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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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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该这么做,我不是成心出卖你的,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又不能说服你,只能这么做了。”尤建平的声音越来越弱,断断续续。
“建平,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就去医药,然后哥就和你一起走,去安静的生活。”辛民要抱起他。
尤建平费力的笑着,”哥,你靠过来点。”辛民把脸靠在他耳边,感觉尤建平的唇轻轻的滑过自己的脸,冰凉的感觉,霎时间一切都停止了,尤建平身子沉下去,辛民颤抖着摸摸他的脸,完全没有了呼吸。
“不!”辛民发出绝望的喊声,看着刚才还在笑现在却变的冰冷的身体,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建民,我这就去陪你。”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枪,血一下子溅了出去,辛民僵直的倒在尤建平的身上,陆英现在根本顾不上他们,秦玉兰受伤的部位也很危险,不能拖着,何超昏倒了,也要送医院,辛民和尤建平的死他还来不及多想,李浩呆呆的站在那,震惊的看着辛民开了枪,耳边不停的回想他的话,”没有建民我可能会爱上你。”“我们都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到最后会被痛苦完全压垮。”李浩环视四周,他的目的达到了,陆英最重要的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倒下去,小兰,我替你报复了他们,但是为什么没有快感,反而喘不过气来,这到底是为什么,痛苦会越积越多,李浩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最后完全听不见声音,在屋里的几个人看到自己的老大自杀身亡,又听见外面有声音,估计是营救的人来了,觉得现在还是先逃走最好,纷纷撤了出去。
“陆哥!”周易生踹门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吃了一惊。
“快,快送医院!”陆英冲他们喊着,周易生马上反应过来,过去抱起秦玉兰,陆英抱着何超就疯了似的开到医院,李浩被人绑起来,从头到尾他都说一句话,也没有反抗,两眼无神。
秦玉兰经过抢救终于逃过一劫,正在昏迷中,陆英松了口气,但是马上就又受了刺激。
“虽然病人说要对家人保密,但是现在我想现在必须告诉你了。”何超的医生知道他被送进医院之后就亲自做了检查。
“医生,是不是他的身体不好,你快告诉我。”联系最近何超的表现,加上医生这么说,陆英心里开始恐惧。
“何先生几个月前就确诊是脑瘤晚期,不能做手术,病情不断恶化,已经不能控制了。”陆英还没等他说完,就抓住医生的肩膀。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两眼血红,抓的医生的肩膀一阵疼,”陆先生,请你冷静。”
“我能冷静吗,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周易生他们赶紧上前把他拉下来,再这样下去医生就会被掐死了。
陆英坐下来,一时间混乱得不知该从何理起,自己怎么会这么粗心,何超回来之后重重迹象都说明他有心事,自己竟笨到没有觉察,很久才能再开口说话,”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医生见他平静一些了,”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何先生显然经历了过于激动得状况,脑部出现轻微出血,这是很严重得的,加快了他病情的恶化。”
过于激动,是指像自己开枪吗,比起这个陆英更懊恼何超的病,在这种身体状况下还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何超显然是为了秦玉兰才一个人跑到那去的,这个傻瓜,他就不能不要拿自己开玩笑吗?陆英久久不能平静,”他还有多长时间?”
“原本还可以撑三四个月,现在看来只能坚持一个月了,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陆英痛苦的低下头,双手撑在腿上,想哭又哭不出来的苦涩,旁边的人看了都觉得揪心。
陆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好长时间,”他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抢救室。”
陆英一言不发的向抢救室的方面走过去,推开门,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人呢!”
众人目瞪口呆,”嫂子一直昏迷,从送进来就在里面,怎么会不在了?”陆英懊恼的咬着牙。
“还不快点去找!”众人忙散开,这个傻子又犯倔自己走了,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重吗?陆英急得直跺脚。
“怎么样?找到没有。”陆英也在找,何超根本没回家,手机也关了。一切可能的地方他搜跑遍了,回来和陈辉他们会合,都摇了摇头,陆英心急如焚,超,你到底去哪里了?
这样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一个人想躲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陆英动用了所有的力量,还是没有半点音讯,飞机可以查到,但如果不坐飞机就没可能查到人去哪里了。李浩疯了,从那次回之后就抱着一个抱枕叫小兰,只要是走进他的人他都会说辛民你终于开始喜欢我了,开始的时候陆英还在气头上,即使是疯了,他做的事也是不可饶恕了,叫周易生他们把他拉去做男妓,那些变态的客人都要他接,李浩人瘦瘦小小的,更合了他们的心意,两个星期下来,李浩就开始沉默的可怕,也不在叫李兰和辛民了,见到人就会紧张,几次都要咬舌自尽,周易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去求陆英放过他,陆英看到李浩已经是行尸走肉,现在在怎么痛苦他也感觉不到了,就让手下人把他送回去,由李婶李叔照顾了,李家也很悲惨,陆英对他们愧疚过,但是不能容忍任何伤害过何超的人。
一个月,医生说只有一个月了,没过一秒,陆英的心都像刀割一样,现在的何超怎么样了,还在这个世界上吗,不,他决不会扔下自己走的,秦玉兰和受伤的段淼一直由赵亮一家照顾着,秦玉兰不断的向陆英道歉,陆英早就已经麻木了,除了何超他脑子里容不下任何东西,原谅这种事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要见到何超,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陆英越来越绝望,每天酗酒,只有喝醉了才能暂时麻痹自己,宏帮剩下收尾的事,都扔给别人,何超都不在了,还要宏帮干什么,要不是自己的野心会有今天吗,每次想到这个,陆英都恨不得杀了自己,他摇见何超,靠着这个强烈的信念活着。
一天,陆英喝的烂醉如泥,趴在地板上就睡着了,有人来敲门,陆英蹭的站起来,开门就喊,”超。”
来的是王海波,陆英的表情暗淡下去。
王海波看看屋子里凌乱不堪,弥漫着酒味,长时间不修边幅让陆英看上去老了很多。
王海波坐下,陆英无精打采的坐在他对面,”有事找我?”
“虽然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不过我一定要说出口,你先不要生气,何超不在,你会考虑我吗?”
“不会!”陆英的语气里压着怒气。
“好,那我现在说就不会是违背对何超许下的诺言了。”陆英猛的看着王海波。
“他找过你!”
“嗯,在走之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英激动的抓住王海波的衣领。
“这是我答应一个身患绝症的人事,我不能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具体的他也没说,我只能提供一个线索,那次何超去我那里说他快要死了,让我照顾你,说等你走出阴影就抓住机会,我发了誓,不说出他来找过我,当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后来听说的。”
“超。”陆英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你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身边?”
“何超只说天命已定,他只有照办,要去清静的地方过完最后的日子,不想再拖累你了,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你能想起什么吗?”
“天命,天命。”陆英不停的重复着,突然想起什么,忽的站起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最后翻出那张名片,当时何超还很认真的把名片上的号码记在手机里,说是怕忘记,陆英还嘲笑他,顺便也把名片帮他保存起来了,”我知道了,他去找那个和尚,我马上就去找他。”王海波一头雾水的看着陆英边打电话边冲出去。
结局永恒的相守
陆英找到名片上的人,是那个和尚的一个俗家弟子,和尚法号名虚,平时云游各地,居无定所,不过一般闲下来的时候都是住在一个小山村,与世无争,陆英直接就奔着他说的地方去了。
很快就到找到了名虚,小山村非常的清静,名虚和几个和尚一起住在这里,人们对他们都很尊敬,风景如画,非常惬意。
名虚看见陆英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急。
“你来晚了一步,何施主他已经去了。”
陆英僵硬住,半天没有说话,”请施主节哀顺变,阿弥佗佛。”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他死了我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告诉过他不准离开我的,他怎么敢。”陆英越说越激动。
“遵照何施主的遗愿,已经入葬于此山。”
“我不相信,我要去见他。”名虚无奈,带着陆英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四周都是树的地方。”这就是何施主的墓了。”陆英不能思考,不起眼的木制墓碑,上面赫然何超的笔迹,只写了两个字,‘何超',那一个陆英的所有幻想都被打破,虽然之前就知道这很有可能,却一直不敢承认,到现在不得不正视何超已经离开的事实。
“超,你给我起来,你怎么能睡在这,不能随便睡的,会着凉,听话,快起来。”趴在何超的坟上,双手扒着上面的土。
“施主,你不要这样,人已经去了,就让他得到安宁吧。”名虚想拉住他,却被甩开。
“你走开,我要见他,他没有死,他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走了呢。”陆英的声音嘶哑了,不断扒着松软的土,最后趴在上面哭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痛苦,一个男人绝望的哭声,连天地也不禁为他动容。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名虚看着陆英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把他从爱人的坟前带走了。
陆英哭的眼泪干了,就靠着何超的墓碑整整的坐了一个晚上,名虚知道他需要自己静一静,就由着他坐在那里了,送来的饭菜他一口都没动,第二天早上看到都原封不动,名虚叹了口气。
“这是何施主留下的遗物,他交代如果你来了,就交给你。”名虚递给陆英一个纸包。
陆英颤抖着打开,一串项链从里面划出来,陆英的眼泪不自觉的划出来,记得有一天何超忽然煽情的对自己说这项链只要他活一天就要带一天,当时陆英还开心的要死,项链明显是被铰断的,没有自己这个钥匙你也要把它拿下来了吗?
陆英盯着那破碎的项链发了半天呆,然后又看了看信封里面,有一张张,忙展开。
“英子,我的病情在加重,记忆也开始模糊了,忘记自己在哪,忘记自己是谁,有时竟然想不起你的容貌,这是我最害怕的事,所以我决定趁自己还清醒写下来,你知道我很懒,不喜欢写字。
英子,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我不喜欢酸溜溜的,但我还是要说,这三年多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后悔过,也许有时我会不安,怕你会离开,我绝对不后悔与你相遇,感谢上天把你赐予我,我是不是太矫情了?原谅我吧,我已经开始失去记忆了,就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好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名虚和尚吗?他其实给我写了四句话,‘浮生若梦,人去人归,爱恨如烟,或深或浅。相斥相吸,皆为定则'最后的一句是‘情定今生,缘续来世。'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们生命中走过很多人,人们都不断在伤害别人,又在不断被别人的伤害,有的最终得到幸福,有的含恨而去,相比之下我们一直都爱着对方,比起他们我们是最幸福的,有人嫉妒我的幸福,要我先离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有一天我就知足了,所以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我爸妈那边我还没提起我病了事,忽然告诉他们一定打击不小,我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就扔给你了,替我好好尽孝道,你也要继续过日子,找一个合适的人度过下半辈子,我可没说要你把我忘了,你成天说要我不准离开你,我也要你把我装在心里。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我不让你找到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还是写了这封信,我在期待什么,真是不可理喻,英子,你没忘记我对吧,你在找我对不对,我能感觉到你在靠近。”
下面有几行字写了又划掉,”是我太脆弱了,我不怕死,但我怕死了之后就见不到你了,英子,我好想你,想的快发疯了。”下面就是不断重复着写着‘英子'两个字。
眼泪已经打湿了整张纸,陆英蜷缩着,”写了这么多又矫情还真不是你的风格,超,你也该练练字了,把我名字写的这么丑。”后面的话几乎听不出说的是什么,只是看着让人心碎。
陆英每天只是守在坟前,东西会吃一点,虽然很少,名虚有时会陪他坐一会。
“给我讲讲超最后一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吧。”
“何施主来这以后眼睛就开始模糊了,慢慢的也会经常忘记很多事,有时走在山上会不记得怎么走回来,就在原地转,他很乐观,不去在意这些事情,最后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坐在石登凳上,出神的想事情,我才他是在想你。”名虚把何超的事情都说给陆英听,陆英这次很平静,只是安静的听着名虚讲。
“大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回来能继续留在这里吗?”
“只要施主愿意,贫僧自当欢迎。”
陆英回去了,先是按何超的话安置了他的父母,二老听到何超去世的噩耗,悲痛欲绝,陆英想他们没人照顾,就接过来和秦玉兰一起住,拜托赵亮还有宏帮的人照顾。
宏帮,这个自己曾经苦心经营的产业,没有了何超一切就都没意义了,暂时交给周易生、陈辉和几个骨干共同管理,由魏叔物色合适的接班人。
一切打点好之后,陆英给秦玉兰和何超的父母留下一大笔钱,把何超的公寓转在何超父母名下,走之前陆英在他们的家又住了一晚,这里曾经留下了多少美好的记忆,现在依然物是人非。虽然很多人一再挽留,陆英还是走了,到了那个有何超的地方,名虚预料中的迎来了陆英。
一年之后,陆英死于心肌梗塞,名虚说他死的时候表情很幸福,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爱人。
陆英的墓就在何超的旁边,同样简单的墓碑,也同样写了两个子,‘陆英',并排躺在那里,陆续的有人来悼念,潘晓艳,戚子华,刘凯,孙长辉,冷一笑,王海波,周易生,陈辉,高洋,柳芸,林娜娜,乔伊。。。。。。这些曾经走过他们的生命的人,都会静静的矗立在两座墓碑的前面,直至夕阳斜照,那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
“妈妈,哥哥害怕死吗?”段鑫拉着秦玉兰的手,段淼忧伤的看了看他,旁边何超的妈妈低低的啜泣,何超的爸爸眼神里透着一种沧桑。
秦玉兰蹲下,摸了摸段鑫的脸,”不会,哥哥很幸福,他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又是一年,这两个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现在这山上,名虚对任何来悼念陆英和何超的人都不会问什么。
“他们这样也是种幸福,比起我们每天躲避着要平静很多。”另一个人=人抬起胳膊,把说话的人环在怀里。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不管什么环境,什么方式。”
太阳又要下山了。
浮生若梦,人去人归。爱恨如烟,或深或浅。
相斥相吸,皆为定则。情定今生,缘续来世。
(完)

番外《此本虚幻》
到底是时间存在于空间里,还是空间存在于时间里,还是二者都是虚无的,这些不是平凡的人能说清楚的,而且也不关乎生活的事,对普通人来说,只有岁月是最息息相关的,岁月会冲淡一切,曾经的痛苦也慢慢的遗忘了。
十八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很少有人还记得何超和陆英究竟是哪年离开的,由于事事变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悼念他们,简陋的墓碑早就辨认不出上面的字,好在名虚会是时不时给他们的坟填填土。
秦玉兰和两个孩子是每年都会来的,还有何超的父亲母亲,赵亮一直记得陆英的恩情,照顾着他们,颤颤巍巍的老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总会如期出现在依然平静的小山村。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魏叔为宏帮找的接班人竟然就是段淼,开始秦玉兰死都不答应,段淼是非常有主见的人,毅然接了下来,已经34岁的他没有重蹈穆家洛和陆英的覆辙,一路虽然艰辛,但是是成功的,段鑫留学回来做了工程师,对于秦玉兰来说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穆家洛和郑琪几年前在逃亡的时候,坐的油艇被人动了手脚,葬身于大海,很多人已经根本记不起世界上还有他们的存在,但是上天还是没有放过这两个愿意用生命去改变现实的人,死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也许对他们也是一种解脱,走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歇了,年近五十岁的他们依然拥有爱情,依然可以在烈火中相拥,何尝不是一种美丽。
王海波有了自己的生活,冷一笑和文清依然吵吵闹闹的过日子,不再年轻的他们得到的是一份平和的生活。
潘晓艳和康振华结婚后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十岁的时候两人离婚,潘晓艳带着孩子移居国外。
林娜娜和乔伊一直很幸福,生了一对漂亮的混血儿。
柳芸真的成了周易生的压寨夫人。
顾晓敏也早就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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