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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送到战王府或者天下府？”万俟流觞看向万俟流宇。
　　“嗯？”万俟流宇微微一愣，随即笑了，“三哥不用担心，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我还保护得了。”
　　“嗯，那注意点。”本人都那么说了，万俟流觞也没有理由强迫对方，只能点点头，让万俟流宇注意点。总觉得皇宫里的这份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吧。
　　“好。”
　　“雅儿。”一如既往，万俟流觞一回府，一定能在花园里看见躺在软榻上吹风晒太阳的龙战雅，尤其是在这春末夏初的时候。
　　“殇，回来了。宫里一切都好？”因为突然犯懒了，龙战雅并没有跟着万俟流觞进宫，更何况宫里已经没有任何能吸引她的东西了。
　　“暂时还好。”
　　“什么叫暂时？”龙战雅挑眉。殇说暂时，那就是发现潜在危险了？
　　“晓亦怀孕了。流舞那边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嗯？你说什么？晓亦怀孕了？”对于龙战雅来说，这可真是一份惊喜了。因为顾晓亦的身体不好，所以她和南风月曾一度怀疑顾晓亦到底能不能做母亲，两个人也一直在想办法。虽然顾晓亦和万俟流宇两个人都表示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但是怎么想，这两个纯古人的心中还是会有结的吧。现在就好了，“这可真是喜事。我会通知月配点药的。”
　　“嗯。”
　　“不过，你说万俟流舞那边查不出来？”虽然惊喜，但龙战雅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地自动忽略重要信息。
　　“嗯。除了过于安静，什么都没有。”
　　“过于安静可不是乖巧的表现啊。”龙战雅眯起眼睛，“想让我亲自去？”
　　“嗯。”万俟流觞干脆地点头，“派去的人在这方面跟我的实力差不多，却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我想，应该只有你了吧。”有的时候，武功高强不代表也可以做好这些暗查追踪的工作，这方面，恐怕没有人比得过雅儿。
　　“给我什么酬劳？”龙战雅挑眉看着万俟流觞。
　　万俟流觞挑眉，想了想，脸变成了苦瓜样。
　　“为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已经是娘子的了，娘子还想要点什么？要不，为夫把夜殿送给娘子？”
　　“免了。”龙战雅无趣地撇撇嘴。她现在连龙阁都不管了，还要什么夜殿啊，“那我现在就走了。”
　　“嗯，小心。”在龙战雅离开怀抱的那一刻，万俟流觞突然觉得还是不要管万俟流舞好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在龙战雅离开后去了书房。
　　龙战雅离开花园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战王府，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套短打装，然后偷偷潜出了王府。
　　尽管是大白天的，可龙战雅依然选择了屋顶这条路线，一路上像只猫一样，落脚无声，直奔皇宫。
　　路过御书房的时候，龙战雅顿了一下，拐进了御书房。
　　“什么人？”在龙战雅刻意踹了一下桌腿之后，万俟流宇总算是发现她了。
　　“是我。”龙战雅笑着从阴影里走出来。
　　“三嫂？你来干什么？”
　　“殇让我来看看。”
　　“啊，是流舞的事情是吗？”
　　“嗯。”
　　“那三嫂来御书房是？”
　　“我不知道万俟流舞的寝宫在哪。”龙战雅耸耸肩。
　　万俟流宇嘴角抽了抽，然后回到书桌后，提笔就开始画地图。
　　“这是地图。”
　　“哦。”拿着地图看了看，龙战雅确定自己看懂了，就把地图又塞给万俟流宇，“烧掉。”
　　“诶？”万俟流宇微微一愣。
　　“我已经记住了。”话音落，龙战雅的人影也不见了。
　　万俟流宇眨眨眼。刚才，三嫂是走的哪条路线？他还没看清楚，她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里就是万俟流舞的寝宫了？蹲在墙头上，借着树冠挡住自己，龙战雅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观察整个宫殿的庭院。
　　观察了一会，龙战雅微微皱眉。这是一个公主的庭院？怎么总觉得有点……死气沉沉？除了植物之外，只有两个人在打扫，像其他宫殿里那种来来往往忙碌的宫女太监这里一个也没有，在墙头蹲了一刻钟，龙战雅就只看见两个宫女，拿着扫帚面无表情地在扫地。万俟流舞才多大？怎么住的地方这么死气沉沉？
　　龙战雅想了想，隐藏掉自己所有的气息，就好像把自己当做是这个庭院里的一片树叶一样，然后瞅准空隙，跳下墙头，横穿整个庭院，再爬上屋顶，这整个过程中，龙战雅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连作为生命体的气息都不曾泄露一点点。她总有种感觉，在这里，完全不能掉以轻心。
　　殇说万俟流舞没事的时候会呆在卧房里。根据万俟流宇给的那张地图，龙战雅计算着路线，在屋顶小心地移动，到达某个位置之后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掀开瓦片向下看。床，梳妆台，书桌，看来这里就是公主殿下的卧房了，不过问题是，她的目标，咱们可爱的公主殿下哪去了？龙战雅转动着眼珠，仔细查看视线范围之内，但是却没能找到万俟流舞。将瓦片重新摆好，龙战雅向旁边移动两步，又掀开一片瓦，再次向下看去，下面依然是万俟流舞的卧房，只是位置比刚才的偏了一点点，从这个方向看下去，龙战雅依然没有找到万俟流舞。
　　她总不会闲的无聊钻到床底下或桌子底下吧？那么美丽的公主殿下去哪了呢？龙战雅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将瓦片重归原位，龙战雅仰躺在屋顶上，闭目养神。
　　感觉到阳光越来越弱，龙战雅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已经这个时间了？龙战雅挑眉，重新掀开瓦片。万俟流舞竟然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她一点声响都没有听到？或者她之前根本就不是在卧室里？看来这次的监视工作还挺不好做的。
　　龙战雅想了想，然后四处看了看，从屋顶跃下，挑了棵视角好而且茂密的大树，便坐在了树枝上。从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万俟流舞卧房的三扇窗户，万俟流舞的影子有时静止，有时移动。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虽然说她一个人就可以监视，但是要完全搞清楚万俟流舞的动向还是挺麻烦的啊，是不是应该叫个帮手过来？
　　晚上，龙战雅正躺在树枝上数星星，突然就在院子里感觉到了人的气息。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吧？这都已经快子时了，谁不睡觉跑出来玩啊？尤其是咱们的公主殿下，就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了。看着披着黑袍的万俟流舞，龙战雅嘴角抽了抽，然后果断跟上。
　　龙战雅跟着万俟流舞离开之后，宫殿里又有一个人离开了。
　　这丫头到底是要去哪？跟着万俟流舞逛了大半个龙御城了，却还在逛，这三更半夜的，到底是去哪啊？打个哈欠，龙战雅小心地跟着。
　　结果万俟流舞带着龙战雅逛了大半个龙御城，然后又原路返回，最后停在距离皇宫非常近的一个大宅前，左右看了看，然后推门走了进去。龙战雅走到那大宅门口，抬头向上看，然后微微挑眉。没有牌匾？这位公主殿下的秘密可太多了点吧？撇撇嘴，龙战雅转身，打道回府。
　　“怎么才回来？”战王府的正厅里依然灯火通明，万俟流觞捧着本兵书，一边看一边等着龙战雅。
　　“子时都过了，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去早朝吗？”皱眉快走两步，龙战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倒了杯茶喝。
　　“你还没回来。”
　　“我要是整夜不回来怎么办？你还一直不睡了？”龙战雅挑眉。
　　“那我估计要去找你了。”万俟流觞笑笑。
　　“你会影响到我的。”龙战雅绷着脸，很是高傲的样子。
　　“那怎么办？没有娘子的陪伴，为夫睡不着啊。”万俟流觞可怜兮兮地看着龙战雅。
　　龙战雅无语，鄙夷地看了万俟流觞一眼。竟然给她装可怜。
　　“走啦，睡觉。你们家的公主殿下太能折腾人了。”
　　“嗯。”
　　第二天，龙战雅叫上了青武和紫韵，三个人一起监视万俟流舞去了。可是一大早去了万俟流舞的宫殿，就没看见万俟流舞的影子，院子里依然是只有两个人在打扫，只不过今天多了两个人再室内打扫而已。
　　蹲在屋顶上，三个女人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然后打着手势相互交流，最后决定青武和紫韵留在宫殿里继续观察，龙战雅去外边找找看。
　　一大早的，万俟流舞会去哪呢？龙战雅在皇宫的上空穿梭着，从厨房到御花园，甚至连御书房和议事殿都去过了，可是哪里都没有万俟流舞的影子。不，不对，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有去过。想着，龙战雅拔腿就往顾晓亦的凤殿。
　　“皇嫂。”一大早，万俟流舞带着贴身的侍女到凤殿拜访。
　　“流舞？”看到万俟流舞，顾晓亦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清的笑容，“流舞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皇嫂？”
　　“流舞平时都呆在自己的卧房里，很少关心外面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皇嫂已经身怀六甲，今天是特地来看望皇嫂的，顺便给皇嫂送点补品过来。”万俟流舞的笑容比起以前也冷清很多，在顾晓亦看来，那笑容甚至有些冷漠。
　　“是吗？流舞真是有心了。”顾晓亦笑笑，一挥手，身后的侍女便走过去，接过万俟流舞的贴身侍女手中的补品。
　　“流舞近来可好？有看了什么有趣的书吗？”
　　“没有。”万俟流舞就像一个普通的皇妹一样，恭敬而认真地回答着皇嫂地提问。
　　“是嘛，那还真是可惜了。”顾晓亦的语气中，倒是真有那么几分惋惜，“流舞年龄也不小了呢。”既然身为人家皇嫂，她是不是应该做点符合皇嫂身份的事情？
　　“是？”万俟流舞不明白顾晓亦的意思，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顾晓亦。
　　“本宫这几天就琢磨着，流舞的年龄也不小了，也该许人家了。你皇兄他们啊，整日就忙着些男人的事情，倒是忽略了流舞了。”
　　“皇嫂，流舞……”
　　“流舞可有心上人了？”顾晓亦微笑，看着万俟流舞错愕的表情。
　　“皇、皇嫂，流舞还小。”万俟流舞愣了愣，突然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不小了。跟皇嫂还害羞什么。咱们流舞真的没有心上人？”
　　“没有。”
　　“这样啊。”顾晓亦的表情有些苦恼，“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呢，是个赏花的好季节啊。”顾晓亦真心觉得说这话的自己像个老太婆一样。
　　“皇嫂……”
　　“本宫乏了，最近啊，总是容易犯困。”
　　“那流舞告退。”咬咬牙，万俟流舞不甘心地退出了凤殿。
　　万俟流舞前脚出了凤殿，龙战雅就出现在顾晓亦面前。
　　“老大？你怎么在这？”顾晓亦向外看了看，见万俟流舞已经没影了，才开口询问。
　　“正在监视那丫头呢。”龙战雅指指外边，“对了，刚才的那些补药呢？”
　　“去给王妃拿来。”
　　“是，娘娘。”
　　“怎么？万俟流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顾晓亦皱眉。
　　“你觉得她浑身上下有对的地方吗？”反正她是越看万俟流舞越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看来只能慢慢查了啊。
　　“她是有点不对劲，总觉得有些阴沉。”
　　“嗯，没事理她远点。你现在可是宝贝，自己小心点。”
　　“怎么连老大都知道了。”顾晓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龙战雅翻了个白眼，她都生俩了，虽然是一次性的。
　　“王妃，这是刚才公主送来的补药。”不一会，侍女就将刚才收起来的补药全都拿了出来。
　　“所有的都在这了吗？”
　　“是。”
　　“你确定？”
　　“确定。”
　　“嗯。”龙战雅点点头。虽然不认识这个侍女，但她知道这个女人是从龙阁里调出来的，便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龙战雅把每一包都拆开了，送来的自然都是些药草。龙战雅也有耐心，一株一株地检查着。
　　“药草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记得，这种和这种不能混用，这种和那种不能混用。”龙战雅仔细地嘱咐那个侍女，“都给我记清楚了。”
　　“是，老大。”老大的命令是绝对的，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的。这个称呼，可比“王妃”的约束力要大得多了。
　　“还有，我会安排风离进来，之后如果万俟流舞送东西过来的话，一定要让风离检查。”
　　“老大，我自己也可以的。”医药知识，顾晓亦也是懂的。
　　“你现在是一尸两命的状况，小心为上。”
　　“嗯。”
　　“那么我走了。”往嘴里丢了块糕点，甚至没看清楚丢进嘴里的是什么，龙战雅就飞快地消失了。
　　“老大刚刚，吃的是枣糕吧？”那个侍女瞪大了眼睛，看着龙战雅消失的方向。她记得，那个是老大最讨厌的糕点吧？
　　“老大就是这样的，一旦干起正经事来，其他的事情就全都忘光了，就是因为这样，风魂他们才总是跟在老大身边啊，当保姆啊。”顾晓亦笑了笑，拿起块枣糕咬了一口。早知道今天早上就让厨房做点别的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龙战雅出了凤殿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万俟流舞和她的侍女，两个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龙战雅伏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闭上眼睛，耳朵动了动。
　　“公主，那个人，他说了什么？”
　　“计划，该开始了。”说这话的时候，万俟流舞的表情有些复杂，是下定决心，是孤注一掷，还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
　　“公主，您……不再考虑下吗？”那侍女看向万俟流舞的目光，有疼爱，也有心痛。
　　万俟流舞沉默。
　　不远处的龙战雅皱眉。计划？什么计划？还有，那两个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要开始一个计划的人，不是都很兴奋吗？不应该是胜券在握吗？怎么会有心痛呢？
　　“公主，回去吧。”
　　“嗯。”
　　龙战雅又尾随着万俟流舞回到万俟流舞的宫殿，紫韵和青武两个人还在屋顶上伏着，尽管隐藏了所有气息，却还是被龙战雅找到了。
　　去哪了？青武冲龙战雅比着手势。
　　凤殿。
　　紫韵和青武同时看向龙战雅，有些担忧。
　　没事。
　　两人这才放心了。
　　万俟流舞呢？紫韵又想起来他们的目标。
　　一点点。
　　青武和紫韵微微笑笑。一点点嘛，那也算是有收获的吧。有收获就好，一点一点地发现，早晚都能找到全部。
　　龙战雅也笑笑，跟青武和紫韵比了个手势，三个人迅速散开。
　　青武伏在卧房旁边的屋顶，紫韵伏在卧房的正上方，而龙战雅则跃到一个可以观察到整个宫殿正面的大树上。三个人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提高警惕，开始全面监视整座宫殿。
　　午时过半，万俟流舞吃了午饭，很简单的菜色。
　　未时，万俟流舞在卧房中午睡，一直到申时醒来。
　　申时，万俟流舞走进卧房中的暗门，酉时才出来。
　　酉时过半，万俟流舞吃了晚饭，菜色依然简单。
　　戌时，万俟流舞在卧房中看书，从书的封皮来看，似乎是一本诗集。
　　亥时，万俟流舞入睡。
　　子时，熟睡中的万俟流舞准时睁开双眼，眼神清明，然后穿上黑袍，离开皇宫。跟前一夜一样，绕了大半个龙御城，然后进入离皇宫不远的那处大宅。
　　而另一边，在龙战雅跟踪万俟流舞的同时，紫韵和青武则关注着宫殿里的其他人。在万俟流舞离开之后，又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宫殿。青武和紫韵对视一眼，青武跟上。
　　那明显也是个女人，似乎是万俟流舞的那个贴身侍女，大晚上的，披着个披风直奔城外乱葬岗。
　　青武的跟踪技术没有龙战雅那么高明，所以不敢靠得太近，到达乱葬岗的时候，只隐约看到那里似乎有一个人正等着，那人背光站着，除了一个人形轮廓，青武连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分辨不出来，更不用说要听清那两个人的对话了。
　　两个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那侍女左右看了看，迅速返回。青武想了想，跟上那侍女。结果那侍女一路狂奔，直接回宫了。
　　而万俟流舞接近寅时才回宫。
　　龙战雅、青武和紫韵三个人一连监视了五天，发现万俟流舞的生活非常规律，时间差不会超过一刻钟，所以第六天，三个人各自回府。
　　“雅儿，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战王府里，万俟流觞一直都在正厅里等着龙战雅，晚上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除了上朝，基本不挪地方，没想到这一等竟然就是五天。
　　“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一踏进战王府，龙战雅浑身上下的神经就全部松懈袭来了，也立刻就呈现出濒死的状态，连说话都是气若游丝。
　　万俟流觞是在看公文的，即使感觉到龙战雅的气息，也并没有抬头看她，可是此时一听到龙战雅的声音，可吓了他一大跳，慌忙抬头，就看见龙战雅充血的双眼和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