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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甜橙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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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是一片沉默。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如果他们不愿意送我走,你可以把我买下来。爸爸一点钱也没有,我可以打包票他会愿意把我卖掉。如果他开的价码很高,你可以分期付款,就像雅各先生买东西那样……”

  他还是没回答。我把身子挪开了一点点,他也是。

  “你知道吗,葡仔,如果你不想要我也没关系。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哭的……”

  他缓缓地轻抚我的头发。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的孩子,但是生命不能这样一下子用力扭转。我不能带你离开家庭、离开你的父母,虽然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但这是不对的。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我本来就爱你像爱自己的儿子,从现在起,我更要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真的吗,葡仔?”我欣喜若狂地站起身。

  “‘我可以发誓。’你不是常常这样说吗?”

  然后我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我平常很少也不愿意对亲人做——我亲了他那圆圆胖胖的和蔼脸夹…… 。。

温柔,点点
“它们没有一个会跟你说话,也不能让你当马骑吗,葡仔?”

  “一个都没有办法。”

  “那时候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我是啊。但不是每个小孩都像你那么幸运,可以听得懂树说话。而且不是所有树都

  喜欢说话。”

  他温柔地笑着,然后继续说:“事实上它们不是树,它们是葡萄滕——在你问我之前,我先解释一下:葡萄滕就是会长出葡萄的地方。它们本来只是很粗的滕蔓,但是等到葡萄结实累累的时候变得美极了(他停下来解释‘结实累累’)。然后农人将葡萄摘下来用榨汁机做葡萄酒(他又停了下来解释‘榨汁机’)……”

  看来,他和艾德孟多伯伯一样有学问。

  “再多说一点嘛。”

  “你喜欢听吗?”

  “非常喜欢。我真希望能够和你聊上八十五万二千公里,都不要停。”

  “跑那么多路要多少汽油啊?”

  “假装的嘛!”

  他又告诉我农家把青草晒成干草,还有做起司的事——他念成‘气死’,听起来很特别。

  然后他停下来,深深戏了一口气。

  “我很快就要回葡萄牙去了,也许会在一个安静、怡人的地方平静地度过晚年。可能是在我家乡东北部美丽的山林里,靠近蒙瑞尔的福哈德拉地方。”

  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葡仔比爸爸老很多,只是他的脸圆圆鼓鼓的,皱纹比较少,看起来容光焕发。有种奇怪的感觉穿透了我。

  “你是说真的吗?”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我很失望。

  “别傻了,那还要很久以后呢。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也说不定。”

  “那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耶。”我的眼中满是泪水。

  “哎,你知道的,有时候我也需要作作梦嘛!”

  “可是你的梦里没有我。我所有的梦里都有你,葡仔。我和汤姆*米克斯、佛莱德*汤普逊在大草原上面逛的时候,我会雇一辆马车让你坐,这样才不会太累。有时候在学校里,我看着教室门口,想象你出现在那儿对我挥手……”他露出微笑,被我的话感动了。

  “全能的上帝啊!我从来没见过你如此渴望被疼爱的幼小灵魂。但是你不应该太粘我,你知道的。”

  
  我把这些告诉米奇欧。米奇欧的话有时候比我还少。

  “事实上,小鲁鲁,自从他成为我的另一个爸爸以后,就变得像只老母鸡一样婆婆妈妈的。他觉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可爱,问题是他认为的可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像其他人老爱说:‘这个男孩将来会出头。出头?出什么头?我们连班古都没出过哩。’”

  我温柔地看着米奇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温柔,所以我对喜欢的每一样东西都投入温柔。

  “你看,米奇欧,我要生一打小孩以后再追加一打。其中有一打是小孩,我绝对不打他们;另外一打会长大成人。我会问他们;你想做什么呢,我的儿子?伐木工人?好,这是你的斧头和格子衬衫,拿去吧。你想在马戏团训练狮子?很好,这是你的鞭子和表演服……”

  “可是圣诞节的时候,这么多小孩你要怎么办?”

  米奇欧真是的!这种时候就爱打岔。

  “圣诞节的时候我会有很多钱,我要买一卡车的栗子和坚果、无花果、葡萄干,还有好多好多玩具,多到他们可以分给贫穷的邻居。我一定会有很多钱的,因为从现在起我要变得很富有,非常富有,我还要中乐透。”

  我看着米奇欧,责备他不该打岔。

  “让我说完,因为我还有好几个小孩没讲到。好,我的儿子,你想当牛仔?这是你的马鞍和绳索。你想做曼哥拉迪巴号的技师?这是你的帽子和哨子……”

  “什么哨子,泽泽?你这样一直跟自己讲话会发疯的。”

  托托卡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带着友善的笑容审视我的小甜橙树——它身上挂满蝴蝶结和啤酒瓶盖。他一定有企图。

  “泽泽,你要不要借我四百里斯?”

  “不要。”

  “但是你有钱,对不对?”

  “我是有。”

  “你说你不借,连问都不问我要拿钱去做什么?”

  “我会变得非常富有,这样就可以到葡萄牙东北部去旅行了。”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

  “不告诉你。”

  “那就收回刚刚的话。”

  “我收回,而且我不要借你四百里斯。”

  “你是‘坏老鼠’,射的那么准,明天去打几场,多赢一些弹珠拿去卖马上就可以把四百里斯赚回来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借你——你不要故意惹我喔,因为我正在努力乖乖的,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我不想和你吵,但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怎么会变成无情无意的恶魔……”

  “我才不是恶魔呢!我现在是没有感情的穴居人。”

  “你是什么?”

  “穴居人。艾德孟多伯伯给我看过一张杂志上的照片,那是一种身上长了很多毛的人猿,手上拿着一根棒子。反正,穴居人就是世界刚开始时候的人,住在一个山洞叫做……不知道什么的,我想不起来了,是个外国名字,太难记了……”

  “艾德孟多伯伯不应该往你脑袋塞这么多奇怪字眼的。你到底要不要借我嘛?”

  “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天哪,泽泽,我们一起出去擦鞋的时候,有多少次你什么也没做,我却把赚来的钱分你?有多少次你累的时候我帮你背鞋箱?……”

  他说的是真的。托托卡很少对我不好,他知道最后我会借钱给他的。

  “如果你借钱给我,我就告诉你两件很棒的事情。”

  我不说话。

  “我还会说,你的甜橙树比我的罗望子树漂亮多了。”

  “你真的会这样说吗?”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晃动钱币。

  “那两件很帮的事是什么?”

  “你知道吗,泽泽,我们的苦难要结束了——爸爸找到工作了!他要在圣托艾雷工厂做事,我们家又会变有钱了。天啊!你不高兴吗?”

  “我很为爸爸高兴,但是我不想离开班古,我要和姥姥住在一起。要离开的话,我只去葡萄牙……”

  “我知道了,你宁愿和姥姥住,每天吃泻药,也不愿意和我们走?”

  “对。你绝对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另一件事呢?”

  “在这边不能说,‘有人’会听到。”

  我们走到厕所附近。即使已经离开很远他还是说得很小声。

  “泽泽,我必须先告诉你这件事,好让你有心里准备。市政府要拓宽道路,他们会填平所有水沟,把路穿过所有人家的后院。”

  “那又怎样?”

  “你这么聪明还不懂吗?要拓宽路就要弄走所有这些东西。”他指着我的甜橙树所在的地方。我嘟起嘴巴要哭了。

  “你在骗我,对不对,托托卡?”

  “不要这样嘟嘴巴,还要等很久呢。”

  我的手指紧张地数算着口袋里的铜板。

  “你是故意骗我的吧,托托卡?”

  “完全是事实。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我当然是啊。”

  但是眼泪不听话地沿着脸庞流下,我抱着他的腰哀求:“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对吧,托托卡?我要召集很多人,我要抗争。没有人可以砍我的甜橙树……”

  “好啦好啦,我们不会让他们砍的。现在你要不要借我钱了?”

  “你要干什么?”

  “反正他们不让你进班古电影院——现在放‘泰山’耶。我看完之后会告诉你在演什么。”

  我掏出一个五百里斯的硬币给他,一边用衣服下摆擦眼泪。

  “剩下的不用还我了,你可以去买糖果……”

  我回到甜橙树下。其实那部电影我前天已经看过了——我故意跟葡仔提起这件事。

  “你想去看吗?”

  “我是想去啊,可是我不能进班古电影院。”

  我提醒他上次电影院闯的祸,他笑了。

  “但是我想,如果有大人陪我一起去,就没人会说什么了。”

  “如果这个大人是我……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我高兴得眼睛一亮。

  “但是我要工作啊,孩子。”

  “这个时间不会有生意上门的啦。与其留在这边聊天或在车上睡午觉,我们不如去看泰山和豹子、鳄鱼、大猩猩对打。你知道是谁主演吗?是法兰克*马林耶!”

  “你这个小恶魔,什么大有你说的。”他还是忧郁不决。

  “好,我们去吧。”

  所以我们就到电影院去了,但是售票小姐说,上面有严格的命令,一年之内不准我进去。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学乖了,我可以替他担保。”

  售票小姐看着我,我对她微笑。我亲了亲自己的手指,送给她一个飞吻。

  “注意了,泽泽,如果你不乖,我可是会丢掉饭碗的!”

  我本来不想告诉米奇欧看电影的事——但憋不了多久还是说出来了。

为国王献上一朵小白花
希西莉亚*潘恩小姐问有没有人愿意到黑板上写下自己造的句子,只有我举起手来。

  “你要来试试看吗,泽泽?”

  我离开座位走到黑板前面的时候,很骄傲地听到她对我的赞美:“看到了吗?是全班小

  的男生呢。”

  我连黑板的一半高都够不着。我拿起粉笔,小心翼翼地一个字一个字写下:只要再过几天就放假了。

  我看着她,想知道有没有写错的地方。她愉快地对我笑着。空花瓶端坐在桌上,里面插着一朵想象的玫瑰花。

  我回到座位,对自己写的句子感到很高兴;高兴假期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可以和葡仔开车到处逛。

  其他人也跟着到黑板前造句,但只有我是第一个尝试的英雄。

  这时,有个迟到的男生杰若尼莫慌慌张张地进教室,在我的正后方发出很大的声音把书放下,然后对隔壁的人说了些话。我没注意听,因为我想好好用功;但是他们的谈话里有个字眼吸引了我的注意,他们在谈曼哥拉迪巴号。

  “撞到车子啦?”

  “就是麦纽*瓦拉达赫那辆漂亮的大车。”

  “你们在说什么?”我转过身,一脸困惑。

  “曼哥拉迪巴号撞到葡萄牙人的车子了,就在奇他街的十字路口,所以我才会迟到。火车把汽车压得很扁,那里挤满了人,消防队已经过去了。”

  我冒出一身冷汗,眼前开始发黑。杰若尼莫继续回答隔壁男生的问题。

  “我想他一定已经死了,但是他们不准小孩子靠近。”

  我毫无意识地站起来,有一股想吐的冲动,冷汗湿透全身。我走向门口,甚至看不见希西莉亚*潘恩小姐的脸。她来到我面前,被我苍白的脸色给吓坏了。

  “怎么啦,泽泽?”

  我没办法回答。我的眼中开始盈满泪水,然后一股强烈的狂乱摄住了我——我开始疯狂地奔跑,完全忘了学校的事,只是不停地跑。我跑到街上,脑中一片空白,我只想跑,跑去那儿。我的心痛得比胃还要厉害。我一口气不停地跑过卡辛哈街,跑到糖果店;我瞄了一眼那里的车子,想确认杰若尼莫有没有说谎——我们的车子不在那儿。我呜咽出声,又开始跑,却被拉迪劳先生强壮的手臂给拦住。

  “你要去哪里,泽泽?”

  “那里。”眼泪沾湿了我的脸。

  “你不必去了。”

  我发疯一样用力乱蹬乱踢,但是没办法挣脱他的手臂。

  “冷静点,小男孩。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那,曼哥拉迪巴号撞死他了……”

  “没有,救护车已经到了,只有车子毁了而已。”

  “你说谎,拉迪劳先生。”

  “我为什么要说谎?我不是老实告诉你被火车撞上了吗?好啦,等医院让他见访客的时候,我就带你去。我保证。现在我们去喝点饮料吧。”

  他拿出手帕替我擦掉满身大汗。

  “我想吐。”

  我背靠着墙,他扶着我。

  “好一点了吗,泽泽?”

  我点头。

  “我带你回家吧?”

  我摇了摇头,非常缓慢地走开,心里乱成一团。我很清楚事实真相。曼哥拉迪巴号毫不留情,是最厉害的火车。我又吐了几次。可想而知的是,没人理我。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人在乎我。我没有回学校,我的心叫我到哪里,我就往哪里去。偶尔停下来吸吸鼻子,用制服上衣擦脸。我再也见不到我的葡仔了,永远见不到了。他消失了。我一直走,一直走。我停在他答应让我叫他葡仔,还让我在他车上抓蝙蝠的那条路上。我坐在树干上弓起身子,把脸埋在膝间。

  一阵强烈的情感突如其来地涌上心头,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圣婴你好狠啊!我以为这一次上帝会降临,结果你却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不能像爱其他小孩一样爱我?我很乖啊。我不打架,我认真做功课,我还戒掉说脏话,连‘屁股’都没说。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对待我?他们说要砍掉我的甜橙树,我只哭了一下下。但是现在……现在……”

  “我要我的葡仔回来,你一定要把葡仔还给我……”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

  有个非常甜美柔和的声音轻轻响起,一定是我坐的这棵树在对我说话。

  “别哭,小男孩。他已经上天堂了。”

  天色渐渐黑了,在我已经身心俱疲,连哭或吐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托托卡在爱莲娜*维拉伯夫人家的台阶上找到我。

  “你是怎么回事啊,泽泽?跟我说话啊!”我哼哼地呻吟着,托托卡摸我的额头。“你在发高烧耶!怎么回事,泽泽?跟我来,我们回家吧。”

  我在呻吟之中吐出:“别管我,托托卡。我再也不要回去那栋房子了。”

  “你当然要回去,那是我们的家啊。”

  “那里已经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全部都消失了。”

  他试着扶我站起来,但是我全身软绵绵的。他把我的手绕过他的肩头,扶着我慢慢地走;进了家门之后,他把我放在床上。

  “贾蒂拉!葛罗莉亚!大家去哪里了?”

  他在邻居家找到正在聊天的贾蒂拉。

  “贾蒂拉,泽泽病得很厉害。”

  她边走边发牢骚:“他一定又在演戏了。看我赏他一顿好打……”

  但托托卡神情紧张地说:“不是,贾蒂拉,这一次他真的病得很重,看起来要死了!”

  
  已经连续三天三夜,我什么都不想要,任高烧吞噬我。他们喂我吃的东西统统吐了出来。我越来越瘦,越来越瘦。我直直盯着墙壁,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动也不动。

  我听到身边的人在说话,每一个字都懂,但是不想回答。我一心只想上天堂。

  葛罗莉亚搬到我房间,晚上就睡在我旁边,她甚至不让他们吹熄灯笼。每个人都努力对我很好,连姥姥也来我们家住了几天。

  托托卡也过来陪我。他被我的病吓坏了,偶尔会对我说话。“那是谎话,泽泽,相信我。我实在是太坏了。他们没有要砍树什么的……”

  静默笼罩家中,仿佛死神正蹑手蹑脚地走过。他们不敢制造任何噪音,每个人都轻声细语地说话,妈妈几乎每天晚上都陪在我身边。但我忘不了他;他洪亮的笑声,他独特的说话方式,连窗外的蟋蟀都在模仿他刮胡子时“擦、擦、擦”的声音。我无法停止想念他。

  现在我才真正了解什么是“痛苦”。痛苦不是被狠狠地打到昏厥,不是脚被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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