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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之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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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回到自己的寝室祷告,过去我曾祷告希望能离开提比夫人,又觉得自己的祷告根本不可能得到应许,在那之后,我早已久久不曾像现在这般地———一个人深陷在孤寂中作着祷告。蜡烛的光焰摇晃出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天花板上一格一格的方框里,就像是贪婪掠夺的魔手。我可以在妮穆或默林周身着墨些许像这般摇晃、贪婪的光与影的线条。当我跪坐在房里时,她走了进来,将我扶起,说我们真的不应该再有口角,还说她再也不会,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让我有理由怀疑她,而我也绝不该认为她会这么做。我相信,她说这些话都是认真的。她很激动,流下了几滴眼泪。我们静静地在一起,以我们特有的方式,待了好一段时间。   

  第二天:   

  这匹狼终于离开了大门。狗儿托利的小窝再度只属于他自己。我已经开始画亚斯多兰特的莉莉小姐,突然间,我觉得画莉莉小姐似乎才是最合适的。   

  记录到此结束,当然,这本日记也到此结束,十分突兀,甚至连这一年都没写完。罗兰怀疑还有其他日记本的存在。他在几篇日记里夹入纸片,光这几篇日记已能为他构思出一个隐隐的故事,或许还不能算是故事。目前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名游荡客就是这位写信的人,也无法证明这位写信的人就是鲁道夫·亨利·艾许。可是,他却有一股强烈的感觉,深信这三个人绝对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布兰奇为什么又会使用这样的说法呢?他一定得问问莫德·贝利有关这个游荡客的事情,只是,他该怎么问,才不至于把某些事情和盘托出———比如,何以他会对这件事情如此感兴趣?而且,还得让自己置身于那充满批判、傲慢自大的凝视之中?   

  莫德·贝利把头伸进了门里。   

  “图书馆要关了。你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我想是的。也可能都是我自己想的。有些事情我还得向人请教,那就是你。这份手稿是不是可以复印?我实在没时间把找到的东西手抄下来。我———”   

  “你这个下午似乎很有收获。”十分冷淡。接着,仿佛是一种让步,“也很有意思,一定是!”   

  “我不知道。这整件事实在像是一场毫无目标的追逐战。”   

  “如果我能帮得上忙———”莫德一边说,一边收起布兰奇的日记本,把它放回了原来的盒子里,“我会非常乐意。我们去喝杯咖啡吧。在女性研究那一区有个交谊厅可以喝咖啡。”   

  “我可以进去吗?”   

  “这还用说?”一股冷冷的声音说道。   

  他们坐在角落一张低矮的桌边,就在一张校内附设托儿所的海报底下,正前方则贴有怀孕咨询服务的海报———“女人有权利决定宝宝的一切,我们总以女士为优先。”还有一张女性主义者的时事讽刺剧:“来吧!来看看女巫、荡妇、卡莉①之女、蜃楼幻景。我们会让你的血液冷却,让你以左脸不祥之颊,耻笑女人的才气与邪恶。”屋子大到几乎是空荡荡的:一群穿牛仔裤的女人正在另一头的角落大笑,再就是两个女孩坐在窗边认真交谈,两颗粉红色的头颅,尖尖的像大头钉似的,斜斜地彼此顶着。在这样的背景下,莫德·贝利那极端的优雅看起来就更加奇怪了。她这个女人丝毫碰不得。罗兰在她身上察觉到一种绝对的一丝不苟,或者是公平坦荡,由此可见,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可同时,她恐怕也会对他偷窃信件的行为予以驳斥。无论如何,他已不顾一切地决定冒险,他要将两封信的复印件拿给她看,因为他必须进一步了解克里斯塔贝尔·兰蒙特,以及一些凭他自己无法继续深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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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四章 玻璃棺材(8)         

  “你知道那个让布兰奇·格洛弗非常烦恼的游荡客吗?有没有这个人的什么资料?这匹待在门边的狼?”   

  “确定的资料暂时没有。我想根据莉奥诺拉·斯特恩教授的研究结果,这个人应该就是也住在里奇蒙的年轻人托马斯·赫斯特。他很喜欢去她们家里,和这几位小姐一起吹奏双簧管。他们两个都弹得一手好钢琴,克里斯塔贝尔也确实曾写过两三封信给赫斯特———其中一封信里,她甚至还送了几首诗给他,这些他都一直留着,很幸运,现在在我们手上。后来他在一八六○年娶了别人,从此两家再没来往。游荡徘徊这些事很可能是布兰奇编造出来的,她的想象力一向很丰富。”   

  “而且也善妒。”   

  “那当然!”   

  “那她在日记里提到的文学书信呢?现在已经知道那些信是谁寄的了吗?有没有可能和这名‘游荡客’有关?”   

  “就我所知没有。她的信非常之多,寄的人大多是些像科芬特里·帕特穆尔①这样的人,欣赏她‘柔美的简朴’、‘顺从天命的高洁’。写信的人很多,所以什么人都有可能。你难道是认为,写这些信的人是鲁道夫·亨利·艾许?”   

  “不不!我只是……我想,我还是应该让你看看我手边的东西。”   

  他拿出手边那两封信的复印件。当她正将信展开之时,他说:“我得解释一下。我发现的这些资料,到现在还没拿给别人看过。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   

  她读了起来。“怎么会?”   

  “我不知道。我一直把它们留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读完了信。“没错。”她说,“日期都吻合。你可以构思出整个故事。就根据这些还不十分真切的证据。这恐怕会让很多事情全盘改变,有关兰蒙特的学术研究,甚至是对《梅卢西娜》的看法。那个仙怪的论题,真是让人好奇。”   

  “是啊,这也可能改变学界对艾许的研究。他的书信真的是非常无趣、非常精准,而且非常冷淡———而这些信却是那么不一样。”   

  “原稿现在在哪里?”   

  罗兰迟疑了。他需要旁人的帮助。他需要一个能一起讨论这件事的对象。   

  “我拿走了。”他说,“我在一本书里找到的,然后就把原稿拿走了。我那时候想也没想,就直接把它们拿走了。”   

  “为什么?”冷峻,不过却更显热切,“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它们涌动着生命。它们看起来是那么迫切———我觉得有些事我该去做。那种一时之间的冲动,快如闪电。我心里想着要把它们放回原处。我会这么做。就下个礼拜。只是现在不行。我并不认为它们属于我,还是什么的。可是它们也绝对不属于克拉波尔或是布列克艾德,又或是艾许老先生。它们似乎只属于它们自己。我想我解释得不是很清楚。”   

  “是啊。我猜它们大概相当于一件十分了得的学术界独家新闻———对你而言。”   

  “嗯。我希望这个研究由我来作。”罗兰起初还天真地这么回答,随即立刻明白,自己受到了何等的侮辱。“等一下———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这只跟我个人有关,你不会明白的。我走的是以前那种注重文本分析的路子,我不是研究生平的传记作家———我并不赞成这种做法———那没什么好处———我下礼拜会物归原处———我希望它们永远是个秘密。很私密。然后再去作这些研究。”   

  她羞红了脸。红色的血沾染在象牙白的脸色上。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想。这样的推论其实不无道理,我只是根本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胆敢让两张那样的手稿从原处消失———我是绝对没有这个勇气的。不过我倒是明白,你在那个节骨上眼其实也没想这么多。我明白,真的。”   

  “我只是很想知道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布兰奇的日记我没办法让你复印———书背恐怕挨不住———不过你可以手抄,还可以继续在这些盒子里追踪。天知道你会找到什么,因为这儿根本就没有人追踪鲁道夫·亨利·艾许。我帮你订一间客房,到明天,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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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四章 玻璃棺材(9)         

  罗兰默默地想。一间客房似乎令人无限地向往:宁静的空间里,他可以睡个没有瓦尔的好觉,然后想想艾许,照着自己的步调随心所欲。一间客房也得付出他手头付不出的钱,此外,还有那张当天回程车票。   

  “我手上有张限今天使用的回程车票。”   

  “票我们可以拿去换。”   

  “我想还是不了。我是个没工作的研究生,没什么钱。”   

  马上,她脸红得像葡萄酒似的。“我没想到这些。那你就来我住的地方好了。我有一张空床。这样比你再去买张车票还划算,何况你人都在这里了———我来做晚餐———然后你明天可以继续看档案里的其他资料。这没什么麻烦的。”   

  他注视着那黯淡的褐色书面,凝视着上头闪闪发亮的黑色字迹。“好的。”他说。   

  莫德住在林肯郊区一幢乔治王朝时期风格的红砖房的一楼。她有两间大房间,以及由过去的佣人房重新隔出来的厨房和浴室。供她自己出入的前门,以前则是商店的出入口。这栋房子校方所有,上方的楼层作大学公寓用。由石砌的厨房望出去,可以看见铺设红砖的庭院,各式各样的常绿灌木栽种在木盆里。   

  客厅没有任何一丝研究维多利亚的学者所予人想望的气息。整个空间呈现出亮丽的白,油漆、电灯,然后是餐桌。地毯是北非柏柏尔风格的米白色。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漆了各式颜色,绽放出亮丽的色泽,孔雀图纹、枣红色、向日葵、浓艳的玫瑰,完全见不到淡白或是粉彩的色调。壁炉旁的壁龛里,放着聚光用的玻璃片、小小的圆酒桶、细扁的小酒瓶、镇纸。罗兰丝毫不敢大意,只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哪个艺术走廊,又或是外科医师的候诊室。莫德前去准备晚餐,同时拒绝了罗兰想帮忙的好意。罗兰拨了个电话回普特尼的住所,但一直没人接听。莫德打另一头走来,手上拿着杯饮料,说道:“你要不要看看《写给天真之人的故事》?我有这本书最早的版本。”   

  这本书的绿色皮面有些磨损,上头隐约可见歌德体的题字。罗兰坐在放于壁炉旁的白色大沙发上,翻开了书页。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位皇后,大家都认为她已拥有她所想要的东西,可她的心里却想着一只稀有的沉默之鸟。那是她从一位旅人口中得知的,据说这只鸟住在终年积雪的高山上,一生只筑一次巢,抚育着金色与银色的鸟宝宝,一生也只歌唱一次,然后,它就会像白雪一样,渐渐地消失在低平的大地上……   

  从前有一个很穷的鞋匠,他生了三个聪明强壮的儿子以及两个美丽的女儿,另外,他还有一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女儿,成天不是打破盘子,就是把织线缠得一团乱。她把牛奶煮到凝固,做不出奶油,也生不起火,熏烟直往屋子里冲。总之,她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无可救药、只会做梦的女儿。于是她的母亲就跟她说,你应该试着到荒野的森林里独立生活,那么,你就会了解多听人忠告、把事情做好是多么重要。这个倔犟的女儿从此满脑子只想着前往森林,即使只是走一小段路也无妨,因为那里不会有盘子,也没有女红,但很有可能存在着其他需要她、而她也知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做的事情……   

  他望着书名页上的木版画,画上标注着“插画:布兰奇·格洛弗”。一帧女性的身影,头罩围巾,身着飞扬而起的围裙,脚上套着一双大大的木鞋。她站在林子里的空地上,黑压压的松树环绕四周,交错的松针之间布满了白色的眼睛。另一个人影,则包裹在看似挂满了小铃铛的网里,一双拳头包在网里,击打在农庄的大门上,上方的窗户后面,则有几张扁烂、肿胀的脸,正带着恶意斜斜地俯视。一幢小小的房子,四周种满了同样黑压压的大树,就在树底下,横亘着一匹巨狼,它的下颚靠在白亮亮的阶梯上,蜿蜒的身体宛若一条回龙,绕着屋角曲转,身上的鬃毛恰恰与树丛尖尖的叶子刻画成一体。   

  莫德·贝利拿了罐头虾给他,还有煎蛋卷、蔬菜沙拉、法国布雷斯蓝奶酪,以及一篮酸渍苹果。他们聊起了《写给天真之人的故事》。莫德说,这本书大多取材自格林和蒂克①的惊悚故事,主要是在谈动物和叛逆。他们一起看了另一则故事,内容是有名妇女曾经扬言,只要能拥有孩子,她就会给孩子一切,不论是什么样的孩子,即使是个刺猬也一样。结果,就在这之后,她生了一个怪物,长相一半是男孩,一半是刺猬。布兰奇曾画过一个坐在维多利亚式高椅里的刺猬小孩,就靠在维多利亚式桌子旁;后面是玻璃碗橱上黑黑的方格,碗橱前方突兀地冒出一只悬空的手,指着碗橱里的碟子。孩子的脸十分卤钝,满是毛发,扭曲狰狞的模样,仿佛即将放声大哭。丑陋的头颅四周长满了刺,就像是光圈向外放射出的尖锐光束,一路沿着没有脖子的肩膀生长下来,交错纵横,很不搭调地一直长到浆得挺直、镶有褶边的领子上面。粗短的双手上长着不很锐利的小爪子。罗兰问莫德,一般评论家都怎么解释这幅图。莫德说,莉奥诺拉·斯特恩认为,这象征了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恐惧,也可以说是所有女人对于生出畸形儿的恐惧。它让人联想到科学怪人,而这正是玛丽 ·雪莱②因为阵痛和生产的恐惧所完成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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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四章 玻璃棺材(10)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这是以前的老故事了,是《格林童话》里的。黑色的公鸡站在高高的树上,刺猬就坐在公鸡身上,吹着风笛捉弄别人。我觉得你可以由克里斯塔贝尔写的这个版本来了解她。我认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小孩———从前,很多未婚的姑娘阿姨都是这样的。”   

  “布兰奇很可怜这只刺猬。”   

  “是吗?”莫德又仔细地看了看这张小小的画像。“嗯!你说的没错!不过克里斯塔贝尔就不一样了。那东西顶像个诡计多端的养猪人———靠着森林里的栎子大举繁殖猪仔———其结局就是一堆得意的屠夫、烤猪肉,还有噼里啪啦的脆猪皮。这对现代那些还会为加大拉的猪群③感到难过的孩子来讲,恐怕难以下咽。克里斯塔贝尔为这个故事注入了一种自然的力量,那就像是一种胜利,克服万难之后的胜利。到最后,大家都认为国王的女儿会在夜里烧掉刺猬的皮,后来她也真这么做了,结果她发现她手上紧紧抓着的居然是个英俊的王子,外面那层皮全烧掉了,全身焦黑得跟煤炭一样。克里斯塔贝尔说:‘倘若他曾因为自己那裹了满身的刺以及敏锐不羁的才智感到遗恨,那就不会再有历史可言,因为幸福美满的结局已到手,我们自然可以就此停住。’”   

  “我喜欢这个说法。”   

  “我也是。”   

  “你是因为家族的这层关系才开始研究她的吗?”   

  “也许。但我想不是。我读过她写的一首小诗,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这首诗就成了我心里的一种标杆。贝利家的人并不觉得家族里出了克里斯塔贝尔这号人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你知道的。文学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我是个可笑的意外。诺福克的奶奶教了我很多事情,费尽心机,就只是想让一个乖女孩以后可以做一个好太太。还有,诺福克的贝利家族不跟林肯郡的贝利家族说话。林肯郡那边的人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好儿子全没了,只剩下一个生着病的,后来变得很落魄。诺福克的贝利家倒是一直守着一大笔家产。当初苏菲·兰蒙特嫁的是林肯郡的贝利家族,所以呢,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从来不觉得家族里出过一位诗人,当然啦,要有,那也是因为姻亲的关系。我们这边有的就是两位德贝大赛马会的赢家,以及一位曾有攻上阿尔卑斯山脉艾格峰顶纪录的叔叔。反正就是这类的事情,才是我们家族所看重的。”   

  “你说的小诗是哪一首?”   

  “一首写库米城著名的女预言家西比尔的诗。收录在一本小书里,那本书是我某年圣诞节的礼物,叫《幽灵以及其他各种怪物》。我拿给你看。”   

  你是谁?   

  在这巍峨的高架上   

  在缠满蛛网的细颈高瓶里,我   

  吊挂着我褶曲的自我   

  干索如蝙蝠的皮   

  过往之你何如?   

  金色之神激励煽动,引我   

  尖声歌唱,高耸入霄   

  他极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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