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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流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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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正准备去码头呢,被你撞上了。”孔南生笑道。

  “听说最近江面上不大太平,小点的木船都不敢走了,”郑青阳道,“只有小火轮还敢走,但要凑足了人数才肯走,好像是二百个吧,你们恐怕要等上个二、三天。”

  “要这么久?”孔南生一惊,在这里干等二、三天,又得不少开销。

  “我也是听说的,说江心洲那儿最近来了帮强人,已经犯下了不少案子,”郑青阳道,“江南、江北的官府全不管,不瞒兄弟说,前一阵实在活不下去,还想过要不要也去入伙呢。”

  
  
  去码头一问,这才发现郑青阳所言不虚,船家的小木船都停驶了,只有官办的小火轮还在运营,但非得凑满了二百人才走,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出门的人本就不多,要等满二百个过江客,哪是一件容易事。

  没办法,只得闲逛一通后回到旅店,泡一壶茶聊天打发时间。到了晚上,找家小酒馆,炒几个小菜,一人喝了三两此地特产的糯米陈酒。吃喝完毕,出门想看看小镇的夜景,谁知整条街早已是漆黑一片,信步走去,只有烟馆的白布门帘里还透着黯淡的灯光。再往前走,又看到一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妓院,远远地只见门口站着二个拉客的年轻女人,正倚在门框上专心地嗑瓜子。孔南生有点心动,依稀想起了小桃红。那二名妓女看见有人走来,慌忙收起瓜子,满脸堆笑地扑将过来。红灯笼的映照下,二个女人脸上擦满了厚粉,看上去一片惨白,而嘴唇却又血红欲滴,似乎刚将什么人咬过一口。孔南生一吓,顿时没了胃口,赶紧拉着林子豪、王福寿往回走。回到旅店,喝了会茶,没作理会处,只得讨热水洗了手脚,早早上床安歇。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一大早,三人又记起了昨天的“跳面”,商量着呆会儿再去吃一碗美味的“锅盖面”。

  还没洗漱完毕,旅店的小伙计突然进门来唤孔南生,说是有客求见。

  孔南生一阵奇怪,想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小的望潮镇,既无亲又无友,怎么会有客人找上门来了呢?

  跟着伙计跑出去一看,原来是郑青阳,不由得更奇怪了。难道,这厮今天还想找自己请客抽烟?

  “南生老弟,找得我好苦啊。”郑青阳兴高采烈地叫道。“望潮镇上的大小旅店都被我问了个遍。”

  “有什么事吗?”孔南生的口气有点冷淡。

  “呵呵,没旁的意思,昨天下午弄着了几个小钱,特意来请三位吃碗锅盖面,算是还个人情,呵呵。”郑青阳似乎看出了孔南生的心思。

  “难得老兄还惦记着咱们弟兄,”孔南生笑道,“巧了,咱们正商量着要去吃锅盖面呢。”

  “请老弟吃面是一桩事,还有另一桩更要紧的事呢。”郑青阳正色道。“我住的旅店里,住着一伙贩卖癞蛤蟆的客商,等小火轮等不及了,自己联系了一条大木船,今天就走。”

  “要是能搭船,倒是不错。”林子豪走了出来,听到后插嘴说。

  “我也这么想啊,跟他们一商量,说我有几个朋友,能不能顺便捎上?人家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了。”郑青阳得意地说。

  “走,咱们去把事情敲定,先不急吃面。”孔南生道。

  郑青阳借住在靠近码头的一家旅店里,他说的“癞蛤蟆”,实际上是蟾衣和蟾酥。那帮客商一共六人,专事收购蟾衣和蟾酥并贩往上海的药行。东西不多,才二付担子,但价值不菲。看到孔南生和林子豪的人相,根本不象鸡鸣狗盗之辈,再加上一个半大小子,那帮客人非常满意,似乎还有点特别欢迎的意思,连船价也不用分摊了。孔南生想,他们肯定是觉得江上不太平,多几个人做伴,壮壮胆也好。

  约定了出发时间,郑青阳又拉着去吃面,找了家跳面馆,一人要了一大碗,呼哧呼哧吃个痛快。吃完,郑青阳抢着付掉帐,看看时间还早,又拉着大家进了对面一家茶馆,花八个铜子点了一壶顶谷大方,外加二碟南通地区有名的小吃“白蒲茶干”和“嵌桃麻糕”——如此盛情,倒让孔南生、林子豪不好意思起来。

  “三位兄弟,我呢,有点小想法,不知道说出来后,三位肯不肯答应?”郑青阳吞吞吐吐地问道。

  孔南生想,这一碗面和一壶茶,吃出问题来了,该不会是伸手要钱吧?

  “呵呵,你不说,我们怎么回答你啊?”林子豪笑道。“爽快点说吧。”

  “那好,我说。”郑青阳喝干盖碗里的茶水。“昨天听说三位是去上海,想上去肯定有些发财的路道吧,我想了一夜,想厚着脸皮开个口,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大上海见识见识?”

  “一起去肯定没问题啊,”孔南生道,“只是没有发财的路子,无亲无故的,连上海的大门朝哪开的也不知道哩。”

  “发财不发财的也是说说而已,咱们穷人,能三顿吃饱,再隔三岔五抽口香的、喝口辣的,就算上辈子积了大德啦。”听说没有发财的门道,郑青阳稍稍有点失望。“不过,我倒有个表兄在上海,是个教书先生。”

  “哦,能找到吗?”孔南生来了兴致。

  “能,”郑青阳答道,“四年前跟我娘去过,住的地方有点记不太清了,但仔细找找能找到。”

  “你去过上海?”林子豪问。

  “是啊,呆过半个月呢。”郑青阳道。“那年我姨妈过世,我跟我娘奔丧去的。”

  “这倒不错。”王福寿插嘴道。“咱们三个中间,谁都没去过上海。”

  “是啊,有个落脚的地方,倒是挺不错的。”孔南生沉吟道。“不管怎么说,有个熟人,总归好办事。”

  “我表兄人挺热心,”郑青阳道,“我们去找他,能帮的忙一定肯帮。”

  “那就说定了,呆会儿一起走!”孔南生高兴地拍下板来,心想郑青阳外表凶蛮、性格鲁莽,自己日后要在上海实施报仇大计,倒是用得着的人才。

  “老兄,听你说是安徽灵壁人?”林子豪觉得有必要稍微盘查下郑青阳的来历。“怎么会流落到这江边来的呢?”

  “唉,这就说来话长啰。”郑青阳叹口长气。“其实啊,我是个‘顶保’的。”

  “什么叫‘顶保’?”孔南生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倒知道点,”林子豪道,“好些地方都在抽壮丁,有钱的人家要是不想让子弟当炮灰,只有花一笔钱去活动保长、甲长,再花一笔钱雇人顶替,就叫‘顶保’。”

  “现在抽丁抽得凶,即便穷人家尽是老人、女人,一个男丁也没有,他娘的照抽不误,”郑青阳道,“穷人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办?只好卖房子卖地,凑够了钱雇人‘顶保’。不过这也养活了我这样的人,顶一次能得一笔钱,还能找个临时吃饭的地方。”

  “什么,你顶过几次了?”王福寿一脸惊讶。

  “是啊,把这次算上,都五次啦。”郑青阳哈哈一笑。“我原来打算,把自己卖个十次,发笔小财就洗手不干。没想到,这趟运气不好,栽了。”

  郑青阳认为,自己的运气本来一直很好。

  自打三年前被不幸被抽中壮丁,命运似乎又同时悄悄打开了另一扇幸运的窗户——透过这扇窗户,郑青阳依稀看见了一大堆熠熠生辉的现大洋在向自己招手。

  郑家世代居住在安徽灵璧的大庙乡,原本不算太穷,日子也还勉强过得,但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境况就差了很多,连十六岁的妹妹也只能送到财主家去当丫鬟了。郑青阳永远忘不了临开拔前的那一天,妹子偷偷赶来送行,含着眼泪往哥哥的衣袋里塞进一块大洋——这是妹子卖身为奴一年的工钱,听说新兵经常吃不饱饭,口袋里有钱,到时候可以自己偷着买点东西吃——摸着这块滚烫的大洋,郑青阳的三角眼里淌下了苦涩的泪水。当了兵以后,恰逢直皖大战,丘八爷虽然打来打去的随时可能丢脑袋,但所到之处还是颇能搜刮到一点油水的,特别是碰到富人家的深宅大院,勇猛地冲进去混水摸鱼,总能捞到不少便宜。那段时间里,郑青阳什么东西都要,即便捡到一双地主小老婆的绣花鞋,也要拿到当铺里去押上十个铜板。慢慢地,郑青阳手上积蓄到了八个大洋,开始留意起有没有逃跑的机会来。但是,郑青阳手上藏有八个大洋的消息,不知怎么搞的被排长知道了。一天,排长笑嘻嘻地把他拉到僻静的地方,先嘘寒问暖地拉了会家常,把郑青阳搞得莫名其妙,如坐针毡,情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啥好事。果然,兜了几个圈子,排长把话题拉了回来,压低声音,作神秘、体己状,道:“听说你身上带着八个大洋,咱们队伍上白天要操练,晚上挤通铺,人多眼杂,多不保险啊,真他娘的为你担心。听说,过二天又要开拔了,你把钱带在身上,更不安全了,不如寄放在我这儿吧,要用的时候随时跟我说一声就行。”郑青阳心里一凛,知道这八个大洋保不住了,要是不拿出来,一大堆的小鞋等着你穿,就是把你整死,也容易得象掐死个臭虫一样。没办法,郑青阳只能乖乖地摸出那八个大洋,交给排长“保管”。话又说回来了,从此以后,郑青阳发现,排长对自己确实是照顾了不少,重活、危险活,比如说拖大炮、挑弹药这样的事情,一般不用再干,而帮着炊事兵做饭这样的美差,倒是经常轮得着。有一次,晚上躺在地铺上跟旁边的一个老兵油子闲聊,说起了那八块大洋,长吁短叹,心疼不已。老兵开导他说:“傻小子,你就死了心吧,别指望要回来啦。上次有个小子在排长处存了三个大洋,脑子不开窍,跟排长要了好几次,结果非但没要到手,反被找碴臭揍了一顿,再后来上前线时让他进敢死队,把命都搭上啦。”郑青阳又气又急又不服气,问:“那怎么办,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老兵笑道:“你自己琢磨吧,是要命还是要钱?依我看哪,还不如借机会开溜。”郑青阳苦笑道:“咱们这帮苦命鬼,哪个不想开溜呢?可要是被抓回来,还不得挨枪毙啊?”老兵压低了些声音道:“说你傻就是傻,你现在有八个大洋在排长身上,只管放心大胆地跑,排长就是看见了也会装没看见。你没了影,他那八个大洋才拿得放心。就算运气不好被抓回来,也没大事,顶多挨顿皮鞭,不会丢命,就算跟你那八个大洋清帐了。”郑青阳越想越有道理,第二天便找机会逃跑了。一口气跑到一个小村庄内,偷了一套老百姓衣服,又连夜接着跑,一直跑到一座小镇才定下魂来。可是,人虽然跑了出来,身上却一个铜板也没有,没法子,只好操起了碰瓷的把戏,讹几个小钱糊口。还好,运气实在不错,这么糟糕的手段居然很容易成功,郑青阳用身上的衣服去当铺押了二角小洋,又以十五个铜板的价钱去陶瓷店里买来一只青瓷花瓶,找准一个身穿绸缎、衣袋里确保驻扎着几个村钱的土财主,抱着“祖传古董”一头撞了过去。生意就这么开了张,轻轻一碰,一个大洋到手。等到一路辗转回到大庙乡,郑青阳的手上,除去吃用开销,又积攒下了五个大洋。

  成功逃跑了一次,郑青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当兵有这么个窍门,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呢?倘若自己自卖壮丁,再按原法逃回,反复几次,不就发财了?

  第一个主顾是村子里的富户,还带点拐七拐八的亲。照行情,身价顶多值四十个大洋,人家二话不说,送来了五十个大洋。郑青阳用钱赎出妹子,把余下的大部分钱留给老娘,自己身上揣着十个大洋,再一次去了部队——这一次,郑青阳精明多了,一到新兵连便跟连长套近乎,并主动提出要将身上的八个大洋交给连长代为保管。这一招果然管用,别的新兵蛋子平时不出操时都用绳子捆着,连上茅房都得二人一组,三天二头挨打挨饿。只有郑青阳,连操都不用出,给炊事兵打下手烧火,从没饿过肚子。十天不到,郑青阳找个机会,又重玩“金鳌脱却网罗去,摇头摆尾不再回”的招术,跑了个无影无踪。这次,身上私藏了二块大洋,再也没有上次那样狼狈,但碰瓷的花招却是越玩越熟练了。等到一路迤逦回到家,身上一共多出了十二个大洋。郑青阳一算细帐,三角眼眯成了弯月亮:连头搭尾,这一趟净赚了四十四个大洋。他娘的,要是连做十趟,岂不是五百大洋到手了?可以买房子买地,把妹子嫁个好人家,自己娶一个婆娘,然后守着老娘过安稳日子了。

  就这么连续卖了四次,一直挺顺当,卖壮丁就象走亲戚一样。家里的大洋很快攒到了二百多个,没想到,第五次出纰漏了。

  这一次,前线战事吃紧,新兵训练三天就开拔,所有的壮丁日间非但被绳索捆绑,连夜间睡觉也不松绑,营地外看守严密,连房顶上都架着机枪。更要命的是,这次的新兵连连长是个软硬不吃的兵痞,收了郑青阳的十个大洋,仍然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面子也不给,什么照顾都没有。郑青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惟有暗地里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第四天,队伍开拔到淮南,准备坐火车沿“通江铁路”南下,到长江口去集结。郑青阳所在的新兵连在始发站“田家庵”上车,经大通、合肥,往长江边的裕溪口进发。按理说,这条线路全程仅仅二百多公里,运兵专列又处处优先,半天的功夫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可这条要命的铁道线原本只是为运煤而建的,全部是窄轨距的细轨和轻枕,再加上配备的又是动力较小捷克产机车头,所以一路上的速度简直慢得象蜗牛。越往南,抓逃兵抓得越来厉害,沿途的宪兵们只要看到穿便服的年轻男子,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先狠揍一顿,再往逃兵营一塞,慢慢地再加以折磨。车过合肥,戒备越发森严,连长带着一个勤务兵,一人身背一杆二十响的驳壳枪,亲自钻进了闷罐车厢,虎视眈眈地监视大家。郑青阳想,完了,再不逃跑,真要在战场上莫名其妙地命丧黄泉了。没想到,郑青阳坐立不安的神态被身旁的伙伴看出了端倪,悄悄地问道:“兄弟,看来你也不想送掉小命啊。”郑青阳道:“那是当然啦,难道你有办法、有胆子逃命?” 那位老兄也是个自己卖了三次壮丁的老油子,嘿嘿一笑,道:“其实,有胆子的话也简单,把那二个杂种的枪卸了就成。”郑青阳沉思了半晌,道:“这个不难,我有办法,不过你到时候得跟我配合好啊。”傍晚,车到一个县城小站加水加煤,新兵们下车去吃饭,郑青阳掏出一个大洋,偷偷塞给勤务兵,求那小子帮忙去买一包烟和二包辣椒粉,理由是这几天吃饭老是没菜,简直难以下咽,有了辣椒粉可以拌在饭里增加点滋味。郑青阳同时强调:“兄弟,多下来的钱,你就自己买烟抽吧。”真叫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小子一想一包烟加二包辣椒粉顶多一角钱,好生意啊,没多想就接下了钱。天黑后,那小子买来了香烟和辣椒粉,大家回到闷罐车上,继续前进。车到芜湖境内,已经是半夜,连长和勤务兵都犯起了瞌睡,郑青阳朝身边的伙伴使个眼色,一人手拿一包扯开的辣椒粉,悄悄摸了过去。连长觉得苗头不对,刚想站起来,郑青阳扬起手里的辣椒粉朝他的眼睛猛地一撒,迅速抢过了驳壳枪,旁边,勤务兵也被自己的伙伴同样制服。郑青阳拔枪在手,大叫道:“大家都不准动啊,全部听我指挥。”新兵们平时都对长官恨之入骨,哪会反对,郑青阳命令二个倒霉家伙脱掉军装,打开车厢门,把他们推了下去。想想真是好笑,天亮后,这二个家伙肯定将被当作逃兵抓起来,到时候百口难辨,只有去逃兵营挨皮鞭。穿过城镇,专列来到了荒郊野外,郑青阳挑了个火车过弯道减速的时机,打开车厢门跳下了车,这一带头,好几个胆大的新兵也跳了下来,也惊动了车头、车尾顶棚上的机枪手,只听一串串子弹飞来,当即就被打倒了二、三个,协助郑青阳行动的那位伙伴运气不好,竟然当场毙命。郑青阳趴在铁道边的茅草丛中不动,躲过了一劫。等车驶远,看看还有二个新兵活了下来,大家脱掉军装,匆匆忙忙各奔东西。郑青阳选择的方向是沿海的东方,因为海滨一线战事较少,只有往那儿逃才是最安全的。就这样,一路漂泊来到了望潮镇,早已身无分文,只好重操旧业,做那碰瓷的勾当,不想生意还没开张就碰到了林子豪那一手下马威。不过,祸兮福所倚,现在结识了三位新朋友,借机会一同去闯荡上海,难道不正是一个更新、更好的开端吗?

  “这么说,你身上有把盒子炮?”了解了郑青阳的身世,林子豪立即产生了疑问。

  “没错。”郑青阳得意地笑道,从裤腰里摸出了一支驳壳枪。

  这支黑铮铮、蓝幽幽,枪管闪着油光,被老百姓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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