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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着说不能暴露身份引来仇家，还是一直叫着他林双胥。

　　　　“主子，为什么没人买？我们的东西不是顶好的吗？”连着背了几天的“商品宣传册”他自己都相信了里头说的都是真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没人买。

　　　　“让你去就去！废话几句都能招待几个客人了！”黑无影直接扬起一巴掌把他那徒孙从三楼赶下去了。林双胥跑得飞快，师公脾气不好他是见识过了，他好怀念刚相认那会儿煽情的师公，师公的温柔是不是都给主子了？

　　　　孙凤信步挪到窗前，视线所及，正是被要领免费赠品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凤銮阁正门，这条街口的四幢楼她都买了，银杏的人出的面，再让阿武找工人将四幢楼地下挖了暗道想通，将来有的是各种达官贵人到凤銮阁求东西的日子，谁作为凤銮阁人前的店掌柜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轻易的见上。

　　　　元月的头一个初五，戚家老小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请安，难得的几位姨娘也能落座，孙子辈里头，嫡长子戚少成、庶长女戚明秋、嫡子戚少源、庶子戚少广才按照长幼尊卑依次有个座，许静娴则是立在许氏后头。

　　　　当然，不能忽略了戚家的小祖宗戚明鸾，唯独她的位置被摆在了戚老夫人的下手，比戚候儒和许氏离得都近。

　　　　戚老夫人的前厅被挤得满满当当，却看着让人高兴，所谓的儿孙满堂，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尝尝这茶，味道如何？”戚老夫人的贴身侍女清溪领着一众丫鬟给每个主子上了茶，各人端起茶盏来一闻二看三品，紧接着一个个的都不住的赞赏这是好茶，茶味清冽爽口，丝毫没有苦涩的口感。

　　　　“这茶叶，看着像是绿头翘啊，可是味道完全不同呢。”清姨娘先开口道，从茶叶的形态来看，似乎就是日常里常喝的那种绿头翘，细长的叶片卷成卷儿，经热水泡过后一头先展开成新月状，也不知是哪位文人雅士起的名字，倒好听的很。“可绿头翘也就是图它个泡茶的乐子，口味倒是一般般的，不知这茶……”

　　　　“你倒是会看，茶叶的确是绿头翘。”戚老夫人微微一笑，又珉了一口杯中茶，“我让清溪，在泡茶的水里，加了几滴花露，再普通的茶，也能泡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凤銮阁的东西还真值这个价。”

　　　　“凤銮阁！”戚明秋的轻呼叫略有些失态，掖袖半掩的也算是又一出美人面，“祖母说的，可是几日前刚开张的那家凤銮阁？”

　　　　“哦？明秋知道？”许氏带着标志性的轻柔笑容，连放下茶盏的动作都是轻轻的没有声响，“昨日里老爷外头回来，说是玉石铺子里的客人都跑别家去了呢，就是那家凤銮阁吗？”

　　　　“就是那家，说什么有开张三日价格减半，还有免费赠品送的。”戚候儒望着爱妻一脸柔情，“明秋倒是知道的快呢。”

　　　　“我这儿还有一小瓶，明秋，就给你吧。”戚老夫人说完，清溪已经端了只小木盒子给了戚明秋，“还是小七出门正好路过，就买了好些孝敬我，已经分了些给你母亲，下一回若还有再带些给几个姨娘。”

　　　　“明秋谢祖母、谢母亲。”戚明秋起身向着戚老夫人与许氏行礼。

　　　　“娘说的是呢，凤銮阁的花露媳妇才用了两回，就觉着手上嫩了不少。”许氏刚要伸出左手就被戚候儒一把握住，后者丝毫不顾及上有亲娘下有儿女的场面，“是呢，为夫也觉得更嫩了。”

　　　　“咳咳。”戚老夫人干咳了两声，若是以前，真想一个栗子敲头上，再一想，莫不是从小到大被自己数不清的栗子敲傻了，还是为情痴傻的那种。

　　　　“你看你，让娘笑话了。”许氏适当的一抹嫣红色爬上脸颊，所有的娇羞只展现给夫君一人。

　　　　“二姐喜欢什么花儿，下一回再去凤銮阁的时候替二姐找找。”孙凤忍住满身恶寒的鸡皮疙瘩，凤銮阁背后是凤宅、凤宅的主子是她，这些是直接告诉了许氏、戚候儒还有戚老夫人的，毕竟用来包装的玉瓶子都是从戚家玉石铺子里头拿的，总有人能认出来，早些跟老爹套好了话也能省去了些麻烦。

　　　　如今看来，这娘亲跟祖母的演技还能说说，老爹的那种是在太让人有想抽他的冲动。

　　　　“凤銮阁？銮是哪个銮？是小七名字里的那个鸾吗？”四哥戚少源很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嘴，如今的戚少源早已经弃文从武，身板练得结实的不得了，在孙凤的目测下身高已然过了一米七，这才刚过13岁的男娃啊。

　　　　“四哥，不是七妹名字里的那个鸾字，而是金銮殿的銮。”五少爷戚少广只比戚少源小了大半年，成长方向完全就是南辕北辙，“潺潺伊洛河，寂寞少恩波。銮驾久不幸，洛阳春草多。”

　　　　“五哥的诗文见长啊，诵的多流利。”孙凤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容，心底里已经万马奔腾的闹腾，老爹秀恩爱、四哥略呆萌、五哥纯卖弄，你们是想闹哪样啊！

　　　　“这首诗，广儿念不如让成儿念。”戚老夫人又把话锋转到了大孙子这儿，从一开始戚少成就始终沉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一个老人家盼孙子的心是十分强大的，戚家不论什么场合的什么话题，都能被戚老夫人转到孙子的婚事儿上。“成儿你就是成天的呆在书房里，媳妇会从天上掉下来吗，家里头不会给你配个你不喜的，可你这要是挑到什么时候……”

第64章　不安于命，人心不足（）　
“祖母。”戚少成终于是抬起了头，祖母劈头盖脸的一堆话没在他脸上击打出任何的涟漪，“成儿已经……”

　　　　众人都等着听嫡长孙的回答，不料外头一个下人吧唧一声倒在了厅中央摔了个狗吃屎，像是要急着通报什么。

　　　　“你个不长进的！没看老夫人老爷夫人的都在吗，就不怕冲撞了的！”戚福赶紧的提拉着那个小厮起来，先一步训上话，要是这种事儿都得让当家老爷夫人甚至老夫人发话，那他的总管也就不用当了。

　　　　“哎哎，怪杂家不好，催的太急，不成想扰了老夫人的清静了。”

　　　　“福公公？”

　　　　孙凤一眼就认出来后头紧跟着进来的人，宇皇身边最得力的奴才福公公，怎么亲自上门来了。

　　　　“公公这回来……”戚老夫人、戚候儒还有许氏也认出了来人，也不去理会白摔了一跤的小厮，都正要起身，“可是有旨意？”

　　　　“不打紧不打紧。”福公公忙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在，眼神略过戚明鸾，果然够镇定的小娃，长辈们都藏不住的手足无措，她还能丝毫不显慌乱。“杂家今日来，是给府上的少爷小姐送帖子的。”

　　　　“帖子？”

　　　　果然，众人看见福公公从肥大的袖口里拿出厚厚一摞的帖子，显然不止一张，大多是红色，红的又不一样。

　　　　“杂家出来的匆忙，这会子也分不清哪张是给哪位少爷小姐的了，还劳烦戚夫人先收着。”福公公的眼力价儿可是跟在宇皇身边几十年练出来的，戚府里头谁最大，论年纪自然是戚老夫人，要论管家的当家，肯定是戚夫人了，如今亲眼看着戚老爷顾着戚夫人的亲厚样子，宫中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敢问一声，是宫宴的帖子？”秋水替许氏接过了贼沉的帖子抱着，许氏看了一眼帖子的规制，试探性的问着。

　　　　“对，哎呀，看我这脑子，也不上来就说清楚的。”福公公打马虎的功夫已经深厚到亦真亦假的地步，孙凤听见宫宴二字，这才刚从椅子上下来，让小乔搀着不急不缓的走过来，福公公看见了戚明鸾，笑容更胜之前，“七小姐好久不见，你那宇皇爷爷可惦记着你呢。”

　　　　“谢宇皇爷爷惦记。”小嘴一张，说话声音明明是甜甜的，福公公怎么听着口气倒有些不高兴呢，怕是宫里伺候主子多了，总觉得谁的话都有弦外之音了。

　　　　“今年年节，五公主回宫探望，宇皇高兴得很，特准许五公主在宫中办元宵灯会，这不，杂家正在往各家送帖子呢。”福公公略微偏头示意着跟在后头的小郑子，果然，小郑子手上还捧着不少帖子。

　　　　“看来福公公还有好多差事儿要办，这些帖子一家家的跑过来，怕是得跑到太阳落山，真是辛苦福公公了。”不是福公公听岔了，而是孙凤是真的不高兴，上一回把她宣进宫去的结果就是惹上了两个糟老头子牛皮糖，这一回又冒出来个五公主，她的直觉告诉她，里头肯定有幺蛾子。

　　　　“是是，的确是还有几家要跑来着。”福公公抚了抚额头，这话他该怎么接，继续在这儿套近乎吧不行，帖子送晚了就是耽误皇主子的差事，就此告辞好像比较顺理成章，这七小姐是在下逐客令么。“杂家不多留了，这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戚家众人想要开口挽留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堵在喉咙口。

　　　　众人回了座，许氏才一个个的看着帖子，有给嫡长子戚少成的、给庶长女戚明秋的、给四子戚少源的，还有就是给戚家嫡女戚明鸾的，这四份是单独的帖子，众人还当剩下的几份是给另外的一众庶子庶女的时候，许氏倒愣在了那儿，没把帖子念出来。

　　　　“冉儿，怎么了？”戚候儒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许氏身体有什么不适。

　　　　许氏没答话，放下手头的又拿起另一本翻开，神情还是愣愣的眼神中还有几分惊异。

　　　　“秋水，头几份给少爷小姐们收好了，这几份帖子送到我房里去。”许氏说完，匆匆的向戚老夫人行了礼告退了，戚候儒看着有异样，赶紧的跟着就出去了。

　　　　“咦？夫人怎么这就走了，还有几位小姐的帖子呢……”清姨娘听见有戚明秋的份儿之后早已放下心来，方才的情形怕是大有文章。

　　　　“说了那么久的话，你们也都散了吧。”许氏离席、戚候儒跟随，这中间儿，戚老夫人就略微的点了点头，一句不高兴的话都没说，可孙凤眼神扫上祖母，那个表情已经从多云往阴发展了，真的是不高兴呢。

　　　　一众姨娘、孙辈的纷纷起身就要退出去。

　　　　“二小姐回去可要做件新衣裳？入宫赴宴毕竟不等同于往日的平常聚会。”清姨娘先前的话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应，她似有不甘但也看见了戚老夫人的神色，料定了跟许氏失了分寸有关系，内心里正偷乐着呢，径直走在戚明秋的身边，似乎已经看到了宫宴那日艳压群芳的场景。

　　　　“二小姐真是有福气了，都不知道三小姐跟六小姐有没有这个名头去见见世面。”萧姨娘独身在后头接话，口气平平的，戚明兰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倒是戚明月有点气鼓鼓的，还狠狠的瞪了眼挤到一起许静娴。

　　　　许静娴嘶的一声抽了口气，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边低下头眼神还往戚少源与戚少广在的方向瞄了一眼，戚少源只管着往小七妹妹那儿凑，只有戚少广抿紧了嘴，神情凝重起来。

　　　　这几个细节，孙凤看得真真的，不知道要是走在前头的清姨娘看见自己生的儿子跟许家姑娘眉来眼去的，会有什么感想。

　　　　“小七啊。”都快进了内室的戚老夫人又回头把孙凤唤了过去。

　　　　“祖母，有什么要让明鸾去办的吗？”孙凤赶紧的一溜跑过去，必须卖乖求好。

　　　　“上回你给我的那罐子荔枝蜜祖母喝完了，可还有吗？”面对小心肝儿的时候，戚老夫人脸色好多了，总忍不住的想捏捏粉扑扑的脸蛋儿。

　　　　“祖母那玉罐子还在吗？”这事儿啊，多容易，现成的多的是。“以前那些都是凤銮阁头一批的货呢，如今再要，祖母拿了玉罐子来，明鸾直接去店里买就成，那儿的人认得玉罐子的，价格不一样呢。”

　　　　“行，一会儿玉罐子送你绣楼去。”戚老夫人明白小心肝儿的意思，凤銮阁整个都是小心肝儿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出来都用玉瓶玉罐装花露什么的噱头，还指定戚家玉石，这算是照顾她爹的生意么。

　　　　“七妹。”送了重展笑颜的祖母进内屋，想着大哥四哥大概还在厅里等她，急急出来的时候却先遇上折返回来的戚明秋，大哥四哥倒退到外头去了。

　　　　“二姐？我以为你回房了？”戚明秋的笑容让孙凤觉得心里打颤，说起来年纪也就是个初中生而已，可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却是让孙凤都觉得看不透的东西。

　　　　“七妹常去凤銮阁吗？”这话一问出口，孙凤听得心里就有数，戚明秋不是折返，而是压根就没走出去，跟祖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听得干干净净呢。“听丫鬟说那凤銮阁开张之后生意一直不错，想来东西是真好的，可惜二姐不常出门，不知道七妹能不能替二姐带一些回来，小瓶子装的那种，将来送送人也可以的。”

　　　　“这样啊……”一张小脸鼓了起来，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想什么。

　　　　这还没人知道她戚明鸾就是凤銮阁的幕后老板就开口要东西了，知道了还得了！什么叫“带”一些回来，当那些东西不要银子买么，她凤宅后院里头种的果树养的蜜蜂都是珍贵的，何况她自己定的价自己知道，戚明秋每个月领到的月钱怕是买上两个小玉瓶子就差不多了。

　　　　要是好心的帮你带，结果她带回来的东西，给你拿去送人，算盘打的真好啊，东西能送给谁呢，肯定是在元宵宫宴上，送给官家小姐或者是皇家人吧。让你得逞我就不是带着灵魂穿越的孙凤！

　　　　“小七啊，出来了没？四哥可等着去你院儿里头吃好吃的呢！”

　　　　“哦！来了来了！”

　　　　亲爱滴四哥，人家好喜欢你哦，总能在别人很不希望被打扰的时候出声，太赞了，一会儿让小厨房多给你俩猪肘子。

　　　　“二姐，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出门呢，如果去，帮二姐问问看那里的东西和价，对了，要张货单回来就行，到时候二姐自己选着要什么，填了单子就能订货哦。先走了啊！”

　　　　你要做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然后让你七妹我没事儿就往外头抛头露面？好吧，事实上的确是三天两头往外跑，但是可不是给你跑腿的，看东西和问价，都是派丫鬟去就能做的事儿，让你七妹我去，不怕祖母、老爹、还有娘亲训你？

　　　　蹦蹦跳跳的主动牵上了四哥的手，乐得戚少源笑得没脸没皮的。走在石子路上，一边牵着一个，一个大哥一个四哥，一起欢欢喜喜的回绣楼开大餐咯，至于身后二姐戚明秋是什么表情，不用猜也懒得猜，也许能看在她对凤銮阁的东西有眼力价的份上，以后随便送她点就成了。有些事情，知道了之后，心里总会留着疙瘩。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人影，戚明秋和煦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初丫鬟说了凤銮阁开张的事儿后，戚明秋就拿了一些私房出来去买了一小瓶花露，偷偷的，并没有让府里头人知道，用了几次，的确不错，还指望着在明兰、明月面前显摆一番，不成想，她花了那么多私房才买到的东西，七妹戚明鸾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回来那么多，用来泡茶，得要多少花露！

　　　　到底是嫡女，全家有谁不宠着她惯着她，生来就拿着金元宝当玩具，而她这个庶长女呢，从小循规蹈矩守着规矩，每月只领着那么一点儿的月钱，主母给点什么还要千恩万谢，凭什么，只因为她是庶女，一个在嫡女面前永远低一等的庶女。

第65章　婉姨娘昏迷，艾玛黑老头会发飙的（）　
戚明秋不是没想过凤銮阁跟戚家是不是有关系，因为她只一眼就认出了玉瓶子是出自戚家玉石铺，可打听了半天也只是知道那凤銮阁是看中了戚家皇商的名头，信得过，才只在戚家铺子定做玉瓶。

　　　　过了三天“优惠期”凤銮阁果真将所有的价格都翻了个倍，也不再有免费试用，饶是价格贵的离谱，每天卖的东西数量又少，客源依旧源源不断，风靡京城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备上一些送人再好不过，可是半价时她也只能勉强买上1、2瓶，何况是现在的价格，也许凤銮阁的掌柜就是看在戚明鸾是戚家嫡女的面子上，才会让给她那么多的花露，说不定价钱也是最优惠的，甚至所谓的拿玉罐子去再买只不过是个噱头，事实上根本就是不需要花银子！

　　　　戚明秋驻足鲤鱼池边，一个人越想越远，也越想越忿，她已经过了及笄，接下来就是她的婚嫁，庶女的命运会是什么，她还是个商家的庶女，要么是给一般的富家公子做妾，要么是给富庶人家做继室或者填房，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祖母身上有诰命，可是能决定她婚姻的是当家主母，主母怎么会用她的诰命之身去给庶女求好姻缘，能求的话也该先给大哥求了个好媳妇了。

　　　　对，还有那个大哥，皇商家的嫡长子、嫡长孙，考中了功名身价飞涨，可是当府里头的人都是傻子吗，主母许氏与所谓的嫡长子戚少成只差了13岁，算什么嫡长子，看着爹爹对主母有多恩爱，不也是未娶妻就有了妾，孩子都有了呢，如果是庶长子他还能去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