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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回前言，她果然是万俟家的孩子。”龙战雅嘴角抽了抽。
　　“什么事？”万俟流舞虽然也是笑着的，但是眼底的不耐太明显了。她本来就窝火呢，好不容易有个跟秦公子独处的机会，这个顾晓寒一直跟着掺和什么？在秦公子面前她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失礼，这个时候流樱又来凑什么热闹？
　　“这个人，可以借我用用吗？”万俟流樱伸手指着顾晓寒。
　　顾晓寒抖了抖。万俟流樱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为什么？
　　“嗯？当然可以。”万俟流舞愣了愣，然后笑着点头，她正愁没有跟秦沧独处的机会呢。
　　“谢谢皇姐。”万俟流樱自始至终都没有跟顾晓寒说话，只在临走时看了顾晓寒一眼。
　　“那么打扰了。”虽然只被看了那么一眼，但是顾晓寒还是乖乖地跟着万俟流樱走了。
　　“樱？”走在万俟流樱身后的顾晓寒暗叫不好，他还从来没见过万俟流樱这么生气呢。
　　万俟流樱只留给顾晓寒一个愤怒的背影。
　　“那个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子啊？”万俟流樱停下脚步，转身，笑着看着顾晓寒。
　　樱的脸扭曲了。这是顾晓寒看到万俟流樱的笑脸后的第一反应。
　　“那个……其实是战王妃……”
　　“战王妃怎么样啊？”万俟流樱头一次拿出公主的架势，说话的语气还有浑身的气场简直就像个女王一样。
　　“是战王妃让我……”顾晓寒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盯着万俟流樱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其实是我自己想要试探你的。”
　　“试探我？为什么？”万俟流樱不解。
　　“我……我……那个……就是我……”
　　“嗯？”怎么了？突然结结巴巴的，还想脸还红了，“怎么了寒？你不舒服吗？”
　　“不是。”顾晓寒挫败地垂下脑袋。
　　“怎么了，寒？”见顾晓寒这么失落的样子，万俟流樱也忘记了自己在生气的事情了。
　　“樱啊，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顾晓寒坐在一边的台阶上，仰头看着万俟流樱。
　　“什么怎么看？”万俟流樱又变得笑呵呵地，坐在了顾晓寒的旁边。
　　“换个问题，刚才为什么生气？我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吗？”
　　“唔。”说起这个，万俟流樱皱起了眉头，“我也不知道诶。”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吗？”顾晓寒也跟着皱眉。这丫头，就是什么都不懂，但也就是那单纯和那一股子冲劲蛊惑了他的心。
　　“就是看到你去找皇姐了，然后就生气了啊。”万俟流樱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直接说明了事实。
　　“为什么我去找你皇姐你会生气？”顾晓寒眼神一亮，继续追问。
　　“寒喜欢皇姐吗？”
　　“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你皇姐？”顾晓寒坚持不给万俟流樱正面答案。要是万俟流樱不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的话，那他得哪年才能娶到美娇娘啊？
　　“你刚才不是去找皇姐了吗？今天可是相亲宴啊。”万俟流樱侧着头看着顾晓寒。
　　“就说那是战王妃……算了，没什么。我不喜欢万俟流舞。”
　　“那你为什么去找她？”万俟流樱追问。
　　“没什么。”顾晓寒挫败。会不会这个丫头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意思？她也已经不小了，不会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吧。
　　听到顾晓寒用无奈的语气说着这样敷衍的话，万俟流樱的两条眉毛要拧到一起去了。
　　“万俟流樱这个白痴。”躲在树上看戏的龙战雅扶额，然后瞪了万俟流觞一眼。
　　万俟流觞摸摸鼻子，表情很是无辜。这个，关他什么事啊？
　　“顾晓寒这个白痴。”躲在树后看戏的晁麒低咒一声。
　　“还有人？”晁麒的低咒声自然躲不过龙战雅的耳朵，探头往下一看，就看到鬼鬼祟祟的晁麒、凌傲风等人。
　　眼珠子一转，龙战雅从树上跳下去，出现在晁麒面前。
　　突然有张笑脸出现在面前，晁麒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家教出声，幸亏龙战雅手快，直接捂住了晁麒的嘴。
　　“战王妃？您干吗啊？”看清了来人之后，晁麒翻了个白眼，一开口就是抱怨的语气。
　　“不干什么啊。”龙战雅撇撇嘴，表情很是无辜，“下来找你们打个赌。”
　　“什么赌？”冷秋颇感兴趣地看着龙战雅。
　　“就赌……顾晓寒能不能开口表白。”
　　“还不如赌他们两个能不能成亲呢。”晁麟翻了个白眼。表白？顾晓寒肯定不会表白了。
　　“那我不是稳赢？”龙战雅眨眨眼。
　　“为什么？”凌傲风不是很明白。
　　“只要我说指婚，他们两个立刻就能成亲了啊。”龙战雅笑笑。
　　这是作弊好不好……有这样打赌的吗？众人黑线。
　　“那王妃认为顾晓寒能不能表白呢？”
　　“能。”龙战雅非常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我倒觉得不能。”晁麒撇撇嘴。
　　“你们要是都觉得能还怎么打赌？”龙战雅翻了个白眼。
　　“雅儿。”树上的万俟流觞突然出声。
　　龙战雅一抬头，就看到了天空中盘旋的黑鹰。
　　“赌的事情你们找皇后娘娘吧，我压五千两。”说完，龙战雅向万俟流觞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怎么了？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怎么突然压了五千两就走了？”晁麒愣愣地看了看龙战雅消失的方向。
　　“哪里又出事了吧。”眼尖的封如安在刚才龙战雅抬头的一瞬间也跟着抬头，自然看见了那只黑鹰。只要那黑鹰出现，带来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出事？什么事？”凌傲风看向封如安。这个人，知道的总是比他们多。
　　“不知道，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做好手边的事情吧。”说完，封如安笑笑，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凌傲风！你们干什么呢？”顾晓寒一声怒吼，吓了凌傲风他们一跳。左右看看，刚才还在的万俟流云他们早就没影了，这附近就只剩他们几个了。凌傲风额角的青筋跑了出来。该死的封如安，溜了竟然不跟他们打招呼。
　　“啊，寒啊，你怎么在这？”晁麒从树后走出来，咧嘴冲顾晓寒笑笑。
　　“我……你们……”
　　“啊，相亲宴也结束了，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走了走了。”
　　“是啊，还有事情呢。”
　　凌傲风一提，众人立刻符合，然后嬉笑着全都溜了。
　　“你们给我等着！”顾晓寒的脸涨得通红。这群死小子，竟然来看他的戏。
　　“什么事情？”龙战雅和万俟流觞离开后，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叫黑鹰下来。
　　“沧路，武林大会现场起火，大部分人葬身火海。”
　　大部分人？万俟流觞皱眉。这大部分人是包括哪部分？
　　而龙战雅死死盯着“起火”二字，眼神越来越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雅儿、殇、玄冥，你们都来了啊。”沧路的域主府里，迎接龙战雅他们的是百里陌、南风月、万俟若晨、风箫、夜凌、秋霜和墨岚。
　　“情况怎么样了？”
　　“当日参加舞林大会的，除了龙阁、冥地、医谷、和夜殿的人，其余的全部被困在了火场，凤凛、袁烈、莲受了重伤，其余，全灭。”百里陌的脸上难得一点笑意都没有了，严肃地让人胆颤。
　　“哈哈，真是收到了一份大礼啊。”这几年，龙战雅他们基本不插手武林中的事情，任各门派自由发展，所以武林中有很多门派逐渐消失在人们的实现中，又有很多新门派崛起，总之在龙战雅看来就是有够混乱的。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就有很多新兴的门派，再加上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各门派的翘楚，现在只有龙阁、冥地、医谷和夜殿幸免于难，大难不死的几个人又都是跟他们交好的人，这下子麻烦了呢。
　　“怎么办？”墨岚的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不知道啊。”长叹一口气，龙战雅把自己丢进了椅子里。
　　“要先去休息吗？”万俟流觞心疼地看着龙战雅。连夜赶路，小女人一定累坏了吧。
　　“我也很想啊。”龙战雅十分不爽，“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可能安心休息啊。”
　　“战雅，你要去现场看看吗？”秋霜提议。既然不想休息，那就干活吧。
　　“你是恶鬼啊……”龙战雅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站起来了，“走吧。”
　　“说我是恶鬼？不如说你自己是怪物。”明明就是因为龙战雅不可能休息才提议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的，竟然说她是恶鬼。
　　“今年的武林大会在这里举行？”看着眼前的一片焦土，龙战雅能想象到这里曾经是人声鼎沸的军营。
　　“嗯。”墨岚点点头，“六国统一之后，各域的军备都相应削减了，这是那之后空出来的军营，因为地方够大，所以用来办武林大会了。”
　　是她的错吗？怎么觉得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越来越奇怪了。龙战雅撇撇嘴。
　　“不过，秋霜，你提议让我来是来看什么的？”龙战雅指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大片黑漆漆的焦土，嘴角抽了抽。
　　“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啊。”秋霜微微一笑。
　　“烧得连渣都不剩了，你让我从哪里找线索？”龙战雅瞪眼。
　　“至少想想凶手之类的？”秋霜无辜地眨眨眼。
　　“反正不是祝融就是朱雀，还有其他人选吗？”
　　“有没有可能是武林中人？就像天日那次那样的？”
　　“普通的火焰，能烧出这么均匀地黑吗？普通的火焰能烧得这片地方不管是骨头还是铜片都一点没有吗？”
　　“这样的话就麻烦了。”百里陌的表情依然很严肃，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
　　“陌，你没事吧？”龙战雅有些担心地看向百里陌，然后又看了看南风月。
　　南风月摇摇头。从那场大火之后，陌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了。明明之前亲手杀人的时候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偏偏现在，一场大火之后，百里陌就陷入了这样的状态。话比平时少了很多，可以说变得跟风魂一样，非必要根本就不开口，而且一个人沉默的时候也变多了。
　　“没事。”百里陌摇摇头。
　　龙战雅的表情变得阴沉。
　　糟糕，小女人/娘亲/战雅要发飙了。
　　“愧疚？气愤？自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想要放弃了？”龙战雅背对着百里陌，一步一步走上眼前的焦土。
　　“小雅儿，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火焰。那么高贵的紫色，美极了，但是我却只能站在一里意外，只要向前一步，那灼热的感觉就让我无法忍受。”虽然是在赞美，但是百里陌语气里满满的全是无力和颓废。
　　“所以呢？”龙战雅就连声音都冷了下来。
　　“陌。”南风月拉住百里陌的衣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总觉得继续说下去会很危险。
　　“我啊，是冥地的冥尊吧？我应该是扮演坏人的角色吧？那么为什么现在我在为天下忙碌呢？”百里陌的语气里都是无助。
　　看见这样的百里陌，南风月心疼极了。
　　其余人则是微微皱眉。没想到最先承受不住的竟然是百里陌。
　　“百里陌，至今为止，我们输过吗？”龙战雅再度开口。
　　“没有。”百里陌摇头，“但是谁又能保证我们一直赢下去？”
　　“就是说，你觉得这次赢不了，对吗？”
　　“赢？怎么赢？亲眼见过那场大火你就知道了，我们赢不了的！”
　　背对着众人的龙战雅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后的这个时候，百里陌的心理会出现状况？她可没有预料到这种心理崩塌的状况会出现在百里陌身上啊。是她太不注意了吗？真是麻烦了啊。
　　“百里陌，你相信我吗？”龙战雅转身，跟百里陌对视。
　　“我相信你。……可是……”
　　“相信我就好。百里陌，你现在带着南风月回到冥地去。”
　　“小雅儿？”
　　“战雅？”
　　“雅儿？”
　　“娘亲？”
　　“月，跟他回去。”龙战雅又转了身子，背对着几个人。
　　“也是，这么没用的我，即使呆在小雅儿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苦笑一声，百里陌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了。
　　“月，跟着他。”
　　“嗯。”南风月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跟了上去。
　　“喂喂，战雅，他不会有问题吧？”秋霜皱眉。
　　“如果只是消沉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吧。”龙战雅叹气，回身，看着南风月和百里陌消失的地方，“不过我会让方俊过去的。”有个心理医生在他旁边，她也比较放心吧。
　　“战雅，你这个时候让他回去，不太好吧？”墨岚挑眉看着龙战雅。
　　“总不能让他以那种状态去送死吧。”龙战雅似乎是不太在意，耸耸肩，“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回去看看凤凛他们的情况吧。”
　　“好。”从沧路回到东洛冥地，对于百里陌来说，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尊主，您回来了？”破风、破日、破月和破雷四个人对于百里陌的突然回归感到惊讶，甚至有些惊悚。他们尊主常年跟在龙尊身边，虽不是什么官员，但那身份地位却跟王爷无异。这大陆上一直不怎么太平，尊主就一直在外边四处奔波，可现在怎么回来了？尤其是跟在尊主身后的医尊还是一脸担忧的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了？
　　“嗯。”百里陌的脸上带着属于冥尊的银色面具，所以看不清表情，但是那声音，却跟平日里的不一样，那种邪魅完全消失了，反而多了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四个人疑惑地看向南风月。
　　南风月只是摇摇头，来不及跟四个人说些什么，赶紧跟上百里陌的脚步。
　　以前不管多急，路上百里陌总会迁就她、照顾她，可是这回，百里陌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两个人一路上不吃不睡，回到了冥地。
　　“我想一个人。”临进房间的时候，百里陌丢下这样的一句话，然后毫不犹豫地当着南风月的面关上了房门。
　　南风月愣了愣，皱眉，想了想，转身离开。
　　“医尊？”看着拐角处出现的南风月，破风四个人彻底傻眼了。这是怎么了？医尊竟然又出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交代？还是尊主根本没让医尊进屋？两个人吵架了？
　　“去准备点吃的。”
　　“是，医尊。”破日立刻去了厨房。
　　“医尊，可以问吗？”破雷忐忑地看着南风月。
　　“问吧。”
　　“尊主怎么了？”破雷黑线。医尊明明就知道他们要问什么，直接说答案不行吗？为什么还真的要他问出来啊？
　　“受了点打击。”
　　那种程度，可不是受了点打击吧？能让尊主自暴自弃了，那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龙尊呢？”尊主出了问题，龙尊不可能不管啊，为什么让尊主和医尊回来了？
　　“雅让我们回来的，她还有事。”南风月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有点不耐烦了。
　　“尊主就有劳医尊了，我们先退下了。”注意到南风月的不耐烦，破风叹一口气，带着破月和破雷离开了。
　　南风月叹了口气，想了想，又走回百里陌的房间，然后坐在门口的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医尊？”没多久，破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破日啊。”坐在门口的南风月无聊得早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破日的声音，抬头，然后眼神才逐渐清明起来。
　　“医尊怎么在这？”破日微微皱眉。虽然是夏天了，可一个女人，还是不适合坐在地上吧？更何况这里还是背阴的，地上更是凉。
　　“没什么。”南风月站起来，拍了拍有些发麻的腿，“饭菜弄好了？”
　　“嗯。”破日动了动手上的餐盘，示意饭菜都在里面了。
　　南风月点点头，敲了敲百里陌的房门。
　　“陌，吃饭了。”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
　　“陌，开开门好不好？”
　　屋里依然没有声音。
　　“陌，我进去了？”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南风月跟破日对视一眼，然后伸手，推开了百里陌的房门。
　　“陌？”
　　屋里，百里陌依然带着银色的面具，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腿搭在书桌上。
　　“陌，厨房做了点饭菜，吃点吧。”说着，南风月动手，将餐盘上的碗碟摆放在书桌上。
　　“拿走。”百里陌的声音中全是疲惫。
　　“陌，吃点吧。从离开沧路之后你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让你拿走。”
　　“陌，吃点吧。”
　　“我让你拿走啊！”百里陌突然大怒，站起身扫落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碗碟和里面的饭菜。
　　南风月和破日刚好站在百里陌对面的桌边，百里陌这么一扫，两个人躲闪不及，被书本饭菜碗碟砸了个正着。两个人都傻眼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百里陌自己也傻了，呆呆地看着衣衫上全是污渍的南风月。
　　只是愣了愣，南风月默默地蹲下，开始收拾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