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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7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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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与何氏忙站起身来,李鼐进屋,对他们摆摆手,打发他们出去。

见他面色深沉,李诚不敢多言,带着媳妇回了厢房。

高氏抬起头来,见他眉眼带怒,很是疑惑地看着李鼐。

李鼐走到炕边,“扑通”一声跪倒,哽咽道:“孙妇不贤,令老太太委屈了”

高氏闻言,神色一僵,随即重重地长吁了口气,道:“起来吧。我已经是入土半截的人,没得为了我使得你们两口子叽叽。这些日子,许是我太罗嗦了,孙媳妇心中有些不痛快也是寻常。这李家毕竟是你们的李家,你们才是李家的当家人,我这老婆子虽说回来住,也不该多说什么才是。”

一席话,说得李鼻越发无地自容,俯在地上,痛哭出声。

高氏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想着孙媳、重孙媳妇望向自己的冷淡眼神,只觉得浑身疲余……

次日,李氏带着儿子、媳妇亲自过来接,高氏缄默了半盏差的功夫,还是决定别了李家众人,跟着女儿与外孙媳妇回曹家。

过来接人是曹颙的主意,按照李氏的想法,是想要月底再来接人的。可是她携怒气而归,曹颙察觉到母亲情绪不对,追问缘故,晓得这段,想了向后,便建议李氏早点过来接人。

既是高氏在李家住着不痛快,就早点接回来好;要是等到撕破脸,还不知老人家会多伤心。毕竟在老人家眼中,向来是将李家儿孙当成亲儿孙待。

虽说早年对高氏一直存防范之心,但是老太太处理李家事情的果决与仁义,也使得曹颙深为触动。

说他因母亲的缘故爱老人也好,说他尊敬这个老人的风骨办好,曹颙都想不忍些一吧仔凉。

看着老人家挺着腰板上了马车,孙氏心中不由惶恐,将自己个儿骂个半死。她怎么这么糊涂,眼前这个不仅仅是寄居李家吃斋念佛数十年的二老太太,还是曹家家主的外祖母。

李家进京这几个月,全赖曹家扶持;就算儿子往后的前程,说不得也得靠曹家。

孙氏悔之不及,上前两步,却是被李鼐一把拉住。看着丈夫冷眼如刀,孙氏真是欲哭无泪,可怜巴巴地转头望向儿子。

李诚压根就没瞧她,而是红着眼睛。望着曹府的马车渐渐远去”

马车中,高氏拉着李氏的手,不禁老泪纵横。

李氏还以为她舍不得李家众人,掏出帕子给老人家拭泪,劝道:“隔得又不远,老太太若是想他们了,就使人过来接过去就是。”

高氏摇摇头,方道:“也不知长生与天宝如何了?天宝还认不认我这个老祖?”

李氏回京守丧次日,便使人去海淀接回来了天宝。

天宝才一生日多,还太小,不像其他孩子都上学了。

“肯定记得,这也小半月没见我。我还想着他会不会认生,却是见了我就往我怀里钻。正学说话呢小家伙特机灵。”李氏笑着说着天宝的趣事。

高氏听着,神色渐渐柔和起来,半响方道:“你是有福气的 有个好媳妇。”

“能嫁颙儿。也是颙儿媳妇的福气。这大清朝,像颙儿这样,晓得体恤妻子的,成亲十几年没拌过嘴的,有几个?”提及儿子,李氏心中也带了自豪。

李氏马车后,曹颙嫌日头足,没有骑马。而是坐着初瑜的马车。

马车里外用了竹帘,马车里放了冰盆,倒是不觉得暑热。

“李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白瞎了老太太这份心意。”曹颙叹了口气,说道:“老太太也是刚强,母亲隔三差五就使人过来请安,她也没有说出半个字的不好。本不是懦弱的人。早年在咱们家,对你这个郡王外孙媳妇都不假颜色,却在李家生受了这些日子的气。到底是心慈,对李家人存了不忍。”

初瑜不好点评,只道:“外孙母回来的好,说到底,这边毕竟只是宗亲,不是正经儿孙。”

一行人回到曹府,直接去了芍院。

青梅、青桃两个带着几个小丫鬟候在院门口,见了众人,皆屈膝见礼。

自打李家带来的几个丫鬟年纪大了,打发回李家配人后,高氏身边就由青梅、青桃侍候。几年主仆下来,高氏心里也将她们当半个孙,女待的。

现下,见芍院一切如初。两个贴心丫鬟都在,高氏恍若隔世……

曹颙夫妇送高氏回芍院后,就回了梧桐苑。

曹颙这才说起自己半月后出差之事,听说丈夫去西北军前,初瑜唬了一跳,道:“爷,这一去。不会也跟大弟他么之前似的,一去好几年吧?”

“我只是出差,哪里用那么久,快到话年底前就能回来,慢的话明年就要明年夏天。是为农垦之事去的,多是要待农时。”曹颙道。

虽说不会夫妻一别数年,却也是一年半载,初瑜心中不由惴惴。

曹颙起身,走到妻子身后,扶着她的肩膀道:“这一大家子,老老少少的,就都要劳你操心了。”

初瑜道:“那是我分内之事,到是爷要小心,都说西北苦寒。既是还有半月功夫,就使人从库房挑几张好皮子,给爷缝制冬衣,给爷带去。”

“千万别。”曹颙摇头道:“要是宫里那位爷晓得我预备的这么妥当,说不定真留我在西北主事几年。只要带两套秋衣就好。若是冬天真不回来,再使人送也不迟。”

初瑜想想也是,可仍是决定即便不带过去,也早点使人缝出来好。趁着曹颙还在家,缝好后试着不合身也能修改。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有丫鬟来报,魏管事带人在前院,等着见曹颙。

这魏管事的就是魏黑了,曹颙听了,笑着对初瑜道:“莫非魏二哥来了?前些日子,魏二来信说,要带两个儿子过来给我拜寿。”

十多年没见,对于魏白,曹颙也颇为想念。

到了前院客厅,他却是扑了个空,问过小厮,才知道魏黑带人去了偏厅。

曹府众人中,曹颙对魏黑、魏白两兄弟的感情,并不亚于这身体的生身父母。只因这两人在他七岁开始就在他身边保护,待他如亲弟般爱护。

虽说当年无奈之下驱逐魏白,但是曹颙并没有忘记他多年的照顾之情。

结果,来的却不是魏白,而是另外一个熟人。

那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影。完完全全没有了早年的风华绝代。可那半脸丑陋的疤痕,还是使得曹颙一眼就认出来人”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名伶

曹颙佑愣,道:“柳衡。”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曾红透京城的优伶柳衡。

柳衡已是双膝跪下”首道:小人卑贱,却劳烦曹爷再次援手。曹爷大恩大德人无以为报。愿用残生做牛做马,报答曹爷恩德。”

曹颙摇摇头,俯身扶起他,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当年父亲遣你去李家,也不过是寄住。只是你不是不想进京么,怎么又跑到京城来?”

曹颙所做,不过是善始善终。

早在李家出事时,曹颙就想起还有一个柳衡在李家。只是当时风声正紧,他连李家父子都不过是做作样子,如何好郑重其事地捞柳衡出来。

等到李家处置下来,李家奴仆由内务府就地发卖,曹颙才跟十六阿哥提了句,曹家有个旧仆在李家。刚好有内务府司官去江南,十六阿哥就交代了这件事。

曹颙送上一百两做赎买之资,又叫人捎了的一封信与二百两银子给柳衡,叫他自己安排去处,若是实在无处可去,便去广州找曹方。

不过是个年老貌残的老仆,就算官卖,也卖不了几个银钱。

听说是十六阿哥吩咐要人,负责看押李家旧仆的小吏,很是痛快地就放人了。

曹颙这边,还以为此事完结,早已撂到一边,没想到柳衡会进京城。

柳衡苦笑道:小人远遁,不过是为避祸,小人这个模样,就算是简王爷见了,也不会将小人同当年的柳子丹当成一人,何况旁人。”

这话不假,当年曹颙从沂州带他回江宁时,还能因他的半张俊脸,一眼就能认出来;现下却只能从半张刀疤脸上认人。

只有这说话的声音,多少有些异于常人,却也不算明显。

曹颙叹了口气,道:“许氏这些年,还在守着,不肯再嫁。既是你回来了,先去见见她也好。”

许氏青娘,就是天佑的奶子。柳衡名义上的妻子。

柳衡留在江南后,许氏随着曹寅夫妇进京后,曹颙就使初瑜问过她。改不改嫁。许氏却是重情义。即便只是担个虚名,也不肯做再嫁之妇。

许氏早年在天佑身边当差,天佑上学后,初瑜则给她安排了个轻省的差事,将她从葵院调出来。

不过是当娘的小心眼,不愿儿子同奶母太亲近,省得分薄了母子情。

许氏也乖觉,从不因自己奶了府中嫡长子的缘故招摇,也不会倚老卖老,对葵院与天佑的事指手画脚。因这个缘故,反而使得初瑜与天佑多敬重她三分。

见曹颙肯留下自己,柳衡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后才起身。

曹颙唤了个小厮,带柳衡去见许氏。

魏黑是晓得柳衡身份的,皱眉道:“老爷不当留他,即便他容貌变了。可人在京城,除非拘在府里不出去,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碰到熟人。毕竟三喜班当年名声太大,见过他的人又太多。就算简亲王早年忘了他,要是事情揭出来,说不定还要迁怒老爷

柳衡的存在,确实是麻烦。

就算简亲王那边认不出他,或者忘了他这个人,还有李家。李家不会想着他本是曹家旧仆,曹颙才走关系赎他,反而会想着,曹颙只赎了这一个,没有帮他们赎其他人,怕是要生怨。

为了李家之事,李氏与曹颙母子没少操心,即便今日接回高氏,李氏也不会完全对李家置之不理。

曹颙这边亦是,即便是为了名声;也不可能同“舅家”断了关系。

曹颙坐下,道:“要是他想留下;就打发他们两口子去海淀庄子。”说到这儿,心中却是想到十六阿哥。

自打袭了王爵,十六阿哥就提过早年的戏言,向曹颙讨要戏班子。

他自己是惦记要在王府建戏班子的。除了是他自己爱看戏,也是想给老福晋找点消遣,使得老福晋老是灿已折腾嗣子嗣媳妇。

只是因在孝期的缘故,还没有动手筹备,现下只是想想罢了。

想到此处,曹颙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柳衡虽说逃亡时做过账房,可最喜欢的还是唱戏。即便毁了容貌。在江宁那几年,也是帮着曹寅整理曲谱戏词;到李家后,则直接执掌府班。

十六阿哥要筹戏班,有柳衡料理最好不过。

他对魏黑说了,魏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十六阿哥排班虽在简亲王之后,却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弟之一,如今的体面,丝毫不亚于雅尔江阿。

不过是王府驱逐的一个戏子,曹家收容了,是曹家不恭敬,雅尔江阿许是会犯小心眼,迁怒曹家;十六阿哥收容,雅尔江阿要是开口有话,就是托大了。

放下一桩心事,曹颙就问起魏白进京之事。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这臭小子,十多年了,才想着回来,看我不好好踢他两脚”。魏黑口中骂着。面上却是忍不住带着笑。

如今,魏黑还在曹府住着,却也买了庄子,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财主。可行事说话还同早年一样爽利。

这会儿,他却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老二上回来信,还问了两句京城的地价。虽说河南那边是祖籍。有父母坟茔在,可弟媳妇娘家都在这边府里,还是想回来

之所以拖了十几年才问,是因为魏白心中,也终是怕了。给皇子下药,真要是说起来,可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他怕因自己的缘故,牵连到曹家身上,这些年也没敢回京。

如今新皇登基,当年与曹府有过节的几位阿哥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魏白才敢提及回卓之事。

曹颙听了,道:“魏大哥。我也想魏二哥。可是我如今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今日看着花团锦簇,明日说不定就要拘拿问罪。魏二哥远离京城,万一我有什么事,一时半会儿还牵连不到他。若是在京城,未必能过太平日子。”

魏黑知道,曹颙说的是实话,毕竟有孙家与李家的前车之鉴在。若说李家,还能说是罪有应得,孙家那头,却是无妄之灾。

连七品知县,三年任上也能捞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五品内务府织造。执掌杭州织造二十年,账目只差几十两银子,在大清官场实算不上过错。

魏黑道:“若是老爷不是实在厌了他,就允他回来吧。就算人在老家又如何,这些年若不是老爷这边给地方官去信请托,就凭他一个粗人。也不会过了十多年逍遥日子。”

既是魏黑都这样说了,曹颙当然没意见。

魏家虽在河南有些族亲,可都是远亲,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两个成了孤儿。亲兄弟想要在一处,也是情有可原。

这会儿功夫,柳衡已经见完许氏回来,过来找曹颙,说起想要去曹家庄子当差之事。

看来他还算记得自己的身份,也怕自己给恩主带来麻烦。

曹颙就提起戏班子之事。柳衡原本木讷的眼神,瞬间添了几分生气。随即又黯淡下来,道:“曹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人还是去庄子里当差更稳妥些。”

“千里迢迢的,你也乏了,先歇两日再说。”曹颙见他如此,反而起了爱才之公

当年,柳衡还是柳子丹时,与杨子墨朕袂同台,唱功与装扮都十分惊艳,连十六阿哥这个老戏迷都赞不绝口。

次日。从衙门落衙后,曹颙就去了十六阿哥府。

他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从沂州相遇说起与柳衡的渊源。

才听到一半,十六阿哥就坐不住。一下子跳起来,道:“你托我从李家捞的下人,竟是三喜班的柳子丹?人呢。快带爷去看看!”

曹颙见状,很是诧异:“咦,过了十几年。十六爷还记得他?。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这叫什么话?京城这些年,只出了一个。“三喜班”这几年的“长庆班五福班。虽也小有名气,却是拍马也比不上当年的“三喜班”,简亲王府豪富,请了十多个师傅,从上百男童中才们教出三个来,岂是外头的班子能比的?”

曹颙不是戏迷,即便有看戏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看个热闹。十六阿哥这种戏迷就不同,除了能听出好坏来,自然也会对京城历来的名优如数家珍。

曹颙只知道柳衡早年名气大,没想到影响会这么久远,犹豫道:“可是,他与简亲王有恩怨,这这样留他在京中,若是传到那边,如何是好?。

十六阿哥闻言,笑道:“若是雅尔江阿真晓得,怕是说不定还会赏柳子丹些银子。谁不知道,柳子丹与杨子墨情同兄弟,雅尔江阿爱屋及乌还来不及。早年他金屋藏娇。将杨子墨养在外宅时,还曾使人在京畿附近专程寻过柳子丹,却是没有音讯。没想到这些并,柳子丹一直在江南。”

曹颙听了,目瞪口呆,道:“还有这回事儿,真是头一回听说?早年老爷子阖家北上时,柳衡就是怕简亲王府那边,才去的李家。早知如此。何苦提心吊胆躲了这些年。”

十六阿哥道:“你又不爱听戏。就算雅尔江阿想要找人,也不会寻你打听。”

这说话的功夫,他已是迫不及待。招呼着曹颙,非要马上就要去看柳衡不可。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言刀

看着骑在马上催促着自己的十六阿哥,曹颙不由失笑。

以十六阿哥现下的身份,这京城中能使得他出门相见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在世人眼中,柳衡不过是个下贱优伶,十六阿哥压根无需这般抬举。他想要见人,直接开口传人就是。

十六阿哥却是没有分等级的意思。此时的模样,到有些像后世的追星族。竟带了几分少年之气来。嘴角含笑,眉飞色舞。

曹颙怕他期待太大,见到柳衡后太过失望,道:“柳衡不仅坏了容貌。嗓子也不如早先。样子衰老。再无当年风采。”

十六阿哥听了,勒了勒马缰。放缓了度,半晌方低吟道:“名伶昨日倾城,枯骨今昔何在?虽说柳枯杨散,往日风姿历历在目,红颜薄命。说的就是此二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感叹。

曹颙听着,却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试探着问道:“莫非。十六爷还没忘了杨子墨?”

十六阿哥睨了他一眼,道:“见过他风采的,有几个能忘记?只有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愣头青,才视美人如无物!”

曹颙听了,抽了抽嘴角。道:“不管他女旦扮相多美,到底是男人。”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你平素不是刻板之人,怎么还道学起来了?男人怎么了,你出去问问,若是能得杨子墨,这京里谁会在意他是男是女?也就是雅尔江阿,权势赫赫,能护着他。要不然,就是我。也想要掺合一脚的。”

瞧着十六阿哥不像说笑的模样。曹颙不说话。他不否认,当年第一次见到杨子墨时,自己也觉得惊艳,而后现是男人,心中还曾叹惋。

这些年,京城蓄妾童的官宦人家越来越多。早先只是闽淅出来的官员爱男风,如今北方出来的官员也开始流行起来。

听着十六阿哥的意思,他是不忌讳这个的。曹颙摇摇头,他是无法想象十六阿哥抱男人的情景。

到了曹府,曹颙就使人去叫柳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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