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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子之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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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四号是张可琳生日，张可琳说本来还满有意义的青年节，今年就只有你们跟我一起过了。何佳佳一听就假装生气，说好象我们很不配跟你过生日似的。张可琳说你又跟我抬杠，我心里苦啊，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是不回懂的。
她爸妈在外地做生意，又碰上了这么个特殊时期。
那天沈小菡听见张可琳在阳台里打电话的唏嘘声，那一刻，她真正觉得张可琳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刚来时扎两小辫对着镜子怎么也照不够的任性小女孩。
这三年里，有过多少欢笑和泪水，她们每个人都在生活中学习着成长。
张可琳说，高中看电视《十七岁不哭》时，最喜欢简宁的那句话，他说，谁不是边受伤边学着成长的呢。觉得这句话特伤感，她说我就喜欢伤感的东西，可能是因为那时是还是个少年，太无忧无虑的原因。
沈小菡说，可见可琳同学不太正常，好象正常人都是从少年开始烦恼起来的吧，不是说少年维特的烦恼嘛。
何佳佳说，我更早，儿童时期就开始了。
大家都问她为什么，她嘟着嘴，说，开始发胖了呗。
大家都笑了，笑得特疯，沈小菡打心底里喜欢她的室友，纯真可爱，有时候野蛮的不得了，有时候温柔似水，有时候对爱情太过执着，有时候又游戏人生，有时候来自她们内心的关心会让你感动流泪。
她想起十四岁时被夏远拉着去许戈家唱歌，夏远那时最喜欢的明星是林志颖，拿着话筒唱《十七岁的雨季》时一脸的深情，那个投入的程度让沈小菡看了都浑身难受，好象她已经耄耄之年似的对歌曲有着超深的理解。可毕竟当时的夏远只有十四岁而已。沈小菡当时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歌词，心里想十七岁什么时候才能来呀，好遥远啊，等我十七岁的时候再来唱这首歌肯定特好玩。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小菡顿时觉得惆怅起来，十七岁的日子在她丝毫没有留神的时候就那么青葱地遛走了。
沈小菡看了眼正在伤心的张可琳，说，这段日子过去后，我们去唱歌吧，唱唱纯情的《十七岁的雨季》，作为文学青年，应该去缅怀下少年时光啊，远远小时侯特迷林志颖，家里贴满他的海报。夏远开始哼《十七岁的雨季》的调子，说本美女现在还是依然纯情啊，因为至少有一点可以证明我和偶像是有缘分的，这么多年我们呼吸着同一种物质，叫氧气。
张可琳一听，对着沈小菡傻笑，说，真的好有共同点啊！实在是太有共同点了嘛！
何佳佳趴在床上豪爽地哈哈了半天，冒出一句话，说，到晚饭时间了，你们去买东西吃，我今天不想动，因为刚刚被寿星打到腰部，非常的疼痛，当然了现在让我做任何的肢体运动甚至只是走路都不是很方便的。
沈小菡和夏远在边上马上以责备的眼神无言地看向张可琳。张可琳郁闷地低下头，说，每年生日你们总要找点理由来欺负我，就算是绿豆般大的小事也被你们给弄得好象出人命了似的，我哪是打她啊，我只是稍微就是那么轻轻地不小心地碰了她一下，不说了，反正最后我还是吵不过你们三只猪的，那走吧，安抚胖佳的方式就是大吃一顿嘛，什么贵就点什么对不对？另外三个人马上异口同声地应着，对！何佳佳已经身轻如燕的下床来了，张可琳一看，叉着手说，真是一年换一个啊，大一时是远远，大二换小菡，现在是胖佳，我看你们明年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她们那天到学校点了好多菜，打包回寝室，还买了几厅啤酒，帮张可琳过生日。
张可琳还发表了生日感言，说，眼看着是奔三十的人了，在新的一年里，我要做到以下几点。
夏远说，你说那么悲观干吗呀，应该说站在二十岁的起点上。
何佳佳说，你是受刺激了吧，受刺激就直说嘛，做报告似的，还新学期新打算呢。
张可琳说，胖佳你是又皮痒了吧，多年没跟人斗过嘴似的。
沈小菡说，行了行了，可琳快许愿，我都快饿扁了。
张可琳白了她一眼，说，你先忍下嘛，每次都是狂吃我一顿，吃完了就走人，我有很多感慨的，有很多话要讲的！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我小的时候，每年新学期我都是班级代表，上台朗读新学期新打算，那时觉得自己真是光荣，童年过去了，然后是中学，现在的大学，谈恋爱，逃课，学会喝啤酒，虽然没什么好喝的，因为觉得很难喝，学会了节省，在上大学以前我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地不知道赚钱不容易，还有认识了你们这些朋友，我觉得很幸福，真的，认识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快乐的事之一，所以我的愿望是……张可琳双手合十，吹灭了插在食堂买来的那块价值一元钱的蛋糕上的白色蜡烛。
我相信远远说的话，相信我们是一堆凝聚力超强的沙子，可爱美丽的闪闪发亮的小沙子，会一直很幸福很幸福。张可琳笑盈盈地说。
大家都有些感动，对于这句简单质朴而真实的话，在青春一天一天逝去的同时，总会有一些东西轻而易举的让我们感动，比如：亲情、友情、爱情。这是三种不同性质的情感，它们在人们心中或许都有孰轻孰重的，但一样的是，它们总能轻轻地就触动了人们内心最最柔软的一处。
暑假许戈没回来，他在那边加紧修学分，想早点毕业，让沈小菡去跟个出国旅游团，到他那边去。沈小菡说都说好和远远出去打工了，比如麦当劳什么的。
许戈说，你去打工？能坚持一天就不错了。
沈小菡说，我就做满一个月给你看，还有胖佳让我去她家玩呢。
许戈说，她叫你去你就去，我叫你来你就不来。
沈小菡说，还有远远可琳呢。
（）
许戈说，你就是不想来吧。
沈小菡说，你什么意思啊？
许戈说，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就是不想来，在找借口。
沈小菡就烦躁起来，说，你说对了！我就是不想来！我放假了就非得见你啊，我就是不来！
许戈说，你又发火，我又没逼你。
沈小菡说，你就逼我了！我干吗非得来啊，去哪了回来也得跟你讲，问个没完没了的你，烦不烦啊！
电话挂了以后，过了几秒钟，一直响个不停，在顽强地响了十几声后，沈小菡接起电话，冷着脸，说，干吗？
许戈就开始诚恳地道歉了，沈小菡静静地听了会，突然发现自己气呼呼的却不知道在气什么，在正在说对不起的许戈身上找不到任何让她生气的借口，半个借口都找不到，可是现在他却在道歉，不知所以地在道歉。
最后，沈小菡说，你别再说对不起了，你说那么多不累啊，是我不好啦，我今天情绪不对。
许戈什么都按沈小菡的要求去做，什么事情都以她为中心，他惯着她，顺着她，甚至在很多事情上失去了自我，好象沈小菡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小菡开始也没意识到许戈在不停地让步，他们相处的十几年里，许戈惯的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许戈这样对她是理所应当的，应该的。
夏远就说她，说沈小菡你自觉点啊，别老欺负他，都被宠得无法无天了，地主婆似地张扬。
在暑假开始的两个星期里，沈小菡变得越来越烦闷，急燥，甚至飞扬跋扈起来，她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心不在焉的。
夏远已经在一家报社开始实习了，说是实习，其实是帮他们打打字，复印东西，有时还倒水倒茶的。夏远就老埋怨自己人生不得志，才华得不到展示，每次埋怨时都以一句鼓励自己的话为结束语，说这是每个人一生必经的过程。
沈小菡钻她牛角尖，说，你是说每个人都得从做小妹开始啊？
夏远说，你少跟我玩文字游戏啊，你这人最没出息，大学都快毕业了，还赖在家里过那种少年式的暑假。
沈小菡说，可琳、胖佳还有董谦不也一样嘛。
夏远说，你就不能和优秀的人去比，比如我。
沈小菡连笑都懒的笑，说，我真没心情，心里好多事跟过期罐头一样，不想碰它。
夏远愣了老半天，说，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夏远于是在她家召开了以张可琳、董谦为会员，以批判沈小菡的生活作风问题为主题的会议。
夏远说，大家先观察下沈小菡那个德性，好象世界末日就快来了。
沈小菡说，反正我就是特绝望。
夏远说，你都是惯的，然后说，会员们，我先把她的症状描诉下。
董谦说，总共就我跟可琳两个，还用什么“们”啊。
张可琳说，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让人顺心一下啊，你就让她幻想着好象很多人在听她讲报告嘛。
夏远说，你们两个严肃点啊，沈小菡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她对生活的态度已经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接着把许戈如何迁就她，她怎么跟许戈发火，怎么摔电话，怎么接电话接得敷衍了事，在家里的生活如何堕落不分昼夜，听得张可琳和董谦啧啧的鄙视声不断。
沈小菡辩解说，你们俩还好意思鄙视我，自己在家不也蛀虫似的过着。
夏远说，先别说这个，说说你的性情大变，说可琳你知道吧，那天我休息去她家，她一天对许戈发了三次火，而且全是没理的，无端地发火。
张可琳摸了摸沈小菡的额头，说，你没事吧，你现在怎么这么凶残啊，胖佳的脾气也会传染啊。
董谦在吃苹果，听了张可琳的话就不停地笑。
张可琳说，那姓董的可真是恶劣，前面吃了两个甜筒，现在已经第二个苹果了，你别想赖啊！我数着呢，狐狸似的一副奸诈的样子，奇怪了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长得挺像狐狸的啊，看他那副尖嘴猴腮的样！
夏远说，别吵了！人家就是像狐狸也别说得这么直接嘛！今天主要是批判沈小菡同志，下次再就董谦同志种族问题进行批判寻根大会啊，说着看向沈小菡，说，沈小菡同志啊，你看你以前也没这样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为你是思想家啊，颓废的女青年。
沈小菡悠悠地冒出一句反抗声，说，思考中的女少年，不对，少女。
张可琳坐到躺在夏远床上的沈小菡身边，拍了她一把，说，小菡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幸福，许戈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要不是太喜欢你，谁来忍受你这一天三次的烂脾气。
沈小菡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夏远的抱枕上，说，你说的是吧，我烦他这样。
张可琳说，还真是给惯出毛病来了，自己做错还理直气壮的骂他，男的这样子是好象很没骨气，没有男子气概，可是你想过没，他也只对你这样，你有看见他对谁会这样，你真的很不珍惜啊，他该优秀的都具备了。
沈小菡看着张可琳，眼睛一张一合着，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张可琳说，天啊，女人被宠成你这样的还真少见，我都为他叫屈。
夏远凑到沈小菡面前说，或者是为了别的？
沈小菡把脸埋进枕头，说，我是在伤感青春呢，站在二十岁的门槛上踌躇着，有点惶恐。
张可琳说，我怀疑啊，她太久没出门，脑袋生锈了。
董谦开始吃第三个苹果了，吃得津津有味的，张可琳看怪物似地看着他，说，
你是金丝猴吧，国宝似的真悠哉啊
董谦笑着说，你们又不理我，不陪我玩，像我这么沅芷澧兰的大好青年竟然没有人理，真是没天理了。
夏远说，董谦同志，你不要总让人家沈小菡觉得不如你有文化嘛，别老沅芷澧兰来沅芷澧兰去的，你找我们楼下那个小星星去玩吧，人家可好玩了，才五岁就会唱《很爱很爱你》。
董谦就装幼稚，说，我不想和他玩，他们可见不得狐狸，吓了他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不能做那种恐吓儿童的违法勾当，我就跟你们玩。
夏远说，你幸灾乐祸吧。
张可琳恍然大悟过来，说，董谦你没资格发言啊，平时你多宠小菡啊，你在沈小菡性情大变的这个问题上还是要负有一定责任的。
董谦找了本书翻着，说，我不跟你们俩更年期妇女一般见识。
夏远夺过董谦手上那本书，说，董谦同志，不对，正处于更年期的中年男子，请发表意见，现在在开会呢！
五味子之夏（21）
董谦开始摇头晃脑起来，说，你看看你们，就这么小气吧，一点气量都没，就知道你们是最擅长人身攻击的，睁着眼说瞎话的。
夏远说，谁让你先说的，我这么风情万种的女人怎么可能先攻击你嘛，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错。
董谦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一边念叨着说夏远她们在他面前还从没承认过错误一个个都死性不改的无赖样，一边伸手要去拿苹果吃，张可琳一个箭步过来，把剩下的两个苹果揣在怀里，大叫起来，你那什么狐狸肚啊，当心别撑破了！
然后大家就都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张可琳，因为张可琳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显得很急切，语气是担心的。夏远首先开腔，说，可琳啊，这个根据你的语调分析吧，你好象用的是一种很关心的调调噢？
张可琳白她一眼，说，又开始了吧，这回终于被你抓住我的小辫子开心了吧，你怎么这么奸诈啊，也不去反省反省。
沈小菡钻出半个头，说，我也听得有点不对劲，如你所愿，抓了你的小辫子我现在非常的开心。
张可琳又白向她，说，我哪有小辫子被你抓住了啊？
董谦坐在转椅上露出他那狡诈的微笑，说，你刚刚自己跟远远说你被我们抓住小辫子了啊，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
夏远和沈小菡马上附和，说，是啊，要负责的。
张可琳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说，那我现在能不能收回刚才的话。
夏远得笑特得意，说，哪句啊，前面一句还是后来那句啊，收回哪句都说明你心里有鬼，不然你何必收回呢？
董谦站起来，威风凛凛地甩甩头，理理头发，笑着对张可琳说，喜欢我就直说嘛，真是的，谁让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呢。
沈小菡马上在床上狂笑起来，夏远忍着笑对张可琳说，可琳，爱是需要勇气的，那个所谓的自称是帅哥的都站起来了，就眼巴巴地等着你去表白呢！
董谦就做了个来吧来吧的动作，张可琳一口咬下手中的苹果，恶狠狠地说，我会报仇的，你们就等着吧，等我抓了你们的小辫子，什么小辫子都行，完美的女人报仇十个月不晚。
张可琳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苹果，对还在狂笑的三个人说，我要去唱歌了，我在心里鄙视你们。
过了会儿，从客厅传来张可琳愤怒的吼声，夏远把沈小菡靠的抱枕抽了出来，往她身上拍着，叫她起来，别到哪了就烂泥似的瘫到哪。
沈小菡干脆把头都蒙上了，说，别烦我，我现在是易怒青年，愤怒着呢。
夏远说你承认自己是青年啦？沈小菡闷闷地传来一句，易怒少女。就不说话了，任夏远怎么打章鱼似的死贴在床上不起来。
董谦过来让夏远算了，说她可能是不舒服吧，或者就是想睡了。
夏远感慨了一声，说，你就宠着她吧，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开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的侠女生涯了。
董谦笑了下，说，她喜欢当你就让她当吧，反正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人去当侠女的，我们别强迫青少年的理想嘛，你家还有什么吃的啊，有没有蛋挞？我要草莓味的，那种的比较好吃。
夏远大为吃惊，说，你什么肚子啊？是不是三天没吃饭啊？可琳说你待会还和她去吃自助餐啊。
董谦说，我爸妈都出差了，那你留我吃饭啊。
夏远盯着他的脸看了下，说，你最近有没照过镜子？你的脸上的皮肤都快成金黄｜色了，就快修炼成精了吧，可要加油啊，我们真的特期待看到你成金人的模样，她看了眼沈小菡，说，她总不能老这么下去啊，你说她会不会得抑郁症了？我怀疑这么下去弄不好她会自杀的，你告诉我吧，我再仔细地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你吃饭。
董谦也看了眼沈小菡，说得轻轻的，说，其实我还挺理解许戈的，要我，我也顺着她，说白了，就是舍不得跟她吵。
沈小菡突然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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