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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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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人都在，见面了自然欢喜，问候完毕，湛明婵拉出了杨安，俩人都有好多的话要说，遂去了紫竹院，湛明婵依照诺言，收拾了跟在后面的几只傀儡，并且没有避讳杨安。
“我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湛明婵直截了当地说，“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但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帮我解决学费和宿舍费。”
“你老子因为你逃婚，不准备给你负担这些了？”
湛明婵说：“对，而且冻结了我的账户，我要么就开新账户，要么就去交现钱，但是无论如何，我手里已经没钱了，除非我现在去上夜班，否则我根本无法在三天内，筹集到六千元钱。”
“上夜班也筹不到。”杨安明智地说，“你确定你老子是真的和你急了？”
“非常确定，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对他们的傀儡不再留情了。”
“确定已经无路可走？”
“对。”
杨安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你必须配合，咱这一条路要走就给我走到底，别再给老娘我叽叽歪歪了。”
杨安为湛明婵发动了一个筹款活动，编造的理由很凄惨，祖父母双双绝症——这个湛明婵没意见，因为她的祖父母早已作古，而且就是因为绝症作古的；父母双双下岗——这个她也没意见，母亲天天诵经，父亲也确实没有正式的工作，父亲的工作就是处理湛家的生意，可以视同无业人员；哥哥在工地打工，被砸了个半残，工头霸道，拖欠工资并且不负担医药费，而医院眼看着就要停药了，一旦停药，哥哥就会呜呼哀哉——这个湛明婵很有意见，于是杨安改成了“姐姐”。
总之，杨安是个积极踊跃，也很能喊口号的家伙，她本来就是班长，平时人缘也广，何况湛明婵行事一向低调，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家境到底如何，也就都信了，而宿舍的人虽然知道，但湛明婵只说“和家里闹翻了”，她们也就都默认了，这一次，寝室格外团结。
在杨安的亲自奔走下，三天后，六千元整的现钱就筹到了，她们都换成了面值百元的钞票，然后在教秘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学校财务科说明情况，交纳现金。随后，湛明婵及时报到注册，核对了指纹，打印了学生证，这才松了口气。
杨安说：“说实话吧，你家到底怎么了？你那个吴涯又去了哪里？”
湛明婵就都招了，从家里是玩什么的——当然，这个杨安早就知道了，到无涯的神仙身份——杨安得知后反而更加鄙视其为神之无耻；然后就是家族中的内讧，不免就提及了以前的种种鬼怪事情，也就扯进了白瑢，陆微暖等人的立场问题，这些话说起来当真是云里雾里，但杨安头脑转的极快，和湛明婵又很有默契，一连串的恍然大悟后，点头表示都明白了；接下来就是最近的查账风暴，自己被卷了进去。
“你老子是不是有替补了？”杨安听完后，尖锐地问道，“虫子，我不是挑拨你们亲人之间的不和，但如果情况真的像你所说，那么我觉得，你有点危险。”
“我已经很危险了，无涯不在凡间，现在谁也帮不了我。”
“湛明磊死到哪里去了？他不管你啊？你是他亲妹子哎！” 杨安恼怒，“这厮一个暑假没和我联系！不行，下次见面宰了他！”
“杨安，你和我二哥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湛明婵问。
杨安说：“什么地步不地步的，对自己妹妹如此冷漠，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还能好到哪里去？我跟他干脆就不要再有什么‘地步’好了！”
湛明婵道：“别难为我二哥了，他挣脱不了我父亲的。”
“男子汉大丈夫，无法自立门户，切！”杨安极其不屑道，“哎？那个白瑢，她是不是向着你的？陆微暖是你二表叔的人，但是白瑢，我看着不像，我觉得她是向着你的。”
湛明婵简单地说了说白瑢的问题，“我不喜欢她，是天生不喜欢，而且她骗了我近十年了。”
“但是我觉得她会帮你，而且她有能力帮你，既然你的那个无涯上仙不在，那白瑢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湛明婵也是一筹莫展，“我联系不上她了。”
关键是：她的手机，被收缴了；网线和电话线，也都被拔掉了，湛修则这么做的时候，只是说“得罪了，但这是规矩，还请掌门见谅”
见谅有个头用？！
还不是断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湛明婵气得咬牙切齿，她为此和湛修则起了争执，最后提出要见她父亲，但是湛修则还是那句话：
您的父亲已经对全族表态了，这件事情，他要避嫌，绝对不碰，目前由小姨负责监督，我来负责直接审查，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提出。
湛明婵叹道：“我现在好像一只被揪断了翅膀的鸟。”
杨安道：“静观其变，从长计议，你就先住在宿舍吧，饭钱，我出了。”
湛明婵瞥眼，“呦，怎么如此仗义了？”
杨安笑道：“再跟你老哥那儿刮回来就是了。”
第一章 舞动的骨骼
“全身骨骼错位断裂而死？”杨安乍舌地看着网络上的社会新闻，“太那什么了吧。”
吴双拉开床帘，“出了什么事情？”
湛明婵刚刚睁开眼睛，就听见了这些。
“说是最近本市有三起案子，受害者的死因好像是全身骨骼都错位了，这也太离奇了，怎么可能。”
“谁杀的？”吴双问道。
“不知道。” 板凳拖拉声，杨安开始活动了，“虫子，起床了，都快中午了，跟我吃午饭去吧，你下午是不是还要和童盈一起打工？”
湛明婵嗯了一下，又慢吞吞道：“你刚才说什么案子呢？”
此时吴双也找到那条新闻了，“莫名死亡，骨骼瞬间断裂，好似舞蹈？谁那么有才啊，起这么个烂标题！”
湛明婵凑过去看，念道：“警方征集目击证人……线索……不详……留有古怪图案……”
手指一紧。
吴双打开了那张“古怪图案” 的图片，那是一个不知是如何画成的大圆圈，内部有一个倒立的正三角形，三角形内又套了一只圆环，三角形的三个顶点，都有一红点，好似一抹胭脂红。
宗家的标记。
“她要做什么？”
在食堂，湛明婵喃喃着，杨安平静地听完，“是那个白瑢，还是宗堰什么的做的？”
湛明婵道：“宗家只她一个，可是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留下记号，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她此时出手杀人，是为了什么呢？”
杨安也想不出所以然来，湛明婵说：“不会是……我家要陷害她，所以……”
父亲会这样吗？用无辜人的命来……
杨安摇头，“我见过你父亲啊，是很严厉，但不至于这样，虫子你放心吧，何况你在你们家里，目前处境不妙，我想他们不会乱动的吧？”
湛明婵一时心乱如麻，不由埋怨起无涯：
逃避，逃避，你把我丢到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还要我等你回来，是按兵不动，拖时间吗？
下午和童盈一起到快餐店打工，湛明婵还是认为那些捐款来的学费，一定要还的，她在寝室提了提，正好童盈也在打工赚钱，就拉上她一起来了，她们两个人的课业基本结束，空闲也多，单号的下午，都会来快餐店工作。
下午来的人比较少，湛明婵也较为空闲，随手翻开小报阅览，又看到了那条“骨裂而死”的新闻，这小道消息的内容总是比正经报刊要多得多，虽然水分也大的很，但湛明婵自认去伪存真的能力还不弱，将整整一版的新闻从头看到尾，三名死者被曝光的姓氏，引起了她的疑心：
应……三名死者都姓应。
宗家和应家，齐家，薄家都有仇，这是玄黄界人尽皆知的事情，白瑢前一段时间勾魂疗伤，也是捡应家人下手，那么这回是否只是白瑢为家族复仇的一个步骤呢？
想必这个案子，已经递交到家里了，很可能就放在父亲的案头上，等待调查，或者已经展开调查，只是自己离开，所以没人打扰。
想到这里，湛明婵不由心事重重，她为了学业，离家已有半月，家中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大有以静制动的态势，对此，杨安的应对招数是联系湛明磊，但是对方支支吾吾了几句后就关机了，气得杨安大骂“男的靠不住！”。
“你家以静制动，咱们也以静制动，看看谁能耗得过谁，反正你学费都缴好了，踏踏实实打工还钱，毕业了就工作去！自立门户，经济一独立，怕他们不成？！”杨安义愤填膺道。
湛明婵也只得苦笑，家里不吭声，大概还在调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人把自己带回去呢。
“宽心一点，虫子，你不要离学校太远，真有什么事情，咱们学校那么多人，一人一拳头，也能按倒你家那堆鬼东西。”杨安说。
“别逗了，我家要带我回去的话，你们谁有理由拦我呢？”湛明婵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合理的。”
杨安斜斜地看她，挥舞着捐款名单，“小样儿！不还钱就要逃跑吗？看我们这群债主如何讨债！”
湛明婵不由笑了，摇头，这个杨安。
叮铃。
是快餐店有人进来的信号，湛明婵看到童盈去了后面下单子，她赶快阖上报纸，面带微笑地抬头，还未问候“欢迎光临，请问您要点什么”，她的笑容就凝固在唇角，本已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一半滚热一般冰凉，竟不知这是个啥境界了。
湛修慈居高临下，他宽厚的手掌拿过了菜单，手指轻轻点在上面，而目光，一直都是放在女儿的眼睛上。
“爸……”湛明婵避开父亲的目光，她挣扎了半天，才叫出声。
“跟我回家。”半晌，湛修慈沉沉地吩咐。
“不。”湛明婵本能地说，“我不回。”
“作为掌门，你没有一丝半点的理由不回家。”湛修慈面无表情道，“族里有了重要的案子，应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应家……？
“骨舞？”湛明婵突然了悟，她翻开被叠起来的报纸，翻到介绍离奇死亡的那个版面，“当真是骨舞？！”
这样残忍的咒法，白瑢，你真的敢……
“应家向我们求援了，这是宗堰做的。”湛修慈只道。
湛明婵道：“可是白瑢她没有理由……”
话音蓦地中绝，湛明婵恐惧地意识到，自己吐出了最不该吐出的实情。
她胆怯地抬头看着湛修慈，湛修慈似笑非笑，“终于说出来了？白瑢的真面目，你瞒着我，瞒着家里，有多久了？”
湛明婵激愤道：“我是通过明惠留给我的书信才得知的，而这份书信，最先看到的是湛明嫣，她又转给了您，恐怕您知道的，比我还早呢！”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通缉这个女子，早在她暴露身份之前，就在通缉了。”湛修慈冷漠道，“但我们湛家的掌门呢？面对这样的敌人，你做了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她没有理由？整个玄黄界基本都判定了是她所为，你竟然还为她辩护？”
“我又没看过现场，我怎么能下定论呢！”湛明婵硬邦邦地说。
湛修慈冷笑道：“湛明婵，你真是长大了呢，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我成年了，我有自己的头脑。”湛明婵冷冷道，“您要我回家，是处理应家的求助，还是就我的账户案子来做进一步调查？”
“都有。”湛修慈淡淡道。
湛明婵沉默，帮助应家，以及磊落地配合调查，都是她该做的，但是湛明婵有一种可怖的预感：
有诈。
即便是父亲，也不一定可靠了。
自己一旦回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对不起，父亲，学校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可以多给几天时间吗？”湛明婵软下口气道。
“明天晚上，你二哥来接你。”湛修慈用不容回绝的口吻说道。
“不行，最快也得周末。”湛明婵把心一横。
湛修慈看了女儿一眼，此时童盈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她走过来，叫了声“明婵”，又诧异地看着湛修慈。
“我父亲。”湛明婵镇定地介绍。
童盈很礼貌地问好，湛修慈和蔼地看着童盈，好像一个慈爱的大家长一样，聊了几句有关学习生活的琐碎，然后他赞扬了一句“多好的孩子啊，明年就毕业了对吧？二十二年了，你父母可有福气了”，同时看向了自己的女儿，他唇角微翘，笑容温和，而目光冰冷。
心就一沉。
您威胁我？！
湛修慈看着女儿，一脸慈爱地笑道：“ 明天晚上，让你哥哥来接你，可以吧？”
湛明婵咬牙切齿地想：
我还能说“不”吗？！
“可以。”
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父亲到底什么意思？”杨安思考，“虫子，我不是成心挑拨，但是我觉得这个家，你暂时不能回，就算是回家，也得铺好退路才行。”
湛明婵心烦意乱，“你和我二哥联系过吗？”
杨安迟疑了一下，湛明婵道：“你直说。”
“湛明磊不让我提你的事情。”杨安闷闷道，“他说这是你们家的事情，我毕竟是外人，我一想……也是，在你面前，其实有些话，我都不好说出来呢。”
湛明婵道：“所以你和我二哥就都聊别的了？杨安，你和他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给我说句实话！”
“你如果告诉我，你和那个烂神仙发展到什么地步，那么也许我会告诉你实话。”杨安道。
湛明婵哽了一下，“那是我哥哥，我不该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找嫂子吗？！”
杨安好脾气道：“虫子虫子，我说句实在话，你可别不高兴，你那个家，倒贴钱我都不想进去呢。”
湛明婵瞪她，杨安振振有词道：“一大堆规矩，一大堆等级，一大堆家法，甚至上升到家暴程度，游离法制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森严家长制，还有一堆要造反的，天天提心吊胆，和你那什么二表叔斗智斗勇，回头还得和自己家里人斗智斗勇，我靠，饶了我吧，世界如此美妙，我还想多享受一下自由生活呢。”
湛明婵只说：“你对我二哥有感觉吗？”
杨安低头想了想，道：“OK，我承认我们算是交往吧。”
湛明婵默默不语，杨安说：“生气了？认定我在玩弄你哥哥的柔弱心灵？”
“不是，我是为你担心。”湛明婵苦笑，“我了解我二哥，比起父亲的严厉，大哥的冷淡，二哥和我最亲近，但是……但是从这回的事情就能看出来，我二哥，绝对会站在我父亲那一边的，无论他表面上说的有多好听，表现的多温和……最关键的时候，他的选择……杨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劝你谨慎。”
“你们家的男人啊……”杨安无奈而又不屑，“算了，走一步是一步，我倒要看看，这光天化日，天朝帝都，太学书香之地，你们家还真能没了王法不成？！”
湛明婵只是笑了笑，她俩又绕了河边一圈，准备回到校园，杨安突然站住。
“虫子，你看前面，那个人好像有点古怪。”
湛明婵望了望，这路很是蜿蜒，两旁又都栽种了树丛，路灯坏了几盏，不甚清楚，只月光清冷，能依稀瞅见一个男子，站得笔直，树影在他脚下晃动，听的见风声。
杨安要上前，湛明婵拉住了她，然后戴上阴阳镜，突然听得咔嚓咔嚓声，杨安大叫，那男子浑身颤抖，鲜血从嘴角汩汩而出，只手舞足蹈了霎时，便如稀泥样瘫软下去。
杨安又叫了一下，“他怎么了？”
“……骨舞……”湛明婵喃喃道。
这是事先就下达在人体上的一种死咒，二十四小时后发作。
阴阳镜下才能看清楚：
穿透肉体，全身骨骼在瞬间，自行舞蹈，好像一具跳舞的骷髅。
不，就是一具跳舞的骷髅，只是被包裹在肉皮之下，凡眼看不出来而已。
湛明婵闭上了眼睛。
活生生的，跳舞的骷髅，喀嚓断裂，人的生命就走向了尽头。
“看！”杨安扯着湛明婵的衣服，“虫子，你快看！”
那人倒下的地面上，跃出一圈银白色的光芒——这光芒让湛明婵窒了一窒，不由捏住了一直妥帖地放在衣兜里的宗家法戒。
那银光如水般流转，不大一会儿就铺成了一个图案，外圆套倒三角，内有小圆，三点红光冒出，慢慢又平息了下去，最终印在地上，仿佛嵌入沥青中再也擦洗不掉。
尸体就仰躺在这个图案的正中。
杨安恐惧道：“虫子……这个图案，好像是新闻里说的那个……”
湛明婵只是提起法杖，示意她莫慌，但是杨安又啊了一下，“看！”
她再次说道。
那人嘴角流出的鲜血和正在熄灭下去的银白色光环接触，滋滋白烟乱冒，一股气怪味弥漫，湛明婵紧紧拉着杨安，倒退几步，那白烟消失后，地上赫然又出现几个血红大字：
停止。
否则，你知道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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