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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寄余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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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覃霈莫名打了个寒战——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他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因为找不到什么事干。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薛文锡又从楼梯上退了下来,接着问了句让儿子更加哭笑不得的话:“你说,我是不是管你们管得太松了?”

    薛覃霈被吓了一跳,摔了一个碟子。

    难道薛文锡要转慈父路线了?他脑子里胡乱想了一通,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爸,你想太多了。”

    言罢薛文锡也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然后终于是上楼去了。

    薛覃霈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见薛文锡最终没有下来,便也安心回房睡觉去了。

    这还真是动荡的一天。

    

    第13章 拾叁 如今

    

    薛文锡的确很开心。

    这夜靳云鹤异常热烈,从前那股赴死的倔强仍然留着,被动却变成了主动。

    对他来说又是别样风情。

    完事后薛文锡满意极了,抱着他在浴池里洗干净身子,然后又干了一场,又洗干净身子,又干了一场。

    完了靳云鹤道:“得,你也别给我洗了。”

    薛文锡得意地一刮他鼻子:“你小子刚刚怎么还装出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学会欲擒故纵了不成?”

    靳云鹤一挑眉毛:“是啊。”

    薛文锡抱着他,浴池里的水温刚好,他觉得气氛也刚好,几次情事下来,似乎干着干着就干回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也干回了年轻时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恍若大梦初醒,一眨眼便是十几载。

    靳云鹤被他搂着,起初还觉得不自在,然而搂得久了,似乎心也融合了一部分,突然觉出薛文锡身上一些脆弱来。

    “喂,你个老头子怎么了?”靳云鹤随手推搡了一下。

    “我能怎么着,还用得着你担心了?”薛文锡骂骂咧咧了一句,又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靳云鹤却是恼了:“你别闹,我今儿累得慌。”

    “早就觉得你嗓子不对,怎么,出去玩给冻着了?”薛文锡还挺听话,也不动手了。

    “对,刚才叫的。”靳云鹤横了他一眼。

    “嗬,还想再叫一次?”薛文锡懒洋洋地没有动,只是嘴上不甘示弱。

    靳云鹤沉默了。

    其实薛文锡这几年对他不差,也放给他很多自由,薛覃霈不知道自己早就能随便支使下人了,出门玩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自己懒得很,总也不愿动罢了。

    他想自己虽然不爱薛文锡,但是就这么陪着他,也未尝不好。

    末了想了想,还是淡淡说道:“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也没几个人,有些事说出来,我听了也就算了,可你心里却能好受点,何乐不为?你有时候太强硬了,反而伤人伤己。”

    薛文锡叹了口气,笑道:“我这是养你一个顶一家人啊,老婆儿子不要你一人就够了,操完了还能给自己养老。”

    靳云鹤冷笑一声:“随你便。”

    半晌后,薛文锡终于开口了。

    “要不靳郎,来几句?”

    靳云鹤却是沉默了,他这几年吸烟吸多了,倒嗓子。

    却见薛文锡也迟迟不说话倒像是一副等着他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先说道:“你想听什么?”

    末了补一句,“我很多年没唱过了,今天嗓子又不行,你可真会挑时候。”

    薛文锡也不在意,只是略一沉吟,低头缓缓道:“你就唱牡丹亭。

    唱这句——”

    说罢竟是自己先唱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一丝没有那戏中婉转多情的味道,然而却唱得靳云鹤心中一沉。

    “原来这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靳云鹤颇有耐心地听完了这几句,少见的没有尖酸刻薄一下,也只是笑道:“我唱这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唱着将手指灵巧地从薛文锡的锁骨一路向下划去。

    一个小戏子,来了薛家多年,终于是唱出了第一句,唱得是平平的,然而又有那么一丝妩媚在。

    薛文锡却是也笑了,他安静地转头将唇覆上靳云鹤的眼,停住了,几近无声地说了句——

    “唱得好。”

    心中想起那牡丹亭的题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怀里搂了靳云鹤,往事一一划过时便也异常地平静下来,生死也都没了意义。可偏生这没意义的东西,人人都要将它视作奇珍,一辈子啊,不过是渡过这一个没意义的劫。

    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可是不自觉就又要入梦了?无奈至深,也只能由它去。

    然后这一句唱得好,便随着唇边的震颤传到了靳云鹤的睫毛上,颤到了靳云鹤的心里。

    靳云鹤的眼是闭着,满目黑暗,却并不慌张,他知道薛文锡也是闭着眼的——他看不到,然而他知道。

    心中莫名地平静下来,嘴上却轻声说一句——

    “老家伙,装什么多情。”

    二人就这么着在浴池里搂抱着睡了,第二天却是被薛文锡一个喷嚏惊醒。

    上帝十分公平地——让两人都生病了,并且同样的重,不公平的是靳云鹤可以躺在床上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薛文锡却不得不一早就出门。

    对于他来说,家是不得久待的,这可不是待一晚上就待出了毛病?

    他揉搓着鼻子一大清早就出了门,衣服是穿得比往常厚,靳云鹤还给他围了条围巾,他起初不愿戴,嫌那围巾太过花哨,然而靳云鹤坚持让他戴,他还是假装十分快乐地戴着出门了。

    靳云鹤在窗边立了一会儿,看到薛文锡出门后便一把扯下围巾的样子,有些快活地笑道:“这老家伙。”

    虽然觉得十分头疼,他还是让小齐从家里找出了一条黑色的围巾,让人给薛文锡送去了。

    后来他听人说,薛文锡那天正和某大人物侃侃而谈,时不时打几个喷嚏,然而一见到那条围巾立即脸就变了,具体怎么变脸倒是不得而知,只知道局里的人好几天提心吊胆地过,有运气实在太好的死囚犯,甚至提前几天投了胎。

    靳云鹤后来知道了原因,可他不后悔,一点也不。

    那时他心中已经隐隐地开始明白,老家伙,也是有心的,而有心,是会痛的。这种痛虽人各不同,然而却有迹可循,找得到那伤痛的来源。既然有迹可循,便也能知道——虽然伤痛各有不同,就像人有各种死法,死法不同却总归一死,可他既死过一回痛过一回,自然而然地也就能够感同身受了。

    

    第14章 拾肆 从前

    

    这年的秋天确实有些冷,仿佛是把冬天提前预支了。

    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入秋时节,大小两薛也同时奇特地陷入了回忆。

    薛文锡并不算老,而今他儿子都快二十了,自己也还没到四十。只是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在他曾经像他儿子一般大的时候,他也确实风流倜傥过。

    后来一些事情发生了,他依旧风流倜傥。外表风流,内心涕淌。

    假的。

    那也是一个秋天吧。

    薛文锡掐灭了烟,仅剩的一点火光便也尽数熄灭——他陷在大靠椅里面,身上披着大衣,在黑暗中注视着整个警署,这便是自己混迹了几十年的地方,只有在夜里才露出一点本来面目,如同潜伏呼吸的兽。

    故事的开始确实不该荒唐。

    薛文锡自知从小便是个少爷,老子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比他如今还要厉害百倍,后来到了他这代,有些没落了,但他自认还是不差的,至少不曾假借他人之手,自己独自占稳了这处高地。四处也不停地出现过牛鬼蛇神,他一一胜利了,一直胜利到今天。

    其实一人独身久了,也不觉得有多难,只是想到自己也曾满怀期待过爱情,薛文锡却迷茫了,有种过去无处可寻的感觉。

    初娶薛覃霈的妈妈,他并没有像很多混出地位的人一样——一旦名誉在那儿了,便不得不要慎重思虑,就连娶个媳妇也不全是为自己娶的。

    那时的他倒是自在得很,没有什么可以特别禁锢了他,因此他是认为自己还是挺喜欢那个妻子的,虽然他本质更喜欢男人,但是女人他也可以接受,主要因为妻子实在漂亮,并且出身相当好,同时又十分喜欢自己,对自己可谓言听计从。

    因此由于喜欢才娶,结婚生子,便成为人生乐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娶了妻再出去玩,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于是薛文锡自是得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子死得早就是这点好。

    直到后来。

    那是薛文锡一生中喝酒误事的典范。他被一群狐朋狗友拉拽要去听戏,然而一到地方,一群人反而先散了,抽大烟的抽大烟,打麻将的打麻将,剩下他哭笑不得地看了场戏。

    他后悔,后悔啊。

    这半生做错的事何其之多,然而就这一件,叫他十几年不得解脱。之后他就戒了酒。

    因此在薛覃霈的记忆里,爸爸已经是只抽烟不喝酒了,他也再没机会知道爸爸曾经也是千杯不倒的人物。

    记得那天夜里,薛文锡一双醉眼,看着整个戏园子是满目灯火通明。有叫好的有鼓掌的,二胡鼓乐声和咿咿呀呀的唱腔夹杂在一起,竟还不如客人们嗑瓜子的节奏与一通污言秽语来得合拍。

    到最后只记得一场,一出牡丹亭。他未来的情妇在台上反串了柳梦梅,那一双眼呦,柔中含笑,叫他在隔了百十人的场中尤看得清楚。

    看到最后他也糊涂了,自己是喜欢男人的,他心里知道。

    那他是喜欢上了女扮男装的柳梦梅?还是他沉溺在戏中柳梦梅的模样从而喜欢上了那个人?

    不得而知。

    薛文锡最终是让那女人偷偷过了门——毕竟那时新婚不久,妻子已经怀了孩子,他倒是处处照顾那个妻的。

    一开始他们二人也算情投意合,薛文锡自以为是一见钟情自此念念不忘了,那女人一双桃花眼是与那夜摄了薛文锡心魄的模样长得极像的。然而娶来以后他却就发现了不对——那双眼像是极像,仔细一看却根本不是那双眼。

    原来竟是自己娶错了人!

    后来四方调动一打听,发现是自己赏戏不精惹了祸。他小时候是看过牡丹亭的,只是没听过戏,同什么红楼梦金瓶梅都一起囫囵吞了了。他爸是个彻彻底底不读书的粗人,家里的藏书可谓良莠不齐,全是摆在那儿装样子——因此封皮好看的小说戏曲就全摆在了一起,横竖没人去动他。

    而戏园子里那与柳梦梅同台的人,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婉转多情的杜丽娘,是个男子。

    薛文锡一忖度,觉得这次才是对了——自己本来就是喜欢男人的。

    因此丝毫没有犹豫——他把柳梦梅的情人也要了,反正二人本就该在一处不是?

    当时并没有认真对待,因为被假的柳梦梅骗了一次灰了心,后来发现是认真了,却又晚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跑去听了那人的另一场戏,早就忘了是什么戏,大概当时实在意兴阑珊,一心只想着怎么讨人欢心去了。

    直等到快不耐了,那人才下台径自卸妆,薛文锡巴巴地凑过去,要与他发展感情。

    男子却是相当高傲,虽没什么名气,却也不觉得自己该是一辈子待在这里的人。

    薛文锡半倚半靠着跟他搭讪的时候,他只是不咸不淡地抬头看了一眼,便伸出那双细长的手沾了水仔细擦油彩去了。

    那时的薛文锡心里存了一个想法,一直没敢说过——他对镜卸妆的时候,实在是撩人得不行。

    他问男子的名,男子垂了眸子,也不看他,仿佛是羞赧。

    半晌后又是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靳椋秋。

    薛文锡听后一愣,心道这人实在别扭,但是没有多想,接着便笑眯眯的,继续搭讪。

    薛文锡是十分想要在靳椋秋面前假装自己是个老戏骨的,这样可以套近乎,于是便擅自把他正沾水的手轻轻挪开,自己替了上去。

    其实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轻薄,对于一个戏子来说,意图已经非常明显。

    他一边擦着靳椋秋的脸,一边说道,我上次来听你唱了一曲牡丹亭,你唱的那什么,杜十娘,可真是绝了,我已经很久不曾听过这么好的戏。

    他一半实话一半扯淡——很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戏确实,他这是第一次听。

    然后靳椋秋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我唱的是杜丽娘。

    薛文锡接着便不拘小节地大笑,对对对杜丽娘,是我口误了。

    后来他就时不时地跑来这里献殷勤,有时手上还拿着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

    靳椋秋永远是不咸不淡的那副样子,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

    年轻的时候气盛,又从小骄纵成为习惯,便觉得这样与他搭讪为他花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他这样不冷不热,是太不给面子。他要追一个人是可以极其耐心的,无奈对方并不领情,那就不能怪他霸道了。

    于是薛文锡说变脸就变脸,在一个早上霸王硬上弓,在自己家里强要了靳椋秋。

    靳椋秋倒是不叫也不闹,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之后的事情有些顺理成章,薛文锡虽然霸道,却不薄情,他用自己的钱在城郊买了幢小别墅,把柳梦梅杜丽娘这一对都养在了里面。

    然而后来越是相处,他便越是觉得这靳椋秋有百般的好,竟是不能舍弃了。

    因此这边儿子一出生,那边靳椋秋也进了家。倒是留了个独守空房的柳梦梅在城郊别墅里,同时遂了二人的意。

    之后的事不能细说,因为实在是太快乐。以至于最后失去了,十几年后再回想,也像是雨天犯了关节炎,浑身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痛楚。

    他真的爱了靳椋秋,死皮赖脸也无所谓了。

    现在的薛文锡倒是真愿意一辈子活在那个虚假的梦境里,即便是知道了真相也还是愿意,可失去的已经失去,再如何追忆也寻不回来。

    只不过有时他偶尔还会想起一句,靳椋秋说的。杜丽娘和柳梦梅生该在一起,死该在一起,便是被拆了开,等到一曲终了,死而复生也还要在一起。

    那时靳椋秋心中想的是牡丹亭题记里的几句话,薛文锡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只以为他又入了戏,迷迷糊糊地不肯细琢磨,抱了靳椋秋就要上床睡觉去。

    现在琢磨起那几句话,倒是觉出挖心挠肝的痛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

    该来的总会来。

    后来杜丽娘带着柳梦梅几乎卷走了薛文锡所有家产,只留下大小两幢别墅。他十分放心地把自己的钱交给了心爱的人,从未想过后果。那时薛覃霈的妈刚生下孩子,突然就没了钱好好供自己休养,处处节衣缩食,竟是一下就去了。

    因此薛文锡对她是一直有些歉疚的。

    那之后的几个月,他身边就剩了一个只会哇哇乱叫的小薛覃霈,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草木皆兵了一阵子,等到薛文锡脚不着地的应付完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忙乱,终于想要算个总账时,却又得知了二人的消息。

    原来那二人早已有了爱情结晶,无奈身世不容人,世道不容人,命运更不容人。

    千辛万苦得了这么个相生相守的结局,一个难产而死便将它葬送了。

    何其用心良苦,薛文锡无话可说。

    女人难产死去以后,靳椋秋接着生吞许多鸦片也跟着去了,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乍一看仿佛一只猴子。

    而薛文锡面对靳椋秋一片狂热的心,在看到他的墓碑之后也终于凉透了下来。

    情到深处。生该在一起,死该在一起,便是死而复生,也该在一起。

    一语成谶。

    

    第15章 拾伍 相见

    

    薛覃霈是没有爸爸这么经历曲折的,并且他如今拥有的能够回忆的资本,也不像薛文锡那么有限。

    他和余绅可谓从小就成天黏在一起,只要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就一定是两个人。

    因此说不论是谁,相处的久了,也总会处出感情来,这句话确实是有些道理。

    他几乎从不回忆与余绅二人的往事,只因为自恃以后还有无数个明天,所以高枕无忧。

    等到如今回忆起来了,他才发现二人分开已经是好长一段时间。

    薛覃霈把车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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