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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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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直细眼打量着他,见他柔眉善笑,眼睛中却藏着锋锐,心想:“这人或不是无能之辈。”口中冷笑道:“你可知我是何官衔?”

胡宗宪心想你是什么官衔天下皆知,我哪里会不懂?口中却老老实实答道:“大人是海军都督府左都督。”临了忙又加了一句:“此外,都督还是镇海侯,都督年不及三十,便已封侯拜将,此事情古今罕有。而且大功彪炳,假以时日,便是封王也不在话下啊,青史之上……”

“行了行了。”李彦直是在北京混过的人,对这些谀辞并不感冒:“我没问你这么多,只是我还兼着左都御史呢,你就忘了?”

胡宗宪忙道:“是,是。”心想海军都督府是新开地大衙门,既有统兵权又有领兵权,此事开国所未有,比起这个官职来,左都御史就太普通了,何必特意提起?一时猜不透这个上官的用意,只是暗暗后悔自己刚才应该把李彦直所有的官衔全报上了才对。

李彦直却又问:“那这左都御史是干什么的?”

胡宗宪本身就是御史,这是他的本行,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就答道:“御史为监察官,隶属督察院,左都御史即为御史之头领,督察院之长官,职责便是监察百官行径。”说到这里赔笑道:“所以论起来,大人也正是下官的顶头上司。”

李彦直一笑:“那么左都御史监察百官,可管不管贪污?”

“管,管……”说了两个管之后,胡宗宪看看还捧在手里的盒子,忽然背脊冷汗直下,心想:“难道我收错了消息?他不是连强盗的贿赂都收吗?还是最近正在做样子?那我岂不是撞到了刀口上?”登时后悔不迭。

李彦直看看他脸色也变得青了,心想你倒也聪明,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我这次南下,主要是平灭海盗,吏治的事情暂时还不想理会,你回去老老实实做官去吧,别乱动心思。”

就要将茶碗端起送客,胡宗宪暗暗着急,心想要就这么回去,这趟不止白来,还埋下个祸根,却听外面有喜报传入:“启禀都督!陈思盼的部属令狐喜杀了陈思盼,夺了他地部属,拿他地人头连同普陀山来献。”

李彦直听了哈哈一笑,说:“陈思盼的这颗人头,来得也快。”

胡宗宪这时脑袋就像开水在滚一般,沸腾得厉害,只是千方百计像扭转自己所处地尴尬局面,听到此报灵机一动,心想:“他能驱逐鞑虏,平灭海盗,必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有真本事的人,或许会惜英雄。”官场之上,在上官面前有时候是很忌露才的,因为可能会惹上官的嫉妒,但胡宗宪这时既转到此念,便想不如露点才能出来,若李彦直是个肯用能人不用奴才的上官,或许自己的事情还有转机,他在浙江当御史,对海上的事情也有了解,这时就冒着奇险,脱口道:“这头来得好!可将之送到王五峰处,王贼、倭寇见到此头就知浙海已平,人心必定大乱。”

这话可说得有些唐突了,李彦直听到却咦了一声,道:“你还懂这个?”

胡宗宪躬身道:“下官胡言乱语,请都督恕罪。”

李彦直一琢磨,心想:“这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怕真有些能耐,而且脑子转得也好快,他的名字我也老觉得似曾听过,或许还真是个人物。且留在身边看看他的深浅,或许有用。”就道:“把礼物放下吧。我要移师普陀山,你若大陆那边没什么要紧政务,就跟我去普陀山走走吧。”

胡宗宪一听就知道自己很可能押对了,心头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平平淡淡地道了句:“下官遵命。”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十六 流冗兵

陈思盼授首以后,浙江海面再没有能够抵抗李彦直的力量,他移师普陀山,要在这里检阅三军。

这普陀山对李彦直来说却是旧游之地,抵岛之后仍到普济寺下榻——当初李彦直就是在这普济寺中与陆尔容相识的,时隔两年旧地重游,寺中僧侣大多还在,见到李彦直纷纷合十定礼,这个说:“李都督果然是罗汉下凡。”那个道:“李都督乃是金刚转世。”比昔日更多了十二分的奉承。

主持亲自为镇海侯的夫人、公子都立了长生牌位,声称将日夜诵经祝福,李彦直见他们奉承周到,也就不好不捐点香油钱。又说:“你们放心好了,从今往后,观音大士的道场不会再乱了,经过这一次之后,这里至少太平一百年。”心念一转,觉得将来自己的妻儿到普陀山来游玩的机会很大,就让和尚们给伊儿母女也点长生灯,免得将来家眷来上香时问起生吵闹。

第二日各部军队到达完毕,李彦直就带了张岳、殷正茂、戚继光、胡宗宪等人在港口阅兵。军队分为四部,第一部是海府军本部,这部军队以鸡笼寨机兵为底子,在实战中吸收了大量的精兵悍将,全军精神抖擞,军备精良,纪律严明,虽只万人,却已气概不凡。李彦直指着这部军队说:“开平王(常遇春)曾说,能统帅十万之众,则足以横行天下。像这样的军队,若有十万。确实足以横行天下了。可惜眼下只有一万人。”

张岳殷正茂等都只是附和称是,胡宗宪跟了李彦直两天,对他地脾气稍微摸到了一点门道,知道他并不喜欢应声虫,而且似乎不忌手下张扬,就指着第二部人马说:“这支军队人数也不多,可假以时日。亦是一支精兵,可成都督的左右手。”

这第二部乃是戚继光所部的新军。训练未足,军械未齐,可精神面貌也都是上上之选,胡宗宪这句话既讨好了戚继光,李彦直也颔首称是,赞他有眼光。

看到第三部军队时,这一部人数最多。约有五万,分作二十列,站了半个海滩,却是投诚之海盗归入私掠舰队者,这一部良莠不齐,品流复杂,双手沾满鲜血的大盗,不守戒规的和尚道士。渡海西来的倭岛浪人,甚至还有身材矮小的黑人,高鼻深目地白人——也不知是阿拉伯还是佛郎机。这五万人多有凶悍之辈,但队伍站得有些松散,显然纪律不明。

李彦直问胡宗宪:“这部人马如何?”

胡宗宪见他问自己,心中窃喜。他也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答道:“这数万人可以为福,也可以为祸。全用是不行的,从中挑出一万人来,也是一支精兵。只训练统兵者却须得其人,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李彦直心中却早有打算:“等到达大员,取了王牧民回来,就将这一万人交给他折磨。”笑了笑:“那剩下地呢?”

不可用的降兵如何安置乃是古往今来最麻烦的问题,若处理不当便会如宋朝一般称为国家最大的恶瘤。

胡宗宪心想:“这话可难回答,我心中虽有计较。但眼下这场合。也不合适说这个。”可李彦直既问,就不好不回答。沉吟了一下答道:“怎么处理剩下的人,只能做,不能说。”

张岳听了眉头微皱,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李彦直却听得心头一悦,想道:“这人不但颇为知兵,而且懂权谋,说话知道分寸。难得!难得!”

看到第四部军队时,这下包括李彦直在内,所有人都皱起了眉毛,因为这部人马实在太不像话——第三部人马虽不太守规矩,但一眼望过去还让人心中颇生畏惧之心,就像看着一把没有刀柄的双刃剑,怕它伤人。而这第四部人马却是让人生厌,就像看到一大堆蠕蠕而动的寄生蛔虫,两三万人地脸上,几乎个个都是一种入骨的皮,入骨的痞,这是一种沉淀了上百年的油滑——乃是一群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兵油子。

这第四部军队,就是浙东沿海卫所奉命前来的卫所官军了,他们虽是正规军,但却全无半点正规军的样子,显然不但身体条件大多不过关,而且平时也未训练。

李彦直叹了一口气,对诸将道:“我明日就要南下大员去捉王直,可这帮只会扰民、不会打贼的家伙实在让人烦恼。你们谁能帮我整顿整顿他们?”

这句话出来,殷正茂头伸了一伸,想揽下来,但想到此事地困难程度,终于忍住了——他和李彦直是同科进士,渊源深厚,不需要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搏出位。

戚继光善于练兵,可他本人就是卫所世将出身,对这些卫所兵的底子那是熟得不能再熟,心中早判定这帮人是无可救药——否则他何必选择另练新兵?

徐元亮是海贼出身,刚出海时没少吃过他们的亏,对这些人厌恨入骨,心想若能当这些官兵老爷的头儿折磨折磨他们那也是件痛快好玩的事,可是爽是爽,爽完了怎么办他却没主意,所以他也不敢揽上身。

其他诸将如卢镗、张岳等或有所保留,或资历不够,也都不敢出声,只有胡宗宪想:“这里就我跟都督地时日最浅,这事虽然难办,但别人既然都不敢接,就是我的机会。”所以等到李彦直的眼光移到自己身上时,竟出口问:“不知都督打算整顿成什么结果来?”

李彦直听他不负自己的期望,果然开口有接手之意,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我也不盼把他们整成一支精兵。只求他们不要成为国家的负担就是了。”

“不成为国家地负担?那勒令他们无事不得出营,不就行了?”胡宗宪说。

“不是这意思。”李彦直悠悠道:“我是说……嗯,国家现在很困顿,怕没钱养没用的人了。”

这句话出来,张岳、徐元亮等都大觉痛快,戚继光却脸色微变,为何他脸色会变?因为李彦直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已有废除卫所供给的暗示。断掉卫所体系的供给。那就等于是要斩断卫所制度地根。

戚继光是卫所体制地既得利益者,由于其祖先地战功。他拥有山东登州卫正四品指挥佥事地继承权。他自北京一战以来连续得到李彦直地提拔,如今已位列从三品,高出了他从祖上继承下来的官职,以他的战功和年纪,将来积功累进,就是做到一品武官也毫不稀奇,但是按照大明的体制。这些功勋都是及身而止,山东登州卫的才是他的户籍所在,是他真正的根,只要大明地户籍制度与武官体系不变,戚继光一生的俸禄,以及他子孙的俸禄都会在登州卫支领,他正常的继承特权都应用于登州卫,从整个家族延续的角度考虑。相较于他在登州卫的继承权,宦海巅峰十年二十年的风光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如今明眼人都已看出:李彦直一系已有颠覆天下的趋势,戚继光又已进入李彦直团体地核心,只要把握得好,在新体系内他也能获得巨大的利益。绕是如此,在涉及到卫所制度变更一事上。戚继光心里还是浮起了一个疙瘩,产生了一点犹豫,则其它没有从李氏这里得益的卫所官兵会有多么强烈的抵触就可想而知了。

戚继光的眉头只是微微一皱,但李彦直却已留意到了,这件事情的难处心中深知,因此未得其人、未得其策之前,一直不敢妄动。

阅兵结束之后他回答普济寺,胡宗宪跟了过来,李彦直也没阻止,入东厢后。李彦直才对胡宗宪道:“汝贞。怎么处理卫所那帮冗兵地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汝贞是胡宗宪的字。胡宗宪见李彦直竟然能记得自己的字,而且如此称呼,大见亲热,看来又栽培自己的意思了,心头一喜,答道:“这事也急不得。”

“我不是现在就要完成,”李彦直说:“但也差不多要开始做了。只是我现在要先对付王直、破山,维护东海商路的畅通,其它事情必须靠后,所以希望其它事情在做的同时,不能干扰了这两件大事。”

他这句话里透露了一点他的既定策略,对胡宗宪这种刚刚跑来投靠的官员来说,那更是难得的信任了,胡宗宪虽然心里明知这是一种拉拢手段,却还是十分受用,脸上就露出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来,说道:“都督!下官虽然不才,却也愿意为都督冒天下之大不韪!都督若有什么想法就尽管吩咐吧,下官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他话虽说得慷慨激昂,但其实是知道既然要投靠李彦直,那么为李彦直付出地越多,得到地信任就越大,将来收益才会越高,危险反而越低。至于这个体系外的人说什么,怎么看待他,就不需要计较了。

“我要你肝脑涂地做什么?”李彦直笑道:“我是希望大伙儿都能发财,发正路地财,发长久的财。”

“啊,是,是。”

李彦直又说:“再说,能为我背黑锅、肯为我背黑锅的人多了去,我选了你,却是希望你能把事情干好。”

“那么……”胡宗宪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的利害得失梳理了一遍,觉得此事若做成了不但利国利民,不负自己平生之志向,而且取得李彦直的信任之后,只要李氏不倒,往后自己的前程就一片光明了!

“那么都督,你究竟想怎么处理这些……这些冗兵呢?”胡宗宪问。

“我想让他们恢复一点野性,这样做,短期内只怕这几十万人都会把我骂死,但长远来说,却是好事。”

“野性?怎么恢复野性?”

“狗养得久了要赖皮。”李彦直道:“要是重新放回原野,任其自生自灭,当然一定会死掉一大片,但剩下那些,兴许会变回狼呢。”

胡宗宪眼睛一亮:“流放?”

“说得好!就是流放!可是你要是说流放几十万人,只怕当场会有被牵连到的几百万人起来造反啊!”

浙东的卫所官兵也没几十万,可这种事情历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李彦直既动得浙东,便能动福建广东,南北直隶,山东山西……所以哪怕他只是要动一隅,哪怕要迈出一小步,全天下的卫所官兵也会起而跟他拼命!

李彦直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这件事只是其中的一小块,一时还没能深入进去,就想让胡宗宪回去想想,等有主意来再说,不想胡宗宪深沉多智,微一沉吟,竟然就说:“都督,若都督是这么打算,此事倒也不甚难。”

李彦直一奇:“不甚难?难道你有什么奇策不成?”

“奇策说不上。”胡宗宪谄媚地一笑:“主要是得借助都督的威权,咱们就以军制内之名,来行破此军制之实。”

他还没具体说明如何以假借军事体制之内的规矩行破坏体制之事,但李彦直只听了这个思路,已觉得:“很有意思!说下去!”

“简言之,就是借一个名义,将卫所里的人清空。人若都不见了,军制似乎仍在,其实已经不在了。久而久之,这卫所就会成为一个虚名。”

李彦直似有所悟:“把卫所清空……可清空去哪里呢?”

“都督说去哪里……”胡宗宪笑了起来:“就让他们去哪里。”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十七 哲河港

隆庆元年二月,海军都督府都督李彦直率领大军八万五千人,号称十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南下。他却哪里来这“十万大军”?其中有五万人却是南直隶和浙江各岛投降的海盗,两三万是卫所官兵,这就有七八万了,剩下那一万人,才是正军。大军到处,浙南海盗望风披靡,尽皆仿浙东海盗归附,于是又多了一批前锋。

其实早在李彦直正式向大员海峡进军之前,在通商开埠的政令传播开来之后,大员海峡的局势就已在向澎湖方面倾斜。

王直的根底在于海商,通商开海的消息一传出,十万商人,尽望上海,这就等于是挖了王直的根,随着李彦直节节南下,浙东方面叶宗满能为王直提供的补给也就越来越少,要想在海峡两岸劫掠,西面的福建沿海接济体系已对王直部视若大敌,东面大员又已坚壁清野,战事每进行多一日,王直、破山的困顿也就加深一分。他们在大员仍然处于攻势,可已经有好些被他们胁从的海贼偷偷背叛投靠吴平、王牧民了。

相反,澎湖方面的力量却越来越强。月港的张维、澎湖的吴平与安平镇的王牧民三线连防,安平镇以北的沿海农村已被打烂,但安平镇却还在王牧民的苦苦支撑下坚守不堕,以此保住了安平镇以南农村的元气。

在这段期间,巴拉望郑松林、吕宋詹毅、飞龙寨张琏、新加坡沈门、婆罗港杨舟分别派遣船队,汇合到吕宋之后。由张琏统一率领随时准备北上增援。

单是这支力量也就算了,却还有另外一支势力的加入,竟使局势大大出乎破山地意料之外,在李彦直到达之前就让澎湖方面有了占据上风的契机——这支势力,就是包括佛郎机、回回商人在内的外国私商船队。

西洋商人到东方做生意,除了渴望得到南洋的香料之外,中国的生丝陶瓷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货物。而从日本带白银到中国则是一条利润极高的近海航线,而无论是要得到陶瓷生丝也好。要去日本贸易也好,大员海峡都是一条必经之路,战事一起,整个大中华地区绝大多数地港口他们就都没法去,而单单靠广州有限的开放根本就不足以满足所有外国商人地胃口。

因此大员海峡开战,对所有外国商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破山倒也聪明,在战事伊始就考虑到如何争取这些外国商人。他打出的口号就是要打通大员海峡,让中外所有商人都能自由进出中国、日本的港口买卖货物,并以开海急先锋自居。

这样的口号若能实现,对外国商人来说无疑诱惑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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