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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之前知道了，现在又忘了？”系统却突然换了个语气，他有些沉重地问他，“你真的觉得这是你的世界吗？你没见到云轻，她似乎不存在一样，你的父母你都想不起来他们叫什么了，更何况你自己想想，除了卓越和萧常林，你还想的起来学校里发生过的任何意见和他们无关的事情吗？”

　　　　“没有。”云枫沉默了。然后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啊…我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云家，朋友，我的窝，以及这个世界…我毕竟还是有一点归属感的。只是，”他抬起头，很坚定又很灿烂地笑了起来，“我也知道，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留恋来，我其实更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惧怕死亡，渴望长生，渴望一直活下去，渴望永远往前走。”

　　　　窗子被系统啪地一声关上。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兴致勃勃的系统拉着云枫走向更衣室：“好吧，宿主我们这就出去，为了庆祝你看开了，现在就去买几张CD回来使用一下宿主再不用就要坏掉了的CD机吧！”

　　　　“真是够了OTZ这件事和CD机有什么关系么。”

　　　　然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云枫的身体【喂泥垢了】还是很诚实地跟着系统出了门。

　　　　在这个城市里找到一家具有小资情调的CD店还是挺麻烦的，毕竟现在大多数人都直接上网下载歌曲，专辑光碟什么的销量不好，只偶尔有人买来收藏，大多数CD店面当然都倒闭了。

　　　　云枫也是找遍了大半个城市，才勉强在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城乡结合部找到一家。

　　　　“没想到这地方CD还挺全面啊。你看，居然还有许嵩的专辑，就最新的那个《不如吃茶去》。”“你还听那种小女生才喜欢的歌？”“萧常林他女友喜欢，他有时候抽风了也会哼几句。”

　　　　云枫的手伸到那张碟片上，皱了皱眉，想起其中最近被奉为神曲的那首《等到烟火清凉》，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算了，还是你挑吧。”“本…我没兴趣。”系统耸耸肩，随手拿了张同歌手的碟片出来，去付了款。

　　　　对了，在这里我们不得不顺便提一句闲着没事窝在躺椅上的一脸正义的大叔一副看基佬的眼神。

　　　　云枫给跪，默默流泪。他真的不是啊啊摔！好吧也许是…不用别人打击自己都能说服自己的云枫在旁边默默围观的作者已经给你跪下了OTZ你造吗…嫂子。

　　　　回到家云枫放了CD，才发现这算是旧碟，里面居然还有前几年很流行，但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还常听了的《素颜》。系统倒是很喜欢这首歌，不停摁重复，强迫症一样不断听了十几遍，然后在第二十三次重复的时候，转过头对云枫说：“这歌挺适合你。”

　　　　里面正好播放到乐曲高、潮：“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那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都埋葬在昨天…”云枫苦笑了一下。

　　　　可不是么。这词多适合自己呀。

　　　　

　　　　第141章　二十世界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来自后会无期主题曲《平凡之路》。

　　　　云枫回来就住院了，高烧不退，全身乏力，睡梦中还盗汗。所有人都是看着凌零守在云枫旁边心急如焚，叫来了他能联系到的几乎所有人，不管有没有用。医生说他的烧很重，得尽快退下来，凌零就沉着脸连续几个小时坐在云枫床边帮他擦拭身体降温，医生说要动手术，云家父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凌零已经冲过去要求给他签字让他尽快做手术。同样的手术费也是凌零早垫过的。萧常林调侃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们家云枫呢。”

　　　　结果暴强的凌零轻飘飘反问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他？”

　　　　当时刚醒来，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系统帮忙兑好的温水的云枫听了这话差点把水全都喷出来。凌零冲他露出一个厚颜无耻的含笑眼神，脸上却是关心又凝重的凑过来询问他：“小枫，怎么了，是水太烫了么？”

　　　　云枫只能一脸纠结幸福甜蜜愤怒暴躁狂躁【喂你当男主人受的脸是调色板么】地摇摇头，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白莲花的柔弱表情冲他微笑道：“没关系的，不是很热。阿零，帮我去冲杯药吧，我该喝药了。”

　　　　凌零心领神会，端着水杯出去了。

　　　　余云枫对着萧常林勉强勾了勾手指，脸上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萧常林会意的点点头。等凌零拐出了那条走廊，萧常林才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他：“云枫，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他看见那个青年温雅地微笑起来，与原来的样子截然不同的动作和表情，推了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眼镜，居然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拔掉了针头。那个青年收敛了表情，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我知道我已经快死了。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莫名其妙的恐惧涌上了萧常林的心头，他颤抖着问他：“为什么…你还年轻，可以做手术，一切都…”“嘘。”青年轻巧的站起来，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唇。明明是充满了女性气息的动作，却偏偏被他做得优雅自然，看不出一点别的意味，“别说了，我早有预感。如果凌零问起来，就别告诉他了吧…就说我走了，我的财产交给他处理就好。录音笔和遗嘱都压在主卧的枕头下。”

　　　　“可是你…”“没关系的。”青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意味不明的扬起脖子，一颗红褐色的痣若隐若现，“我会活下来，只是不会再回来了而已。放心吧，就告诉他，我永远消失了，别来找我。”

　　　　萧常林低下头沉默起来。他没看见回到病床上的云枫眼神、表情以及动作一瞬间的僵硬和不自然。

　　　　此后没半分钟凌零就端着药回来了，他选了个看起来蛮大的碗，显然杯子已经装不下了。云枫躺在床上，凌零把他拖起来，让他倚靠在靠垫上。看着他喝完药，凌零才又拿起衣架上挂着的风衣匆匆到了个别：“我要回去了，手术前禁食别给他吃东西。云枫你再休息一会，明天早上就手术。【不要质疑我不科学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尽量了】今晚睡个好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走了，拜拜。”

　　　　云枫自己一个人靠在墙上，看到萧常林的表情，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解释，脸上还挂着一点没擦掉的黑褐色药渣：“凌零平时很少说这么多的话，他每次基本上都是言简意赅能省则省的。”

　　　　“看出来了。”萧常林一脸欠揍表情靠在沙发上，大长腿一伸随意极了。

　　　　第二天进手术室的时候是个不错的天气，凌零满脸都写着胸有成竹我不在意，倒是萧常林显得紧张得很，云父云母以及这个世界设定里他唯一的妹妹云绯倒也都想来陪护，却被云枫嬉皮笑脸地请回了家。凌零没一会也被云枫不客气的直接轰走了，倒是萧常林没被云枫打发走，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着。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萧常林心血来潮的上网搜了一下云枫这个人，一概统一的正面评价，剩下的都被抹除了一样。这个人没有绯闻，没有黑历史，没有早期剧作，只有一些很出名的作品。他没跑过龙套，一生顺风顺水，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如愿考进大学，娱乐圈里平步青云。

　　　　他叹了口气。也许正是这样，那些被云枫隐瞒了的病情才不为任何人所知。他这一生太顺，注定要有一个出乎意料的凄惨结局。

　　　　几个小时后，医生推门出来，没等他讯问，就一脸凝重地对他说：“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他点点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之前…也和我说过，他说他可能挺不过这道坎了。”

　　　　白布盖着的尸体被护士推了出来，走向尽头冰冷的太平间。就在手术室对面的太平间凄凉而冷清，那白布下露出一点指尖。萧常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几乎是冲过去掰开他的手。那里面有一枚戒指，银质，镶嵌着湖绿的宝石。

　　　　当他把这个以及云枫的死讯带给凌零的时候，正值午后。凌零看到风从对面爬满藤蔓的老房子旁吹过去，有人在楼下的花园里给花期已经快过了的雏菊浇水，很高的松树上垂下长长的枝条，松针在那个人头上微微的摇晃。他送萧常林出去，表情平静地告别，然后又看了一眼楼下。

　　　　一切静谧安详。

　　　　安详得让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他把额头抵在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玻璃上。

　　　　余云枫的意识在床边飘来飘去，凌零站起来，把手扣在脑后，拔掉了耳机。那是韩寒的新剧《后会无期》里，朴树唱的主题曲《平凡之路》。

　　　　云枫想起自己意识消失的那一会儿，手里紧紧抓着那枚戒指，恍惚看到穿着戏服的多年前的自己缓缓地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想来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云家云枫，大概也没有料到自己最终以这种方式迎来此生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堕入无边黑暗，挣扎着无法自拔。

　　　　交代遗嘱是凌零搞定的。

　　　　

　　　　第142章　二十世界

　　　　

　　　　云枫火化的时候是几天后了，云家人到得基本齐齐整整。连很多萧常林没见过但和云枫长得奇像的人都来了，他们不言不语，就连云家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沉默不语，一身黑衣，在送葬的队伍最后，显得低调又张扬。领头那个看见萧常林，还颇为友好的微笑了一下，配上他一身近似校服的黑色运动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青涩开朗。

　　　　他说：“你好，我叫江河。”“好名字。”萧常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江河似乎和凌零很是熟稔，两个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再想到云枫生前对凌零诡异的信任和死后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他的举动，很难让人不阴谋论。

　　　　江河和云枫尤其的像。他们其实脸只有三四分相似，但周身的气质和性格让人难以区分。对了，还有声音。他们的声音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或者可以说，几乎是本人和录音机的区别——和江河的寥寥几句聊天中，萧常林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颇带着一股浓重的后现代机械风，尤其是那几个鼻音，简直就是在鼻子里塞了几条金属弹簧一样，让人感觉不舒服得很。

　　　　扮作江河的余云枫自己心里也犯膈应，系统不知道昨天和胤怎么说的，改天胤就笑眯眯给他送来一大堆自己的高仿品，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面无表情不说，简直僵硬的和死人一样。

　　　　胤说，那些人都是弃子。

　　　　那种并不冰冷却显得格外事不关己的语气让云枫心里暗自发凉。

　　　　而这具名字是江河的身体显然比所有的“弃子”都生动，就算本体的意识被暂时抽出，云枫的习惯和平时的小动作还是会被残留在身体中的本能所替代，比如他多了个酷爱捏耳垂的小毛病，又比如他紧张的时候开始咬嘴上的死皮。

　　　　真不知道系统到底是怎么想的。云枫叹了口气，为自己要在明显不适合自己的壳子中，不明原因地呆上一整天而默哀三秒钟。

　　　　【可萧常林的秘密还没解开，你本身不是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么。】系统用极其淡然的语气如同念剧本一样冒了个疑问句出来，拍拍他的手背权作安抚，【宿主不妨过去和萧常林聊聊天，说不定能套到有用的线索。】云枫很有技巧性的换了个地方坐下，和同来的某位“弃子”攀谈了几句，见对方完全不回应，才一脸悻悻地凑到萧常林旁边来。他低着头玩了会手指，才很突兀地没有语气地突然开口道：“萧先生，您觉得云枫这个人怎么样？”

　　　　萧常林惊愕地望了他一眼，顺口回答道：“他是个好人。”

　　　　马丹这是被发好人卡的节奏么。云枫低头在隐蔽的角度偷偷翻了个白眼，才抬起头一副怀念地语气，四十五度角望天故作忧伤：“我记得，他是个很灿烂的人。”“怎么讲？”萧常林明显对这个形容词感兴趣。

　　　　“我认识他是在近二十年前了…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怎么联系过。”云枫叹了口气，冲他笑笑，“别看我长得很年轻，其实也快三十了，和云枫差不了多少。我和家长去探访他的父母，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明亮的人？”

　　　　此番话语得到系统大卫生球两个，卫生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自恋的人啊天哪’。云枫却耸耸肩，完全不介意，回头就问萧常林：“你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情况？”

　　　　萧常林眯了眯眼睛。他用一种近似怀念的语气回答道：“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帮他搬箱子上去，那人看起来清清瘦瘦的，没想到他力气居然那么大，四个箱子摞在一起一手两个一次抬上了五楼。”

　　　　系统又丢过来俩大白眼，云枫恬不知耻地冲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默默在心里对他说：“原来这才是卓逗比的正主，就是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变成萧常林的，就说常林那性子，绝对只是天然呆，不会这么逗比。”

　　　　【是么。】系统不咸不淡地应了句。

　　　　此后江河退场，萧常林再也没见过他。只是十几年之后，他突然收到一段视频。

　　　　那是个女生的闺房，被子的簇拥里露出的是云家小女儿云绯精致的脸蛋，她身侧的凳子上坐着个半透明的人。

　　　　“你早有预料啊…”那是个满怀惊讶和遗憾的女音，来自云绯。“没办法。”半透明状态的云枫耸了耸肩，很轻松的样子，“我走之后，这个世界就要崩毁了…好歹让卓逗比和萧二傻那俩我放不下心来的货，活完人生中最好的时光吧。送他们去别的地方好了。”

　　　　云绯动了动，眼里充满希翼和他看不懂的东西：“就不能留下么？你难道不知道，你如果今天离开了这里，不出三年世界也就会崩塌么？爸爸妈妈还有你所有认识的人…”“不能。”云枫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知道的，对我而言小云轻显然比你更重要，更何况…”他微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洋溢着名为怀念的光辉。

　　　　“我是个自私的人，虽然没有回到真正的家那么远大的追求，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期望的。而且，这不是我的世界啊，小绯。”

　　　　半透明的人影站起身来。他好像是在微笑着，自言自语又或者对云绯说道：“那个…我走了。送你点小礼物，作为你虚构这个世界的报答吧，路学妹。至少，你让我圆了很多年前的心结呢。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叫做云绯的云家人了。那么，晚安。”

　　　　世界在他身后轰然倾颓。

　　　　萧常林叹了口气，按住胸口。

　　　　终究还是识破了啊，云疯子。

　　　　我们本以为你大概会忘记一切，永远不回头，又或者时光停滞，失去了一切的两个陌生灵魂在这苍茫世界里游荡。所有人都以为你忘了，然而你还记得，你还知道…这个承载里有着关于你两位挚友本不应存在的记忆和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江河其实就是云初皓啦…

　　　　二一世界

　　　　

　　　　第143章　二一世界

　　　　

　　　　“哟，你终于醒了？”

　　　　这是个湿漉漉的天气。空气湿润而冰凉，窗外的色调极其灰暗。女人衣着整齐的站在床边，身旁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她微笑着看着床中央的一片空旷，神情精致而生动，似乎在对谁说着什么。

　　　　云枫躺在床上，困倦地揉了揉眼。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重量，却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该死，谁会知道灵魂根本没有丝毫记忆，连脸也伪装不了。幸好他长着一张和原主相仿却稚嫩些的脸，才勉强蒙混过关。

　　　　他面前这个女人自称是纪洁。但他总会莫名其妙的在脑海里冒出“余诗蔓”这个名字，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当然，在每一次他叫女人余诗蔓之后，总会被剧烈的疼痛所侵扰，这女人对付他这样的魂体似乎很有一套。

　　　　以及每一次他疼痛次日就能见到的纪洁身上触目惊心的各种伤痕。

　　　　他完全不懂纪洁或者说余诗蔓为什么要自残，也不知道纪洁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剧情介绍里甚至只介绍了余诗蔓而完全没有纪洁的影子。这篇文章围绕三个人展开——女主余诗蔓，女配迟梓漓，男主黎安城。

　　　　这篇文很有趣的一件事就是，余诗蔓是典型的恶毒女配，却当了女主，文章对她恶毒和心机的刻画不遗余力，而黎安城也同样是一代男配的典型。如果这篇文迟梓漓是女主…看看，温柔的外表，狠毒的内心，就算不遗余力地毁灭世界也要得到成功的背景，最后对早已离去的女主的后悔莫及…妥妥一忧伤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