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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糖爱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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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快来看看到位病人!”一位刚好经过的护士发现了他,急忙扶住他,喊来急症室的医生。
    后面,兵荒马乱,他的意识有点渐渐模糊,却又清晰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痛到昏倒了。
    他被抬进急诊室,“哗哗哗”有什么仪器推到他身旁,然后他的上衣被掀起,有圆形的东西在他身上滑来滑去,检查着:
    “病人的肝部有三公分左右的阴影部位,难怪会痛成那样!”有一道声音。
    哦,原来是他的肝病在作祟,并不是心痛。
    “病人醒来以后,你劝他做个详细的X线肝血管造影、核磁共振等进一步检查,还有最好能住院半个月,做个肝部穿刺。”
    肝部穿刺?以前,也有个医生建议他做个彻底检查。
    肝部有痛感,本来就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可是,他很怕麻烦。
    医生很小声地对护士说,“病人的血清甲胎蛋白超出正常范围。”
    “啊!那不是……天哪,他还那么年轻……”
    “嗯,初步怀疑,应该是肝癌……”叹息。
    闲闲,你真的不跟爸爸一起去英国?
    不了,爸,蓝芹在这里,我得陪她。
    ……
    傅凌,终于出院了。
    出院之前,意外的,他和齐暖都收到一组不堪入目的照片。
    不用等他闹上法庭,这段时间老是“无缘无故”被恶势力恐吓的齐暖已经点头答应。
    “蓝芹,谢谢你的照顾。”
    出院的时候,他用深沉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不用谢,该说感谢的人,是我……”她很艰难地开口,“谢谢你,不控告他。”当时,傅凌还穿着警察制服,完全可以控告高以贤袭警。
    她的回答,令傅凌所有的话,都僵入喉间。
    她真的放得下高以贤吗?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怀疑。
    照顾那个男人,宠他,包容他的任性,好象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
    那个曾经她与高以贤共同的家里,她怔怔的看着电视。
    那是几天前的新闻片段重播:
    “蓝威的女儿?她是谁?抱歉,我不认识!”新闻采访中,他冷着脸,将他们的关系否认到底。
    那一群人,依然穷追不舍。
    这一切,都是几名记者在医院门口措手不及地围攻她的时候,她才知道。
    这段日子,她每天早出晚归的照顾傅凌,根本不知道,短短的十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新闻上说,高明海和他的儿子都失踪了。
    一股凉凉的感觉,滑过她的心房。
    儿子?是指好好还是他?
    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走了!
    她抬头,有点惊慌,却又突然看到全身上下只着一件牛仔裤,性感、洒脱的靠在流理台上,手里举着一杯咖啡,等她过来的男人:
    “蓝芹,你的咖啡!”
    她走过去,打开橱柜,替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轻酌,她尝了一口。
    好苦!
    低眸,有水珠一点一滴在黑棕色的咖啡中点点晕开。
    味道不对!
    她就知道,那些他经过手的黑咖啡,早就偷偷加糖加奶!一天加一点,一天加一滴,然后慢慢荼毒她的不怕苦。
    蹲下,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米色的地板上,象下了一场小雨一样,沾湿一小片。
    她的胸口疼得要命。
    他给的甜蜜有多少,现在,她的胸口就有多痛。
    如果注定这杯咖啡无糖,为什么要曾经给它加糖加奶?!
    蓝芹,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突然,屋子里,听到他叹息的声音。
    她抬起泪眸,流理台上根本没有他的踪迹。
    她再环视四周,找寻每一个角落。
    没有他,没有他,没有他!
    她的目光,落在某一点上。
    然后,傻傻的,她忘记了哭泣。
    她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点上,吸引她所有注意力的物品——爸爸给她留下的花瓶。
    怎么会?那天,明明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抚摩着花瓶,瓶身再就没有了原本的完美无暇,现在的它变得粗糙变得扎手。
    他说,对玩腻了的女人,他从来不给解释!
    他不给解释,却有时间将摔碎的花瓶,一点一滴粘合完整。
    她想,她渐渐有点懂了,这个别扭、任性的男人,隐藏在漫不经心笑容下的所有温柔。
    她站起来。
    她要自己找答案!
    当时,她太惊慌太受伤,本能地想到他们同居的第一日,他的行李就放在后备箱里,好象一切都预谋好得一样。所以,她认定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的手段狠决、太令人无法原谅,但是,细想之下 :
    “你……要什么?”
    “我帮不了你。”
    当时,他的态度冷淡下来,而不是“热忱”地说,“我能帮你,但是有条件”。

    “刚才那样的局面,你应该威胁那老头,不帮你父亲的话,你就死也不离开他的儿子!”他甚至还这样说。
    “蓝芹,我们谈一笔交易,我帮你解决一切,你点头嫁给我。”他当时的要求是“嫁”,而不是陪他上床,或做他的情妇。
    明明聪明如他,肯定知道,那个节骨眼下,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答应。
    但是,他却说“嫁给我,心会枯萎,会死亡吧”,因为她的沉默,他就主动退步,提出了试婚。
    这个屋子里,每一记抚触、亲吻、深入,都是他给的最深的怜惜与珍爱。
    对于,她这种只想玩玩就算的女人,他给的温柔实在太“奢侈”。
    她渐渐有点懂了。
    他不给解释,是不是因为他认为解释只是一种浪费。
    有一次,他提过,少年时无论他怎么解释,父亲都不相信,他没有动手打那个女人,更没有虐待弟弟。
    他说过,解释这个字眼,令他心冷。
    因为,本身,就代表不信任。
    他们曾经很亲昵,心贴着心,每日每夜感受彼此的心律脉动,但是,她怎么把这些都忘记了?!!
    霍然起身。
    曾经灰暗发冷的心,因为一个小小的花瓶,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现,发光、发热。
    ……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家里还有一封过期的信用卡账,那里有他在A市的详细地址。
    捏着地址,她一路找寻了过来。
    她想亲口问一句:
    高以贤,我们之间有误会吗?
    如果够勇气,她还想再问一句:
    高以贤,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些话,她都想一一问清楚。
    鼓足勇气,她按了门铃。
    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她激颤:
    “高以……”门打开,所有的话,在见到来者以后,全部消弥。
    眼前,一头天生漂亮、柔软的卷发,意外见到她,瞬间擢起很值得玩味的笑容的明亮女人,是吴佳玫。
    “你找谁?找他?”对方,眼眸闪着讥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和你已经谈清楚了!为什么你还要找过来?”对方刻意拢一下自己衬衣的领子。
    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打扮。
    吴佳玫身上的这件衬衣,是他的。
    好几次他一下班太急着要她,来不及脱下衣服就会将自己迅速沉入她的身体,于是,事后的清晨,她会一大早起来帮他熨烫衣服。
    眼前的这件,她熨过。
    “你有什么事,请不要打扰我们!”吴佳玫环胸,不客气地对她说。
    不要打扰我们?
    眼前女孩,全身只着一件衬衣,除了隐约能看到火红色的内衣裤外,甚至连裤子都没有套上,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刚才打扰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不在家?没关系,我明天再来。”她微笑,准备告辞。
    她的话音还没落,“佳玫,帮我倒杯水!”卧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轰得一声,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平静,都变成了灰烬。
    不是误会……
    如果不是极其亲密的关系,高以贤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孩在他家穿成这样?
    “阿贤,你先等等!”吴佳玫回头,用很柔很媚的声音回复里面,然后她回首用压得很低的声音对呆若木鸡的她,冷笑:
    “我们现在关系很好,请你不要过来破坏!”
    不要过来破坏?
    “我……不信……”为什么不信?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懂。只是脑海里拼命的告诉自己,相信他、相信他!
    “为什么不信?”吴佳玫好象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的表情,“老实告诉你,我们早在去新疆之前,就决定在一起了!”
    去新疆之前?他说过,要等他回来。他说过,他只是和吴佳玫去办公事!
    “不会的,他不会劈腿……”摇头,她相信,他厌恶别人劈腿,自然,能自己做到这一点。
    “去新疆之前,他请我帮忙联系雇佣兵,当时,我说过,我会尽全力去帮他,但是有一个要求,七年前是我不安分劈腿认识其他男人,七年后我愿意为了一个机会让他劈一次腿……你觉得,在快要失去亲人的节骨眼下,他会不会点头?”
    对方若有若无地嘲笑反问着她。
    在快要失去亲人的节骨眼下……
    那种无论对方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感受,她曾经深有体会。
    “在新疆的短短那十日,我们很亲密,彼此需要……”吴佳玫抹开动人的微笑,“你应该清楚,他是个不屑劈腿的男人,自然,他会在我们两个女人之间做出抉择。”
    所以,他做了抉择?
    所以,他说,不想继续了。
    她的骨髓深处迸裂出一股寒意,小腹开始有点抽痛,她哭不出来。
    “佳玫!”卧室里,他又在喊着佳玫的名字,催促着。
    “我今天晚上会让他找你说清楚,做最后的告别!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们!”吴佳玫狠狠的把她推出门口。
    “吴佳玫。”就在对方快要甩上门的时候,她突然出声。
    “你还不明白吗?他只所以看上你,就因为想在你身上缅怀他的母亲,现在他有了我……”吴佳玫的话还没完,突然,腹部被一记拳头打中。
    “海滨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不去看对方痛得弯下腰,她挺直背,离开他的家。
    原来,任何人对情敌都会有不正常的暴力冲动。
    “阿贤,你要什么?”吴佳玫进屋,用一种温柔、又带点扭曲的声音问他。
    他躺在床上,等了太久,于是重新闭上眼睛,连日来有点削瘦的面容,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有着安详、认命的淡然,仿佛世界上任何加诸于他身上的坏事、倒霉事,他都全盘接纳、毫无异议。
    他不在乎了,眼前,早就是最坏的结局。
    “我要水,很渴。”他对佳玫微笑。
    吴佳玫捂着腹,急忙去厨房帮他倒水,扶起他,把水杯递给他。
    他用另外一只没有在挂点滴的手,接过杯子,很渴地喝了一大口水,“谢谢。”很客气很客气。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吴佳玫满不在乎地说。
    腹部的那股痛,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有点缓过来了。
    真想不到,兔子怒了真的会咬人!
    “是拍档。”他固执地重申。
    “是啊!”吴佳玫白他一眼,“今后都不知道要做拍档多少年!”
    他沉默。
    “刚才谁按门铃?”他淡淡转开话题。
    “送外卖的,我还没吃中饭,叫了披萨。”她神情自若,“我刚才先吃了披萨,才会耽误了一点时间。”
    他点点头,没有怀疑,因为,太疲倦。
    “阿贤,我觉得你的身体更应该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而不是自己当医生挂个点滴就了事!”吴佳玫微词,“刚才,你还吐了我一身,差点没吓死我……”
    “抱歉,把你全身都弄脏了。”他平静道歉,“我的转氨酶估计又转高了,才会一直很恶心。”

    吴佳玫现在只着一件衬衫的狼狈样子,都是他害得。
    “算了啦,都怪我不好,你在睡觉,我干嘛去摇你!”其实,真相是,收到他的电话,她来找他,发现他家居然没有锁门,她一进来就看见他挂着点滴在沉睡着,脸色苍白到让人揪心,那个样子,好象他会就此一睡不醒。
    “这瓶打完,再挂个营养针,你明天就要走了……”吴佳玫一直在笑眼眶却有点红红的,“那个死小波,他不是很有钱吗?你和你老爸都让他养、找他弄点花花又不会要他命,还有房地产公司投资进去的钱,真的压着拿不回来了吗?让黑子请些黑道出面,让他们把钱吐出来啊!那些人干嘛要去告你,海滨楼市垮了,你也不想的!不能得好处的事情,大家一起数钱,有了坏事,就让你一个人扛,推你去坐牢!”对他,她是真心在喜欢着,虽然,她永远更爱自己。
    “小波不是不想帮我,资金太庞大,他能力有限。”他平静地说着,好象无关痛痒。
    “那就判刑啊!你这么多朋友,肯定能弄个缓刑出来!大不了档案上被黑一笔,你并不在乎啊!你不必走,那条路,不适合你!……”她不相信他这一点事都搞不定。
    “佳玫,我怕我的时间有限,更怕自己等不了楼市复苏,我爸和弟弟在英国生活需要一大笔钱。”很累,他闭上眼睛,不再多说什么。
    为什么时间有限?
    吴佳玫不懂,但是见他很累的样子,没有追问。
    “佳玫,明天早上,在蓝芹的家门口等我。”他再交代一次。
    “放心,我知道了。”吴佳玫帮他拉高被子。
    ……
    一个下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在这个世界里,走走停停。
    望着一街幸福而过的路人,心,很涩很苦。
    爱情,无糖。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她盯着抽屉里的记事本发呆:
    X月X日,伙食费XX元。
    X月X日,日用品XX元。
    这些,都曾经记载着他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她不美不娇,个性死板,连花多少的钱都斤斤计较,怎么讨他喜欢?
    他选择了别人,她能怪谁?
    爱情,真的很痛,为什么她要一再的尝试这种揪心。
    她将视线转移到沙发的台几上,那里,有一枚钻戒,一把家的钥匙。
    有一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说愿意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家。
    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爸爸一个好丈夫。
    只是,为什么,她还在犹豫?
    也许,今天的一切,老天都在让她死心而已。
    下次遇见他,不用说太多,说一个“好”字,就可以了。
    ……
    门铃响起,她想着,也许是傅凌,擦干眼泪,她去开门。
    没想到,门口,是令她意外的人。
    他真的来了?
    分手的事,他们早就谈好,她以为,他不会来。
    “我回来了。”他对她一如既往地微微笑。
    只是,那种笑容,不再顽皮,不再孩子气,反而多了很多说不出来的成熟。
    好象几夜之间,那个大孩子,长大了。
    只是,是不是突然时空逆转了?
    他这样的口吻,若无其事到很象之前的每一次回家:“老婆,我回来了。”以前,他总是这样喊。
    她侧过身,让他进来,不激动,但有点适应不过来。
    “你……找我什么事?”是来不必要的多谈一次分手?
    茶几上的戒指和钥匙他都看到了,但是,他的脸色依然很平静。
    “我来,是和你解释清楚,指使齐暖利用恩惠逼傅队长结婚,是我的主意,而你爸爸的事情,你和傅队长都误会了,我并不知情。”他平静地解释清楚。
    “所以,蓝芹,我们讲和了,可以吗?”他的笑容,沐春风般。
    虽然,他的气色并不是很好。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包括他的话。
    讲和?……
    “放心,讲和的意思只是彼此不再怨恨了,不是想要继续纠缠。”好象怕她误会一样,他解释。
    她不知道该作何感受。
    她想请他出去。
    “吃过晚饭了吗?我还没吃过。我想吃焦糖布丁蛋糕。”那种只属于他的蛋糕。
    他却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点完餐,一如既往的大少爷只喜欢动口不喜欢动手的模样。
    他说,他想吃蛋糕,在决定分手以后,若无其事的要求。
    “好!”她点头。
    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答应,也许是突然明白,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替他做蛋糕了。
    她将几勺的糖放入锅中,用小火煮成褐色,再加入热开水慢慢搅拌,这就是他最爱的焦糖。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直储备的鱼胶粉,加一点蜂蜜水、加入柠檬汁去除腥味,制作成他最喜欢的布丁。
    然后,再用蛋黄打到颜色发白发浅,加入色拉油,加入牛奶,拌到很均匀很均匀,把布丁液倒入蛋糕模,放入专门为他购买的烤箱,预热150度。
    在等待的时间里,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细腰,然后,万分珍惜的力度,轻轻地点点吻着她的脖颈。
    她僵住。
    眼泪忍不住,滴落,只是没有回头,更没有让他发现。
    “蓝芹,我可以最后要你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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