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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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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根又递上一盒烟,笑着说:“我们大老远来的,让我们进去看看呗。我这个兄弟说他爹在这里面,不进去看看他不死心。”

  “你们是哪儿人?”大汉问。

  “河南人。”

  大汉又问:“你们要找的人是干什么的。”

  “挖煤的。”刘根回答。

  大汉看着刘根,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去公主家找找吧,河南来这里挖煤的人一般都住在她家里,听说她老家就在河南。”

  “公主?这名字不错。”刘根嬉皮笑脸地说,“她家在哪儿?”

  大汉盯着刘根,默然半晌,他的脸上毫无预兆地浮现出了笑容,他说:“从这个胡同走出去,随便找个人一问,你就知道她家在哪儿了。”

  他的笑容让许富贵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寒意。

  无缘无故,许富贵害怕了。

5。 公主
可以说,公主从一出生就成了这片矿区的名人,因为她的家族曾经的富有以及她出生的莫名其妙。

  这里的人都知道,公主是棺材女。

  她出生后不久,她的父母就躺进了棺材里。她的母亲死于产后大出血,她的父亲因母亲的死而自杀。公主从小是跟祖父长大的。

  祖父名叫宫正,祖籍河南。一九三八年的六月,国民党部队炸开了黄河花园口大堤,眨眼间,黄河之水天上来,滚滚黄水伴着大雨快速推进,短短几天时间,宫正的几百顷良田就沉到了水底。提前得到消息的宫正带着家人,一路颠沛流离,一年多以后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家里只剩下宫正和他年仅十五岁的儿子了。

  幸好从家里带出来的细软还剩了一些。

  深谙风水学的宫正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块宝地。后来,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几年后,人们在这里的地下发现了大片的优质煤层。有煤就有一切。再后来,这个乡村很快聚集了比一个县城还要多的人口。而此时,宫家已经是这里的首富了。

  这里的煤窑一多半是宫家的,这里的店铺一多半也是宫家的。

  发现煤层的时候,宫正的儿子宫城刚好二十岁,他第一时间用极低的价格购买了大片的荒山和土地,等其他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宫家挖出的煤已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全国各地。当然了,数不清的钱财也是源源不断地流向了宫家。

  宫城会做生意,但他更会做人。每年他都会拿出收入的一半来打通各路环节。上至国民党高官,下到小小的保长,宫城都会认真打点。就这样,宫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宫家的财富越来越多。

  在羊平乡,绝大多数的矿工是在为宫家挖煤;在羊平乡,绝大多数的农民是在为宫家种地。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宫家的。

  宫正最大的爱好就是逛街。当然了,他逛街是不买东西的,因为街上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他的。确切地说,宫正最大的爱好是巡街。他总是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绸衣,把手背在后面,总是在出门的时候,把家里的长工和佣人聚起来,大声地对他们说:“我要去自己家里的店铺和地里看看,你们在家不要偷懒。”

  长工和佣人们总是要弯下腰,齐声地喊:“老爷慢走。”

  然后,宫正就把双手背在后面,穿着杏黄色的绸衣上街了。

  他只穿杏黄色的衣服,他说,那是富贵色。

  公元一九四九年的初春,宫家更加兴旺了。这一年,意气风发的宫城娶了国民党一个高官的女儿,新娘子年轻貌美,知书达理,夫妻俩爱得死去活来。夏天,又一个好消息让宫家沸腾了,宫城新婚不久的妻子怀孕了。登门贺喜的人群立刻踏平了门槛。看着家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宫正却是一脸的肃穆,他似乎从远处的枪声中听出了什么。

  这一年的夏天,宫正消失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几个月以后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宫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宫家了。和宫正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又聋又哑的年轻妇人,宫正说,这是他一个远房的侄女。

  公元一九四九年冬天,贵州解放了。

  解放以后,和国民党过从甚密的宫家的富贵也就戛然而止了。煤窑和店铺被充公了,土地则被分给了穷人。留给宫正的只是一个破旧的院落,一个失魂落魄的儿子,还有一个即将临盆的儿媳。

  宫正并没有太伤心,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很平静地把院落打扫了一遍,然后就带着儿子和儿媳住了进去。极短的时间,宫正就平静地完成了从一个资本家一个地主到贫农的转变。再看看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却失魂落魄的宫城,羊平乡的居民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年,灾难再一次降临到了宫正的头上。儿媳因产后大出血而死,第二天,儿子宫城又因为受不了丧妻和败家的双重打击,自杀了,留给宫正的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女。

  这一年是公元一千九百五十年;这一年,宫正四十五岁。

  宫正给孙女取名宫珠。

  宫正和宫珠是神秘的。他们总是把自己关在那个院子里,很少出门,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只有聋哑妇人会不定时地走出院子,采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夜深人静的时候,院子里也会偶尔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和宫正苍凉的咳嗽声,仿佛是在提醒着人们——他们还活着。

  宫正家里藏了很多金条和银元,有人说。

  十几年后的一天夜里,一群红卫兵闯进了宫家。他们在宫家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很快就从宫家退了出来,很快地离开了羊平乡,再也没有回来过。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打扰宫家了。

  鬼,没有头的鬼。有人从红卫兵惊恐地喊叫声中听出了这样一句话。

  公元两千年。

  半个世纪以后,宫家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装修房子,添置家具,开办旅馆……宫珠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切。等人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宫珠已经变成了“宫家客栈”的老板娘。

  因为宫家曾经的富有,羊平乡的居民都管宫珠叫——公主。

  往后的几年,人们对宫珠的了解也只是这些。她结婚了没有?她有没有孩子?这些年她为什么不出来见人?……

  没有人知道。

  宫正,是不是还活着?有人问公主。

  公主笑笑,递给对方一支好烟,却不作回答。

  宫正,是不是没了?有人问公主。

  公主笑笑,递给对方一支好烟,仍然不作回答。

  各种猜测更多了。

  有人说,宫正一定还活着。

  也有人说,宫正要是活到现在都一百多岁了,他一定早死了。

  后来,人们都相信宫正早就死了。在这个到处都漂浮着煤灰污染严重的地方,几乎没有人能活到八十岁,更别说一百多岁了。

  慢慢地,宫正背着手,穿着杏黄色绸衣巡街的情景,在羊平乡居民的心中逐渐消失了,人们渐渐地忘记了那个羊平乡曾经的主人,宫正。

  公元二零零八年夏天。

  宫家客栈来了两个奇怪的年轻人,他们是来找爹的。

  他们就是许富贵和刘根。

6。 被野兽咬死的人(一)
刑警队长范思哲是在凌晨一点三十五分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的妻子夏奈尔也惊醒过来。她从床下摸到他的衣服扔给他,然后呆呆地看着他穿衣服,等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又睡着了。

  他们是邻居,是同学,然后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恋人,变成了夫妻。热恋的时候,她说,咱们去改名字吧?改成情侣名。他看着她娇美的脸庞,祈求的眼神,心一软就答应了。从此他变成了范思哲,她变成了夏奈尔。

  当上刑警队长以后,范思哲几次想把名字改回来。他对夏奈尔说,范思哲这个名字太奶油,和他现在的身份不相符。夏奈尔白了他一眼,她说,你什么时候把家里的以纯和大宝换成范思哲夏奈尔,什么时候你才能把名字改回来。看着她已经渐渐不再娇美的脸庞,彪悍的眼神,范思哲苦笑了,他知道,若干年后,他的墓碑上刻的名字一定还是这三个字——范思哲。

  他叫范思哲,却买不起范思哲,

  同样,她叫夏奈尔,也买不起夏奈尔。

  还有许富贵,虽然他的名字很富贵,但是他的人和富贵却没有一点关系。在这里,他们的名字只是他们对理想的一种寄托,对自己的一种慰藉,是没什么特殊意义的。

  范思哲来到局里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到了。然后他们一行五个人坐上一辆警车,往案发地点驶去。从县城到羊平乡,公路很平坦,范思哲忍不住又睡了一小觉。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月亮一下子跳了出来,再加上河边早已架起的日光灯,案发现场被照得如同白昼。

  范思哲他们走到近旁,仔细地看着这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提前赶到现场的法医熊笑云走了过来,站在范思哲旁边,她冷冰冰地念道:“死者系男性,五十岁左右。上身穿一件灰色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死者脚上没有穿鞋。死者没有头颅,身体其他部位没有伤痕,只有颈部呈撕咬状……”

  范思哲铁青着脸,没等熊笑云把尸检报告念完,就急促地打断了她:“死者的头又是被动物咬掉的?”

  熊笑云点点头,说:“和半个月以前发现的那具没有头的尸体一样,死者都是被一种动物咬断颈部致死。”

  “什么动物?”范思哲问。

  熊笑云低下了头,小声地说:“这个还没有查出来。尸体的伤口似乎被彻底清洗过,除了咬痕以外没有留下其它的任何线索。”

  “通过咬痕不能确定是什么动物咬的吗?”

  熊笑云说:“一些猫科和犬科动物的咬痕是很相像的,再加上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十个小时,尸体已经开始*,所以无法通过咬痕判断出是哪种动物咬的。”

  范思哲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然后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熊笑云看着沉默的范思哲,忽然很想笑。她又想起了几年前范思哲和夏奈尔刚来局里报到时的情景。两个人穿着同一种颜色的牛仔裤,同一种图案的T恤,用同样高亢的声音喊道:大家好!我是范思哲!大家好!我是夏奈尔!在那一刻,所有在场的同事都笑翻了,甚至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局长都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后来,夏奈尔被分到了户籍科,范思哲被分到了刑警支队。让熊笑云和所有同事都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范思哲,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凭借着缜密的心思和坚毅的性格,破获了几起大案,他也成为分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刑警支队长。

  这一年,范思哲刚刚二十八岁。

  “你笑什么?”范思哲转过头问,“看着这样的一具尸体你还能笑得出来?”

  熊笑云宛然一笑,然后淡淡地说:“在我眼中,这具尸体和农民地里的庄稼,工人手里的机器没什么差别。”

  范思哲问:“现场有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物证?”

  熊笑云摇摇头,说:“没有。我们来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周围都是围观群众留下的足迹,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没有?”

  熊笑云翻看了一下尸检报告,说:“没有,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但是通过对尸体的解剖,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死者的胃里只有一些白米饭和咸菜,这说明死者是在饭后四小时之内遇害的,因为他胃里的食物还没有完全被消化。同时在死者的胃里没有发现辣椒的成分,这说明死者很可能不是贵州人。我们还在死者的肺部和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煤灰……”

  “外地来的矿工?”范思哲插嘴问道。

  熊笑云说:“应该是的。死者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很便宜的那种,吃的食物也很简单,加上死者手掌上的厚茧,这些都说明死者生前在从事重体力劳动,而且经济状况不太好。再加上在死者肺部和指甲缝里发现了煤灰和不吃辣椒的习惯,我们就能得出结论,死者是外地来这里挖煤的矿工。”

  范思哲看着熊笑云,打趣地问:“你们贵州人是不是一顿饭不吃辣椒就特难受?”

  熊笑云微微一笑,说:“也不是特别难受,只是吃不下饭而已。”

  范思哲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肃穆起来,他说:“和半个月以前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死者都是外地来的矿工,都是被动物咬断脖子致死,而且都是在河边,而且伤口似乎都被清洗过,现场同样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你怎么看这两起案件?”

  熊笑云小心地说:“如果我说是野兽伤人,你会不会也骂我?”

  范思哲尴尬地笑了笑。半个月以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了一具同样的尸体。案情讨论会上,大多数人都认为是野兽伤人,可是范思哲却坚持认为是人为的谋杀。为此,他还和几个同事吵了起来。半个月以前的那起案件最终还是被定性为野兽伤人事件。虽然范思哲一直坚持认为那是谋杀,可是他却拿不出证据来。尸体脖子上的伤痕经过鉴定,的确是动物的咬痕。如果是谋杀的话,罪犯不可能把受害者的脖子咬断吧?恐怕最凶残的罪犯也做不到这一点。可如果不是谋杀而是野兽咬死人的话,受害者的脖子上为什么只留下了咬痕,为什么没有留下一点野兽口腔的分泌物?难道是动物咬死了人以后又清洗了伤口?这更不可能。

  范思哲又点上一支烟,沉默了一会儿,他问熊笑云:“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指挥着某种动物把受害者咬死了?”

  熊笑云一怔,然后说:“不可能吧?我当警察好几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再说了,能咬死人的动物都不会听人指挥的,你这个推论不符合逻辑。”

  “你还是认为这两起案件都是野兽伤人?”

  熊笑云没有否认。

7。 被野兽咬死的人(二)
范思哲眼睛直直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神色飘忽不定地说:“那为什么死者的伤口上没有留下动物的分泌物?为什么死者只是脖子被咬断而身体的其他部位却没有任何的伤痕?为什么死者的头颅都不见了?难道还有喜欢吃头颅的动物?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食肉动物最爱吃柔软的动物内脏,其次是肌肉丰富的大腿和臀部,然后才是躯体,在不是饿疯的情况下,它们通常是不吃头部的。还有,这里的人口密度比很多大城市都要高,根本不可能有伤人的野兽存在。”

  熊笑云一时语塞了,怔怔地看着他,继而说道:“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还是要提醒你,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都是谋杀。我记得上次案情分析会的时候你说过,那起案件有可能是抢劫杀人,因为我们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财物。可是在这个死者的裤子口袋中我们发现了一沓钱,数目还不少,一千多块。这起案件总不会是抢劫杀人吧?同样的死亡方法却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这就证明你的抢劫杀人的推论是不正确的。”

  范思哲突然叹了口气,脸上又浮现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他嬉皮笑脸地说:“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还是个才女,如果你想搞婚外恋,记得第一个通知我,我随叫随到。”

  熊笑云白了他一眼,娇笑着说:“好呀,如果你送我一些香奈儿的衣服、香水,我可以考虑红杏出墙。”

  范思哲又叹了口气,故意悲切切地说:“看来,咱们是有缘无分呐。”

  熊笑云轻轻地踢了他一脚,悄声说:“你小声点,也不怕别人听见。咱们说正事吧,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范思哲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他淡淡地说:“当然是先开会讨论了,领导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熊笑云一怔:“你怎么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什么事情都听领导的了?原来那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范大队长哪去了?”

  范思哲冷冷地说:“死了,半个月之前就死了。”

  熊笑云明白了,范思哲还在为半个月以前的那起案件生气。在那次案情讨论会上,局长并没有采纳范思哲的意见,而是把无头尸案定性为野兽伤人事件,这让范思哲很不高兴。现在又出现了一具同样的尸体,他肯定又想起了半个月前那件不愉快的事。

  “如果你早学会听领导的话,你现在就不是支队长,而是大队长了。”熊笑云悄声说道。

  范思哲眼里闪过一道异常复杂的神情,是惋惜?是讥讽?还是无可奈何,或许,这几方面都有吧。默然半晌,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熊笑云瞥了一眼几个正在忙着拍照、取证的同事,然后她小声地说:“这是几个目击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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