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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程的眼神有些阴郁。

　　　　龙茗欢就知道，乔程一定是听见了。

　　　　李嘉赐确实心理状态很好，他的运气也很好，就算是被一个在这所学校里名不见经传又看起来白皙瘦弱的男生给逼平了比分，他这一球，仍然进了。

　　　　众人的眼光聚集在乔程身上，他们这会儿关心的不是赌约也不是赛场上的两个人，不，准确的说他们关心的是这两个人接下来的表现。势均力敌、不分轩轾，精彩刺激的投篮比赛，乔程甚至有几球特意采用了和李嘉赐相同的投篮姿势，针尖对麦芒，还有什么比这更青春、更热血的？

　　　　当然你要忽略某人面无表情的脸和刚才似乎一瞬间冷下来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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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笑容什么的太恐怖了！

　　　　（bxzw。）　　　　乔程意外的纤长卷翘的长睫毛垂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样的打量着手里的篮球，他的唇角居然还挂着一抹笑——虽然那角度精确到足以使用某种工具来测算。bxzw。

　　　　如果忽略少年周身环绕着的堪比西伯利亚寒流的极低温以及莫名出线的寒风背景，这确实是一副美好的足以入画的场景。

　　　　李嘉赐皱了皱眉，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点儿冷，大概是错觉？他眼里盛满了期待，“剩下的两球，决一胜负，乔程”

　　　　队员丙捂脸，喂，队长，您这真的不是少年漫画看多了吗？

　　　　乔程笑着——确实是笑着的，尽管这个自从入校以来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家伙居然会笑这个事实让不少女孩子尖叫、男孩子惊悚。他轻笑着点点头，就连那双总是冰封的丹凤眼似乎也有了笑意，看起来柔和清隽，抚平了沐浴在五月闷热天气下的围观群众躁动的热血。

　　　　“乔程笑起来很好看。”这是来自花晶一本正经的，难得与吃没有关系的评价。“让我想起来绿豆冰，冰冰凉凉又解暑，啊——好想吃。”

　　　　白芷点头附和，龙茗欢笑容欢快，一众男生无力败退——女人，包括女孩，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生物

　　　　李嘉赐似乎在刚刚那一球中发泄了他的紧张和压力，因此他用了很舒服的姿势很轻松的又进了一球，这让场边的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更激烈了——看不懂篮球不要紧，只要她们知道那个球进了同时刚才那个姿势很帅，这就足够了。

　　　　乔程脸上标准的足以用作交际教科书的微笑已经挂了两分钟就连经常仗着和陈晨关系好去逗弄乔程的龙茗欢也沉默着关注着篮球场上笑若春风的两个人——这不像是比赛赌斗的现场，反倒像是春游的美少年们拈花而笑。bxzw。这种场景让拥有一颗无比强韧的腐女之心的龙茗欢简直快要冒着生命危险拿照相机留念了——好歹她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这种状态下的乔程不好惹。

　　　　可是……可是那是多么难得的美景啊她简直也快要像那些花痴女一样捧脸尖叫晕倒了龙茗欢怔怔的望着乔程，忽然想，不知道陈晨，这时候在做什么？

　　　　被惦念的陈晨，这时候在做什么呢？毫无疑问，她当然是坐在姑姑红色的跑车里，等着和大美女一起去某健身俱乐部游泳——虽然家里的别墅也有花园有游泳池，可是某人嫌弃太没气氛了，拉着陈晨决定去自己常去的健身俱乐部。

　　　　而她在乔程投进了第九个球时，正在更衣室里皱着眉有些为难的看着姑姑给自己准备的泳衣——蕾丝什么的实在不是她的爱呀为什么长辈们都喜欢给她买粉嫩可爱系的衣服把她明明端庄严肃（这个才是开玩笑的）的长相往loli扮呢？

　　　　陈瑞彤看着小侄女有些为难的皱着小眉头的可爱小模样，很不厚道的提醒，“小陈晨，要赶快换衣服哦，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玩的话奶奶会着急的哦~”

　　　　呵呵，给小侄女买了那么多衣服，结果这小丫头愣是只拣最简洁的衣服穿——这让无比喜欢扮装游戏从小爱玩洋娃娃只是因为长了才将这种爱好强行封印的陈瑞彤很遗憾。

　　　　陈晨无奈的笑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她眼角一跳，看着自己笑的很无良很期待的姑姑，还是换上了泳衣，反正她卖萌的事儿也不在这一桩，没什么，陈晨，彩衣娱亲嘛

　　　　于是换上了鹅黄连体泳衣的粉嫩少女昂首挺胸的走出更衣室，换都换了还怕什么？当然若是陈晨知道自己昂着头骄傲的小模样儿更可爱更能够动女性对于一切可爱的东西的渴望的话——比如迎接她的是来自姑姑朋友的摸小手还有揉脸蛋，你是女色狼吗，这位阿姨？陈晨闷闷的在心里想，绝对不承认自己和这些怪阿姨年龄相当并且也曾经是个萌物控

　　　　陈瑞彤看着自家侄女儿生动许多的面部表情，悄悄地松了一口气。bxzw。这个小家伙儿，就是太过成熟懂事了才会更让人担心。今天一天她频繁走神叹气，还硬是要装作若无其事，就连早晨都起晚了——这让万事不萦于心的陈睿安都有一些惊讶，拐着弯儿的来关心。陈瑞彤内心不为人知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论是弟弟还是晚辈都是这种难搞的角色呢？别扭，什么话都藏在心里，总是笑的很温和很淡定，却偏偏还无法让人讨厌只会让人担心

　　　　正在笑容娇憨、小脸儿微红的陈晨没有察觉到自家姑姑松了一口气的欣慰神色，倒是姑姑约的好友似乎有所察觉，别有深意的轻轻一笑，陈瑞彤又开始习惯性头痛，有这样敏锐的朋友到底是件好事呢，好事呢，还是件好事呢？

　　　　晚饭是在陈瑞彤特意选的一家私房菜馆里搞定的，陈晨很喜欢主人的布置，温馨轻松的氛围很适合吃美味家常的菜肴，因此陈晨下车的时候还带着暖暖的笑容。对于一个爱吃的人来说，能够找到喜欢的菜肴并亲口品尝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提着包包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陈晨毫无意外的收获了关于昨天投篮比赛的诸多八卦。比如关于某人笑容的完美程度与面容俊美程度的比例关系和俊帅与否是否会对实力成正比是一班女生们极力探讨论证的新课题。

　　　　陈晨瞄了一眼刚进来的还带着浅浅笑容的乔程，眼角狠狠的一跳，这实在是太惊悚了莫非某人的面瘫冷酷路线坚持了五年之后想要走温文尔雅路线？这改变也太大了她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事实上陈晨觉得莫非今天没和君浩炎斗嘴所以她眼花了看错眼？

　　　　陈晨有些愧疚，莫非乔程少年被自己抛弃的怨念已经大到怒极而笑了？还是有别的原因，比如昨天他赢了终于能够摆脱牛皮糖而开心？陈晨撇撇嘴，这种理由连自己都不相信啊。

　　　　“陈晨，早。”乔程少年温和的笑着跟陈晨打招呼。

　　　　陈晨打了个寒战，气温有些高，乔程的笑容温和，声音温和，为什么自己有点冷？

　　　　“早，橙子哥哥。”陈晨眨眨眼，决定自己最近都不要提起任何跟篮球和李嘉赐相关的话题。

　　　　然而小姑娘刚刚在心底发下的誓言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男生笑的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一手搭到乔程肩膀上——陈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只小麦色的手，会被抖下去还是过肩摔？然而乔程既没有闪过这个动作，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人一个肘击或者是过肩摔，他冷冷的瞥了那只有些碍眼的手一眼，“放下去。”他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仍然不可思议的让人想要臣服。

　　　　男生笑眯眯的举高双手，那是一个投降的姿势。他姿态随意，笑容慵懒，“乔公子，不要这样不给面子啦我也是篮球队的，很高兴认识你。”

　　　　乔程有些嫌弃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随即收回，“我的荣幸。”

　　　　陈晨有些惊讶，尽管乔程鄙视的语气很明显，可是跟乔程很熟悉的陈晨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随意——这可是跟乔程真正一起长大的简辰都没有的待遇，这家伙，是HK人？莫非是以前认识的还是见过的？陈晨眯了眯眼。

　　　　男生笑的眦出一口白的闪眼的牙齿，挥了挥手，“那就这样了，拜拜。”

　　　　他刚一出一班教室，方才安静的空间就好像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托这些很热心的同学的福，陈晨顺利的知道了那个男孩子的消息。

　　　　叶临涛，十五岁，中三，自从进入圣保罗中学以来就是毫无动摇的第一名，拿奖学金拿到手软。当然他在学校里人气高的原因绝不只是这一个，他同时是校篮球队副队长，精通钢琴、小提琴——陈晨才知道这位就是当天晚上钢琴、架子鼓合奏者之一。

　　　　乔程拎着包转身直直的走向自己的座位，虽然他笑起来的样子温柔俊美，对于他面瘫印象深刻的一班同学却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他们对于这位长相俊美的燕京少年先前冰冷淡漠的个性还印象相当深刻，而对方似乎骤然改变的性格只会让这些家伙好奇、猜疑。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的聚餐队伍稍稍的扩张了少许，包括了三名似乎是受到午餐邀约而来的中四学生和不请自来的李嘉赐、叶临涛。

　　　　所有人——除了陈晨和叶临涛，都嘴角抽搐的看着乔程嘴角似曾相识的浅淡微笑，惊悚过后直接扭头去看陈晨和白芷。陈小妞专注的吃午餐，就好像之前嫌弃A餐不华丽、不营养、没气质的人不是她一样。白芷清秀的脸上则带着清淡的笑容一一回视，“有什么事吗？”对方被这种无辜温和的笑容完全击败，嘴角抽搐的看看乔程又看看白芷，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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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改变与目光

　　　　（bxzw。）　　　　叶临涛是一个很优秀同时也很擅长打开话题的男孩子，尽管他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午餐聚会，仍然在很短的时间内让大家都对他有了深刻的印象。bxzw。他口才极好，开口就带笑，左颊尽然还有一个小酒窝儿，这样的男孩子认真起来逗人笑的话，总是不会失败的。

　　　　欧阳慕面无表情的埋头吃饭，总之今天实在很诡异，乔程忽然笑了，而且笑的很温和，而欧阳慕则面无表情——这个倒还好理解，叶临涛也算是他的对手嘛。叶临涛笑眯眯的讲起昨天乔程和某位队长的精彩对决，“乔程温和又谦虚，同时实力也很强，要不是他是交流生，我们队员都想要让他成为正式的校队队员呢”

　　　　陈晨喝了一口口蘑鸭片汤，满意的眯了眯眼，乔程拿着没用过的叉子光明正大的叉走了一只大虾，陈晨怒瞪之。白芷安然微笑，龙茗欢似乎很想把刚吃到嘴里的排骨喷出来，其他几人反应也大同小异的囧。

　　　　好，这位叶临涛同学不论是空口说白话的能力还是厚脸皮的能力都让人佩服。

　　　　陈晨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和乔程的关系莫名其妙的转了个个儿——以前总是她去拜托乔程，奴役这个面瘫少言的家伙。可是今天这个很诡异的笑个不停的乔程开始找她的麻烦，不，或许不能这样说，乔程也许只是忽然发现了逗弄她很有趣？陈晨愤愤的咬牙，然而对面男孩子始终温和无可挑剔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陈晨有点心虚——陈晨简直想提着他的领子大声说不想笑就别笑得那么难看，她到底没有那么做，不论是系统的惩罚还是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丁点难受。

　　　　乔程9：：10了，陈晨没去看比赛乔程的朋友去了一群。乔程昨天开始笑了并且今天还在笑，乔程认识了叶临涛学长叶学长亲口说想要乔程成为校队的队员

　　　　各种八卦满世界乱飞，乔程稳坐钓鱼台，仿若未闻一般，倒是脸上表情生动了许多，如今去看乔程任谁也不能把他和一周前的那个冷漠寡言的男孩子联系在一起。bxzw。

　　　　陈晨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其他人都乐见其成。陈晨撇嘴，乔程不对你们放冷气不捉弄你们不找你们麻烦你们自然乐得在一边儿看热闹了，好歹也体恤一下少女陈晨之烦恼

　　　　如今二人的相处模式悄然颠倒，陈晨有时会觉得头痛，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乔程少年还有装柔弱扮小白花的天赋呢？可是，可是虚弱无力的表情搭配上乔程少年俊美优雅的那张小脸——特别是当你想起这张脸平时是多么淡漠多么面无表情的时候——见鬼的对于陈晨的效果特别好。

　　　　陈晨扪心自问，怎么就没发现自己从前是一个这么心软的人呢？乔程少年下巴微昂，眼眸轻垂，有些骄傲的样子，果然对于陈晨这样没神经的家伙，示弱这招才是上策啊

　　　　书法展的宣传很盛大，陈晨和乔程他们也总是能在电视里、报纸上甚至是周围同学那里听到这件事情。报纸上的谢原意唇角有一抹柔和的弧度，他侧着头似是在同左侧的书法家讨论什么，陈晨也不由得赞了一句自家先生，“先生真的挺上镜，不过我还是觉得平时的先生更好看。”

　　　　乔程笑意更深，“是吗？陈晨这样喜欢舅舅，就就知道了一定很欢喜。”

　　　　陈晨捏住报纸的手一紧，笑容灿烂，“是吗？橙子哥哥看起来也赞同我的观点咯，我真开心。对了，自从下了飞机都没有见过先生，橙子哥哥都不想念先生吗？”你这个凉薄的家伙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天天赖着舅舅呢？再说舅舅来这边是为了书法展，能看到叔叔过得不错就好。”乔程淡淡的把陈晨的话给挡了下来。

　　　　“陈晨还是小孩子呢，依赖长辈也是正常的呀。”安珊温温和和的插了一句。

　　　　“茗欢姐，别老是总吃肉，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叶也补水，这样皮肤才好。bxzw。”陈晨全当没听见，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把切好的梨子叉给龙茗欢。

　　　　安珊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龙茗欢也不去接叉子，反倒张开嘴“啊呜”就把雪白水嫩的梨子一口咬下，吃的“咯吱咯吱”，就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陈晨有些好笑，想了想又叉了西瓜——茗欢姐吃水果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曾经喂养过的一只小白猫，可爱极了。

　　　　“陈晨，你偏心，我也要吃”花晶含着牛肉丸含糊不清的咕哝。

　　　　“吃完再说，好好吃饭，好好说话。”白芷淡淡的说。

　　　　“噗——白芷你这种语气好像我妈”章昭他喷了。欧阳慕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又看了看自己惨遭连累的校服上点点红痕，一言不发直直的盯住章昭。

　　　　可惜章昭经常被龙茗欢调戏惯了的，欧阳慕这样不痛不痒的怒视什么的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欧阳，真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洗？”

　　　　欧阳慕看着他死皮赖脸，没脸没皮的样子也乐了，“算了，章昭，指望着你，我的校服就不用要了”

　　　　“嘿嘿，这样说你就不用咱了？欧阳，你真是好人”章昭一把握住欧阳慕拂过来的右手，深情款款，咳，真挚诚恳的给某人发了一张好人卡。

　　　　欧阳慕拍开章昭有些油腻的手，“是不指望你洗衣服了，但是我又没说不收你的干洗费啊，是不是，崇紫？”

　　　　柳崇紫看看笑眼弯弯的欧阳慕，看看笑嘻嘻的章昭，又看看不做声眯着眼往这边看好戏的其他人，脸就有点红——他还是很不习惯被别人关注，就算这些人已经称得上是他的朋友。

　　　　“……要不，我帮你洗。”柳崇紫沉默半晌，终于结结巴巴的憋出这么一句话。

　　　　“哈哈，就知道崇紫对我最好了，呵呵。”章昭左手揽住柳崇紫，得意地仰着头。

　　　　“……崇紫，你不要太让着这小子了，他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范，章昭，别瞪我，这话可是阿姨说的，不是吗？”龙茗欢扬扬眉。

　　　　李远飞放下筷子搭上柳崇紫左肩，“小柳，章昭这种人，唉……”他摇摇头，一脸惋惜。

　　　　“什么叫做我这种人，啊？李远飞你给我说清楚，不要遮遮掩掩的”章昭故作恼怒的扭头质问，换脸的速度让在场的人佩服不已。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从不遮遮掩掩的，各位，我吃好了先走了拜拜。”李远飞端着盘子溜了，留下一桌笑声。

　　　　陈晨有些恍惚，似乎学校的餐厅里总是这样热闹。从前读高中的时候为了麻辣烫甘心排半个小时的队还可以忍着肚子饿和同学聊漫画、聊小说、聊老师的八卦的记忆，在这样的日子里忽然又清晰了起来。她展眉一笑，轻柔和暖，“啊，我也吃好了，程子哥，散步去不去？”

　　　　陈晨看到男生偷笑，似乎还想吹口哨，至于龙茗欢，早就双眼亮晶晶的盯住这边了。

　　　　乔程也站了起来，暖暖的笑意缓缓地深入眼底，眉眼刹那间飞扬，他实在是光彩照人的美少年，照这个样子下去，未来也一定会是光彩照人的美男子，陈晨有些恍惚的想。

　　　　“好呀。”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了一点清冽，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两个人肩并肩渐渐走远，黄华摇头晃脑，“啧啧，感情真好，我家的妹子就只会跟我吵架抢电视。”

　　　　“真让人羡慕。”

　　　　“哎，是妹妹吗？”

　　　　“是呀，我听乔程说他们是一起学书法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