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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若影 第二部 南楚寒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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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雷单,你以前见过多少具新鲜尸体了?〃若影转过头来,一双棕黑闪亮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他。
见雷单又转而沉思,若影也不追问,转而向雷双和雷仨道:〃你们呢?以往见过多少具新鲜尸体?〃
最后还是雷仨眨巴着眼睛,数了一下手指道:〃哥哥们见过多少我是不知道的,可是自去年阿爹让我入门到现在,死亡不到两日的新鲜尸体我已经见过五十多具了。〃
〃哦,是吗。那你说说,那些尸体中,有没有出现这样颜色的尸斑的?〃
雷仨只看了一眼就答道:〃见过!去年冬天,也差不多这个季节见的,那时若影哥哥还没来宁城呢。〃
若影点点头,鼓励地道:〃那你说说,前年冬日的那具尸体的肤色很白皙吗?〃
雷仨歪着头使劲地回忆了一阵才答道:〃普通啊,有点儿黄。〃
〃那尸斑也是如此鲜艳?〃
〃是的。〃
〃那你还记得,那人是怎么死的吗?〃
〃好像是,被闷在屋子里出不去,最后被闷死的吧。。。。。。〃
若影瞥眼看向另外两个青年,说道:〃尸斑色泽樱红,不是因为肤色白皙,而是因为死者在死前吸入了一种毒气。〃
〃毒气?〃
〃你们阿爹阿娘又没有告诉过你们,冬天里点炭火取暖,也不要忘了开窗通风?〃
雷单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雷仨狠狠地点头道:〃有啊有啊,可是我一直很奇怪,既然是取暖,为什么还要开窗。开窗不又冷回去了吗?很浪费炭火的。〃
这小子。。。。。。若影摇头失笑。他早已看出,这人死于吸入一氧化碳过量。因为一氧化碳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所以才使得尸斑显现出格外鲜艳的色泽。只是这个世代根本就没人懂得什么是氧气,什么是化学反应,更如何与他们解释一氧化碳与血红蛋白呢?
于是转而问道:〃发现尸体的人有没有说过发现她死亡时的情况呢?〃
雷单答道:〃这是朱员外的小妾,昨天早上她的婢女进屋时才发现她死在床上。鲜血在床上淌了许多。〃
〃那婢女,有没有说过,屋子里门窗紧闭、气息窒闷什么的呢?〃
仵作一行虽然专管验尸,可是有时也兼管勘测现场,雷单接这案子时就旁听过对那婢女的问讯,此时细想了想,最后道:〃没有。现场我也去看过,没什么异常。〃
〃窗开着的么?有没有取暖的炉子?床褥有没有十分凌乱?〃
〃窗是开着的,取暖的炉子。。。。。。倒是没有,床也整齐,就是有许多的血。〃
〃你可以建议府尹查查那婢女,或是那婢女后面有无他人指使。〃
〃你是说。。。。。。是他杀?〃
〃而且是毒杀。〃若影转而对雷仨道,〃燃炭炉取暖,必然开窗。其实是为了放出一种具有毒性的炭气,这种气虽然有些毒性,但只要开一点点儿窗户就足以消解。这女尸之所以死亡,恐怕是因为把门窗关得死紧,那炭气得不到消解,就把她闷死在屋内。〃
说着就翻指着那些尸斑道:〃你们看,这些斑块虽然色浅,可是比起一般失血而亡的人来说,仍是浓了许多。这证明,她在开始失血后不久,心脏就停止了跳动,所以没有流出足以致死的血量。〃
〃的确如此,如果是因咬舌自尽,那尸斑就应当是浅显得几乎难见。〃
〃而这樱红鲜艳的颜色,正是吸入那种气体过多的后果。试问,如果她是先失血而亡,又怎会吸入那种气体,导致剩余血液呈现出如此色泽呢?〃
〃可是她嘴中的舌头明明就是被咬烂的。如果是因为吸入毒气,这女人又为何还要自己咬自己的舌头?她直接冲出门去不就行了么?〃雷仨不解地问。
〃 那种炭气无色无味,吸入一些昏昏欲睡,吸入多了就昏迷不醒。可是就算是昏迷得不省人事,到临死前也会全身上下猛烈地抽搐。恐怕这舌头,就是在她死前的痉挛时咬烂的。所以咬舌失血的原因不一定是自杀,也有可能是吸入了一些毒气,等雷叔回来你们问他就好了,他见识广,肯定见过这样的例子。〃
〃原来如此,所以你怀疑那婢女有问题?因为她没有坦白房内的情况?〃雷单目光灼灼地问。
若影见已经没什么好查看的了,便转身出了隔间,一边走一边不甚在意地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肯定有人刻意改变了屋内的摆设。你想,朱员外什么人家,入冬了能没个暖炉?而死者死前定然是抽搐痉挛,床褥又怎会整齐?恐怕是有人本来想生生将那小妾闷死在梦中,却没曾想第二天竟发现那小妾咬了自己舌头,临时起意要伪装成咬舌自尽的。〃
跟在最后出了门的雷双平日就诡变机灵,听他这么说,便即举一反三续道:〃正因为那人是临时起意,所以慌乱之中只想到湮灭一切证据,于是也把那炭炉一起带了走,却没想到没有炭盆反而不合常理。你是这个意思?〃
若影微微点了点头,又去了第三间。这次没花多少时间就出了来,是个被钝器砸死的,雷家兄弟的判断倒是没出什么大差池。
辗转来到第四间隔间外,从气窗内透出的气体越发的浓郁难闻。
若影愣了愣,站在门外愣是没进去。
〃这具。。。。。。多久了?〃他问。
不用若影问完,雷双就知道他要问什么,答道:〃是暴病死的,三天前被人在西城门外两里地发现的,嘴边还留有大量唾沫干涸的痕迹。被发现时大概已死了十日多了,腹部阴囊都已经鼓胀起来。〃
死了十日。。。。。。腐败气体该已充塞整个腹腔了,恐怕还因此将腹中的粪便、口鼻的泡沫血水挤压出来一大堆了吧。
若影一个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不赶快埋了!你当这是金石古董还要掖着藏着?非要等他腹中的臭气爆裂出来么?〃
〃我。。。。。。我这不是怕看错么,想等你或爹回来验看验看。。。。。。〃雷双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和若影也能说说笑笑,可私下里实在是有点怕这尚比自己年轻的青年,此刻听他语气不善,不由得瑟缩了脑袋低声答道。
若影解了口罩和手套,丢到雷双怀里,转身就走。
雷双看看自己怀中的物件,又看看走远的若影和兄弟,赶紧把验尸用的东西都解了,丢入香坛下一个盛物的水盆,几步追了上去:〃你不帮查看查看了啊?〃
〃行了,就这样了,你也要对自己和你大哥有些信心才行。再说我也不想被毒死。〃开什么玩笑,难怪他老远就闻到浓郁的氨气,原来是掖着个大毒气源啊。
说来这宁城也真是,近来也世风民俗也越来越乱。才进山里几日,回来就积压四具尸首,再这样下去还不得忙死自己。
更何况……他根本都不算是个正职的仵作,只是被那五大三粗的雷鸣抓了来白打工的。
看来。。。。。。得考虑考虑该不该脚底抹油了。。。。。。
4 黄衣人
一路向外走着,雷双耐不住性子,已经追了上去,一下子便搂了大哥的肩膀,邪邪地笑着道:〃若影老是这么帮忙,要不要我俩兄弟什么时候请你搓一顿?〃
〃得了吧,你又听说哪里的菜肴好吃了?〃若影毫不希罕地问道。
〃嘿嘿嘿,〃老二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的确是很好吃。。。。。。就不知道若影你开过荤了没。。。。。。〃
见青年不解地看他,没有发话,雷双续道:〃城里西市南边的怡红院,听说那儿的姑娘不错。。。。。。〃
不待他说完,雷单从他臂弯里抽出手来,狠狠给了他一下爆栗,道:〃没看你弟在么,静说些乱七八糟的。〃
雷仨却刮着脸笑道:〃羞羞,怡红院算什么,它旁边的楚芳楼才是行中的老大,就算两个月前才在宁城建起分业的一泓阁也都要好得多了。〃
〃雷双!〃老大神色不善地看向二弟,他那三弟性情纯朴,如今竟对那花间行情如此清楚,自然是得益于老二的教导了。
雷双却只是耸耸肩,哂笑了过去。
〃一泓阁?〃若影有些疑惑地重复着。
老二自然来了劲,赶紧解释道:〃啊啊!若影你自然对这方面是不了解的了。楚芳楼和一泓阁可是男人的天堂,里面的姑娘小倌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的!楚芳楼就不说了,毕竟是我南楚有名的老字号。就连那一泓阁也不简单。我两年前才第一次听说一泓阁的名头,现如今竟然都发展得如此规模,恐怕四国境内,大小城池都有了他们的产业。说到一泓阁的开张,当时可谓盛事,只可惜若影你当时去了山里采药,没赶得及来看。〃
〃哦?什么盛事?〃
〃一泓阁两个月前在宁成落成开张,当时就要与楚芳楼争客源。结果为了吸引客人,一泓阁当日派出了他们的头牌献艺,顿时引得城内官家老爷们争相追捧。可那头牌似乎是东齐总店派过来的,刚一打红了名头就再不露面,惹得那些恩客们馋得发慌。〃
若影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根本不感兴趣,也就没再搭理。
老三却突然来了劲,乐呵呵地笑道:〃嘿嘿,二哥你说得这么神秘,自己不也没看到?恐怕连那个传说中的头牌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吧。〃
〃 哼,我会不知道?堂堂采遍天下无敌手的花间二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传说中的头牌叫做烬阳,长见识了吧!据说那烬阳当日只是蒙面而出、浴风而行,白衣翩翩处就已是惊为天人。那些老爷阔少回来后,多少人愿意倾家荡产与他春风一度,却连人影都见不到。据说已经有人在黑市里重金悬赏寻找捕捉烬阳其人了。〃
若影眼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一挑,便没作声。
雷双还待继续,突然间肋下一痛,惊叫一声,转头看去,原来是大哥一指戳了过来。他正奇怪大哥为何突然对自己下此狠手,眼见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便顺着向前看去。
这一看过去,就连他自己也立刻自觉自愿地噤了声。
原来正是那个新任的象郡郡守,身后随侍着两个黄衣人,正与宁城府尹杵在府衙的门里。看样子像在客套寒暄,还未进入话题。且那几个人显然已经看见了自己一行,都转了头灼灼地看了过来。
雷双与那新任的郡守十分不对盘,心里一阵不舒服,立刻把大哥推上前去,自己落后两步跟着。而若影一见那两个黄衣人,便不着痕迹地放满了脚步,落在了三狗子身旁。
两行人缓缓地接近了,最后老成持重的雷单率先停在了郡守与府尹面前,鞠躬请安。
那郡守年过而立,显然是官路走得顺当,几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地做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政绩还没做出什么,官威倒是摆得十足。他只是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算是回礼,随意问道:〃上次与你交代的那个案子,验得如何?〃
雷单看向一边的府尹。
只见那个坠着三下巴的大胖老头给他投了个允许的眼色,就又摆出恭恭敬敬地样儿向上司打起哈哈来。
〃回大人话,已经验视过了,那刘萧氏并非毒死,而是病死。〃雷单于是详详细细地将验看的过程和结果都描述了一遍。
他口才本来就好于常人,只是性格使然不爱废话,这么一番讲述下来,简洁明了,虽是有许多专业术语,可就是能解释得让人听之即懂。
那郡守只听得几句,就打断道:〃这么说,那个卖豆干的刘老头是无辜的了?你们就如此信任那个梅若影?〃
〃若影哥哥见事极准,可是受到上任郡守李大人的赞誉的。〃雷仨经不起激,那郡守又问得来者不善,便一下子就驳了回去。
若影赶紧扯住雷仨袖子,止了他说话。再看前面,雷单和雷双的背脊显然已经僵硬了。
果不其然,那郡守顺当惯了,哪里容得下一个毛头小子的激,脸上立刻硬了,缓声:道〃哦?你的意思是,李大人是郡守,我就不是郡守了?〃
雷仨还想说话,若影赶紧一步跨前,引过众人的注意力,躬身道:〃见过周大人!晚生承蒙先任郡守看重,在衙门里挂个闲职,至今未拜见过周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那郡守上下打量几下,这年青人只是恭恭敬敬地垂头躬身,一时间不到面貌。
〃你叫梅若影?〃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一旁问道。
听方位便知道,这声音出自站立于郡守身旁的黄衣人之一。原本还以为是郡守的随侍,现在看来却大不简单。
有哪个随侍敢未经主人允许就随便发话的?而且还是以如此嚣张的声气说话。
若影将身子更躬下去些,答道:〃晚生便是梅若影。〃
〃抬起头来看看。〃那声音又道。
若影心中略一计较,便如那黄衣人所愿,起身抬头,只是眼睛仍斜斜地看着前方的地上,显现出有些局促不安与无所适从的样子,恰如他这个年龄见到大人物时应有的态度。
〃尊使?〃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传入若影耳中,正是那郡守的声音。
黄衣人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从刚开始的兴奋变为立即的失望。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冷冷地道:〃行了,滚吧。〃
三狗子一愣,目中露出不甘心的神色,就想上去评理。若影一把扯住他,深深一个躬身,转身两步出了府衙大门。
身后传来隐约的对答:〃名字是一样了,可惜却与那个会杀人妖法的叛教逆贼长得完全不一样。。。。。。脸上也没有灼伤。。。。。。〃
〃据说那贼子中了冰魄凝魂,三年已过,肯定早就死透了。。。。。。即使活着,也定会改名换姓,怎敢用原名。。。。。。〃
若影心里一松,散了聚在耳鼓的内力,便用余光观察着那三兄弟。只见老大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老二正有些担忧地偷眼探看他的反应,老三兀自愤愤不平,显然都没有听到那些话语。
黄衣人。。。。。。九阳圣教。
三年半前在东齐泰山之上,若影短短两曲《黑色星期日》的变奏就将九阳圣教的人逼得自相残杀。司徒家已经将他视为家族最大的威胁。司徒家人已经知他身中冰魄凝魂的奇毒,照理说三年之期已过,他们也应当放了心才是。可现如今却仍如惊弓之鸟,看来那两曲的影响力可是十分巨大的。
若影心里有数,南楚是司徒家的老根据地,南楚王室并不如其他国家的王家那么稳当,所以就依靠着九阳圣教来支撑着控制国民上下的体系。
司徒若影其人既然是司徒家的叛徒,也就等于是南楚的敌人了。
5 尔德堂
眼见着离得府衙远了,雷双才终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骂道:〃那个色欲冲天的混蛋!〃
〃老二!〃一边立刻传来老大不满的声音。
〃我说的没错啊!你看那姓周的家伙家里三七四妾还嫌不足够,才来几个月啊,就又添了一房。他今天对若影这个态度算什么,根本理都不理!要是面对的是个美人,那色鬼还不把魂都丢了。〃
〃雷双!〃雷单见他越说越过分,大了声音喝斥道。
雷双张了张口,还想反驳,一瞥眼间见到若影已经取过幺弟怀中的药篓和油伞,大奇道:〃若影?这就要走?〃
〃不走干嘛?听你骂街?〃
〃这个。。。。。。这个。。。。。。〃
〃开玩笑的,不必当真。我只是要去尔德堂卖些草药。天气潮湿,去得晚了,这药就该被泡烂了。〃
〃你又要去朱鞣榕那里啊。。。。。。〃雷双立刻哭丧了脸道,〃真想不透若影你怎么敢和那个可怕的药店老板混得这么熟。。。。。。〃
雷双如此顾忌朱鞣榕是有一定道理的,不单他顾忌,恐怕整个宁城里没几个敢不顾忌的。要问为什么,还是因为那朱鞣榕相貌凶恶,手底极硬,医术高超,性格却怪异。他幼年时就已经是尔德药铺的下手小跑堂,稍长大后就帮老板各省城地去买卖大宗药材。
如此干了许多年,后来不知怎的,也许是触类旁通,医术竟然大进。也因为多年行走在外,外家功夫练得强横。现如今,已经是浑身肌肉隆隆,人称〃三板斧砍不入肉朱老大〃的就是。
两年前,那尔德药铺的老板在官家生意中吃了大亏,官府死赖着药款不还。因此周转不开,对外欠债累累,原老板便只能携了家眷潜逃出境。
周鞣榕当时刚从外省调了一批新药回来,二话没说,就接下了这个濒临关张大吉的药铺。如今才过了不到两年,就已经经营得红火。因他医术好,白道黑道什么人有起病来都要找他看病。毕竟是命大的事情,所以渐渐的,就连官府要员、黑白两道无人敢去动他。
而日久天长之下,竟又有谣言传出,说这个相貌凶恶的朱鞣榕似乎最近还收服了象郡最大且最神秘的黑道帮派。
若影提提手中药篓,说道:〃有什么熟不熟的,我卖药材他买药,银钱上的关系而已。〃
说罢转身离开。
雷家三兄弟已经习惯他来去无言的作风,远远看着他瘦削单薄的背影融入了淡淡的潮湿雾气之中。
雷单最后摇了摇头道:〃我们先回家吧,父亲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可是若影哥哥他连早饭都没吃呢。。。。。。〃
〃是啊,我本来还想请他去怡红院撮一顿的,怎么就走了。〃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大概是格外习惯孤独的人吧。〃雷单看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惆怅地叹了口气。
此时雨早已停了,只路上仍是泥泥泞宁的一片稀糊。若影一路走去,人声越来越是嘈杂。时值晌午,被冬雨久憋在室内的人们也不放过这片刻的雨歇,不等头顶上的雨云散去,就都在道路两旁摆上了摊子。
路过菜市口的公文张贴榜,那里面尚贴着几张发黄潮透的通缉令,不必仔细看也知道里面一定有自己的份。想想这几年,为了逃避东齐那人的搜寻,花费了他许多的精力,甚至来到南楚这个司徒势力范围里暂居。只是现如今,不论是那人也好,还是司徒家也好,恐怕都以为他死透了。至少,这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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