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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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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来质疑这笔钱的合法性呢?机关里没有人知道自家赚了这笔钱,组织上并没有要求一定要申报这类收入,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自家三口,就是臧北姐弟了,只要他俩不说出去,这事谁知道?他们是主动要帮忙的,我又没去求他们,他们会说出去吗?想到这儿,他立刻拿起军线电话,拨到了99旅,想再听听臧北的口气。
电话拨到旅招待所,所长一听是孔德武找臧北,急忙报告说:最近上边让清理旅部用工,说为了保密和安全,作战部队不准使用地方职工,招待所的炊事员一定要用志愿兵,这样,刚刚让臧北又回到了101基地招待所工作。电话转到101基地招待所,果然找到了臧北。臧北一听是孔局长,忙问:局长有事?
我们当初向股市上投的本金是你姐姐垫的,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妥了。德武把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他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嗨,这还不是应该的,在股市上,彼此拆借点钱还不是经常的?我姐有时急用,也向别人借一点,你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再说了,你们也没让她垫多久,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她能损失什么?她赚的那些钱放在手里不也是闲着?你们这次能小赚一笔,归根结底在你们的运气,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番话差不多打消了德武的顾虑。看来这在臧北他姐来说,确是一个随手可办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人家一点没放在心上,自己是有些多虑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轻松起来,别自己吓唬自己,更不能给妻子女儿增添心理负担。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吧……
此后他再回到家,就又开始安心地去写他的《现代战争的预警》第六章了。这几天,因为对赚来的那笔钱心神不定,他都没再打开手提电脑。第六章写的是战争爆发前三天的短期预警。现代战争因其破坏性极大,若在爆发前三天发出预警,防御一方仍能减少很多损失。可要做出短期预警,难度极大。此时,虽然战争的导火索已接近燃完,爆炸很快就要发生,但因发动战争的一方千方百计要掩盖企图,故意施放和平烟幕,反会给防御一方一种局势也许会和缓的感觉。历史上不乏在此刻进行误判的例子,致使短期预警没有发出。要做出短期预警,要注意看敌方国家元首有无取消预定国事活动的反常举动;看敌方主要城市和部位的防护等级是否突然升高;看其主要军事指挥员是否已不见了踪迹;看其主力部队的驻地是否已开始了大战前的安静。尤其要看其武装直升机群的动静。直升机在传*争中虽也有使用,但多用于后方救援和短途兵力输送,可在现代新型战争中,武装直升机成了直接的进攻作战工具,它可以成群地突然出现在敌方战斗队形上方,很快地发射短程空对地导弹和其他炮弹,巨大的啸叫声和猛烈的火力会给敌方造成强烈的精神震撼和肉体伤害,是撕开进攻口子的重要力量。因此,敌方武装直升机群的动向,最能让人感到战争是不是已将很快逼近……
谊长(11)
这天,德武写到吃晚饭时分,又想起了那笔钱,便关了电脑走到客厅里大声说道:樊怡、孔醒,去股市赚钱的事再不要对别人提起,把存折放好就行。
醒儿,记住,这事对荆尚也别提。樊怡补充了一句。
孔醒撇了撇嘴:瞧你们那种小家子气,亏着没赚大钱,要是赚个几百万,你们兴许吓得睡不着觉,成精神病了!
6
大巴车在京郊的公路上疾驶着,德武和机关里的几十个大校坐在车里,向京北的一座监狱驰去。部队今天搞廉政勤政警示教育,组织师职干部到京郊的一座地方监狱参观,和那些因贪污、渎职而入狱的地方领导干部近距离接触,让大家从那些人身上吸取教训。德武靠窗坐着,窗外仲春田野的景色像油画一样一幅幅扑入他的眼睛,使他觉得心旷神怡。长铭,以后这样的活动多搞些,也好让大家从钢筋水泥筑成的高楼丛里出来透透气。德武对坐在邻座的纪检部长荆长铭笑着说。
我流汗费力让你们到京郊可不是让你们出来散心的,是想让你们把心收紧的!荆长铭一本正经地回道。
现在各级领导都在关心下属的身体,经常嘱咐大家要身心放松,你这个老荆是怎么搞的,偏偏让大家把心收紧?是存心要把大家的身体都整坏?!你好去独享天下的美食和美色?一个姓宋的大校笑着抗议。
我让你们收紧的是贪心、花心和粗心,这三心一收紧,尔等的身体自然会好!
这我倒要问问荆部长了,你凭什么说我等有贪心和花心?你这是不是以己度人?万盛从座位上站起来含笑反问。
凭的是上帝犯的一个错误,他当初造人时,朝每个男人胸口里都塞了一点贪心和花心,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不让你们胸内的那点贪心和花心膨胀!
我要郑重向上级举报,纪检部长竟然言必称上帝,考虑到他的信仰出了问题,应该即刻摘掉他的顶戴花翎!
众人哗一声笑了……
德武和众人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监狱大门打开之前,当那两扇厚重的铁门被狱警们轰隆隆推开之后,大家脸上尚余的笑容先是一下子凝固,随后像受惊的鸟儿一样,呼啦一下全飞走了,肃穆和紧张倏然之间笼罩了人群。监狱里的犯人们正在学做一种简单的健身操,一色的光头,一色的号衣,一色沉郁的眼神,加上站在四周的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和那些昂着头惕视犯人的警犬,让人立刻体验到一种非常沉重的东西压上了心头。
这些人入狱前几乎全是县处以上职务的干部。监狱长给大家小声介绍。排在前排第一名的,是一个市长,正地级,半月前才来的,他是因为贪污,贪的总额是两千多万;第二名是个副司长,也是因为贪污,总额是九百七十二万;第三名是一个矿长,犯的渎职罪,因为对安全工作忽视而造成塌方,导致十一名矿工死亡……
接着是参观监房。一间间监房里所摆的用物,差不多只满足人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人们在监外自由世界所享有的东西,大多已被取消。铁栅门,铁栅窗,铁框床,脚镣,手铐,这些冰冷的东西再加上狱警们警惕戒备的眼神,让每个参观的人都感到了法律惩处后果的坚硬和沉重。德武看见,同来的那些大校们,脸上都写满了肃穆和凝重。
最后一项活动是听几个犯人的忏悔。第一个上台忏悔的就是那个只有四十五岁的地级市的市长。他的话不时被自己的哽咽打断:……我现在非常后悔,没有拒绝别人对我的第一次贿赂。记得那还是我刚上任当交通局长的第一天,一个高中同学热情地邀我们全家和他们全家聚餐。我知道他办了一个路桥公司,肯定是想通过我,拿到本市准备开建的一条高速公路某个标段的建设项目。我有心不去,又怕伤了和气。无奈之中,我对妻子、儿子说:我们可以去吃这顿饭,但不能收他们的任何礼物。妻子和儿子都表示同意。我们到饭店时,他已到了,他妻子和儿子还没到,他让我们先喝茶,等一下他妻子和儿子。我们就坐在那儿边喝茶边聊天。没有多久,我们隔着玻璃窗看见他妻子和儿子下了轿车向饭店门口走来。这当儿,他对我儿子笑着说:我想和侄儿玩个游戏,不知侄儿愿不愿跟我玩?我儿子一听说玩游戏,来了兴趣,忙问玩啥。我那同学说:咱俩凭心理学知识打个赌,猜猜窗外你阿姨和你弟弟谁会先推门进来,你猜错了,把你那块电子表给我;猜对了,我把我这块值一千元的手表给你。我儿子高兴地叫:好,你可不准反悔!然后就说:阿姨疼爱弟弟,肯定会先推门进来。我和妻子就含笑坐那儿看结果。因为是玻璃门,看外边很清,我儿子猜得还真有问题,那母子俩一直是儿子在前母亲在后走着。我儿子一看这样就想反悔,说要重猜,但我同学说:那不行,你要承认错了就把电子表给我。就在说话的当儿,他儿子突然停下步去掏手机,他妻子一下推开门走了进来。只听我儿子先快活地叫了一声:猜对了——然后便跑到我同学面前去捋手表。我赶忙拦我儿子,可我那同学一本正经地说:为一块旧手表,让我跟侄子说的话不算数,那他以后会怎么看我?随即就真把手表取下给了我儿子。我儿子那晚在饭桌上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和妻子怕扫了孩子的兴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件事很快被我忘到了脑后,不想一个多月后的一天中午,儿子在饭桌上告诉我,有人说他打赌赢来的这块手表值九万块钱。我听罢吃了一惊,忙要过手表去看,可不,那原来是一块好雷达表,天哪,都怪我当时没有去细看,这不是受贿吗?咋办?我和妻子商量,妻子说,已经收了这么长时间了,儿子又喜欢这块表,就装一回糊涂吧。我默然半晌,同意了。因为收了这块表,在此后的高速公路建设招投标时,我不好不给那位同学帮些忙。他拿到一段高速路的建设项目后,又送来了三十万块现金,妻子说,已经收了他一次了,一次和两次性质一样,收下吧,不收白不收,反正他会从高速路建设项目中赚很多的钱。我想想也是,他赚大数,我收个小数还不行吗?没有我,他能有这个赚钱的机会吗?就是从此开始,我收钱没有顾虑了,只要给,我就要,反正已不是清廉干部了,咱也不立牌坊了。当了市长后,送钱的人更多了,我只让妻子把握住三条:事没办成的,不收;和自己亲友有竞争关系或伤害过感情的人送的,不收;有第三人在场的,不收。收的次数多了,就形成了个不好的习惯,看见来找我办事的人没掏出装钱的信封,我就不高兴,就想冷着脸。为了保存收到的那些钱,妻子在装修房子时,学当年抗日时的经验,修了个夹墙,把几个保险柜都藏在夹墙里。事发时,我们共收了两千一百多万元的现金。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块表让我开了受贿的头,没有那块表,我可能还想当一个清廉干部。干部在收钱这事上有点像女人跟男人睡觉,只要被人破了身,接下来就很难再守住身。我现在特别恨我那个同学,他个狗日的送礼的点子太鬼了,竟让当时警惕性很高的我上了当。所以我劝各位有权的朋友,一定要小心,那些想用你手中权力的人,他们会挖空心思破你的清廉处女身……。 最好的txt下载网
谊长(12)
德武听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寒噤,他猛地想起了那笔由股市上得来的钱,那笔钱来得是不是太容易?会不会有问题?
那天剩下的时间,德武都在想这件事情,竟没再留意后来又见了哪个犯人,又听了什么忏悔,又参观了监狱的什么地方,他的脑子都在那笔钱上:收下它真的有道理?算不算在对自己行贿?……
7
这个周日是个难得的好天,云淡风轻,春阳和暖。德武的心情也很好,他先是在家写了一会儿《现代战争的预警》,之后便决定去理发室染染头发。头发如今成了德武经常关注的对象,原因是头发白得太多,差不多有一半白了,这就需要定期染黑,不然就给人一种挺老的观感。可德武内心里最不愿承认的一件事就是自己老了,所以他很愿意把头发染黑,给人也给自己一种依然年轻的感觉。染头发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往往只过一周,白色的发根就露出来了;十八到二十天,两鬓上的白发就很清楚了;二十五天,头顶上的白发就无遮无拦了。不勤染,太难看,尤其是开会时,年轻人特别是年轻女人往你头上一看,你心里就特别难受;染得太勤,又有危险——有人不断地说染发可致癌症。所以德武现在常常怀念五十岁之前的日子,那时每次头发长了,去理发室一理就成,差不多十分钟就可以解决问题;如今染头发,每一次都需要近两个小时。嗨,人年纪大了,真是麻烦。
理发室就在宿舍区里,德武快到理发室门口时,突然听到一声招呼:首长,看报吗?今天的《京都晨报》。德武扭头一看,认出是整天在宿舍院内院外骑三轮车卖报的那个老邱,就停住步礼貌地应道:哦,是你,怎么,报纸上有啥好消息?
报告首长,今天的头条新闻是广东的一个区长,接受别人的股票贿赂,被广东省免职并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哦?!德武不安地应了一声,顿时想起了自家赚的那四十多万块钱,他们是怎么用股票贿赂人的?他急忙掏出钱,买了一份报纸,边看边走进了理发室。
德武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没有记住,是哪个服务小姐给他围上的罩单,哪位小姐给他染的头发,用的什么染发药水,哪位理发师给他理的发,他都没有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篇不长的报道上——
利用炒股所得名正言顺地收受贿赂,成为当前一个重要的*现象。区长吴又韧口头委托江进涛用二十万代为买卖股票,但并未将钱交到江进涛手中,江为了讨好吴又韧以在一桩地产交易中得到吴的支持,将自己炒股赚来的一百三十八万元打进吴又韧的账号,声称是吴的二十万本金赚来的……
德武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揪紧了,自家从股市上赚钱的事和这桩*案子是如此的相似,不同的只是数字,再就是那个江进涛属有目的的行贿,是为在一桩地产交易中沾光,而臧北姐弟是纯粹地想帮我的忙。但你能说他们就毫无目的?世界上是有施恩不图回报的人,可你能断定他们就是?他们会不会在今后向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战,若自己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受贿者,把自己大半生的清名和前途毁掉,那岂不是太冤枉?
他再次想起了监狱里那个被关的中年市长,想起他那含泪的忏悔。
他染完头发时差不多已经下定了决心:尽快把这四十多万元还给臧北姐弟。可要做到这点,要紧的,是让樊怡和孔醒同意。他知道要说服她们母女并不容易,毕竟是四十多万块钱呀,毕竟也有一些收下的理由。
谊长(13)
他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舍,有这四十多万元在手,一般的困难都可以从容应付。真的全交出去?要不再问问荆长铭?
他于是去了办公室,拨通了荆长铭的手机,说:长铭,有一个朋友让我问问你,他委托他人炒股赚了四十多万块钱,拿这笔钱算不算违纪?
委托他人炒股赚钱,是国家允许的,不算违纪。荆长铭慢吞吞地回答。
口头委托也可以吧?德武还是不放心。
口头委托?没有任何凭证?钱和股票的来往竟然不立字据,那得是割头换颈的朋友才行。你说细点,你那个朋友究竟是怎么个委托法?
德武于是说了委托的经过,当然,他隐去了所有当事人的姓名和身份。
荆长铭听后沉吟了一阵,说:这笔钱拿了也不是不可,但可能会有后患。你那位朋友若是不在政界,拿了似也没啥;若是在政界走仕途,你劝他还是别拿,我不能保证他没有麻烦。这年头,没有不要任何回报的投资,金钱交往很少不附加条件。
有点道理,谢谢谢谢。德武听到这里,更坚定了原来的决心:退还。犯不着为这点钱毁了自己的前程。
可他知道,要说服樊怡和孔醒同意退还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得想个主意!
晚饭时分,孔醒又提到了这笔钱。孔醒说:老爸,提一条事关家庭建设的建议,咱家干脆买辆伊兰特轿车吧,不超过十万元,我和我妈都可以学着开。你身为局座平时出门能用公车,我和我妈可是要挤公交车的,咱家有了车,我和妈就可过过现代生活,省点走路挤公交的力气。反正咱赚了四十多万元,花它个四分之一也没啥不得了的,都放在银行里,贬值了不是挺可惜?
樊怡这时开口了:要我说,买车还不如到五环外找一个新开盘的便宜小区,买一小套房子,等晚点升值了卖出去,再赚上一笔。这年头,人得有投资眼光。
以敝人之见,还是先买车好些,现在的北京城,私家车的拥有量可是达到了相当可观的数字,在那样庞大的数字里竟然没有孔家的一个1,也实在说不过去,好歹我们也算中产阶级吧?孔醒坚持着她的意见。
德武没有接口,他就是在这时想起了那个主意。
表个态呀老爸,要不咱们票决吧,按*程序办,得两票的决议可以付诸实施。
醒儿,买车还是买房,咱们以后再议,你现在要先去给我准备一下出门的用品,我明天要出门,衣服多拿一些,这次出去的时间可能很长。
干啥?又是下部队?樊怡这时把眼瞪过来,有点想生气。醒儿快毕业了,她工作的事还没影儿,你不能下去很长时间。
这次不是下部队,时间长短不是我能决定的。德武故意说得慢吞吞的。
那是去干啥?
可能和双规有点近似,就是到领导指定的一个地方,去说清楚问题。
啥?樊怡吃惊了。孔醒也急忙跑到父亲面前,连着声问: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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