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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狠！”楚玉一咬牙，狠狠地往前一冲，本来那人力气颇大，绝非重伤的楚玉能够挣脱的，可大概是到了生命危急的关头的缘故，楚玉这一下竟挣脱了，“砰”地一声，子弹擦着他的后脑勺飞过。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楚玉手臂上被捆住的地方又渗出血来，显然伤口又加深了，并且他还由于过度用力触动了内伤，喷出一口血来。

　　　　“你死了对我也没有坏处。”李玄说着，一拳将枪打落，同时已经将刀朝对手砍过去。

　　　　楚玉连着吐了好几口血，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冷冷地说道：“我想做的事还没做完，就算是堕入地狱，我也会回来。”

　　　　嗤啦一下，刚刚还拿着枪的人已经被抹了脖子，如同坏掉的水管一般血液，洒了楚玉一身。

　　　　“喂！一定要这样么？！”何扬喊道，“万一楚玉真的死了……”

　　　　“不然你想怎样？”李玄的声音有些虚弱，他退后几步靠到墙边，手中的刀渐渐消失，“是被赶出这里，让楚玉留在这儿？那样对他并不比死更好。”

　　　　何扬没话说了，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道：“可是现在，要怎样向制裁者监狱交代？他们一旦知道了这件事，肯定还会让楚玉回去。”

　　　　“那是你的事。”李玄说，他转身朝楼梯走去，“这里暂时没我事了。”

　　　　“等……”何扬刚要叫住李玄，却见楚玉往前一冲，身子栽了下来，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连忙上前扶住，楚玉伸出一只手抓住何扬肩膀，嘴角溢血地说：“没关系……我……会有办法的。”

　　　　李玄正在往上走，却接到了何扬的电话，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直接挂掉，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狼……”何扬在那边犹豫了下，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李玄说。他听到李顺在那边嘀咕“绝对是故意的，那家伙绝对是想害死楚玉。”

　　　　“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恶魔杀人狂’似乎又要有行动了。如果你接到了任务指示的话，不用出任务，就说是我的命令。”何扬说。

　　　　“这种事我自己处理。”

　　　　何扬顿了顿，说：“总之，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我现在明白了，你这家伙不是因为遇到强敌才经常受伤，而是你根本不把受伤放在心上。”

　　　　……

　　　　第三天晚上，师景瑶正在制裁者训练基地宿舍楼的楼顶上一个人练习丢飞镖，她听到有人从楼梯处上来了，一回头，正是李玄。

　　　　“你这家伙够不安分的。”师景瑶说，“受了重伤怎么还到处乱跑？……嗯？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这是我让宇彻帮忙设计的小型金属飞行器。”李玄说，“用来解决你飞镖扔不准的问题。”

　　　　“谁说我扔不准？！”师景瑶怒道，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宇彻？就是那个女孩子？”

　　　　“她是个天才机械师。”李玄说。

　　　　师景瑶走过来，故作不满地接过李玄手上的小盒子：“你手怎么这么冷？”

　　　　“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这样。”李玄说，他想起来宇彻的手也是冰凉的，但是师景瑶的手却非常暖。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师景瑶说，“大晚上的，别冻感冒了……对了，说起来，宇彻那家伙够zì ；yóu的嘛，连祭天仪式都让她参加了。”

　　　　“大概因为那家伙是个天才，而何扬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吧。”

　　　　师景瑶扑哧一笑：“你够损的，不过我同意，我们的Boss是个白痴。”

　　　　；
25　丧钟
　　　　（）　　　　秋意渐浓，已经到了丹桂飘香的时节，天湖市的大街小巷上都能看见满树的桂花，而就是在这样的时节，又发生了两起大规模杀人事件。

　　　　现在又有了第三起。

　　　　林子青站在宽敞的房间内，这里是一幢办公楼的第十层，此刻这里所有的办公用具都已经被堆放在了墙边，玻璃一类的东西全部被砸碎，使本来就宽敞的空间显得更加空阔。而现在，这里成了一座屠宰场。

　　　　尽管林子青见过不少残忍的事情，但是她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地上的尸体堆积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处，脚下是粘腻的血液和流出的内脏，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味。

　　　　这些人不仅仅是死，而且是死得很惨，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脸还完整的，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像要把眼珠子都弹出来，脸上带着惊讶的、恐惧的、难以置信的表情。也有不少人脸上不知道碰了什么，大概是被浇了王水，已经没了脸的形状，露出森森的白骨。还有一些圆圆的东西，由于毁坏得太严重，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出这是人的头。

　　　　林子青的手有些抖了。她小心地跨过那些尸体朝前走去，她是根据自己收集的情报赶来这里的，她知道凶手很可能还在这间屋里。

　　　　似乎踢到了什么，她听到一声“呜”的声音。

　　　　有人活着！

　　　　林子青猛然回头，却顿感失望，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人，两臂都已断了，腰部也被斩断，肯定是活不成的。这女人嘴里被塞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林子青走过去，拿出一把短刀将那东西拨弄出来，随后她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竟然是一双白白胖胖的小手！一双不到三岁的孩子的手！她侧头一看，不远处就倒着一个小孩，那张小脸此刻苍白而扭曲，像是毕加索的画。

　　　　女人两眼放着仇恨的光：“那是……我的……孩子……”

　　　　她的头猛地歪了下去。

　　　　林子青狠狠地捏紧了刀，紧得她手发白了，她右手一伸，一股气势恢宏的蓝sè火焰呼地释放出来，刷地卷向一个角落。

　　　　“怎……怎么回事……”一个人从角落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这就是这次的杀人凶手！

　　　　然而，看着那人惊慌失措的神情，林子青意识到了不对，这家伙虽然是凶手，但他恐怕是在别人的控制下才做出了这些事。但是她的愤怒已经不允许她收回自己的攻击，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情由，都得死！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那人正在发出惨叫，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明知道对方也是受害者，明知道那人一旦被烧到肯定就是死的情况下将对方推上了绝路。然而，放出去的火焰是收不回来的，她知道自己如果冲上去，很可能把自己也烧死。

　　　　杀·人·凶·手！！！

　　　　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如同宿命的召唤。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有个声音对她说。她冲上去，却不知该怎样扑灭那火焰。

　　　　一道浅绿sè的光芒发出，她惊讶地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了那枚写有“仁”字的珠子，正是这东西在发光，浅绿sè的光芒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竟压下了将那耀眼的蓝sè火焰的气势，火焰渐渐地熄灭了，那人倒了下去，林子青走过去扶住——人还活着。

　　　　然而，某处传来了“嘀——”的声音，她一扭头，就看见墙角处的灭火器箱内放着一排炸弹。

　　　　……

　　　　因为连续不断的恶xìng事件，向来游人如织的天湖市大街上显得前所未有地冷清。

　　　　夏忆年站在一个空旷的广场，遥望着不远处的南山，与其说是她来这里，不如说是被李玄硬拉来了，因为她长期待在室内，居然渐渐失去了出门的yù望。对于所谓的美景，也没有什么想看的感觉了。

　　　　“看过了又怎么样呢？”她说。

　　　　李玄站在更靠近湖面的位置看着南山说：“不看又怎么样？南山傍晚的钟声是远近闻名的。”

　　　　“这里前几天刚刚发生过一场凶杀案。”夏忆年指着一棵树说道，“报上登了这棵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我知道。”李玄说，“jǐng察把那辆被毁的车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而且，制裁者已经抓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至今为止‘恶魔杀人事件’所有受害者都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而且那些人来自各行各业，根本没有共xìng。所以，杀人者除了是个心理变态，唯一的可能xìng就是那是个异能者，而且是利用怨灵的力量的异能者。”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忆年说，“异能者之类的事情，本来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玄刚要回答，却听见有人打招呼说：“李玄，是你！”

　　　　是程焕。此人看上去比在楚玉手下的时候jīng神焕发了不少，甚至连那种身为强者的傲气都表露更甚。他笑着说：“小子，这几天我可是又变强了……”

　　　　话音未落，忽然从他的口袋里发出一道橙sè的光来，他莫名其妙地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枚写着“义”字的橙sè珠子，正是这东西在发光。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啊……”他向四周看了看，已经有人朝这里疑惑地望过来了，正想赶紧把东xī ；zàng起来，可是光芒却渐渐散去了。

　　　　“什么呀，真是的。”程焕说，似乎对刚刚自己的迷茫感到有些丢脸，收起珠子道，“我还有些事，你跟这小姑娘慢慢玩，对了，注意安全，可别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跟生命过不去啊！”

　　　　李玄看着他走向不远处一幢高楼，便也快步朝那边走去，过了没一会儿，只听得“兵”地一声巨响，隐隐有玻璃炸裂的声音。一抬头，只见高楼的某一楼层似乎发生了爆炸，除了碎玻璃，还有几个人从那里被抛了出来。

　　　　林子青！

　　　　李玄猛然加速，从马路对面刷地冲了过去，碎玻璃如雨一般洒在他的身上，紧接着他的手上一沉，险些骨折的感觉——林子青被他给接住了。

　　　　林子青没多话，迅速翻身下地，将他往旁边一推的同时自己借力闪开，紧接着“咚”地一声，一个沉重的办公桌砸在了刚刚他们站的地方。

　　　　“啊——！”是一个路过的女孩在尖叫。

　　　　除了林子青，还有不少人也摔了下来，那些都是早已被杀死的，血肉模糊的人，但是其中有一个被弹片削去了半边脑袋的，却正是刚刚差点被林子青烧死的家伙。

　　　　不一会儿，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除了李玄和林子青之外，其余人都站得远远地不敢靠近，只有夏忆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林子青看了看围在这里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赶来。可最终不仅谁也没能惩罚，谁也没能拯救，还沦落到了被人救的地步。

　　　　而在人群中，此刻也展开着一场激烈的讨论。

　　　　“喂喂，太可怕了！”

　　　　“哇，中间那三个人怎么回事，神吗？”

　　　　“那个男的刚刚接住了那个短发的女的！”

　　　　“我靠，太牛掰了！太崇拜了！他手没断吧？！”

　　　　“那个女的居然还一脸淡定的样子……”

　　　　“喂，你们说为什么会爆炸，不会又是那个恶魔杀人狂吧？”

　　　　“嗯，有很大可能。”

　　　　“那么那家伙会不会趁我们都在这里把我们也做掉？”

　　　　“不会吧？这可是光天化rì之下，我们跟他又无怨无仇！而且，你听，是jǐng车的声音。”

　　　　然而，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个妄下判断的家伙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便捂着喉咙朝地上倒去，他的喉咙处喷出鲜血来。其余人见了，还没有惊呼，黑影已经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了好几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些人像被收割的麦子一般倒了下去。黑影做完了这一切，嗖地蹿上一栋矮屋的屋顶，几个闪身就不见了。

　　　　沉默良久之后，林子青才说道：“太快了……”停顿很久，她才补充道：“我根本不是对手……”

　　　　李玄只有勾起一丝苦笑，他又何尝是对手，那个人的速度又变快了，这回恐怕就算是三个君宇那样的强者都拿他没办法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那种人可以被统称为——变态。

　　　　“没关系。”李玄说，“总有一天可以对付他。”

　　　　呜呜的jǐng笛声越发近了，林子青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闪身离开，李玄是制裁者的人，他不用受到国家法律的束缚，可是她不一样，自己早就背了人命债这件事，目前还不能让人知道。

　　　　jǐng察从车上下来，个个嘘叹不已，此时已经暮sè渐浓，一个jǐng察走过来对他们说：“请目击者配合我们的工作。”

　　　　“当！当！当！当！当！”南山的钟声敲了五下，仿佛是丧钟。

　　　　；
26　可能只有一个
　　　　（）　　　　“那家伙放过了我们。”过了很久，夏忆年才开口说。

　　　　“可能是故意的。”

　　　　李玄身上被碎玻璃扎伤了，好在不严重，只是稍微包扎了一下之后，他们就被带去做笔录。

　　　　“你是制裁者的人？”一个jǐng官一走进来就问。

　　　　“是的。”李玄说，同时提醒夏忆年道：“只要把看见的事情照实说就可以了。”

　　　　……

　　　　从jǐng察局出来，已经很晚了，夏忆年低着头走在前面，说道：“我以后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现在太乱了。”

　　　　的确如此，现在就像是进入了乱世一般，不断发生的案件，不仅冲击着人们的神经，并且已经开始对商业和政治造成影响，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指不定会酿成大祸。

　　　　“你是安全的。”李玄说。

　　　　“我知道。”夏忆年说，“但是我不希望一直让你护着我，也不想再看到类似的场景。”她的声音在发抖：“对不起，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过于刺激了。”

　　　　“你父亲昨天来找过你了，说要把你要回去。”李玄说，“制裁者总部的人没同意。”

　　　　“没关系。”夏忆年说，“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

　　　　“后来你父亲说，不放人没关系，但是要把那块玉还给他。”

　　　　夏忆年猛然回过头来：“他真的那么说了？”

　　　　“真的。”

　　　　夏忆年重新望着前方，伸出一只手来握住李玄的手，那只手是微凉的。她说：“对不起，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给你。”

　　　　“走快点吧。”李玄说，“否则赶不上末班车了。”

　　　　夜sè中，最后一辆K155路公交车在空旷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制裁者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了。”将夏忆年送到制裁者安置她的地方，一回到住处，李顺就说道，“为了对付恶魔杀人狂。”

　　　　“那样也没用的。”李玄说。

　　　　“长老会当然也知道。”李顺说，“他们不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我们管得更严一点么，现在好了，整个制裁者上下都紧张兮兮的，师景瑶也没法再溜出来了。”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他们会不会把你也管起来。”

　　　　李顺摇了摇头：“何扬那家伙也太没用了，现在这些事情都是长老会在做主，我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个首领。要是这么下去，长老会就要成为制裁者权力最大的了。”

　　　　“未必。”李玄说，“你应该也听到消息，制裁者监狱的一部分人员被洗牌了。”

　　　　“那倒也是，不过何扬不像是有那么大的实力，制裁者监狱是dú ；lì于首领和长老会之外的第三个权力方，要撼动他们，至少要在那里布置几十个内线。”

　　　　“有实力做到那种事的只有一个人。”李玄说。

　　　　“谁？！”

　　　　“楚玉。”

　　　　李顺吓了一跳，站起身说：“你在逗我吗？楚玉被抓进去了，如果不是何扬去找他……”

　　　　“如果在被何扬弄出来之前就将制裁者监狱洗牌，会有人怀疑是他做的。”李玄说，“但是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我们两个，其余人都会觉得是何扬在暗中指使。”

　　　　“可是……为了避嫌，他在狱中受了那么多苦！万一何扬没有去找他，他甚至可能会死掉！”

　　　　“你没听他说过吗？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算是下地狱他也会回来。而且他早就认识何扬，何扬会去制裁者监狱，他早就猜到了。”

　　　　李顺目瞪口呆，他眼前浮现出楚玉浑身是血的样子，和那张即便狼狈不堪仍然绝美的脸庞，难道那些挣扎的痕迹和脸上的泪痕会是假的吗？绝对不是！那么，那个人就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