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锅匠,裁缝,士兵,间谍-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接着他谈到他跟麦斯的对话,又说他们几乎打起来。

  乔治问道:“你从没想过放弃那项工作?”

  “没有,从没想过。”杰岷厉声地说。他的声音有种威吓的意味。

  “一开始你就认为这是一个既愚蠢又胡说八道的主意?”乔治的语气除了尊重外,没有别的,既不气势凌人,也不想责难,只一心想了解真相,在夜空下澄清一切。“你不停地向前迈进,你已经明白跟在你后面的什么组织,而且认为那任务很荒谬,但是你仍旧向前,逐步深入丛林。”

  “没错。”

  “你对那任务的看法可曾改变?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不是吗?例如,你也极想知道谁是‘鼹鼠’?杰岷,我只是推测而已。”

  “那有什么分别?在这他妈的一团糟里,我的动机有什么重要?”

  那半圆的月脱出云层的重围,看来就象近在咫尺。杰岷在椅脚埋于松软的砂砾里的长凳上坐下,说话时,偶尔拾起一粒小鹅卵石,反手轻弹进羊齿植物堆里。乔治坐在他身旁,专心一致地看着他。为了陪伴杰岷,他喝了一口伏特加酒,想到一起在香港山顶喝酒的陶瑞基和爱娜。他认为这大概是干这一行的人的习惯:在风景优美的地方谈起来比较畅快。

  杰岷说,隔着那辆菲亚特车窗交换密语的事进行顺利,那司机呆板而肌肉结实,典型的捷克马札儿人,留着爱德华式的胡子,满嘴都是大蒜味。杰岷不喜欢他,也不希望自己喜欢他。后面的两扇车门都上锁了,他们为了杰岷该坐哪里的问题起了冲突。那马札儿人说杰岷坐在后座不大安全,而且不民主。杰岷骂了他一句该死。他问杰岷有没有带枪,杰岷说没有,那是骗他的,但那个马札儿人好象不相信他,只是却不敢说。他问杰岷有没有什么指示给将军,杰岷说他什么也没带,他是来听消息的。

  杰岷说,他感到有点紧张,汽车开动后,那个马札儿人对他说了该说的话,他说他们到达那幢小屋时,那里不会有灯光,也不会有任何活动的迹象。将军就在小屋里。如果那里有任何活动的迹象——一辆脚踏车、一辆汽车、一盏灯、一只狗——甚至小屋已被占领的迹象,那马札儿人会先进去,杰岷在车上等着,否则,杰岷应该独自一人进去,那马札儿人等他。听清楚了吗?

  杰岷问,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进去?那马札儿人说,这是将军的命令。

  照杰岷的手表来看,他们已开了半个小时,并以平均每小时三十公里的速度,朝东北方向行驶。那条路又弯曲又陡峭,两旁种有一排树,没有月亮。除了偶尔看见以天空为背景的树林和山顶外,他几乎看不到什么。他注意到雪花从北方飘来,这个发现对后来很有帮助。沿路除了大货车留下的轮迹外,就没别的东西。他们行驶时没有开灯,那马札儿人说了个黄色故事,杰岷猜那是他松弛紧张情绪的方式。大蒜的气味令人作呕,他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嚼蒜头。他没提出任何警告,就熄了火,他们正向山下滑行,但速度不快。当那个马札儿人去抓手煞车时,车子还一直滑行,杰岷一头撞上窗柱,马上拔出手枪来。他们停在一条支路旁的空地上,离空地三十公尺的地方,有幢低矮的木房子,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杰岷告诉那个马札儿人,他要他做些什么事,他要他戴着杰岷的毛皮帽,穿着杰岷的大衣,先向小屋走过去。他要慢慢地走,双手交握在背后,并走在路的中央,如果他违反其中任何一个规定,杰岷就会开枪打死他。当他走到那幢木屋后,应该进去对将军解释,说杰岷这样做是最起码的安全措施,说完后应该慢慢地走回来,向杰岷报告一切顺利,将军准备接见他。或者按照这情形,看来极有可能的是否定的答案。

  那个马札儿人看来很不高兴,但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在下车前,杰岷叫他把车子调头,面对那条支路。杰岷说,如果他想胡闹,他一定会打开车头灯,借着光线开枪,不止开一枪,而是开几枪,并且枪靶不会是腿部。马札儿人开始走过去,他快走到那幢木屋时,整个地区突然被聚光灯照亮,范围包括那幢木屋、支路和附近广大的地区。接着马上发生了好几件事情,杰岷并没有看清楚每件事,因为他忙于发动汽车。他看见四个人从树林里冲出来,他所能看清楚的是,其中一个用沙袋击倒那个马札儿人。随即有人开始开枪,但那四个人都好象毫不在意,他们在其中一人开始拍照片时向后退出地方。所有的射击好象都对着聚光灯后明朗的天空,那是种很戏剧化的场面,照明弹炸开来,亮光向上四射,甚至还有些烟雾弹。

  杰岷驾着菲亚特沿小路向下冲,觉得自己好象逃离一场正要进入高潮的军事演习。他几乎可以逃得出去——他真的以为自己已办到了——的时候,右边的树林里有人在近距离内用机关枪扫射。第一次射击打掉了一个后轮,整辆车子因而翻倒。在车子坠入左边的水沟里去时,他看见那个车轮飞过引擎盖。那个水沟大概有三公尺深,沟内的积雪使他未受重创。那辆汽车并没有着火燃烧,所以他卧在汽车后面等着;他面对小路,希望打中那个机枪手。第二次射击来自他身后,使他撞在汽车上。

  树林里一定爬满了军队,他知道自己中了两枪,两发子弹都击中右肩,当他躺着看演习时,为那两发子弹并没有打掉他的胳臂而讶异不已。这时警笛声响起,大约共有两三具警笛,有辆救护车从小路驶过来。四处的枪声仍旧此起彼落,足令林中的野兽恐惧好几年。那辆车身很高的救护车令他联想起好莱坞那些旧式消防车。整个似真如幻的战争正在进行,救护车上那些家伙只站着凝视他,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到第二辆车抵达时,他的神智已逐渐不清,他听到说话声,有人拍了更多照片,这次没找错人。有人在发布着命令,但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因为那人说的是俄语。他们把他丢在担架上,所有灯光都熄灭时,他只想到要回伦敦去,想象自己在圣占姆士的公寓里,在有颜色图表和成捆文件的房间里,坐在扶手椅上向老总解释,他们两个怎样在晚年掉进了情报史上最大的笨伯【注】陷阱里。他唯一的安慰是他们只用沙包击倒了那个马札儿人,但是在回想时,杰岷很想亲手扭断他的颈:这是他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而且绝不会受良心的责备。

  【注】笨伯:身体肥大、行动不灵巧的人;泛指愚笨者。——棒槌学堂注

  第三十二章

  对杰岷来说,把痛苦诉说出来是种解脱;而对乔治来说,杰岷的绝顶冷静不由得令人懔然起敬,特别是杰岷自己好象没注意到这点。杰岷说,他的故事由于昏迷而有几部分中断了。他所能知道的是,那辆载着他的救护车向北方行驶。他们打开车门让医生上车时看到了树木;他向后望到的部分积雪很厚。路面情况良好,他猜他们是在通往克拉罗瓦的道路上。那个医生替他打了一针,苏醒过来时已在一所监狱医院里,四周的高窗上装有栏栅,此外有三个人看守他。动完手术恢复知觉时,他已关在另一个牢房里,这儿半个窗也没有。他想那可能是他们第一次审问他的地方,时间是在他们逮捕他三天以后,不过时间的准确性有问题,他的手表当然早就被拿走了。

  他们常常把他搬来搬去。有时搬到不同的牢房,那要看他们打算怎样对付他,有时搬到另一个监狱,那要看谁来审问他。有时他们只为了要他清醒而叫他走动,在晚上陪着他在牢房的走廊上走路。他也曾坐货车移动,有一次还搭乘捷克运输机,不过在飞行途中,他的两手被绑在身体上,而且套着头罩,在一起飞后就昏迷过去。飞行以后那次审问的时间十分长,除了这些以外,他不晓得一个问题到另一个问题的进行过程,脑筋也非常不清楚——徒增混乱而已。他记忆里最清楚的事是,他等待第一次审问开始之前所设计的作战计划。他明白静默是不可能的,为了保持神智清醒和自身的生存。他必须说出一套话,而且必须让他们以为他已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们了。

  躺在医院里的他,脑子不停地打转,为自己设计了几道防线,如果运气好,就能逐步逐步后退,到他们认为他已彻底被打败为止。他估计自己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脆弱的一道,是证据任务的骨架。他不知道史维克到底是计划捕捉他的人,抑或是被出卖的人。但不论是哪种情形,有一点可以肯定:捷克人一定比杰岷更了解史维克。因此,他第一次的让步,是把史维克的故事说出来(反正他们也早已知道),但他要他们花点功夫。首先他要否认一切,坚持自己的掩护身份。在一番抗辩后,他才承认自己是英国情报员,并且说出他的化名是易金明,因此,万一他们要发布新闻,“马戏团”至少知道他还活着,并且正极力掩饰身份。他深知那个无懈可击的陷阱和照片一定会被拿来大肆宣传一番。在那以后,按照老总的指示,他必须供称这次作业是他一手弄出来的,事前并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以为这样做会博得上级的好感。他要尽其所能彻底隐瞒“马戏团”内部有一个间谍的消息。

  “没有’鼹鼠‘,”杰岷面对格多斯山谷暗黑的轮廓说:“没有跟老总碰过面,没到过圣占姆士那幢公寓房子。”

  “没有‘锅匠’,也没有‘裁缝’。”

  杰岷第二道防线是麦斯,他起先要完全否认他带着助手,然后他可以说他带着一个,但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最后,因为每个人都喜欢知道一个名字,他必须告诉他们一个,起先说个假的,然后再说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麦斯不是已逃之夭夭或潜入地下,就是被捕了。

  杰岷接着想到一连串比较脆弱的形势:行动组最近的作业、马戏团的闲话等——任何使那些审问员认为他已崩溃、把他所知的一切挖空来说,让他们相信他们已打通最后一道防线。他绞尽脑汁,回忆行动组以前所做过的案件,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告诉他们最近被行动组收买或欺骗过的一两个苏联和附庸国家官员的名字。他要把能想到的骨头都扔给他们,如果必要,他甚至可把整个布列斯顿都卖给他们。这一切是杰岷用以掩饰他自认为最有弱点的那份情报的烟幕,而它之成为他的弱点,是因为他们相信他知道这件情报:在捷克工作的“愤怒组”和“柏拉图组”两个情报部门里工作人员的身份。

  “梁上校、柯伊娃、毕汉克和白瑞尔。”杰岷说。

  为什么他选择同样的次序说出他们的名字,乔治有点奇怪。

  杰岷已许久没负责这两个情报网了。几年前,在他接管布列斯顿前,他曾协助建立这两个情报网,征募了几个基本干部。自此之后,在白洛伊和韩彼尔主理期间,他们遭遇到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变化。但他可以确信,他所知道的,仍足以把这两个情报网炸得半天高。最令他担忧的是,他害怕老总、韩彼尔、叶普溪或其它有决定权的什么人由于太贪心,或太迟钝,而未能在杰岷受不住胁迫而不得不完全招供之前,把那两个情报网撤离。

  “看来我是白操心了,”杰岷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幽默感。“他们对那两个情报网根本漠不关心,问了几个有关‘愤怒组’的问题,就没兴趣了。他们他妈的很清楚‘证据’根本不是我个人的杰作,而且对老总在维也纳建立与史维克联络之中间人的事早就一清二楚。他们就从我想结束的地方开始盘问:从在圣占姆士的简报开始。他们没有问及助手的问题,他们对于谁送我去跟那个马札儿人接头毫无兴趣,他们想谈的只是老总的烂苹果论。”

  两个字,乔治重新这样想,可能只有两个字。他说:“他们知道圣占姆士的确实地址吗?”

  “老兄,他们连雪利酒的牌子都知道。”

  “那些图表呢?”乔治很快地问道:“那个乐谱夹呢?”

  “不,”他附带一句:“起先不知道。”

  事情要从头尾、内外想个清楚,史蒂不是常这样说。乔治认为他们知道,因为“鼹鼠”吉若早已告诉过他们。“鼹鼠”也知道后来管理组从老狄迈法口里问出来的一切事。“马戏团”在国内“验尸”,卡拉捡到便宜,可以及时把验尸结果用在杰岷身上。

  “所以我认为你现在应该渐渐相信老总判断无误:‘马戏团’里确实有只‘鼹鼠’。”乔治说。

  杰岷和乔治靠在木栅门上。他们眼前的地面斜度很大地向下延伸,再前面是一片羊齿植物和农田,下面是另一个村庄、海湾和泛满月光、有如薄丝带的海洋。

  “他们开门见山地问到核心问题。‘为什么由老总单枪匹马地主持?他希望完成什么事?’‘他希望重振雄风。’我说。于是他们大笑。‘使用勃尔诺地区军事阵地微不足道的情报?那连在俱乐部买顿大餐还不够。’‘也许是由于他失去控制权。’我说。他们说,如果老总已失去控制权,那么到底是谁踩住他的手指?我说是叶普溪,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叶普溪和老总在供应情报方面互别苗头。但我们在布列斯顿听到的,只不过是些谣言,我说。‘叶普溪所能提出而老总提不出的情报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刚才说叶普溪和老总在供应情报方面互相斗争。’‘这是谣言,我不晓得。’于是我被关到更糟的牢房里。”

  杰岷说,在这段时期内,他完全不知道时间,他在头罩的黑暗中,或牢房的灯光中度日。那儿没有白天或夜晚,更可怕的是,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里放出各种不同的噪音。

  杰岷说,他们审问他时,一直在运用“生产线原则”:不准他睡、重重复复的问题、许多的困扰、许多拷打,直到审问变成他自己在“恍惚”和真正“崩溃”之间慢慢地挣扎。当然,他希望能进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但那可不由他作主,因为他们有办法令他清醒过来。此外,有许多酷刑是用电的。

  “于是我们重新开始,改用新的策略。‘史维克是位显要的将军,如果他要跟一个英国高级官员见面,他当然希望这个官员对他的事业已有充分的了解。你说没研究过?’‘我说的是我的资料都是老总供给我的。’‘你有没有在马戏团里看过有关史维克的文件?’‘没有。’‘老总有吗?’‘我不知道。’‘老总对史维克第二次到莫斯科任职得到什么结论?老总有没有告诉你史维克在华沙公约联络组扮演的角色?’‘没有。’他们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而我大概是抓住那个答案不放,因为在我多说了几次‘没有’之后,他们有点生气,好象失去耐性。我昏过去后,他们用水管把我弄醒,再拷问了一次。”

  又开始四处搬动了,杰岷说。他的叙述古怪地急促起来。牢房、走廊、汽车……在机场受到贵宾似的款待、在下机前遭到粗暴的待遇……在飞行途中昏昏地睡着,因而受到处分。“再推进一间更小的牢房,墙上连油漆都没有。我有时以为自己身在苏联,根据天上的星星,我推测我们曾向东飞行。我时常觉得自己在沙瑞特,正在接受抵抗审问的训练。”

  他们让他独处两天,他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他一直听到树林里的枪声,再度看到了那次演习。当大审最后开始时,他记得那次大审叫“马拉松”,他一进去就有种半被打败的不利幻觉。

  “多半是健康的问题。”杰岷解释道,整个人非常紧张的样子。

  “如果你想休息,我们待会儿再继续。”乔治说,但杰岷所在地方没有休息,没有人理会他想怎么样。

  杰岷说,那次审问历时很长。在审问过程的某个时候,他曾把老总的笔记和五颜六色的图表告诉他们。他们象魔鬼一样攻击他,他记得听众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他们坐在房间那一头,象班该死的实习医生似的窥视他,有时互相交头接耳。他对他们提起蜡笔,只是想抓住谈话的先机,使他们停下来听他说话。他们听了,却没有停下来问。

  “他们一旦知道颜色后,又想知道那些颜色代表什么意思。‘蓝色代表什么?’‘老总没有用蓝色。’‘红色代表什么?红色是什么意思?给我们在图表上用红色举个例。红色代表什么?红色代表什么?红色代表什么?’后来所有人都走了。那个房间,只剩下两个卫兵和一个背部挺直、一脸冷酷的小个儿,看来好象是主审官。那两个卫兵带我来到一张桌子前,那个小家伙象个嗜血的地精般坐在我身边,两手交握着。他面前放着两枝蜡笔,一红一绿,还有一张史维克的履历表。”

  杰岷绝对没有崩溃,只是失去了创造力,他再也编不出更多故事,如今只剩深深锁在心底的真相可供利用。

  “于是你告诉他有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