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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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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么?”他止下她使坏的手,声音低哑,带着薄弱的自制。
  她咯咯地笑,妩媚而蛊惑。
  那时的她,凌乱的长发,单薄的衣衫,星眸迷蒙,眉目含春,美得让人屏息。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低咒一声该死,乾坤颠倒,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那是他和她的第一夜,他以为她醉了,其实她没有。
  她没醉,却灌醉了他,利用酒精的催化,挑起他对她的占有。
  原始的律 动在继续,光影交错,朦胧中,眼前的一切和七年前的那一夜重叠到一起。
  他在她的体内,他们融为了一体,水 乳 交 融,他和她的气息,分不出彼此。明明该是幸福,明明该是喜悦,喜悦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她的影子……
  他是爱她的,她知道,只是,她亦清楚,他不会承认。
  七年前的那夜过后,他懊恼、愧疚,以为是自己打破了他们之间朋友的框架。她淡然,说没有关系,他却始终不肯释然。然后,她怀孕,故意没有告诉他,却在他实习的医院,等候打 胎。她是个多么有心计的女人啊!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她看穿了他的性格,看透了他对朋友的责任。
  于是,他们才有了那纸婚姻。
  她知道,在他心里,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他重要的朋友,是他为数不多的在意,他可以对玩玩的女人无情,却绝对不会对真心的朋友绝情。
  一旦跨越朋友的界限,一旦他们之间有了血缘牵扯,他娶她,毋庸置疑。
  她利用了他的责任,她利用了他对她的信任,却从未想过,一旦真相揭开,一旦他发现她的真面目,骄傲的他,究竟会如何自处?
  激情的碰撞越来越密集,她尖叫,她颤抖,死死地抓着他的肌理,再也找不到自己。
  一颗接一颗,眼角,她的眼泪还在继续。
  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欢愉,她想迷失,残存的清醒却始终在提醒,那不过又是一次短暂的虚无。
  今晚过后,旭日东升,当他从宿醉中清醒,怨未消,恨难平。
  恍然、心碎。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绝不会让他承认自己对她这样一个满身心计的女人有所留恋。
  爱的越深,就越无法接受那份爱中可能存在过的杂质。
  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苦笑,这样的结果,无权呼痛。
  Part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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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
  不舍,却又不得不,她轻轻地离开他的怀抱。
  入冬了,即使房间里开着暖气,告别他温度的她,一时间还是会感到寒意。
  一件一件,她默默地穿好自己的衣物。
  没有立刻离开,她来到床边,静静地,看着酣睡的他,愣愣失神。
  他沉沉地睡着,深蓝的发丝凌乱,紧闭的眼,长长的睫毛,均匀的呼吸。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孩童般,毫无防备。
  情不自禁地,她想要伸出手,却在半空突然想起——不该惊扰他的好梦。
  手,无力地垂落,唇,无意识地轻扬,似自嘲也似无奈……
  他和她,或许真的有缘无分。
  她爱他,他也爱她。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当算计成了获得爱情的必须,当谎言成了堆积幸福的基础,那么,真相揭穿后,即使真的相爱,却也失了在一起的勇气。
  他恨她,因为爱,所以恨。
  昨夜,酒醉的他,在激 烈的欢 爱里,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眷恋、矛盾、复杂。因为神志不清,所以他愿意承认,承认自己的心,承认自己的感觉,即使被欺骗,即使已经放了手,却还是可以用酒精麻痹自己,沉沦其中,什么都不知道。
  爱情?什么是爱情?
  曾经,她以为,只要她爱他,争取他,两个人相守在一起,便是爱情。
  可是,如果爱情真是那样简单的东西,那么为什么她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强扭的瓜不甜,然而她偏偏固执地不肯认清。主动地争取,精心的设计,费心的布局,她将他骗进她的陷阱,将她和他的名字牵扯到一体,直到一切摊开后,猛然发现,那不过是伤人伤己的笑话一场。
  她知道他爱她又如何呢?建立在那样不堪真相上的心动,高傲如他,又怎肯心甘情愿?如果,昨夜的他,不要那般唤着她的名字;如果,他布满□的眸底不要那样泄 露他的心意,或许,此时此刻,她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还有机会,翻盘一回。
  因为动心,所以才会伤心;因为信任,所以才会失望。
  她已然让他失望,即便获得了他的爱情,却输了他的信任。
  两两相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累了,也倦了。知道他心底有她,够了。
  她的谎言已经说过太多次,她的剧本已经编了太多本,他上过那么多次当,赔了心,付出代价,再想故技重施,不过自取其辱。
  他不会再相信她,她知道。
  回顾以往,破碎的记忆,翻翻找找。
  她如愿成了他的妻,她以为,她找到了开启爱情的钥匙,却忘了,婚姻,是埋葬爱情的坟墓,而还没有发现他爱情的她,不过一个幼稚可笑的笑话一场。
  门开启,带着亲手做的便当,她走进她丈夫的办公室。
  白色的护士服褪 去大半,长相美艳的白衣天使,染上堕 落的情 欲,坐上她丈夫的办公桌,攀住她丈夫的肩膀,暧昧呻吟,煽情摇晃。
  她的丈夫背对着她,蓝色的头颅埋进护士的丰 满,修长的指尖,一寸寸,在其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焰。原该严肃的办公室,因女人的娇 喘而沾上淫 靡的气息。
  笑,僵在唇际,手中的便当盒,“啪”地一声砸落在地。
  细微的声响,让还未沉沦的男人敏锐地回过神。
  震愕、惊讶、措手不及。
  看到她的一瞬间,男人总是沉稳如松的眸底,闪过一丝紧张和慌乱。
  他似乎想和她解释什么,可是,她并没有给他机会。
  故作平静地,她微笑,仿佛没事一般,静静地,退到门外。
  她是一个擅于演戏的女人。面对丈夫的出 轨,即使心快被醋酸灭顶,表面上,她却没有任何的责备埋怨,甚至,她还帮他找了合理化的借口,自欺欺人。
  “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么?那一夜,不过是个错误,我们在一起,只是责任。所以,你有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不用对我费心解释什么。”云淡风轻地,她淡淡地翻出他们结婚前定下的约定,先一步阻下他想说话的口。
  是没有安全感么?她害怕从他口中听到他的摊牌,害怕他告诉她,他对那个女人动心,害怕……他会首先开口选择结束——他们的婚姻,不过是权宜,若有一方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她清楚,喊停,便是随时。
  只是,她的“善解人意”却没有得到计算中该有的回应。
  没有喜悦,没有庆幸,甚至,他幽邃的眼神,还蒙上一层如冰的讳莫如深。
  适得其反了么?如此“伟大”的妻子,得到的,不是丈夫的内疚和补偿,而是……变本加厉。
  他的身上,每天都有女人浓烈的香水味。
  他知道她知道,所以,他一次次出轨,一次次送她昂贵的饰品作为“补偿”。
  婚后的他和她,开始时,其实还算甜蜜。他对她很好,一度,曾让她错觉,他也许会爱上她,一生一世。
  如果,不是那天她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兴致勃勃地做好便当送去医院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如果,她事后肯静下心来耐心听他解释,不要自作聪明地用他们婚前的约定来搪塞他的解释,或者,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阴错阳差。
  他们的婚姻,从她“放纵”那次出轨后,开始忽冷忽热。
  直到平太出生后,才慢慢趋于缓和,有所好转。
  他是一个好爸爸,对于他和她的孩子,他是真心疼爱。
  因为平太,他们多了好多共同的话题。他们参与着平太的成长,他们渐渐向彼此走近,一度,他们就像刚陷入热恋中的情侣,恩爱甜蜜。
  他送她“礼物”的次数越来越少,和她抵死缠 绵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像饥 渴的野兽,却仿佛只有她,才是能让他餍足的食物。
  他们恢复了婚前的相处,却又比朋友,多了浓浓的暧 昧。
  他会开始对她诉说模棱两可的甜言蜜语,虽不曾说过爱,却真的让她错觉,那便是爱。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误会,如果没有后来百合野奈凝的出现,或许,就像迹部璇曾说过的那般,他和她,或许,可以走得更远,也不一定。
  百合野奈凝回国了,回国后没多久,便找上了她。
  夕阳漫天,她像平时一样,接了放学后的平太回家。
  一路的轻松愉悦,却在临近家门前,戛然而止。
  熟悉的屋外,多了一个意外的人影。
  那是一个长得相当漂亮的女子,墨色的长发烫着波浪卷,白皙的皮肤,在化妆品的点缀下更显红润细腻;几年的岁月历练,曾经在她脸上的些许稚嫩早已褪下了青涩的外壳,渐渐地,妩媚了她本就雅致的五官,举手投足,风韵迷人。
  百合野奈凝。
  笑,僵在唇边,纱铃牵着平太的手,不由得一紧。
  “妈咪?”被弄痛的平太忍不住发出细小的抗议,这才将她的神智,惊回。
  将平太哄回屋内,她在家门外某棵偏僻的树下,和多年不见的百合野,面面相对。
  “那是你和‘他’的孩子?”
  “嗯……”
  “长得还真漂亮,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你很得意吧?”
  “……”
  “呵呵,你真的是很有手段呢!竟然能请动迹部帮你……那个男人……那个在美国出现的男人,那个让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的男人,是你让迹部找来‘诱惑’我的吧?”
  “……”
  “我真傻!当初,竟然把你当成了朋友。不过,不得不说,你的演技还真好!以朋友的名义接近他,接近我,让我错信了你,以为你真的会帮我……十年前的那一幕,现在想想,应该是你故意做给我看的吧?你确实聪明,将我和侑士两个人的性格都看透了……”
  “……抱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真的么?撇的还真干净啊!可惜……”
  “……”
  “你真的以为你赢了么?侑士爱的人,始终是我。也许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计谋让侑士娶了你,还和你生了孩子,但是,我知道,他心里的人,一直是我。”
  “……”
  “他没有告诉你么?这几天,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回国的第一天便找到了他,从他的眼神、动作,我感觉得到,他爱的人,还是我。”
  “……”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让侑士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
  留下那些话的百合野,就那样带着自信的笑,离开她的视线。
  她不想相信她的话,也不能相信她的话。可是,即使不想否认却无法否认,那些话,却在她的心里,烙了印。
  她想确认他和百合野的事,却又怕向他提到百合野的名字。
  矛盾、挣扎、反复,让她一度失了原有的冷静。
  “在想什么?”晚上,几日未归的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懒洋洋的语气,透着一丝浅浅的疲惫。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她试探,心跳如擂鼓。
  “你想知道?”他挑眉,语气透着一丝玩味。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么?”她脱离他的怀抱,转身面对他,认真的眼神,不肯放过他脸上可能出现的变化。
  他一愣,随即失笑:“呵!还真是严肃啊!”
  她没有说话,看着他,只是看着他。
  “雪美怀孕了,胎儿不太稳,又是发烧又是孕吐,还险些流产。长太郎急得团团转,硬是要我留在他们家帮忙,所以……”
  “我记得你是内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冷冷的语气,冷冷的表情,她将他的话听成拙劣的谎言。复杂、恐慌、不安——她再不是那个从容的藤谷纱铃。
  他懂她的猜忌,想继续解释清楚,下一秒,却硬生生地让她接下来的话,截断。
  “平太马上要上小学了,我不希望你的行为影响到他的成长。我不想干涉你在外面的一切,但是,请你为了儿子自制一点……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可以么?”她的心很慌、很乱,百合野是她危机感的来源,她不敢继续试探,不敢继续追根究底——是懦弱么?她害怕会从他的嘴里,证实百合野的话,句句属实。
  “不干涉我在‘外面’的一切?”他挑眉,语调嘲弄而古怪:“你的意思是,只要别影响到你‘儿子’,让他知道他的爸爸有别的女人,你什么都可以不管?”
  她偏过头,复杂、苦涩,却强自镇定,一字一字,老调重弹:“那是我们婚前就约定好的不是么?”
  “约定?是啊!差点忘了!那可是我的‘自由’呢!”她的话成功勾出他的冷笑。
  于是,他们的谈话,到最后就那样不欢而散。
  Part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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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他们开始冷战。
  早出晚归,除了在平太面前,其他时候,他们两人的相处,相见如同陌路。
  她心痛、苦涩,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忐忑不安,寝食难眠,疑神疑鬼。她怕他真像百合野那天说的那般,早已和百合野有了联系和牵扯。可是,她没有勇气赌,没有勇气问,怕从他口里,听到相同的答案,所以,她只能选择压抑。
  然而,每夜他身上重新出现的香水味,以及后来的几次彻夜不归,让她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
  忍不住一次的兴起跟踪,阴错阳差地,证明了她不想证明的事。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见他跟百合野奈凝在一起。
  看见百合野投入他的怀抱,看见他在片刻的迟疑后,缓缓回抱住那个女人的手……
  震愕、绝望,眼见为实。
  即使理智一遍遍提醒她要淡定,要冷静,可是,感情的城堡却偏偏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有了孩子,有了丈夫,只要她再努力一点点,再设计一下下,他也许就会对她日久生情,也许就会真的爱上她,不再离开她!可是……可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百合野要重新出现?甚至,那个女人还了解了真相,知道了她和迹部曾经定下的交易——她假装迹部的女朋友,帮他“刺激”他喜欢的人;而作为等价交换,他答应帮她去试验百合野对忍足的真心。
  纱铃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请动了迹部帮忙——安排一个男人,去追求在美国的百合野。而意料中,百合野接受了那个男人——那个圣诞夜,一向不怎么喜欢酗酒的忍足会因她的提议而喝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来源于此。
  所以,对于百合野奈凝,纱铃有着很强烈的危机意识。
  她可以逼自己不去过问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的种种,却无法不在意他和百合野奈凝可能的碰面。
  她怕百合野会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她怕他会相信百合野奈凝说的每一句话,她更怕……她的“家”,会因此,不复存在。
  女人,尤其是对爱情患得患失的女人,一时不慎,便是偏激。
  纱铃便是如此。
  她不想失去自己费尽心机才有的家,她想保护自己的家,她想守护自己的爱情。曾经,她没有希望,以为活着,便是活着,可是,自从有了他,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忍足侑士。他是她爱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和憧憬。
  她和他的家,是她唯一的家,是她漂泊了许久,才总算能停靠的港湾。
  她输不起,也不能输。
  对于百合野奈凝,她选择疯狂地主动出击。
  她想找人毁了那个女人。她真的去找人毁掉了那个女人。
  可是,在计划真的开始实施时,她又猛地从疯狂中惊醒。
  东京郊外一处不知为何停工的建筑工地。
  百合野奈凝被两个男人压倒在地,挣扎、尖叫、惊恐万分。
  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歇斯底里,震痛她的耳膜,带起一波浓浓的罪恶感。
  看着百合野的绝望、看着百合野不经意飘向她时的愤恨眼神,她的理智被倏地拉回,恍然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清醒、后悔、幡然醒悟,她急着想要取消计划,她急着想要阻止那些人的行动。然而,早已被色 相所惑的男人,早就色 欲熏心,不愿罢手。
  她震惊、她仓皇,哀求着请他们住手,可惜,他们死活都不肯,更甚至,他们甩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推倒在一边,威胁着不准她妨碍他们的“好事”,不然他们不介意让她加入百合野的“行列”。
  百合野奈凝尖叫、哭泣、抵死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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