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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那两个可怜鬼开灵了？”村长在儿子面前站定，仰视着他问。

　　　　维基抬眸扫了眼明显来看热闹的村民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是啊。”

　　　　“他们哪儿来的钱？”村长一脸狐疑。

　　　　“没要他们给钱啊。别说两个人单独开灵了，他们连满员开灵的钱都付不起。”维基无视父亲愈发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然后在父亲爆发之前直视他淡淡地说：“不过我有充足的理由为他们免费开灵。”

　　　　村长神色一缓，指着石室道：“他们有天赋？”

　　　　老头可是知道的，儿子的眼光一直不错，提拔了好些有天赋的人，现在那些人不是有出息了就是村守卫队的中流砥柱，也正因如此，这个十天半月都不着村的家伙才能继续待在守卫队。

　　　　老头虽然小气，可是一向不徇私情。

　　　　“嗯，卡米亚，我们口中的傻子。”维基说，“那小家伙不过八岁，但却能在烈日下呆站一个钟头而滴汗不流，面色不改，你知道这对于未开灵者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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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封灵者！
　　　　“而且他不是发育不良吗？我估计他的饭量远超常人，可显然，大家是不会去悉心照料这样一个饭桶加白痴的人的，所以平时吃的并不足以填饱他的肚子……”

　　　　“怎么扯到吃上去了？”村长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不是在揭所有人的短吗？

　　　　“哼……”维基看着他们轻笑一声，拔塞喝了一口酒，直接道：“卡米亚的体质很特殊，这种体质会优先身体素质而不是长个子……你们可以理解为重质不重量。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常听人说起过，那些人把这种人称作‘武子’，是武道天才，最次的也能达到五阶，开灵后前途无量。”

　　　　“太好了！”村长激动得双颊通红，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因为成名的卡米亚而名留村史的庄重场面了。五阶啊！五阶什么概念？他们这群人死撑到老也就三阶左右的实力。修炼是要天赋的。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人家还是白痴呢。”维基撇了他一眼，摇摇头，兜头给了老父一盆凉水。此举也惊醒了某些精明过头了的村民，结果大家一起急得团团转。没听说过开灵还能治脑残的。

　　　　维基看着这群人，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抽疯似的下山干什么，禽兽都比这些家伙要来的有爱。

　　　　“我们进去看看吧！”忽然有人提议说。

　　　　村长猛的惊醒，他冲维基大喊大叫：“快让我进去，看看他们好了没有，六颗魔晶正在被消耗着，我的钱啊！”

　　　　“放心，那是我的。”

　　　　“你的也是我的！”村长怒气冲冲地去扒死压铁门的维基，但后者人高马大的，那里是他一个糟老头子能轻易挪动的？

　　　　“村长，我们来帮你！”村民们此刻团结一致。

　　　　“你们想欺负我人少？”维基大口喝酒，看都不看死命推他的老父。

　　　　众村民急刹车，不敢再进一步，开玩笑，人家是咱们村的守卫队队长，全村实力冒尖的全跟他混呢……不过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啊？

　　　　“臭小子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小心我撤你的职！”这种意气用事的话都说出来了，村长大人想必已经怒极。

　　　　可维基反而挑了挑眉：“真的？求之不得啊~”

　　　　“你！”村长这个气啊，恨不得就地挖坑把儿子埋了，可是没了他守卫队怎么办？那帮心高气傲、平均三阶的主儿大都是仗着维基的面子才留下来的，否则谁还在这个穷沟沟里面逮老虎玩。

　　　　真要那样卢撒村可就惨了，估计得民不聊生。

　　　　像卢撒村这样远离城镇的村子都会被贵族老爷们允许建立自卫队。因为贵族老爷们才不会把自己有限的私军分散到这种地方去。

　　　　巩卫帝国安全的地方军自然也不可能分兵干这种事，所以只好强制命令贵族私军前去守卫，但那些老爷们怎么会肯？而没有军队镇场是很危险的，随处可见的野兽，不时出没的魔兽，还有盗贼都是极大的威胁，村民们群情悲愤，帝国也愈发重视此事，贵族老爷们没办法，于是每一个村子发一杆象征帝的大旗以做应付，表示以驻军，可实际上守卫村子的却是村子自己被允许组建的民兵。

　　　　维基看着愤怒的老父和一脸古怪的村民们叹了口气，他不开门是因为卡西亚，在场男人不少，以卡西亚现在的样子，被他们看到可能要糟糕，那是自己也难以抵挡的诱惑。明的他不怕，就怕那些背地里使手段的人，很麻烦。而他讨厌麻烦，所以这门是决计不开的。

　　　　局面就这样僵住了，围观的人越发多了……

　　　　魔法阵，是尊贵的魔法师才能刻画出来的图案，哪怕是最低级的聚元魔法阵也不是一般人能临摹的，这关系到灵魂的力量。

　　　　开灵之后，大多数人只能成为大陆上最平凡的武师，武师胸口存在气海，元素在那里凝聚，称为斗气。

　　　　武师一共八阶，分别是，一阶元素使、二阶剑侍、三阶剑士、四阶剑师、五阶大剑师、六阶剑宗、七阶剑尊、八阶剑圣。

　　　　之所以以剑为武师各阶职称命名，是因为历史上第一位八阶武师是使剑的，后世武师为了纪念那位开武道之先河的武道圣人，才把原本以“武”为名的各阶职称改成了现在的“剑”，以剑为尊。

　　　　然而还有一小部分开灵者拥有灵魂的力量，精神力。

　　　　这些人自称魔道。魔道脑域中存在精神海，元素在精神海上方凝聚，称为魔力。他们通过念叨魔法咒语进行攻击，破坏力远超同阶武道，且这种差距随着阶别的提高会愈拉愈大，到了后面一名魔道简直可以媲美一支军队，超绝的破坏力令君主都要为之色变，所以各国历代皇帝都会将国内的魔法师资源牢牢掌握。

　　　　魔法师也分为八阶，分别是，一阶元素使、二阶魔法学徒、三阶魔法士、四阶魔法师、五阶大魔法师、六阶魔导士、七阶魔导师、八阶大魔导师。

　　　　魔法师的稀少就不用说了，千人武道一人魔道的概率足以令大多数人叹息，所以历史不过百年人口不过数百的卢撒村至今还未出过一位魔法师。

　　　　那么这个聚元魔法阵怎么来的呢？

　　　　又是维基，这个家伙居然认得一位魔法师，而且貌似两人还蛮熟的样子，是那位魔法师免费为卢撒村刻下了方便村人们十几年的魔法阵。而之前卢撒村的人们要开灵则得走过几十里的山里去到提尔城才能用那里的魔法阵进行开灵，费时费力不说，一路上还不怎么安全。

　　　　日落西斜，村民们不回家吃饭，一个个的纷纷围在练武场东边的石室前，夕阳下，密密匝匝的黑压压一片人。

　　　　道尔顿姐弟还没有出来，维基也不喝酒了，他的脸色很严肃。按理说，天赋越好的人开灵越快，最差也不会超过一个钟头。可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三个钟头了，俩姐弟还是没吭声。

　　　　这期间维基曾问过卡西亚一次，结果她说感应不到元素，傻叉弟弟还在睡觉。于是他推测姐弟俩一个元素属性，而弟弟天赋较强已经开灵成功，正吸收那种元素，导致该元素浓度降低使得天赋较差的姐姐更加难感应到元素了。所以维基无视所有人决定等等，等弟弟体内元素达到饱和，元素浓度恢复的时候。

　　　　结果等到现在，卡西亚还未报出喜讯。

　　　　“维基……”村长按耐不住了，他发出低沉的声音。“铛铛”的声音响起，维基面露喜色，成了！立刻转身奋力推开了铁门，然后让他愕然不解的是，卡西亚垂头丧气的，傻叉弟弟睡眼朦胧地拉着她裙角。

　　　　铁门沉重地撞上石质的门框，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怎么了？”不管风一般从自己身旁掠过的老父，维基展开的双臂拦住欲一拥而上的村民们。

　　　　“对不起，维基叔叔，我想，我们失败了！”卡西亚哭着说，维基心头一跳，讶然道：“没有任何元素回应你么？”

　　　　“嗯，我的身边什么也没有，我感应不到元素。”卡西亚哭得很伤心，两条水线在她晶莹的脸颊上蜿蜒而下，打湿了那条幼时便伴她的绸带。

　　　　维基大惊，怎么可能，这种比魔法师还要珍惜的生物也会在小小的卢撒村出现么？封灵者啊！

　　　　“你弟弟呢？他怎么样？”虽然惊异于封灵者，但维基可是十分相信自己眼光的。

　　　　“我……我不知道。”卡西亚哭哭啼啼地。

　　　　“唉~”维基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姑娘柔弱的肩膀，然后抓向卡米亚肩头，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喃喃自语道：“体内居然没有任何元素！”卡米亚呆呆地盯着他。

　　　　村民们顿时大感无趣，什么啊，原来是两个封灵者，有什么好看的呢？他们平常也就这样，于是纷纷嚷嚷着失望地离开了，还要吃饭睡觉呢。

　　　　“我的魔晶啊！居然小了整整十分之一！”村长的惨叫令维基回过神来，他瞥了眼捶胸顿足的父亲，对卡西亚道：“抱歉了，本来想帮帮你们的，没想到……不过你们也不要气馁，力量其实并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在给你许多的同时也会带走你的许多，所以不要灰心。另外，以后有困难就找我吧，只要还有我维基的一天，那么便不会让你们再在卢撒村受到丁点伤害。”这番话虽然说得平平淡淡，可那其中蕴含的自信却令卡西亚感到了这个男人的决心，于是对他长拜良久，然后带着弟弟缓缓消失在渐浓的暮色之中。

　　　　维基看着他们离去，心中默道，真是嘴贱，看来以后不会有闲日子过了，嗯……找个机会先震慑一下那些宵小之辈，省了日后麻烦……哎哟！父亲你干什么敲我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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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啊，诸位，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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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绝望与降临
　　　　卡西亚带着满心失落推开小木屋的门，这间由大家合力建成的屋子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合力”这个字眼——东拼西凑，各种材料混搭。

　　　　不过在团结的光辉下，寒酸什么的就通通无视了吧。

　　　　到家了，傻叉弟弟放开了姐姐的裙角，自觉地合上门，然后开始自己最喜欢干的事……缩角落里发呆。

　　　　房子很简陋，所有东西一览无遗，除了一个烂了几个洞的旧衣柜之外，就只有一张木板搭成的简易小床。

　　　　纵然失明，卡西亚也能不用盲杖自由地在这里活动。

　　　　没有去管弟弟，她径直走到窗边，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吹起她如墨的长发和洁白的绸带，这栋屋子在村中是最矮的，处于村沿，不到五尺的高度让许多大人在这里直不起腰，抬不起头，所以他们从不来这个破烂的屋子。小偷也对此不屑一顾。

　　　　真正来过这里的人除了那些行为不正当的家伙就只有一个名叫喀木的糟老头了。

　　　　喀木是个来历不明的老者，村人们估计他是个孤儿，因为他对身为遗婴的道尔顿姐弟格外关爱，甚至于两人五岁以前都是由他既当爹又当妈地照顾着。

　　　　虽然因为家人的强烈反对，这个固执而善良的老头不能继续收养俩姐弟，但他还是常常来小破屋看望俩姐弟。

　　　　不过现在……卡西亚只能回忆老头温暖的怀抱，因为他在两年前的初夏死掉了，坟头就在卡西亚对面的那个山包上，说是要看着他们姐弟俩长大。

　　　　“喀木爷爷……”卡西亚轻轻地呢喃着，每次她吃别人家的饭被别人说了难听的话或是在街上莫名被骂之后她都会在这站上一会儿，那吹来的微风就像是已逝的喀木爷爷的抚慰，能够淡化那些委屈和难过，使她重新拥有笑对次日的勇气，可如今，她没有力量再和那些东西对抗了。

　　　　绝望仿佛冰凉的长蛇盘踞了她整个心灵，好似要将她的身体乃至整个灵魂都要冻结一样，冰寒彻骨。

　　　　虽然担心过，但没有想过自己会开灵失败，不是因为没有预料过，而是因为……根本不敢去想。

　　　　她的坚持、她的希望、她的勇敢、她的一切，其实都是建立在对开灵成功的期待之上的，这是基础，一旦这个基础变作毫无支撑之力的细沙，在无可挽回中崩塌，那么失败的阴影中蛰伏的绝望便摧枯拉朽般攻破了她的防线。

　　　　夜，渐渐地凉了……

　　　　卡西亚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醒神之时只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地，脸颊上的泪痕早已风干，衣襟乃至整个裙子的前半部分还是湿的，风一来凉嗖嗖的，像是里边放了一块冰，冷得她止不住地颤抖。

　　　　肚子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想也不想转身便行，可她才迈出步子就小脚一软，跌倒在地，昏沉的脑袋顿时像被无数人猛摇似的恶心难受。但不能让弟弟挨饿啊，一个男孩子，现在还矮自己一截呢……

　　　　对弟弟的关怀再次让女孩燃起许些坚定，她缓过神来便咬牙拄着青杖出门了……只可惜，生来就见不到这大千世界之瑰丽的她看不到，自己的弟弟，道尔顿·卡米亚正凭空悬浮于屋子中央！

　　　　而他的周身环绕盘旋无数时隐时现的古奥透明符文，把整个屋子映成了幽灵般的蓝色。

　　　　掩上门，卡西亚浑身幽蓝顿时消退，不会有人发现这异象，此刻已近午夜。

　　　　格外寒冷的风吹得卡西亚的白裙猎猎作响，清冷的月光下，小姑娘孤孤单单、柔柔弱弱地走在余热犹存的街道上。

　　　　她必须要去乞饭了，可怜的小姑娘并不知晓现在的时候，她决定去二百六十步开外的一户人家，因为那里的主人待她不错。

　　　　当然，不能因此便老去那些待她好的人家，她明白，那样不好，先不说那些人对她频繁蹭饭的态度如何，其他村民必定会不满，因为她卡西亚可以隔很长一段时间来蹭一次饭，但绝不能不来……倒不是村民们死板固执非要卡西亚来吃他们家的饭不可，而是他们觉得卡西亚不来的话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了。谁会容忍一个被卢撒村救济的人看不起卢撒村呢？那时他们对卢撒村的归属感必定爆棚。而卡西亚你恐怕很难再在村中立足。喀木爷爷曾无比严肃的叮嘱过她，绝对不能凭自己的喜好去哪家哪户。

　　　　但今天没办法了，她走不到轮到乞饭的那户人家了。

　　　　二百六十步并不远，然而在此刻的卡西亚走来却十分艰辛，昏沉难受的脑袋令她瘦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甚至连步数都数得混乱了，于是她只好就近敲响了某户人家的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颇有节奏的声音在深夜传出很远，可是无人应答，哪怕卡西亚将自己的胳膊挥得酸涩难当也是如此。

　　　　但她不能让弟弟饿肚子，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为了他，不能就此沉沦！某种近乎执念的东西从卡西亚已经有些迷糊的小脑袋中升起，使她死敲这一扇门不放，声音急切、仓促，就像灾难来临催人逃命的声音。

　　　　这令人惊惧的声音终于使紧闭的房门敞开，卡西亚收手不及，小拳头捶上了某个柔软的东西，然后就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撞飞了，纤柔的身子仿佛一片白色孤叶，坠在了街道中央，再也一动不动……

　　　　满脸惶恐的肥婆穿着暴露的内衣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无意识地吼叫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事，周围尽是些神色惊慌的邻居。

　　　　“怎么了啊？叫得这么吓人。”

　　　　肥婆的嗓门可比卡西亚那只纤手敲出来的声音大多了，几乎传遍了半个村子。

　　　　她惊魂未定道：“不知道，有人死命敲俺家的门，俺以为出大事了，哪知道一出门就受到袭击了。”

　　　　她的邻人们疑惑道：“谁袭击你啊？”

　　　　“俺不知道，你们……你们离俺远点！”肥婆说着猛然抱胸吼道。

　　　　众邻人无语。

　　　　“喂，大家，小瞎子怎么会在这儿？”有人发现躺地上的小姑娘了，村民们闻言一齐看向卡西亚，顿时就有人沉思了，想着这事儿与肥婆遭受的袭击是否有关联，也没什么陌生人和兽类出没的痕迹啊？

　　　　但终究是想不透了。

　　　　“喂，大家，天上的红色星星是怎么回事儿？”是发现卡西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