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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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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恐怕我星期六不能走。大夫说我不该走。” 
  他知道这是谎话,但他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呢?” 
  她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神情严肃,赶紧将目光移开。这时她有点怕他。 
  “算了,我还是对你直说了吧,我根本不能同你一块去。” 
  “我早知道你有这个意思。可是,现在改变主意已经太迟了。我已经买了船票,一切都准备好了。” 
  “你说过除非我愿意,否则不勉强。而我现在不想去。”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我可不愿意让人家捉弄了,你必须去。” 
  “菲利普,作为一个朋友我是很喜欢你的。但超过这一限度我可受不了,那样我就不喜欢你了。菲利普,我不能。” 
  “一星期以前你还是很愿意的。” 
  “那时候不一样。” 
  “因为那时你还没有遇到格里菲思,是吗?” 
  “你自己说过,要是我爱上了他,我也无能为力。” 
  她绷着脸,两眼直直地盯住盘子。菲利普气得脸色发白,他恨不得用攥紧的拳头揍在她的脸上。他想象她被打得鼻青眼肿的模样。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两个18岁的年轻人,他们时时瞟着米尔德里德。他怀疑是不是他们嫉妒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块吃饭。也许他们正想取代他的位置呢。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 
  “我们一块走有什么好处呢?我会老想着他的,这样对你也没有什么意思。” 
  “那是我自己的事。”他回答说。 
  她将此话的真正含义细细玩味之后,不觉脸红了。 
  “可这太恶劣了。” 
  “有什么恶劣的?” 
  “我还认为你是个真正的绅士呢!” 
  “你错了。” 
  他对自己的回答感到满意,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看在上帝的面上,别笑了”她叫道,“菲利普,我不能陪你去。实在对不起,我知道我一向待你不好,可谁也不能强迫自己呀。” 
  “你落难时,我什么事儿都帮你,难道都忘了吗?我二话没说掏钱供养你,直到你的孩子生下来;我为你付医疗费及其他一切费用;我出钱让你到布赖顿去,出钱养你的孩子,出钱为你买衣服,你身上穿的一针一线都是我付钱买的。” 
  “假如你是绅士,就不会当着我的面炫耀你替我做的事。” 
  “哦,看在老天爷的面上,住嘴吧!你以为我还在乎是不是个绅士吗?要是我是个绅士,我就不会把时间都浪费在像你这样一个下流的荡妇身上了。你喜欢不喜欢我,我才不在乎呢!我被人愚弄够了。星期六好好跟我去巴黎,否则你得自食其果!” 
  她气得满脸通红,一开口她的声音变得生硬粗俗了,而平常她总是装得温文尔雅的。 
  “我从来就不喜欢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全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一向讨厌你来吻我。现在,即使我挨饿,也不让你再碰我一下。” 
  菲利普想咽下盘里的食物,可是喉咙的肌肉不听使唤,他把酒一饮而尽,然后,点了一支烟。他挥身发抖,一声不吭,等待她起身。但是她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盯着那张白桌布。假如这儿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他就会挥开双臂搂着她狂吻。他想象着他用嘴唇贴住她的嘴唇时她仰起的纤细的雪白的脖子。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坐了一小时。最后,菲利普认为侍者开始好奇地盯着他们了,便叫侍者来结账。 
  “我们走吧!”他平心静气地说道。 
  她没吱声,却收拾好提包和手套,穿上了外套。 
  “你什么时候再去见格里菲思?” 
  “明天。”她冷冷地回答。 
  “你最好跟他商量一下。” 
  她机械地打开手提包,看到里头有一张纸条。她把它取出来。 
  “这是这件衣服的账单。”她犹豫地说道。 
  “那又怎么啦?” 
  “我答应明天给女裁缝付钱。” 
  “是吗?” 
  “这件衣服是你答应给我买的,你意思是现在你不打算付钱了?” 
  “是的。” 
  “那我叫哈里付。”说完,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会乐意帮你的。现在他还欠我7镑。上星期他把显微镜都典当了,因为他身无分文。” 
  “别以为这样就能够吓唬我,我完全能够自己谋生。” 
  “那再好不过了,我一文钱也不想给你了。” 
  她想到星期六就得付房租了,想到她孩子的领养费,可是她什么话也没说。他们离开了饭馆。到了街上,菲利普问她:“要不要我替你叫一辆马车?我想去散散步。” 
  “我一点钱也没有,今天下午我还得付一笔账。” 
  “走一走又怎么?要是明天想见我,大约在用茶点时间我在家。” 
  他摘下帽子,逍遥自在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她无可奈何地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街上来往车辆。他折回来,笑了一声往她手里塞了1枚硬币。 
  “喏,两先令,可以回去了!” 
  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已扬长而去了。     

LⅩⅩⅥ     第二天下午,菲利普坐在自己房里,不晓得米尔德里德是否会来。昨天夜里他役睡好,上午,他在医学院的俱乐部看了一份又一份的报纸。这时正值假期,他认识的学生很少在伦敦,但他找了一两位聊聊天,下下棋,打发了沉闷难熬的时光。午饭后,他觉得乏极了,头也疼得厉害,便回宿舍躺下来。他想看本小说。他没见到格里菲思,前天夜里菲利普回来时他不在。他听见他回来,可是他不像通常那样顺便到菲利普的房间看看他是否睡着了。清晨,菲利普听到他很早就出去。显然他想避开他。突然,有人轻轻地敲门。菲利普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开门。米尔德里德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菲利普说。 
  她进来后,他随手把门关了。她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谢谢你昨天晚上给了我两先令。”她说。 
  “喔,那没什么。” 
  她向他淡然一笑,这使菲利普想起一条小狗因为淘气挨打后又想和主人和好的那副胆怯、谄媚的可怜相。 
  “我和哈里吃午饭去了。”她说。 
  “是吗?” 
  “菲利普,假如你还要我星期六陪你一道走的话,我就跟你走。” 
  他心里立刻感到一阵胜利的喜悦。但这种感觉瞬息即逝,心中的疑团随之而来。 
  “由于钱的事?”他问道。 
  “部分是的,”她简单地回答,“哈里无能为力,他欠这儿5个星期的房租,欠你7镑,裁缝也催着他要钱,他把能典当的东西都拿去当,但已当光了。为了这套新衣服,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裁缝打发走。到星期六还得付房租。我又不能在5分钟里找上工作,要找个空缺总需要稍等一段时间。” 
  她以平静的,抱怨的声调说了这番话,似乎在历数着命运的种种不公正,但这些不公正又是生来如此,只好逆来顺受。菲利普不回答。他对她这番话了如指掌。 
  “你刚才说‘部分’。”他终于说道。 
  “是啊,哈里说你一向对我们俩好。他说你是他真正的好朋友,而你替我做的事也许没有其他男人肯做。他说,我们应该干正经事,他还说了你对他说的话,说他天性就喜新厌旧,不像你。说我若为了他而抛弃你是傻瓜,他不能长久,而你能,他自己这么说的。” 
  “你想跟我一道走吗?”菲利普问道。 
  “我不介意。” 
  他看了她一眼,痛苦地抿了抿嘴角。他确实获胜了,他可以随心所欲了。他笑了一声,嘲笑自己蒙受的耻辱。她迅速地瞟了他一眼,却一言不发。 
  “我一直真心实意地盼望能够跟你一道走,我认为经过这一切不幸之后,我终将会得到幸福……” 
  他还没有将他要说的话说完。米尔德里德突然泪如泉涌。她坐的那张椅子,诺拉也曾坐在那儿哭泣过,而且像她一样,将头埋在椅子靠背上,向着椅背中间搁脑袋的凹陷部分微微隆起的那一侧。 
  “我和女人无缘分。”菲利普想道。 
  她那瘦弱的身子因抽泣而颤抖着。菲利普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哭得这么伤心。这太令人痛苦了,他的心都碎了。他身不由己地向她走过去,搂住她。她没反抗,在悲痛中任凭他去安慰。他柔声细语地在她耳旁讲一些安慰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话,他向她俯下身子,不停地吻着。 
  “你很难过吗?”他终于说道。 
  “我死了就好啦!”她呻吟道,“但愿我分娩时就死去。” 
  她的帽子碍手碍脚的,菲利普替她摘下来。他把她的头移在椅背更舒适的部位,然后,自己坐在桌子旁边,端详着她。 
  “爱情太可怕了,不是吗?”他说道,“想不到人们竟然还想恋爱。” 
  不久,她那猛烈的抽泣减弱了,精疲力竭地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仰,双臂无力地垂在两旁。她那副奇怪的样子就如画家用来挂衣服的模型。 
  “我不知道你竟如此地爱他。”菲利普说道。 
  他完全理解格里菲思的爱情。他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格里菲思的位置上,用他的眼睛去看,用他的手去摸,用他的嘴唇吻她,用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向她微笑。正是她的感情使他吃惊,他从未想到她也会有恋情,这就是恋情:没错儿。他的想法有点动摇了。有时,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支持不住了,真的觉得好像什么东西在撕裂着,他觉得虚弱不堪。 
  “我不想叫你难过,假如你不想跟我走,那你可以不去,我会照样给你钱。” 
  她摇摇头。 
  “不,我说过我要跟你走,我愿意走。” 
  “假如你一心爱着他,去了又有什么用处?” 
  “是的,说得对,我一心爱着他,正如格里菲思一样,我也知道这种爱情是不能长久的,可是眼下……” 
  她止住了,闭上了眼睛,好像她就要昏过去似的。菲利普突然想起了一个怪念头,并且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不跟他一道走呢?” 
  “我哪能呢?你知道我们没钱呀!” 
  “我给你们钱。” 
  “你?” 
  她站了起来,望着他。她的眼睛开始亮起来了,双颊也渐渐有了血色。 
  “也许最好你先了结这件事,然后你会回到我这儿来。” 
  提出了这项建议,他心中非常痛苦,可是这种折磨使他有种奇怪的、微妙的感觉。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噢,我们怎么好花你的钱?哈里是不会答应的。” 
  “唉,假如你劝他的话,他会的。” 
  她的反对倒使他更坚持自己的意见了,但是他打心眼里希望她坚决地拒绝。 
  “我给你1张5镑的钞票,星期六到星期一你们就可以一起走了。这你们很容易就能办到。星期一他要回家,直到他在伦敦北部上任为止。” 
  “哦,菲利普,这是真的吗?”她拍着手叫道,“只要你让我们走——我以后会更爱你,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相信假如你这么办的话,我就会断念的,你真的给我们钱吗?” 
  “真的。”他说。 
  她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她开始笑了,他可以看出她欣喜若狂。她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跪在菲利普身边。 
  “菲利普,你真好,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以后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他微笑着摇头,可是他内心是多么痛苦啊! 
  “我可以现在就去告诉哈里吗?我可以对他说你不介意吗?除非你答应说没关系,他是不会同意的。啊,你不知道我多么爱他!以后你要我干啥都行。星期一我就和你上巴黎,哪儿都成。” 
  她站起来,戴上帽子。 
  “你上哪儿?” 
  “我去问他带不带我去。” 
  “这就去吗?” 
  “你要我留下吗?只要你乐意我就待下来。” 
  她坐了下来,可是他笑了一下。 
  “不,没关系,你最好马上就走。只是有一件:现在我见到格里菲思受不了,这太伤我的心了。就说我对他没有什么恶意之类的话,但请他离我远一点。” 
  “好的,”她跳了起来,戴上手套,“我会将他说的话告诉你的。” 
  “你今晚最好同我吃饭。” 
  “好啊。” 
  她仰起脸来让他亲吻,当他的嘴唇贴住她的嘴唇时她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子。 
  “菲利普,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儿。” 
  一两个小时后她差人给他送来了一张条子,说她头痛不能同他一道吃饭。这几乎是菲利普预料中的事。他知道她正同格里菲思用餐,他嫉妒极了。可是,那迷住这一对的心窍的突如其来的恋情,好像是从外界来的似的,好像是爱神造访他们似的,他觉得无能为力。他们相爱是非常自然的。他看到了格里菲思胜过自己的种种优点,并且承认,假如他处于米尔德里德的地位,他也会像她那样做的。最使他伤心的是格里菲思的背信弃义,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格里菲思也知道他多么热烈地爱着米尔德里德,他对菲利普应该手下留情。 
  一直到星期五他才见到米尔德里德,他盼望能见她一面。可是当她来了的时候,他意识到她压根儿没想到他,她的心思全倾注在格里菲思身上了。他突然恨起她来了。现在他明白了,她和格里菲思为什么会相爱。格里菲思是愚蠢的。哦,太蠢了!他老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但却视而不见。他既愚蠢,又头脑简单。他的魅力掩盖着十足的自私。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不惜牺牲任何人的。他过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啊,整天不是在酒吧间闲逛,就是在杂耍剧场饮酒作乐,再就是到处寻花问柳。一本书也不读,除了轻佻无聊,庸俗下流的东西外,他一概不感兴趣。 
  他不曾有过高尚的念头:他经常挂在嘴边的字眼是“漂亮”,这就是他对男人、女人的最高赞扬。漂亮!难怪他讨米尔德里德的欢心。他们臭气相投,真是天生的一对。 
  菲利普对米尔德里德谈论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知道她想谈谈格里菲思的事,但是他不给她机会,也不提及前两个晚上她借口不和他吃晚饭的事。他对她漫不经心,想让她认为他突然变得毫不在乎了。他施展特殊的技巧,专挑一些琐碎的事说,他知道这样会伤害她。可是他的话又那么含糊不清,那么柔中有刚,因此她也生气不得。最后,她站了起来。 
  “现在我该走了。”她说。 
  “你大概挺忙的吧。”他回答说。 
  她伸出手来,他和她握别,为她打开房门。他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那副冷漠、讥讽的神态把她吓住了。他的腼腆常常使他显得很冷漠,无意中令人感到害怕。当他发现了这一点以后,每逢必要时他便装出这副神态。 
  “你没有忘记你的诺言吧?”当他打开门时,她终于说道。 
  “什么诺言?” 
  “关于钱的诺言。” 
  “你要多少?” 
  他说话的口气冷淡、从容,令人听起来特别不舒服。米尔德里德的脸红了。他懂得此刻她对他恨之入骨。对她能克制自己不向他大发脾气,他感到惊讶。他想让她难受一下。 
  “就是那套衣服和明天要付的房租,就这么一些。哈里不走了,所以我们不需要那笔钱了。” 
  菲利普的心猛跳了一下,他松开门把手,门又关上了。 
  “为什么不去了?” 
  “他说我们不能去,不能花你的钱。” 
  一个魔鬼抓住了菲利普。这是一个潜伏在他体内的自我折磨的魔鬼。虽然,他一心希望格里菲思和米尔德里德不要一块走,然而他心不由己。他竭力通过米尔德里德去说服格里菲思。 
  “我不明白,只要我愿意,为什么不能去呢?”他说。 
  “我对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倒认为要是他真的想去,就不会犹豫了。” 
  “噢,不是那么回事,他倒是想去。要是他有钱马上就走。” 
  “要是他如此拘谨的话,那我就把钱给你。” 
  “我对他说,假如他愿意去,你会借钱给我们的,我们尽快地归还就是了。” 
  “跪下来求一个男人带你去度周末,你可真变了。” 
  “真变了,不是吗?”她厚颜无耻地笑着说。 
  菲利普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那你们打算干什么呢?”他问道。 
  “不干什么,他明天就要回家了,他必须回去。” 
  菲利普有了救星了。没有格里菲思的挡路他就能将米尔德里德拉回来。她在伦敦一个熟人也没有,她只好回来找他。当他们单独在一块时,他能够立即使她忘记这段迷恋的插曲。假如他不再说什么,也就得了。可是,他有一种残忍的愿望,他要打消他们廉耻方面存在的顾忌。他想知道他们对待他究竟会可恶到何等地步。只要他稍加引诱,他们便耐不住了。一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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