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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儿这是在嫌弃为夫吗？”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确实太大了，这也是万俟流觞相当不爽的一点。
　　“哪有。”龙战雅吐吐舌头，整个人缠在万俟流觞的手臂上，脑袋搭在万俟流觞肩上。
　　“好好走路，别摔着。”万俟流觞宠溺地笑笑。
　　“不是有你在嘛。”呵呵一笑，龙战雅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万俟流觞无奈，干脆打横抱起龙战雅，提气向龙阁飞去。
　　“小姐、姑爷。”玉龙村村口，展兴笑眯眯地等候着龙战雅和万俟流觞。
　　“都说了不用特地接我了。”龙战雅撇撇嘴，怎么总是说不听呢，“晨儿呢？”
　　“少主还在魂盟训练。”万俟若晨已经可以熟练地处理龙阁的事务了，只是实力欠缺，所以最近趁龙阁事务不多，训练又增加了不少。
　　“是嘛。”现在就让晨儿接手龙阁，果然还是太早了吧。
　　“小姐放心，少主还游刃有余。”
　　“嗯，他就交给你们了。”
　　“小姐放心吧。”
　　“对了，青婉呢？”她有交代将青婉送到玉龙村吧？
　　“在东边的小屋里，已经习惯很多了。”
　　“先带我去看看吧。”
　　“是，小姐、姑爷，这边。”姑爷还是一如既往沉默地跟在小姐身后啊。真难得啊，都这么多年了，姑爷对小姐还是跟最开始的时候一样。
　　玉龙村东边的小屋，跟玉龙村的其他建筑一样，只是一座简单的小木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所有物品的用料都十分耐用朴实，没有任何华贵的东西。青婉一袭粗布衣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没有了胭脂水粉，那张脸也显现出了年龄，但表情却平和许多。
　　“战雅……不、不是，那个小姐，您来有什么事吗？”突然见到龙战雅，青婉有些尴尬。
　　刚开始被送到玉龙村，她真的以为龙战雅是在折磨她，这样的乡下，这破烂的屋子，还要自食其力，对于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的她来说，那段日子简直就是苦不堪言，她一边抱怨，一边为自己每天的吃食发愁。可是在这玉龙村里呆的时间越长，跟这些村民接触的时间越长，她就更加喜欢这里一点。她从没想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虽然自食其力很辛苦，但是没有争斗的日子、没有荣华富贵的诱惑、没有谁更优秀的攀比，她的心情比住在龙府的时候还要好。逐渐融入这里的生活，跟这里的人攀谈，她才知道龙战雅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只是似乎龙战雅将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之后就不太过问，就好像这些跟她无关一样，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动用这些势力。就连这个村子，也是她专门建立起来的，就为了给那些本来跟她没有关系的人他们想要的生活。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万俟流觞跟展兴站在屋外，只有龙战雅一个人进了屋子。毫不在意地坐在椅子上，龙战雅打量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顺路来看看你。想要回去吗？”
　　“你会让我回去吗”青婉有些诧异地看着龙战雅。
　　“当然。”龙战雅点头，“我并不是为了关你才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日子还有别的过法。女人，除了男人，还拥有很多的东西。”
　　“你不恨我吗？”青婉皱眉。她害了她的娘亲，又害得她在龙家受到那样的待遇，她就不恨吗？就不想报复她吗？
　　“恨？为什么？”龙战雅轻笑，“我没那么无聊。龙御风和我娘的事情，本就不关你的事，说起来，你也算是受害者吧。他们不信任彼此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拖一个无辜的女人下水。最后的结局，也算他们自作自受吧。更何况，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做法是错误，虽然你用的手段伤害到了别人。”
　　“你娘郁郁寡欢那么多年，你在龙家被欺侮那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不怨恨？”
　　“我娘郁郁寡欢，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咎由自取。她选择嫁给龙御风，却有不愿意龙御风承担她的痛苦和烦恼，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拒绝了外界向她伸出的手，会郁郁寡欢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龙战雅继续说道，“至于我，因为太过弱小而被人欺负，因为没有能力而被人误解，也怨不得别人。”更何况，被欺负的那个并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浪费心思去怨恨？
　　“我不懂你。”因为自己的弱小而被人欺负？她可知道，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如何能强过大人？
　　“你不需要懂我，懂你自己就可以了。要回去吗？”
　　“不了。”出乎意料，青婉拒绝了龙战雅的好意，“这里的生活很平静，我很喜欢。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战北……”
　　“要我接他来吗？”那个龙战北，被青婉宠坏了，想也不会成什么大事了吧？不如来玉龙村陪着青婉呢。
　　“他不会同意的。”青婉苦笑。
　　她自己教出的儿子，她清楚得很。要是以前，她也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战北是她唯一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他想要的。可是在玉龙村生活过之后，她却十分担心。战北的性子被她宠得傲慢、目中无人，本身还没有什么本事。这样的他，以后的日子会很辛苦吧？但是战北跟她很像，追名逐利，还年轻气盛的他，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在玉龙村过这种清苦的日子。只希望龙御风能多照顾战北。
　　“若是他想见你，我会让人带她来的。”
　　“谢谢你。”青婉的眼眶泛红。
　　“若没其他事情，我先走了。”龙战雅微微点头，算是受了青婉的道谢。
　　“等一下。”青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娘走之前交给我一样东西。”
　　“我娘给你的？”
　　“是。我也觉得很奇怪，她竟然会在临走前把东西给我，明明我们是水火不容的。”那个女人有的时候也让人很难捉摸呢。
　　“是什么？”
　　“是一把钥匙。”
　　“钥匙？”龙战雅挑眉。
　　“对，是一把钥匙。但是她没说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要我等你羽翼丰满的时候交给你。”
　　等她羽翼丰满的时候？
　　“你带着呢？”
　　“没有，从龙家出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那钥匙我的一个首饰盒里，那首饰盒放在床底的暗格里。”说到这里，青婉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那些首饰，是她偷偷积攒下来的。那把钥匙是那个女人留给她女儿的东西，她觉得应该是跟什么值钱的东西有关，所以一并放在了自己的首饰盒里。
　　“嗯，我知道了。”龙战雅点头，走出小屋。
　　“小姐，她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做过的事情他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还真是个无聊又愚蠢的女人。
　　“不用管她了，让她住在这里吧。要是她想见龙御风的话，就去把龙御风提来。”
　　“是，小姐。”
　　展兴话音刚落，两道身影拔地而起，向法堂的方向飞了过去。小姐和姑爷的轻功又进步了啊。他们都要追不上了呢。得加紧训练了，可不能拖小姐后腿啊。小姐也真是的，进步太快了，还要不要他们活了啊？想了想，展兴抬腿向魂盟走去。
　　“小姐、姑爷。”法堂门口，玉妖和黑风正等着龙战雅和万俟流觞。
　　“晨儿的训练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是龙战雅问的第一个问题。
　　“一个时辰之后吧。”玉妖想了想。
　　“嗯，进去吧。”她有很久没进入法堂了，因为龙阁很久都没出现叛徒或者犯错的人了。为了这事玉妖还跟她抱怨了很久，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希望龙阁团结一点还是分裂一点。
　　龙阁的法堂，起初建立的时候，里面简直就是惨叫声不断的人间炼狱，凡是能想到的酷刑，都被龙战雅搬进了法堂。虽然龙战雅更喜欢折磨一个人的精神，但是肉体上的同感，会加快一个人的屈服。
　　如今，法堂更像是一个展馆，是对龙阁所有人的警告。
　　“雅，你来了啊。”法堂里，希和淳于辉是邻居。
　　因为龙战雅和万俟流觞要来，所以这之前希和淳于辉并没有受刑，玉妖还派人为两人清理一下，不然那惨状，要污了小姐的眼。
　　希几乎每天都会受刑，法堂里所有的刑具已经在他身上试过三遍了，外加九大管事轮流来的鞭刑，顺便给风离试药。相比之下淳于辉就要轻松的多，只要给风离试药就可以了。
　　所以龙战雅见到的，便是形销骨瘦不成人形的两个人。
　　“找我什么事？”看到这样的淳于辉和希，龙战雅的眼神丝毫不为所动。
　　“雅，你变得心狠了呢。”希微微一愣。
　　这些日子里，九大管事来施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骂他几句，从那零零碎碎的怒骂声中，他大概也猜出了这群忠犬是为什么生气。当年她会为他伤心，可是现在，即使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遭遇，却是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龙战雅看着希，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
　　“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希苦笑。跟在神皇身边那么多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得像狂暴的野兽一样，只要出现负面情绪，就会变得十分狂暴，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反而是进入法堂之后，才逐渐恢复正常。这让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才会叫龙战雅过来。
　　“你说呢？”龙战雅反问。
　　“算了，我也没想过你会原谅我。”希自嘲地笑笑。不给一个人第二次机会伤害自己，是龙战雅的一贯信条，所以一旦失去龙战雅的信任，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叫我来什么事？”龙战雅又问了一遍。
　　“真无趣。”希撇撇嘴。
　　淳于辉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看着。
　　“神皇，并不喜欢这个世界。”希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倒是让龙战雅微微一愣。
　　“Leo并不喜欢这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他可是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一类的人物吧，不喜欢自己创造的世界？
　　“我们相识一年之后，我不是死了吗？当时确实是死了，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消逝。可没想到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办法理解，那里是神皇的住处。”希停顿了一下，“后来几年我都是在那里接受训练的，医药和武学，其他还有好多技能，神皇并不教我，他说那些在这里没有用处。因为某种原因，这个我不太理解，神皇不能来到我们这里，所以由我在两处来回，传达神皇的意思，然后由遗仙岛上的人来执行。”
　　龙战雅垂下眼帘，随着希的叙述，分析希的语言，并从中获得尽量多的西信息。
　　“虽然神皇并没有跟我说太多事情，但是我逐渐知道了一些神皇跟这个大陆的渊源，这个现在你们也知道了吧。再就是，虽然神皇算是这片大陆的创世神，但是却并不喜欢这片大陆。因为，神之后裔迁居到遗仙岛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扰乱这个时空而自我囚禁赎罪。他们是被人驱逐出万夜大陆，流放到遗仙岛上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的重点？”龙战雅略微皱眉，有些不耐烦。
　　“哎呀，这不是需要铺垫嘛。”希耸肩，“雅，若是你厌恶的东西，你会让他保持良好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吗？会心甘情愿地看着它不断辉煌下去吗？”
　　“你的意思是，神皇要毁了这片大陆？”龙战雅挑眉。真是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不愧是她曾经的朋友，真有魄力。
　　“只是最坏的猜测。我只知道他似乎在大陆上动了什么手脚，而且正在研究某种可以控制人的方法。”
　　“可以控制人的方法？”龙战雅皱眉，“药物还是术法之类的？”未来世界会有术法这种东西吗？或者是惑心术？秋霜那样的特异功能？可能性太多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还在试验。”
　　“你也有参与试验？”龙战雅看着希。
　　“不清楚。”希摇摇头。
　　“哎呦，怎么都不清楚自己被做什么啊？你还是等死比较好吧。”玉妖嫌弃地看了希一眼。
　　“妖妖的嘴可是越来越利了。怎么？你相公没管管你？”希戏谑地看着玉妖。
　　“别喊老娘妖妖！”恶心死了。
　　“呦呦，妖妖生气了。”
　　玉妖浑身一抖。侧头，果然，龙战雅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小姐……”玉妖哭着脸看着龙战雅。
　　“自己去特别营找秦漓吧。”
　　“是，小姐。”
　　“你啊，真是不知道被罚多少次才能长点记性。”黑风在一边好笑地看着垂头丧气的玉妖。刚才还嘲笑别人呢，现在就露馅被罚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杀了我吧。”希笑眯眯地看着龙战雅。
　　“你还有话没说吧。”龙战雅挑眉。
　　“呵，雅还是那么敏锐呢。”希一愣，摇头笑笑，“那些我不能说。”
　　“既然不能说，那就亲自去调查吧。”
　　“你什么意思？”希、淳于辉、玉妖和黑风都惊讶地看着龙战雅。
　　“这次的事情或许有些棘手。你没有说的那些事情，想必也是一知半解的吧。那就亲自去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想，Leo想要毁掉这片大陆的话，你手上的信息可能很重要。我不喜欢冒险。而且，物尽其用是我的信条之一。”
　　“就不怕我再次叛变？”希挑眉。
　　“无所谓。我放你走，想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不过，你要是觉得这大陆毁灭也无所谓的话，就尽情地享受自由吧。”嘴角微挑，龙战雅转身向外走去，“至于淳于辉，随便你要去哪里吧。杀了你也不会让我更开心。”
　　“雅儿。”万俟流觞突然开口。
　　“怎么了？”
　　“你先去找晨儿，我一会就到。”万俟流觞微笑。
　　“哦，好。”同情地瞄了希一眼，龙战雅施施然离开了。
　　“喂喂，我在这里每天都有受刑啊。你还要干吗？”看着面色不善的万俟流觞，希嘴角抽了抽。
　　“那是他们的份，我可是忍了三年呢，今天就顺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姑爷，这是法堂最结实的鞭子，带倒刺的。”体贴的玉妖已经拿来了万俟流觞要用的东西。
　　“你做好准备了吗？”万俟流觞笑，却是让希毛骨悚然的笑容。
　　“喂喂，啊！”
　　紧接着，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黑风，你说，他还活着吗？”万俟流觞离开之后，玉妖站在一个血肉模糊的物体旁边，动脚轻轻踹了踹。
　　“痛……”地上的那团气息微弱地发出一声呻吟。
　　“姑爷的鞭法又精进了。”啧啧，每一鞭都是打在不同的地方呢，速度之快，他都没来得及数清楚姑爷到底打了多少鞭。不过看那体无完肤的样子，啧啧，真是可怜啊。黑风为希默哀。
　　“你们，不为他止血吗？”淳于辉嘴角抽了抽。此刻的他无比庆幸当初没有在龙战雅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哎呦，不着急啦，祸害遗千年嘛，他死不掉的啦。”玉妖娇笑一声，挽着黑风离开了法堂。
　　独留淳于辉对着一个血人静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又站在龙府门前，这是龙战雅心情最轻松的一次吧。龙府的牌匾已经换过了，那块显示着皇恩浩荡的牌匾不知道都封藏在什么地方，换上的，是一块大气却朴素的酸枝牌匾，“龙府”二字依然是龙老爷子的笔迹。改朝换代时过境迁，不知道老爷子心里该是什么样的想法。
　　“你、你怎么站在外边？不进去吗？”
　　龙战雅侧头，就看到一脸尴尬，有些不知所措的龙御风。
　　“嗯，正要进去。”龙战雅抬腿，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你还要出去吗？”
　　“啊？不、不出去，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龙御风眼神乱瞄，始终不敢跟龙战雅对视。
　　“嗯，刚好有事找你。”与龙御风的慌乱相比，龙战雅就要从容得多。
　　“嗯？”稍微有些惊讶，片刻的怔愣之后，龙御风赶忙跟上龙战雅的脚步。
　　“老爷子今天好心情啊。”花园里龙老爷子正在浇花，明显得无所事事。
　　“没礼貌的丫头，不知道喊声爷爷吗？”龙禛瞪龙战雅一眼，将手上的工具交给一旁的仆人，擦干手，跟龙战雅并肩往正厅走去。
　　“老爷子都有两个孙子了，还差我一个吗？更何况女生外向，老爷子跟我就别太熟悉了。”龙战雅嬉皮笑脸的。
　　“说的什么话！”还别太熟悉？晚了，已经很熟悉了。
　　“人话啊，老爷子没听懂？”龙战雅看着龙老爷子，无辜地眨眨眼。
　　“死丫头！打趣起老夫来了！”龙老爷子用手上的拐杖打了龙战雅的屁股一下。
　　“喂！老爷子往哪打呢！”龙战雅惊呼一声，捂着屁股红着脸瞪着龙老爷子。
　　“怎么？老夫打不得？”龙老爷子高仰着头，得意洋洋的。
　　龙战雅对着龙老爷子一阵咬牙切齿。
　　“我娘呢？！”一听说龙战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