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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初妆-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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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那幽亮的瞳光从李清阑转移向明珠,停了一停,方才轻微叹道:
“皇后暂时把金印交出来吧!这段时间就由明贵妃代替皇后掌管六宫之事,至于该如何处置小莲,即刻起也一并交给明贵妃发落。”
此言说尽,这中宫大殿内的朱碧鎏彩也仿若刹那间黯然失色,李清阑一下子瘫靠在椅背上,掌心搭在扶手上,她不经意的低眸一扫,却惊异地发现茶几面上那薄薄的,几乎不可见的一层白,空中袅袅浮动的雾丝一旦冷却,沉淀下来,便让整个宫殿内的什物都覆上一层细细的白尘,连她触过扶手的指腹也沾上了,摩挲指间时,心的温度也在一点点下沉,就算曾经温暖过,芳香过,可如今是一片死灰,已经冷了……
是吗?她不敢相信,这座宫殿也要进入冬天了吗……
朱胤霍然起身,这里再勾不起他的任何留恋,走过李清阑面前时,稍顿了一下,再没有转过头来,再没有只言片语留下,只是继续离开。
半晌,李清阑猛然醒彻般想着要去追,自己失去了他的信任!不行!她绝对不可以失去他的信任!
“不是我,胤哥哥,真的不是我……”
寒冷的冬夜,李清阑穿着一身不太厚实的衣衫就跑出来,身后的紫菱居然也追不上那么虚弱的她,一路跌跌撞撞追到坤宁宫大门前却被值守的侍卫拦住,门前这时傲然立着一人,明珠没有随着圣驾一同远去。
“皇后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皇上他已经走了!”
明珠一手扶着小蝉,一手轻抚凸起的肚子,步履恣意的踱至她面前,哂笑款款。
李清阑转过头来,横眼瞅向明珠的目光像淬毒般尖针又狠又冷,那架势恨不得要把她全身戳个千疮百孔才解恨。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一)
周身刺骨的寒气围袭过来,李清阑打着冷战,全身禁不住瑟瑟发抖,后面追上来的紫菱急忙将一件大氅披在她肩上。
李清阑冷着脸甩身背过去,哪怕凤凰落毛成了山鸡,她仍瞧不上明珠。
明珠眯眼打量着她这番受冻的窘态,掩不住嘴角讥诮的好笑,此刻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哪还有半点“京城四花”的昔日风采呀?
“君宠态益娇,君怜无是非。皇后娘娘还不明白吗?你这性子,皇上已经开始厌倦了。”
李清阑颦眉不语,暗下握住紫菱的手,眼里的戒备与幽怨之色更加浓重,即使知道明珠是故意的,也无法忍住不去伤悲,皇上的态度已不着痕迹地转变,他的狠心头一次让她觉得陌生,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
“拜你所赐,我现在失宠了,你还想干什么?”她冷瞅着明珠。
明珠笑意一深,扬起右手,全身捆绑的小莲被人推出来扑在地上,“既然她是你的人,我就把她交还给你,相信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回永寿宫的路上,小婵不解道:“主子把小莲还给皇后娘娘,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不开窍!”明珠不屑一嗤,媚眼细眯处蔓延出那狡黠的碎芒,“李清阑越想洗脱嫌疑,就越得做出样子来。她要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这皇后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这时迎面过来几人,行色匆匆,见辇驾遂退至一旁,其中两个肩挎箱子的人分明是太医。
明珠使了个眼色,小婵立马上前一探究竟。
半晌后,太医离去,小婵过来回禀道:“主子,贤妃娘娘的肚子只怕保不住了,皇上这会儿也在坤翊宫。”
“怎么回事?”
“据说就是那回落水后,太医开的驱寒药出了点问题。”
闻言,明珠嘴角抿出似是而非的弧线,幽幽亮眸仰视起漆黑的苍穹,不喜不悲,只有无尽的萧意尘埃落定,呵,先是李清阑,后是舒素女,看来是老天跟祝胤那厮过不去啊!
“一个晚上,两个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咱们的皇上真命苦!”
小婵听不出她话里一丝欢意,有些讶异:“娘娘,你不高兴吗?”贤妃的孩子没了,就没人和自己的主子争了!
“是啊,我该高兴才对……”明珠不由自主的抚摸起自己的肚子,这后宫里的阴暗,足以让人瑟瑟发抖,“可现在我只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哇哇落地。”
“主子吉人天相,一定可以诞下皇长子。”
小婵信心十足的点点头,她知道不止是主子,还有叶公子会保护它的。
本以为这冬天的寒意该到尽头了,谁知安亲王在及冠当天城外狩猎时意外坠马,经太医诊断伤及腰骨至少要一年半载才能站起来,朝廷不得不念及他行动不便,不能长途跋涉,原本需按祖制将他遣往封地的那道旨意也只好暂被祝胤搁置。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二)
次年三月,雪后初霁,草长莺飞之时,永寿宫果然打破冰封寒冷的冬日,传来开年第一大喜讯,明贵妃不负所望诞下皇长子,取名朱恒。
明珠悠悠转醒时,那张凤目挺鼻的俊脸就在近旁,而且近在枕侧阖眼酣睡,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正欲叫出声时就被一只手蒙住了嘴。
“别吵,朕好累。”
朱胤压低的嗓音透着浓浓困意,明珠侧目看他,他并未睁眼,白皙清俊的脸看上去略带憔悴。
他一松开手,明珠立马撅起嘴:“谁准你进来的?”这里是刚生完孩子的产房,他怎么能进来!
“你是朕的,朕要见你,谁敢拦朕?”
这话他说的坦然,明珠却羞愤得红了脸颊,想骂也骂不出口,昏迷前听到他恨不得冲进来的吼声,不知是担心孩子,还是担心她?
哼,自己真是一时糊涂了,他只会担心孩子而已,自己又不是坤翊宫那位,岂能让他乱了分寸,连太医都杀了?
想到孩子,明珠吃力的翻动着身躯,想坐起来,却被被衾上的一只臂膀重重压住,没有力气动弹。
“小婵!”忍着下腹的疼痛,她硬是虚弱的唤了一声。
“不必叫了,我吩咐过这会儿他们都不准进来打扰。”在屋外担惊了一个晚上,他实在想睡了……
明珠推了推他:“我要看孩子。”
“先陪朕睡会儿。”
“要睡你自己睡!”
“只要你陪朕这会儿,朕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如何?”
“真的?”
话虽如此问,脸上却无半分惊喜,明珠一撇嘴,淡淡哂笑,“皇后之位也可以?”这几个月,她更加放肆了,有事无事爱将这话挂嘴边,朱胤反倒越来越不以为然,听完眉头都不皱一下,“想得美!”
明珠轻轻一哼,一副早在预料之中的表情。
“朕给你加为一等禄。”皇后之位给不了,这一等禄却等同皇后待遇,实与皇后无异。
这无疑是一个妃子最大的殊荣,明珠心中仍不由泛起丝许酸涩,就算李清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就算他冷落了李清阑,他仍要把妻子的名分留给她!
反观数月来她和朱胤几乎天天一块儿,鸡飞狗跳,其乐融融,那些没大没小的亲昵,一切只不过是流于表象。
明珠吵着要孩子,朱胤安抚不下来,一屁股坐起来,大喇喇下床唤人。
孩子被乳娘抱进来时,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明珠瞅着襁褓里熟睡的小不点细瞧,心里一片柔软,眼圈不禁湿润了,虽然小不点皮皱巴巴有些难堪,但四肢健全,还好,太好了。
欣喜之余,明珠仍不太放心,急急追问小婵:“孩子要吃药吗?太医怎么说的?”
小婵掐着手指,低头不敢应答。
“乳娘把孩子抱下去。”朱胤突然吩咐道,明珠不解地盯着他,脸色微微煞白,一股恐惧油然心生。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三)
“孩子怎么了?”
明珠却不肯放手,朱胤见状将她拉进怀里,凤眸朝乳娘使了个眼色,趁明珠分心的间隙,乳娘抱着孩子随即跨出了殿门匆匆而去。
拳头如雨点砸在朱胤身上,明珠的脑袋被按在他的胸膛,挣扎不过,她终于泄气地耷拉了脑袋,耳贴着他的心跳,低声问:“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良久,殿内静默如同谁在无奈叹息,朱胤似笑非笑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一切都会好的。”
刁蛮如她,这一刻的苍白与无助,像盐水漫过他的心间,微微的涩。
这个孩子,是属于她和他的。
宫里却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明珠从宫人们私下的窃语中捕风捉影,而且乳娘再也不抱孩子进殿来给她瞧,这么多蹊跷,漫漫长夜,她久久不能成眠,辗转反侧,终是唤了两声来人,见守夜的睡得死没应声才悄悄掀被下床。
春寒料峭的夜晚,风如刃刺骨,明珠拢了拢身上的毡绒披风,提了盏羊角风灯慢慢移步靠近偏殿,谁知找了半天仍然没有找到乳娘的房间,反而连回永寿殿的路也迷糊了。
正在懊恼时,一阵狂风刮来,连羊角风灯也熄灭了。
她一跺脚,忿忿不平地将风灯扔在地上,抄手游廊外的花坛那边顿时起了一丝窸窣的动静,似是被她脚上清脆的铃声惊慑,一个低沉冰冷的男人声音划破静夜的空气:“谁?!”
明珠愣了愣,男人已从花坛后探出手来,夜色中一双利眸如漆,看到她分明震惊不已,急急收回攫上她脖颈的手:“明珠?你怎么在这里?”
纵然他避开视线,明珠还是捕捉到漆眸里极快掠过的一丝慌乱,心里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若是他的动作再快一步或是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此刻她恐怕已是他手下的一缕冤魂了!
一直都忌惮朱昀,却是真正第一次感到那种窒息的可怕。
脚下有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拢紧脖颈上的系带,似乎夜露太重这样将身子笼在厚实的披风内才足以抵御风寒侵蚀,隔了半晌,才翕动嘴唇生涩地唤了声:“昀……小皇叔……”
男人似乎听到一个啼笑皆非的笑话,干笑了两下,冷冷地看着她,始终没应。
明珠讨厌这种注视,就像她是他的猎物一般,一口气堵在心间,细眉微挑,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宫里?”
“今晚有事与皇帝商议,出宫太晚,就留在宫里暂歇一宿。”
既然如此,他这么紧张被人发现是为什么?
明珠目光敏锐地越过他的肩头望向花坛,那里藏着谁?在这后宫禁苑,他深更半夜偷偷要见的人是谁?
“大半夜的,在花坛后做什么好事?”说着,她就要挪步过去一探究竟,花坛后衣料窸窣的细响传进耳内,似乎是急急忙忙中被树枝挂到头发那人逸出一声痛吟,她斜勾嘴角,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那里藏的是个女人。
可是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他竟然和皇上的女人——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四)
朱昀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去路,问:“你不想知道我和皇帝商议的是何事吗?”
明珠煞有介事地撇头瞧他,想用这种问题引开她的注意?
“后宫不得干政,况且我也没兴趣。”
正要侧身绕过他,却听见他不咸不淡地说:“是皇长子的事。”
闻言,明珠眉心一跳,目光炯炯瞪着他:“小皇叔究竟想说什么?”
朱昀负手望了望漆黑的苍穹,瘦削的轮廓如肃杀的刃割疼夜色:“他想瞒着你,可你迟早要知道,你处处好强,怎会忍受自己生下一个有残缺的孩子?”
“你胡说!”
“就算你不信,也改变不了孩子天生失明的缺陷。你看到过他那双死灰般的眼珠子没?没有一点光泽,就像石头。”
“不要说了……”
明珠猛地推开他,捂着耳朵蹲下来,她没见过那双眼睛,也不想见到,朱昀的话一字字如针扎在心上,如果她要一辈子面对这双眼睛愧疚,如果她的孩子一辈子都无法看到光明,她宁愿他从来没出生过,也不想他生下来就受苦,被人嘲笑一辈子。
“你心里是不是想着没有他更好?”明珠惊愕地抬头,只见朱昀垂下眼定定打量她,漆亮的黑瞳折射出残忍的幽光,“你看,还是我更了解你。”
明珠在地上蹲了良久,身上的披风被花木上的寒露浸湿,忍不住打了几下冷噤。
见状,朱昀俊眉微凝,伸手去扶她,却被她拂开,明珠两眼望着黑夜中的某处,没有焦距,最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她走了,你也走。”就在朱昀缠住她的这会儿,花坛后的那个女人已经整理衣鬓好悄悄溜了。
朱昀沉吟了一下,道:“我送你到永寿宫门前。”
明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想从容地摆个笑脸却意兴阑珊:“原来你早就看出我迷路了。”
朱昀半蹲下身来,掏出袖内的金丝白底绢帕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明珠撇头避开,他索性用长指扳过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难掩温柔:“走吧,沾了风寒就麻烦了。”
明珠摇头,抢过他的绢帕扔在地上,却不起身:“那个女人是谁?”
朱昀低头捡起地上的绢帕,湿意在手心微凉:“一个妃嫔而已。”
明珠冷冷一哂,皮笑肉不笑:“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朱昀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薄唇,站起身掸了掸膝上的泥尘,一伸手忽然强硬地将她拉起来,明珠冷不防这一遭,身子前倾重心不稳猛地扑进他的胸膛,被他单臂圈稳在怀里。
“你放开我!”
明珠想推却推不开,惊慌仰头只见那双漆眸深邃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不是我?如果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才能得到,我不在乎。”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五)
他俯首,英俊深刻的五官在瞳孔里不断放大,直到鼻头相触,温热的鼻息喷薄而出,如灼烫的火烧红了她的脸颊,明珠终于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你疯了!”
朱昀不以为意,虽没有更加放肆的举动,但也不松手,二人一直耗着。
这时不远处的游廊有人提着风灯四处叫唤着她,大概是守夜的奴仆发现她不在殿内,一时慌了神,急匆匆出来寻了。
“你再不放手,就要被发现了!”
明珠恨不得砍了他那条圈住自己的胳膊,要是被人看见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在一起,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和你一起下地狱,我倒是乐得如此!”
朱昀嘴上虽如此说,明珠却感觉到他的手劲明显松懈了几分,当即挣脱出来,甩出一个厉眼狠狠瞅着他:“想得美,让我当你那个姘头的替罪羊!”
朱昀将胸前垂落的墨发轻甩到身后,直视她时幽涉的眸子里满是自嘲与哀恸:“枉我堂堂一个王爷从小到大这般诚心待你,没想到我在你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这些年他和叶玄琪陪伴着她,对她几乎百依百顺,虽然她明里清楚他们的身份,潜意识里却早就将他们当作了自己随叫随到的跟班,忘记了他好歹是堂堂的王爷,京城不知多少大户小姐削尖了脑袋想往他的王府里钻呢,纵然她不稀罕,到底是她拒绝了他的提亲啊!
明珠努了努嘴,原本气势汹汹被他一瞧倒有些心虚起来,嘴上却不服输地低声咕哝道:“我倒希望是我想错了!念在咱们从小长大的情分,这次我不会说出去,以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拢好身上的披风,就像要逃开他似的,步履匆匆朝几盏灯火处迎上去。
几个宫人见了她就像见了活菩萨一样围拥上来,又是笑,又是哭,这才众星捧月似地护着她回去。
走出几步路后,明珠突然顿了顿,回身瞥了眼游廊外夜色浓厚的院子,那片花坛藏在黑暗中,和刚在自己所站的那个位置,还有那个人仿若从未出现在那里过,早已辨识不清。
今夜,恍如游园惊梦,朱昀一点也不像昔日内敛优雅的朱昀,一定是她的错觉。
永寿宫殿内灯火通明,明珠一进门就看见上首的桌椅边负手而立的朱胤,一袭白底银线团龙纹软袍在琉璃灯下流光如梭,殿中央的地毯上伏首跪着今晚守夜的宫奴。
“娘娘救我……”
宫奴抬起胖嘟嘟的圆脸哭得涕泪泗流,明珠扫了她一眼,实在嫌恶得不愿再多看,忙不迭让小婵将她拖走:“快滚,长得像猪,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以后再偷懒,不仅皇上要罚你,本宫也要罚你!”
那宫奴一边谢恩一边哭哭啼啼出了殿,朱胤方才转过身来,明珠微撇了下嘴角,暗地里哼了两声,就知道他是故意作秀给她看呢!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六)
“上哪儿去了?”
朱胤就势坐在檀木雕花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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