就连对等语气都不给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都是以吩咐的口吻来传达,为此马六甲总督府和新加坡指挥使衙门之间已经开始了冷战。而如今,中国人要在新加坡设立海关,以取代马六甲的消息一传出,哪怕还未证实,也已经足够让卡萨斯怒火中烧了。
“这些该死、狡猾、没有信用的中国人!”卡萨斯在总督府怒吼着:“新加坡本来就属于马六甲,属于葡萄牙,迟早有一天我要把沈门这条毒蛇赶走,把所有盘踞在新加坡的中国人统统赶走!”
这只是他在愤怒时说地话,当时只有安东·佩雷拉和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等寥寥几个葡萄牙大船长在旁边,但不知怎么的。那天下午就传遍了马六甲港。许多不知轻重的欧洲水手一听纷纷起哄:
“对!就该教训教训那些中国猪!”
“他们太猖狂了!”
“现在在南海越来越不自由了,过了大员海峡更是连放个屁都要向中国的海关申请!”
“驱逐中国人!这片海域的所有岛屿都属于葡萄牙!这可是连教宗都承认的!”
这只是港口中的舆论。但三天之后,就有一份密报放到了沈门的桌子上,提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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