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道三部曲-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老武上午来看病,他说'上不来气。'我知道他有肺洁核的底子,建议他去摄个X片。他摇了摇头:“吃点药就好了。”我又给他开了一个礼拜的'休工诊断书'。他苦笑着说:“不上班就拿不到钱。”说着拍了拍工作服'小车不倒只管推';还是上班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有几分悲壮的感慨。
这位浙江老乡,五七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在“鹤岭日报”社工作没到一年,因为家庭出身和海外关系而下放矿井劳动。一干就是十五年。他并非没有'上井'的机会,而是自认不适合'涉文',甘愿当个'采煤工。'这'舆论关','体力关',尤其是'生死关',常人不是那么容易过的。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当一个出苦力的'煤黑子',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到保健站快三个月了。医院让我回病房去。我想继续留在保健站。原因是:我正在联系调回总院。保健站正是被人遗忘的角落。我求段长把我留下;他看在‘酒友’的份上;卡住不放;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发现自己是个缺乏办事能力的人;大事办不了小事不愿办。按说:目前的形势和条件,正是落实政策的好机会。但我不知从何入手,关键在哪里?我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但相信,时时努力,便去成功不远。
关于调转,估计总院不会不欢迎我,至少从技术角度不会拒绝;安山矿外科有我无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似乎并无‘大碍’。主要是职能部门——干部科(矿)干部处(局);若做不好工作,就'卡住'了。而我是最怕和'官'打交道。为学到的一技之长,能学而致用,为了能照顾一老两少的家庭,我'豁'出去了。我先去拜访叶科长;听说他升了官;不巧的是;他刚上了省党校;只好从长计议。
毛主席提出了'安定、团结',发展大好形势。准备明年搞新跃进。'四届人大'雷声大雨点小,似乎又有'山雨欲来'之势。
鹤岭煤矿产量滑坡,到了年底,虚报的,吹牛的'高产';终于露出了马脚,光安山矿就欠产五万余吨,岁末年尾,各种检查,评比又多了起来,局里还派了'工作组',落实煤炭产量。我待在保健站,似乎真的被遗忘了,这是个好兆头。
邻居二户,干部处佟处长。疑似肺癌,转院去北京。这佟处长是个红极一时的人物。官儿不大,权却不小,分管'处、科级干部的管理工作。全局几千名‘科处长’的花名册都经他手。虽不能决定升降任免褒贬,但'做蜜甜,作醋酸'。是个承上启下;谁也不敢得罪的'实权'人物。
佟处长是吉林人,正连级干部转业。个不高,貌不惊人,两眼却炯炯有神。天生一块搞'政工'的料。听说,他为人耿直,也挺仗义;口碑不错;正准备提升‘矿政治部副主任’;此时患病;实乃官场之大忌。
我活动调转时,曾有人提醒:求人帮忙,何必舍近求远。我面狭;和佟处长素无来往;不敢唐突相求;错过了一次机会。
总院放射科有个奎大夫,技术平平;社会活动能力很强。关于他有许多传奇,听说有次他和人打赌;在市中心当街一站,一招手;过往车辆中十有*会停下来和他打招呼;果然如此。就是交警;也得礼让三分。真是咄咄怪事!
人们称他为‘奎爷’;只要'求动'了他;没有办不成的事。'跑官'的找他,他当即可以封官许愿,而且稳操胜卷。棘手的困难找他;只要他一个电话;一张小纸条;就能逢凶化吉;变险为夷。坐在小小的X光室,竟能操纵市。局党委常委会议。
门诊放射科不过是个透视,拍片的辅助科室;并无多大‘油水’;何以如此神通?据说:奎爷工于心计。他以‘科负责人’的名义;东串西连;织成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把‘门诊放射科’办成一个'地下交易所'。和当年蒋介石在上海一样,成了一个出色的掮客。他不但结交达官贵人,权势人物,而且还囊括了黑道、白道,三教九流《这是*时又一新兴事物》;成了一个鹤岭地界神通广大的‘地头龙(蛇)’。
奎爷第一个猎物就是佟处长;他不但包揽了佟家所有大病小伤的联系。接送等事宜;还安排聘请最好的医生诊疗;而且代交医药费;有时;还亲自陪护。佟感动不已;和他成了莫逆之交。
今秋蔬菜紧张;奎爷主动张罗;为干部处联系买菜。他弄来一辆解放牌大汽车;拉着佟处长;到处‘打秋风’。那天不知在那灌多了'马尿',来了兴头,非要开车。他虽没学过,但平日喜欢摆弄;略知一。二。车刚开出萝北风翔镇,见对面有一驮人的自行车骑过来,他一慌,忙踩刹车,(误踩上油门)车反到往前一窜,把两人辗压车下,一死一伤。人命关天,奎被羁押,无证驾驶又罪加一等。奎爷并不在乎;大言不惭的说:“你们先回吧;我正想在萝北玩儿几天。”
佟处长利用职权,四处活动,赔了钱,保出奎爷。但他本人也受到非议,刚上报晋升的报告也泡了汤。 佟处长又窝囊又气恼。急火攻心;发烧咳漱;一病不起;来探视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踩扁了门槛。
鲁华说:“看见了吧;这就是官场。得势时车水马龙;失势时门可罗雀。”“探视病人;人之常情嘛。”鲁华冷笑一声:“这是敛财的妙招;现在送礼可不是烟酒糖茶;而是‘大白边。大团结(拾元钞)’”以保守数字估计;佟这一病;收入至少几千元。
乐极生悲;他的X胸片出现了团块状阴影。当官的最怕'病',有权者尤然。在众多人的参谋下,医院。单位。五六个人簇拥着他去了北京。他妻子是农村妇女,全不在意,来我家串门,还问:“老佟去北京;你们捎啥东西否?”焉不知大祸将临头也!
(44一239)
省煤管局在鹤岭召开了'护理会议',整顿煤矿系统的护理队伍。以护代医,改护从医浪潮之后,护理队伍出现了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状态;严重影响了医疗秩序。
来参加会议的大都是'护士长',鲁华告诉我:燕护长也来了。她是*前夕随丈夫调往鸡岗市的。一晃,八。九年过去了,我们在'招待所'见到这位阔别多年的大姐时,不禁百感交集。听说*初期,她和丈夫都遭了不少罪,还被下放到公社卫生院。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燕护长了解我的境况后,称赞鲁华是个好妻子,还勉励我不要灰心,还应积极向上。
明日是'冬至',亦是悼念亡魂的祭日。鲁华对此十分上心,总要到'十字路口'去烧纸,一是给长眠在牡丹江畔的爷爷,另是给西甑山下我的双亲。梦中醒来,并没亲人入梦来,倍感惆怅!
这几日,小小保健站也不平静。前日;一个护理员,谈情说爱到半夜,'消毒锅'开关未闭,险些酿成火灾。昨晚、因暖气不足,两位值班的,在室内生起了炉子,险些一氧化炭中毒。保健站的工作单纯,劳动纪律松驰,长此下去,容易出事。我提醒站长,他不以为然。还颇为幽默地自我解潮。工作嘛,就是这样!
楼上的'民兵指挥部',抽调的人都是头头脑脑的公子哥,亲属什么的,不但维持不了治安;反倒成了祸害。这些人除了抓赌、抓偷,最感兴趣就是截车。时近年关;可以设‘卡’;没收非法经营的大米、白面、豆油、肉禽之类的年货和食品。批量大的他们可以从中捞一把,小量的就私下处理或分了。至于假公济私,营私舞弊,那更不用说了。因为是上下楼'邻居',这些人对我们还算客气。有时还会分给我们一点没收来的东西。三天两头,他们就聚餐喝酒。'站长'是常客,我也去过几次。这'民兵指挥部里;各种物品。食品堆积如山;装满了两大房间;竟是个大窝点。
(44一240)
寒流和新年同时来到北疆煤城。
'四届人大'的难产,使老百姓多了些猜测;小道消息不足信;两报一刊也是谎话连篇。文化革命已经八年了,新的一年;中国要向何处去?
煤矿的形势当然是一派大好,可'欠产'是不可掩盖的事实,安山矿欠产六万吨。矿务局层层加压,提出了'大干了还要大干',的口号;可还是无济于事。
安山矿开始整改,把五个井变成了六个采区。'换汤不换药',瞎折腾一气。无非是借此调整领导班子,走马换将而已。这人事变动是最敏感的,升迁的当然加额称庆,被贬的自是义愤填膺,还有未任职,'挂'起来的干部更是焦急上火。
四采传出一桩丑闻;原班干部围在一起喝分手酒,个个都喝醉了,有唱的;有跳的;有哭的。有笑的;还有钻到桌底下找'后台的呢!
医疗卫生战线,正在借批林批孔的东风,批判旧观念。具体讲就是:四不:医不问政,医道尊严,医乃仁术,医不叩门。我看:症结并不在此,而是淡漠了'医乃己责'的起码医德。成了'医而不医'的失职状态,更谈不上'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了。
至于我自己,平平庸庸,碌碌无为,无以可慰的成绩。尽管思想认识上有了进步。但还是适应不了时代的变化,尤其是处理不好人事关系。我正在作'跳出圈子'的努力,但不懂人情世故,没有活动能力,请不起客,送不起礼,只能是'尽努力,听自然'了。
近来'流感'非常猖獗,。昨晚,小圆高热一宿未退,今日又去医院“静点”了。我自己也流涕,头痛,全身不适。年未的事情挺多;我真想躲起来过个清静年。
*非拉我参加一个私人宴请,这是一位汽车队队长,局长的小舅子。他说:“许多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还推三阻四?!”主人在他家宽敞的东西屋摆了四桌,请了各行各业的40多位客人。菜肴每桌20个,但川流不息地更换,加菜,到宴请结束,这二十个菜码有增无减。除了'玉泉大曲',还有几瓶当时珍罕的茅台酒和西凤,啤酒十箱,请了三位大厨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禁瞠目结舌。这宴席从2点持续到半夜12点。派一位鲜族司机开小车送我回家。
这位金师傅是‘酒场老手’;有‘喝不醉’美誉。他有一句口头禅:“肉是爹,酒是娘,没有爹娘憋得慌”。听说他是海量,一斤二斤醉不倒。还照样开车,从没出过事。知情人说,他一日两餐酒;早起喝一壶,管一白天,晚上喝一壶,管一宿。啥也不耽误;真像天方夜谭。
佟处长兴冲冲地从北京回来了。在北京检查:确诊为结核,排除了'肺癌'。卸掉精神负担的佟处长,精神焕发的回鹤后,连着几天摆席请客,以示庆贺。来访者几乎挤破了门;奇怪的是没见奎爷的身影。其实,那里是贺喜,分明是送葬!
真实的情况是:在鹤岭初步诊断为'肺癌'转北京确诊。佟处长因精神负担过重,一下瘫倒了;赴京时是背着上火车的。到北京检查,仍是诊断肺癌,且已届晚期,不能手术,寿命在十个月左右。怕他一时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因而隐瞒了病情。但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纸究竟包不住火,不知如何收场!?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十五章 患绝症感慨人生 江南行返璞归真(45一241)
离沪杭三年半之后,我又南行了,看来'此身不是忘家客'。当然也是机遇,尽管家有九十高龄的奶奶,还有娇妻*,但此次任务无法推辞。
佟处长连日劳累;突发喀血。心生疑窦;犯了嘀咕。局领导研究决定:隐瞒下去不是个办法;去沪杭进一步诊治,让家属护送;以防日后留下‘话把’。
叶处长突然来访;我挺纳闷;他直截了当的说:“我从省党校被召回;是接替佟处长的工作。他的情况你也基本了解;准备去南方诊治。我们物色人选时;他指名要你护送。我有些莫名其妙;叶处长解释说:“有人推荐;你是南方人;又在上海‘杭州进修过;人熟地熟;是最佳人选。”鲁华插嘴说:“佟处长去北京时;那么多人抢着争着去护送;现在把‘包袱’甩给方昊;怕是担当不起啊。”叶处长轻松地说:“有我呢;再说;你们还是邻居;何况方大夫正在办调转呢。”一句话提醒了我;叶处长笑着说:“不要那么紧张;就当是一次旅行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介绍信。支款。车票等一应事宜;都由干部处办妥。同行的有佟处长的妻子。小儿子,鲁华让我把方方也带着。一行五人;于1月23日,晚10点,乘上了78次快车。
次日9点半抵哈,鲁强在车站迎接我们,直接去农学院岳父家。预购的哈沪卧铺是1月27日。在岳父家逗留三天。除了作准备工作,还上街兜了个圈,秩序的混乱,车辆的拥挤,市场的匮乏。不免使人忐忑不安。
为了乘坐下午3点的58次哈一沪快车,下午1点匆匆吃完饭,就去乘坐61线无轨电车,上车的人排成一条长龙,加之一来车,纷纷拥挤而上,我们真担心会误了车点。幸好,维持秩序的同志分外关照,总算勉强挤上电车。我恍然想起岳父送我们出门时的眼神:“乱世出门,要注意安全。”
卧铺车厢松快些,不像硬座那样无立足之地。受种种因素的影响,列车毫无'旅客之家'的气息。列车员忙着搞私货,将南来北往的奇缺货物做长途交易。路途连开水亦供应上不,三角钱一碗的面条一天只供二顿,旅客敢怒而不敢言。
经过整整两昼夜的旅行;(晚点6个小时)于1月29日下午4点抵达上海。按计划先到杭州;在办事处同志帮助下;没出站;登上了去杭州的火车。车厢挤得水泄不通;无奈只好站着。我向列车员求助;他摊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说了不少好话;让两个孩子坐在边座上;让佟处长夫妇靠坐在水池边;熬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安然抵杭”;时已是半夜11点。乘1路无轨车到湖滨时已是12点了。当我们敲旅舍大门时,有二位骑车女青年好意问讯,原来他们是巡逻的'女便衣',我们住进湖滨旅馆;开了两个房间。顾不上洗脸洗脚,就钻进冰冷的被窝;呼呼入睡;沉入了梦乡。
(45一242)
杭州的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令人窒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湖光山色笼罩在愁云里。
旅馆室内阴冷。潮湿,使人瑟瑟然。政治气候也是如此,满街的大字报,小字报;告急书,什么温州的惨案,什么金华的血风腥雨,还有什么绑架谭启龙,真是触目惊心,耸人听闻!
杭人讲,从来没有乱成现在这个样子。许多工厂、企业停工停产,由于肉食公司的*,杭州绝肉三天。虽然中央下达752号文件,仍无法制止这种混乱,这是派性的后遗症,阶级斗争的新反映。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孕育一场新的风暴。
我拜访了表姐,和她谈了我此行的任务,从她的谈话中,我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妙,但她会倾力相助的。
方方是幸福的;我带她来杭,意在让她从小领略家乡的秀丽风光。增进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漫步于湖畔,我指点给她看白堤,保亻叔塔、苏堤…,她天真地问:“你是这里的人吗?”我说“是的”,她笑了,说一定要记住西湖,以后陪妈妈来时,指点给妈看,童心无邪,童言无忌。
方方常在花圃前看鸡冠花,还喜欢小竹蓝,更喜爱小画片。'杭州书画社'门口长廊挂着不少书画,方方指着一幅山水画问我:“你去过哪吗?”我答:“去过的,”确实,这些写实的山水画很多地方我是见过的,尽管不是在同一个地方,虽然记忆依稀,我毕竟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啊!
我陪佟处长去肿瘤医院作各项检查;遇到不少医护老师;他们对我都挺客气;给予我们诸多方便;尤其是张泰伦院长;亲自召集并主持了会诊。诊断非常明确;和北京诊断完全吻合。想不到仅仅四天时间;就完成了。我赶紧给叶处长拍了加急电报,晚上;我又借故到邮局打了长途电话。
到杭州已经五天了,没有一个晴天。天气阴沉沉的;小雨下个不停。昨傍晚漫步在宝石山下,昨晚听了一夜的雨声,辗转难以入眠,潇潇春雨润无声;于无声中听惊雷。
佟处长似乎有所觉察;他不断催我:“病理报告出来没有?”我只好搪塞他。焦急中终于盼来了电报;电文为:'我乘飞机于29日抵杭请接叶。'佟处长问:“叶常青?”我点点头。他陡地变了脸色:“他来干啥?“代表组织慰问。”佟处长予感到什么;定定地注视看我:“是否我的病?…你不必瞒我。”
冬日的西湖,山色笼罩在雨雾中,湖光成了蒙蒙的灰色。只有湖中肥硕的水鸭,忽而昂头向天高歌。忽而潜身翻卷浪花…,湖滨游人寥寥,花圃满溢积水,湖畔的柳丝似乎已饱含嫩芽,泛出春意,啊,不久,将是早春二月的明媚风光了。
在机场接到叶处长;我们没回旅舍。找了个酒店;边喝边唠;处理这种事十分棘手;我们都没有经验。从心理学角度;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先告诉本人还是家属?叶处长决定:先试探一下。
我们仨人坐在六公园长椅上;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