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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不在人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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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拉着我的手说:“儿子,妈妈在给你找个爸爸好吗?我要把你和弟弟培养成人,成为咱们这最有出息的孩子,要让你去上学,学文化。可妈妈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我们都要揭不开锅了。”
我低着头,心里十分不高兴,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有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我痛苦的留下眼泪,我爱母亲,不愿在让母亲受苦,可我还不到十岁,我。。。。。。
那天下午,继父来到我们家,很多人来我们家看热闹。继父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眼睛一大一小,黑乎乎的脸膛看上去比母亲大十多岁,是建筑工人。他坐在我家院子里的木墩上对人们说:
“大家都想看看我,我也想认识大家,我坐在这里,你们随便看吧。”
我心里骂道,这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东西,还敢坐在院子里,人们嘻嘻哈哈,有的要糖果,有的要喜钱。有的小孩子在院子里拉尿。我没好气的拿起扫帚,在院子里乱舞,弄的尘土飞扬。
晚上吃饭时,母亲盛好饭。晚饭香喷喷的,有馒头和肉菜我两年没有吃过肉和馒头了。母亲给继父到了一杯酒,继父一下喝了大半杯。随后从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给了我和弟弟,弟弟才三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着往嘴里塞。
母亲笑着对我说:“还不谢谢爸爸,叫爸爸。”
我阴沉着脸,拧着脖子,不开口。
“还不快叫。”“啪啪!”母亲打了我两下。我委屈的流着眼泪,继父把碗端到我面前,我狼吞虎咽吃饱饭就走出家门。
“你去哪,小兔崽子。”母亲吼道。
“我去找爷爷,你们不用管我。”
我沿着小河没有目的的走着,河水发出汩汩的流水声,夜晚漆黑,满天的星星好像落在河水里,眨着鬼魅的眼睛。远处有萤火虫飞过来。我不由自主的走到爷爷那里。
爷爷正在喂牲口,牲口棚里散发出浓重的牛粪气味。
“爷爷,以后我就在你这睡觉。”
“好孙子,跟爷爷作伴吧,你妈妈太不像话了,也不跟我商量就找来个野种,我不会让他们通快了。”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夜里有两匹马总是打架,互相冲撞,爷爷起来好几次,用鞭子狠狠的抽打他们才老实了。等我睡着了又总是作恶梦,白天醒了脑袋晕乎乎的。。 最好的txt下载网
6。母亲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人也有了精神
6。母亲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人也有了精神,继父不仅为我们还清了债务,还打算在盖两间房子。我们的幸福让叔叔火冒三丈,他一遇到继父就指鸡骂狗,还挑拨爷爷给母亲打架,打算把我们撵出这个地方。可母亲不管这些,她好像故意气那些愤怒的人们,她穿上继父给她买得漂亮衣服,在村子的街道上招摇炫耀。她的举止在我们这个小村庄激起波澜,引起人们的嘲笑和不平,这种不满也迁怒到我身上,我在街道上玩的时候经常遭到调皮的孩子们的围攻。有一次被他们把我摁倒在地又踢又打。嘴里还骂着“打死你个小杂种,打死你个小杂种。”直到母亲赶来他们才跑散。邻居家有时也指桑骂槐欺负我们,母亲是心里素质及好的人,不管别人骂得多难听,她都不在乎。高兴了还同女人开开玩笑,说说笑话,经常会发出朗朗的笑声。母亲的笑声和说话声又高又脆,赛过银铃。可我总是抬不起头来,母亲的再嫁让我感到莫大的耻辱。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吞噬我的心,这种自卑感伴随了我大半生。使我说话不敢大声,看人不敢迎着别人的目光,遇到高兴事情也笑不出来。在别人面前不敢侃侃而谈,心中有多大的委屈也不敢诉说,应该属于自己的也不敢去争取,总是压抑着自己。这种心态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一事无成,我本来是一个有理想有事业心的人。抑郁和自卑把我毁了,使我的事业一无所成。
我的弟弟也受到小孩子们的欺负,一次他在河塘边玩,被人推到河里,河水有三米多深,我弟弟还很小,不会游泳。幸亏被我看见,我把弟弟救上来,不然就会淹死。弟弟受到惊吓,以后看见河水就哭喊,不敢一个人在街道上玩,见人就害怕,发育也受到影响,现在身高不足一米六,平时比我话还少。
母亲的这次改嫁害了我们。虽然我们有了吃穿,但是在农村那样封建的年代,精神的戕害远比食物的匮乏严重的多。母亲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她很少注意别人的感受,她没想到她的行为也使家族的长辈们感到脸面丢尽。在那个时代是没有办法的。农村固有的保守。封建延续了几千年,人们的思想一直这样延续着,有谁越出那个法则。全家人不会有好的结局,除非你远走他乡。
继父来到我们家后,爷爷首先站出来,只要继父在家,爷爷就会半夜三更来到我们家门口叫骂。骂得鸡犬不宁,骂得母亲和继父睡不好觉。这样的日子持续很长时间,母亲终于忍不住了,同爷爷理论。
母亲说:“你还是长辈吗,我吃不上饭的时候你不管,没有房子住得时候你不管,现在外人欺负我们你不仅不管,还帮助外人欺负我们,你害臊不害臊,你动不了了看谁来管你。”
我的头都要炸了。我爱恨交加,不知道谁对谁错。母亲养育了我,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相依为命,母亲是我心中的太阳,母亲是我心灵的寄托。无论家里多穷,但是我能挺着胸膛在街上走。敢大声在人群里说话。谁敢侮辱母亲,我会与他拼命。谁敢欺负我,我会以牙还牙。现在母亲改嫁,给我招来个父亲,我好像作了亏心事,谁欺辱我我都不敢反抗,我好像被打断脊梁的狗。我不敢抬起头来看人。母亲在我心中的形象崩塌了,我要崩溃了,那时我真想跳到河里淹死自己。
母亲依然我行我素,去集市别人不敢买的东西他买,一件漂亮衣服女人们围着看,太鲜艳了,太漂亮了,价钱太贵了,母亲大胆的穿在身上,光彩照人,女人们拍着手叫。母亲爽快的付了钱。直接穿在身上穿过集市,在村中的街道上炫耀,卖弄着,小小村庄因母亲而骚动,因母亲而愤怒。
母亲的行为终于招来灾祸。那天母亲带着我们在地里干活,正是农忙秋收时节,我们很晚了还没回家。突然叔叔带着几个人,他们拿着棍棒冲到母亲身旁,抡起棍棒向母亲打去,我们被吓傻了,等我醒过神来,母亲已倒在地上,头上流着血。我和弟弟扑到母亲身旁哭喊,过了好长时间,母亲才醒过来,我和弟弟搀着母亲回家,一阵风刮过来,尘土飞扬,旋风围着我们打旋,好像要把我们卷到天上去。村里的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即使路边的狗也躲得我们远远地。我感到十分伤心,一种仇恨在心中燃烧。我攥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是叔叔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我父亲不会死,如果不是他,别人就不会欺负我,他毁了我的自尊,让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我越想越气愤,把嘴唇都咬破了,总有一天我要报仇,即使杀不死他也要把他弄残。
晚上,我躺在炕上总也睡不着。我在计划着怎样复仇,我在墙上画上叔叔的头像,还有经常欺负我的小狗子。二蛋。小胖。还有好多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为了实现我的计划,我要把身体锻炼的如同钢铁一般。
自此,每天晚上,我深更半夜起来,先练习跑步。我担心被别人抓住,要比别人跑得即快又有耐力,能跑五十里路就到深山里了,那时谁也抓不到我了。万事开头难,刚开始我只能跑几十米,跑几百米就喘不过气来。后来越跑越长,越跑越快,我的鞋子没多长时间就坏了,后来我就光着脚跑步。脚上磨出血泡,疼的钻心,我不敢声张。三的月后我能跑五十里路了,但是跑得不快。我给自己鼓劲。那时才十三岁,我打算练三年,一定跑得像汽车一样快。我复仇的心理使我热血沸腾。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消灭光。
一年过去了,由于我光着脚跑步,脚上长起一层老茧。学校开运动会所有长跑项目我全是第一,跑3000米时我拉别人两圈。学校打算送我到体校练习长跑。我的自信心和勇气增加了,我心中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朋友,不与其他同学来往。此后我开始练习打沙袋,练踢腿。有一次我看到一辆拖拉机,我就跟着它跑,一点也不感到累和气喘,五十里路我轻轻松松的跑了下来。我心花怒放,仇恨的怒火在心中燃烧,我握紧拳头狠狠向叔叔的头像砸去。
我开始跟踪叔叔,发现他每天下地干活很晚才回家,有一块玉米地与全村的庄稼地联成一片,杀死他谁也看不见,只是玉米杆还没长高,等到夏天,哼!你就偿还我们的血债吧!
我秘密的观察叔叔的行踪。终于机会来了,那天太阳已经落山,正是炎热的夏天,玉米秆已经一人高。叔叔在给玉米施肥,四周没有别人,我拿着菜刀偷偷趴在玉米地里,全身颤抖,我死死的盯住叔叔,夜幕降临,四处一片静寂。叔叔的背正对着我,我挥起菜刀,可突然晕倒在地,叔叔回过头来,吃惊的看着我。我一动不能动。要死了一样。
叔叔一脚踏在我身上骂道:“小兔崽子,你想干吗,看你那*样,你是杂种,没那出息,你还嫩多呢!”
叔叔狠狠踢了我几脚。把我踢得醒过神来,我一下蹦起来,拿着菜刀向他砍去,可是叔叔一脚就把我踹倒了。他过去当过兵,打过仗,后来从部队逃回家。我没有打架经验,斗不过他,他用脚踩住我的脑袋,恶狠狠的说:“小杂种,再敢这样我揪下你的脑袋。”
我跑回家,用头撞着墙,恨自己无能,没有用,真想用刀砍死自己算了。家仇报不了,自己多年受的屈辱无法让他们偿还。我大声的哭起来,惊动了母亲。
母亲说道:“小漠,谁欺负你了,你哭啥,你怎么了。”
“都是你们,我恨你。”
“你这浑小子,你疯了。";
母亲摸着我的头说“都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这样犯混。”
“都是你那个野男人,我讨厌他。”
母亲啪啪扇了我两个耳光。“没良心的东西,没有你爸,你能吃上饭,你能上起学吗?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听见没有。外人欺负我们,你也跟着起哄。”
母亲也哭起来,我没理他,跑到屋里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长这么大我连鸡都没杀过,过年时看见杀猪我都害怕。我痛恨自己的胆小和懦弱,我有劲了,可还没有胆量。我的本领用不上,我的深仇大恨报不了,我越想越难受,抱着枕头哭起来。
深更半夜,爷爷又在院外骂起街来,只要继父回家,爷爷就半夜起来开骂,他骂人总是骂到天亮,嗓子都哑了,变声了。叔叔也来帮着骂人,不仅骂继父,还骂母亲是天下最最无耻的女人。骂我是小杂种,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越骂越难听。继父躺在炕上不敢吭声。我气的浑身发抖。母亲自己冲到门口与他们对骂起来,母亲嗓门大,连唱带叫,叔叔和爷爷败下阵去。
作者题外话:可能你也有过和我一样的遭遇。但愿我们不要给孩子留下生活阴影。谢谢阅读。 。 想看书来
7。秋天来了,大雁南飞
7。秋天来了,大雁南飞,一场让人热血沸腾*开始了,个个村镇高音喇叭震耳欲聋,煽动起我们这些少年无知狂躁的心潮。个个地方都在揪斗“走资派”。打击“反革命”。学校学生们斗争老师,都停课了,我不能上学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一夜之间红遍全中国,不知从哪里开始的,我们的课程全变成了学习毛泽东光辉思想的新课程。每天上课学习毛主席语录,毛主席诗词,老师以饱满的激情领着我们高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谋幸福,他是人民的大救星。”“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我们每天都要大声歌唱,除了唱歌,就是学习毛主席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从容不迫,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我们被毛主席的指示指引着,亢奋着,手高举,头高昂。每天上街*,高呼口号!我们不但要破坏一个就世界,而且要建设一个新世界。多少年的压抑,多少年的屈辱一时迸发。我热血沸腾,看着那些侮辱过我的,欺负过我的人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叔叔的头颅割下来。我们揪斗走资派,其实并不知道什么事走资派,我们揪斗老师,对那些压制管教的严厉的看着不顺眼的老师全都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们低头认罪。
同学们让我也加入他们的造反组织,我盲目的跟着他们*,贴大字报斗地主,斗老师,在一次次的造反活动中,我们同保皇派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开始是辩论,后来就打斗起来,我热血沸腾,胆子大了起来,我练就的功夫在这时用上了,一拳头下去,对方满脸开花,鬼哭狼嚎。去很远的地方通风报信都是让我去,因为我跑的快,很快我就被提拔成一个小头目。我把多年埋藏在心底的冤屈仇恨都释放出来,对叔叔进行了残忍的折磨,给他戴上反革命逃跑主义分子的帽子,因为当年他从革命军队逃跑回家,关在学校教室里办学习班,饿着他,折磨他,摧残他。把他打成残废,那时我变得凶残可怕,如同恶魔。对立面的人恨的咬牙切齿,想找机会除掉我。
一天夜里,对立面保皇派组织突然包围了我们家,我一点防备也没有,我一个箭步翻过我家墙头逃跑了。由于我多年练习跑步,他们没有追上我。从此我很少回家,和几个造反头目住在城市大学的一座小楼里。
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母亲,这里虽然人也不少,但我的内心十分孤独,夜里常常一人落泪,我厌倦了这种生活,我喜欢宁静的家乡,广阔的田野,喜欢潺潺的溪流,温柔的小河。我不知道以后做什么,内心空虚。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我们的小楼上住着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她是唯一的女性,高大。英武,有男人的体魄和智慧,也有女人的魅力和柔情。那个年代最时髦的服装是军装,她穿一身军装,帽子上有一颗红五星,腰中扎一条军用腰带,看上去英姿飒爽。又像女将军,她叫李卫东,很多人都很喜欢她。我那时举止怪异,孤独苦闷,她把我当小弟弟,经常把在家中带来的好东西让我吃,她家在军属大院住,父亲是将军,由于经常和父亲吵架就搬到这里来住,她说和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我问她为啥还不结婚,她说没有人向她求婚呀。她嘻嘻哈哈,我脸红了,不知为啥心跳的过速。有时我们一起喝酒,喝醉酒后她一会哭一会笑。那时她艳如桃花,光彩四射,我虽然对她有无限的遐想,但我对她有三分惧怕,这种时候我总是悄悄的走开
后来两派都有了武器,由于军队的介入,上面发下来大量的武器弹药,这样就更过瘾了。武斗严峻时,市里大街小巷都不敢过人,在武装冲突中,子弹在头上飞,不过人们都没有受过军事训练,射出去的子弹很少打中人,不然的话死人会更多。
一次我们想把一中的地盘夺过来,在武装冲突中伤了很多人。一颗手榴弹冒着烟滚到我身旁,李卫东一下把我按倒,手榴弹轰的一声爆炸。她倒在血泊中,我急的泪流满面,背起她回到小楼,她的背上,屁股上腿上都伤得很重,血肉模糊。不过她还能说话,看来没有伤到头和内脏。我不知如何是好,她用手指着箱子说:“那里有止血药,把药上在我伤口上。”
我扯开她背上的衣服,把药上在伤口上,她疼的直叫。可屁股上的伤口怎么办,她见我犹豫,说道:“快把裤子退去,小屁孩。”
我轻轻的脱着她的裤子,屁股已血肉模糊,腿上也伤的很重。我轻轻给她擦血,上药,她疼的昏了过去,我想必须把她送进医院,不然一定有生命危险。我轻轻背起她,医院很远,累得我气喘吁吁。我一进医生办公室,医生好像就知道是怎会事,他们赶快把李卫东推进手术室,我紧张的坐卧不宁,三个小时才把李卫东推出来,托盘里有六块小弹片。她脸色苍白,如同白色大理石,我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泪水滴在她的脸上。过去受过那么多的欺负也没有流过泪,现在泪水就是止不住。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卫东睁开了眼睛,她摸着我的脸,我哭着说:“为了我,你差点送了命,我怎样报答。”
“给我做儿子,嘻嘻。”
“做牛马都行。”
“ 不要把我住院的事告诉我们家,你要好好照顾我,给我买好吃的。”她皱了皱眉,闭上眼睛,眼里流出泪水。
“等你好了,回我们家吧?我养着你,我好好待你,我能吃苦,我们那可好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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