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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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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份用最最朴素的语言写成的入党申请书写成了,字字句句饱含了对他过去的忏悔,他写到:“我之所以要求加入党组织;是因为艰巨的任务总是让党员抢去了。我要争得完成任务的机会;就必须努力成为共产员。。。。。。”。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封入党申请书没有递交到连队党支部,晚上他在越军特工的偷袭中负了重伤,弹片穿过入党申请书击中了他,鲜血染红了入党申请书。一次在我们看来司空见惯见惯的受伤,因为鲜血染红了入党申请书而成了他盛其顺可以大书特书的亮点。从而让他走上了解放军报的头版头条。

  在可预见的日子里,盛其顺的头上将会有无数的花环和荣誉。这让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我和陈成利议论着,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成为真正的英雄。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0)      八五年十月十八日,阴,浓雾。

  人们常说:逆境对于强者,是催其奋进的战鼓。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强者,我把当前的一切,都看成是我追求人生成功所必需要经历的历练过程。当有了这样一种心态后,我不再害怕伤残和死亡,也不再惧怕单调和孤寂,甚至有了写作的冲动和决心。按说,在前线没有了人事的纠缠和困扰,而且有大量的时间,是可以一门心思地放在看书和学习上的,可这些天里我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突然有些神情扰郁,精神恍惚,整天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不知道一天天是怎样过来的。一直感到特别压抑,有一种不可言状的痛苦。

  由于感到压抑,觉得什么事都对自己是一种压迫,是一种强制。杨天贵是新任班长,不知道他是因为压力大,还是他天生就不会笑,反正就些天来,我就没见他的脸舒展过,到我的哨位上的次数本来就屈指可数,可每次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准确地说,应该是极坏的印象。

  他到我们的哨位上,手里总是提着那支他从不离身的冲锋枪,从来不叫陈成利的名字,也不叫我的名字,紧绷着他那鱼肝脸,辟头就问:“上半夜是谁的岗”?

  我心想,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谁的岗关你什么屁事,是我和陈成利的事。老子在阵地上站岗的时候,没准你小子在二线干巴结领导的事去了,老子配属了几个阵地,站岗的事人家班排长们从来就不过问。

  更多的时候,是在天快黑下来时,他会到我们的哨位上说上一句:“注意警戒。”然后勿勿离去。

  我每次都是装着没听见,陈成利只好嗯一声,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其实我很明白,他作为班长,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在履行班长的义务,可他为什么要拉长着一个脸,脸上舒展一点,你就不能履行班长义务了?又是为什么不叫我们的名字?你不客气,也别怪我对你杨天贵不尊重。

  我心里的扰郁和恍惚,或许有杨天贵的原因,我隐隐觉得,我和他的相处将会非常困难。

  还有一个现象,也让我的心里十分郁闷。

  陈成利和排长梁吉发的关系突然打得十分的火热。他有事没事就是爱往排长的洞里跑,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天都黑了,他还在那里不舍得回到哨位上,他和梁吉发的过份亲密,让我对自己的未来,特别是立功和入党,多了一份深深的扰虑。因为现在的九班,立功和入党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我和陈成利。

  这些心思都憋在心里,让我整天心事重重,痛苦不谌。又学不会乖巧和迎合,就愈来愈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我所能做的,就是坐在哨位上静静地看书了。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1)     八五年十月二十二日,雨雾。

  又是一个见鬼的天气,都已进入旱季了(从季节上分,这里没有春夏秋冬,只有雨季和旱季之分),还像雨季一样,雨总是喜欢日夜不停地下,成片成团的雾伴着风到处漂游,形成了一股股天地相连的雾浪。处身在这样的雾海里,人就显得特别渺茫和无助,对云开雾散的渴望,犹如漂泊在大海里的人对陆地的渴望一样迫切。

  中午十二点的样子,雨停了下来,雾也薄了一些,视线也有了一点点的延伸。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哨位上看书,时间随着翻过的页面,很快滑到了下午的二点多。

  坐久了就觉得累;就钻出哨位来伸个懒腰;想舒展一下僵硬的腰身;眼睛不经意地朝对面的33号阵地上的孤悬哨位扫了一眼;心里吃了一惊;我分明看到一个影子瞬间消失在丛林中了;位置在哨位下方十多米处;我悄声跟陈成利指明了位置;两支冲锋枪开始朝那个方向疯狂射击。弹道飞过的地方,芭蕉叶齐涮涮地折断。

  我和陈成利打的是连发,两个弹夹的子弹很快就射了出去,33号阵地上的孤悬哨位这才有了反应,他们开始向下面连续投掷手榴弹,同时也在猛烈射击。下面的越南人也开始了反击,我看到有两颗手榴弹在他们的哨位旁爆炸,显然是越南人扔上来的。

  我和陈成利也不敢懈怠,对面的孤悬哨位要是被越南人拿下,他们就能居高临下,我和陈成利连抬头的可能性都不会有了,他们再顺着交通壕冲过来,我和陈成利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同时我和陈成利也清楚,在我们这个方向上射击,能非常有效地压制越南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射击,并很快打光了所有弹夹里的子弹。

  陈成利开始往下投弹,我则快速地装填弹夹。

  这时我看到对面33号悬孤哨位上,有一个大个子全身只穿一个裤头,头上戴一顶钢盔,赤裸的上身挂满机枪的弹链,抱着一挺轻机枪爬上了猫耳洞的顶端,俱然不寻求任何掩护地站着向下猛扫,我不禁为他的安危捏了一把汗,这不成了活靶子了吗?他怎么这样鲁莽?

  其实这样的场景我早就看到过,不是前线,而是电影里,我总认为这是一种不求实际的夸大和宣传。而今天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却是更加不能理解他为何要这样去做,是做给别人看的?没道理,这里除了我们四个士兵和人数不详的越南人外,没有另外的人,他也犯不着拿自已的性命去作秀。

  就在我为此疑惑和为他担扰时,越南人趁我们这边没有火力压制,又朝上面扔了几颗手榴弹,都在他的哨位前爆炸,他却安然无恙。这时我明白了,就像是一个人站在房顶靠后一点,任你有无数的手榴弹在墙跟爆炸,都不会伤到房顶上的人。而他没能成为活靶子,大概是因为33号阵地特别陡而且高,特别是他们的哨位加了差不多有三米多高的防护层,而他又是站在洞顶靠后一点的位置上,底下的越南人就奈何不了他了。

  我快速地填满了三个弹夹,又开始了持续的射击,陈成利则开始装填他的弹夹,这次我有意识地控制了射速,为的是这边的火力压制不能中断,并和陈成利有效地衔接上。

  就这样我和陈成利不间断地打出了六百多发子弹,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我们确认安全后,我们和对面33号阵地上的孤悬哨位相继都停止了射击。

  事后梁吉发过来了解了情况和经过,后来听陈成利说,梁吉发就此次战斗向上级汇报了战果,至于是如何汇报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2)     八五年十月二十八日,晴。

  二十五号吃中午饭的时候,排长梁吉发发布了接防32号阵地的第一道命令:“咱们32号阵地要办一期黑板报,每人要至少写一篇稿件,要有闪光镀金的味道,王辉任总编辑,大家把写好的稿件交给他”。

  先不说这黑板报有没有办的必要;当我听到稿子要有闪光镀金的味道时;心想它虽然符合大部份士兵和军官的心态;但我觉得这样的要求太缺少新意。好在我是“总编”的身份,先把稿子收上来再说。

  饭后,我就开始了准备稿件,花了三个多小时,首先完成了我自己的稿子。然后以总编加记者的身份,像模像样地出现在战友们面前,挨个地钻到他们的哨位上问:“喂,你的豪言壮语是什么”。

  几乎没人能一下说出闪光的豪言壮语来。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好多的话想说,我明白他们是怎样想的,更明白他们面对探究和询问的尴尬:“不要为难,就是用你自己的口头语言,说出自已心里想说的话,我用文字帮你总结”。

  “那就人在阵地在吧”,多数的人都说了同样的话。其实这也是我想说的话,那就用它做板报的主题。

  可是直到昨天为止,只收到了杨天贵和陈成利的稿子。多数的人都认为动笔是件很困难的事。我能帮他们写信,却不愿也不能帮他们写豪言壮语,如果有人牺牲或是负伤了,并俱备了当英雄的条件时,如果这豪言壮语是别人代写的,那岂不成了别人的笑柄。

  我向他们建议,如果有让他们感动的家书,那就是现成的稿子,抄一封交给我,那就算完成了任务。于是他们纷纷采纳,征集稿子的任务这才算基本完成。

  有了稿子,却没有贴稿子的“黑板”。

  阵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弹药箱,我用工兵锹一块块地把木板劈开,取得里面的钉子,然后将木板一块块地钉成大的木板,黑板就算成型了。

  我在每篇稿子的空白处都画了一个不同的士兵形象,就算是刊头画吧,没想到效果十分的好,战友们都很喜欢,给予了很好的评价。

  而最受关注的稿子,就是那几篇抄录的家书。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3)     八五年十一月三日,晴。

  从十月的二十一号开始,我和陈成利就开始对猫耳洞和哨位进行加固。我们都清楚二连刚刚接防,我们将最少也有几个月的时间在这个阵地上渡过,把猫耳洞和哨位修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是我和陈成利的共识,一个坚固,方便而且实用的哨位,能对我们的生命提供最好的庇护。

  悬崖边的小道,因加固猫耳洞需要大量的泥土,我和陈成利已把它拓宽成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这样一来,和主阵地的交往就方便安全了许多,特别是对于夜间的意义十分重大。

  断断续续地修了上十天,我们只把洞体加厚了一米多一点,加上原有的厚度,也就是四米厚的样子。想一想刘光新和谌新民的死,这四米厚的软土防护层是抗不住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的。于是我打起了那些横卧在地上的大树的主意,如果把它们弄到我们的洞顶,并把它们固定好,那防直接命中的抗毁能力就成倍地提高了。

  我把想法跟陈成利一说,他欣然同意我的想法,可是怎样才能把大树弄上洞顶呢?唯一的办法是把大树用TNT炸药炸成两米一节的长度,我们才能搬动它,并且刚好符合我们的需要。

  阵地上有现成的TNT和雷管,这也是我们防御武器的一种。将雷管固定在TNT里,点燃导火索扔下去,也能产生威力巨大的杀伤力。

  阵地上有很多废弃的电话线,我们用它将两块TNT和雷管绑在树干上固定好,点燃导火索后藏好,一声巨响后,粗壮的树干就变成了两米一节的圆木,就是这两米长的圆木,也是十分的沉重,搬运时常常感到头昏眼晕,眼前发黑,陈成利也是同样的症状。我知道,这是五个多月的猫耳洞生活,摧残了我们曾经强壮的体魄。

  抬上洞顶的圆木排列整齐后,用抓钉相互连接并钉死,然后再横向铺上一层,再用抓钉固定死,再在上面加一层装满泥土的编织袋。

  由于体质的原因,这一层往往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完成。今天我们还打算加上一层,可是没有雷管了,问遍了所有的哨位,一个雷管都没有找到。

  陈成利建议说:“我们就折手榴弹吧,手榴弹里不是有雷管吗?”

  他这个建议不错,我们大体知道手榴弹的结构,弹体的前端是铁壳,铁壳里包裹着TNT和拉火式雷管,经得往摔打,不拉火是不会爆炸的,动作轻一点,应该是可行的。

  固定铁壳和木柄不脱落的是一个螺丝,可是我们没有卸下螺丝的起子,就把菜刀拿来派上了用场,用刀角就能轻易卸下螺丝。然后轻轻向下敲打铁壳,弹体就成功分离了。

  就是这样,我们又得到了十个雷管。我们一边拆一边议论第一次投实弹时的紧张和惶恐,现在想想真的是大可不必。拆来拆去,拆的一时兴起,我们俱然研究起怎样拆解地雷来了,把炸树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4)     八五年十一月七日,阴有雾。

  加固猫耳洞的努力我们一天都没有停止,同时32号阵地上所有的哨位都在加固,大家把哨位开始当成自己的家来经营了。

  这样一来,装土用的编织袋很快就用完了,我决定到连部去领一些过来。

  连部设在30号阵地的后侧,原设在水池下面的后勤供应点也随连部转移过来,现在的后勤保障已经方便多了。

  32号阵地与31号阵地之间的结合部,是一片只比两个阵地略低一点的开阔的凹地,为便于防守,树林已全部毁掉,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根树桩凸立在那里,诉说着它们过去的繁茂。

  31号与30号之间没有明确的结合部,一条平行隆起的山峰,使它的两侧如刀削斧劈一样陡峭,听说面向越军的一方仍然设置了哨位,我想在那样的哨位上防守,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而且不受潮湿和洞内泥泞之苦。

  通往30号阵地的通路,则是在背向越军的一面,如悬崖般陡峭的山崖上开凿的。有些地方需要大步地跳跃才能通过,越军的炮弹虽然打不到了,但若不慎失足的话,虽不会粉身碎骨,却也不会活着上来。

  仍然是哈继负责物资的发放,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比我们安全百倍而且十分的实惠,不过哈继这人确实不错,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没有摆过老兵的架子。越是不摆架子的人,我就越是对他充满了敬意。

  连长张清的脸还是那样的紫红色,轮廓分明的脸上,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凌砺,却透着几份关爱与怜惜,这是我上阵地五个多月以后,与连长的第一次见面。

  “连长”。我有些腼腆地叫了一声,却忘了军人应有的礼仪——军礼。显然张清连长并没有介意这点,他很关切地跟我聊着,我却因为平日里孤寂惯了,一下子不能适应,告辞后,我便急勿勿地走了。

  下午,就在我和陈成利一举两得,一边拓展“马路”一边加固猫耳洞的时候,团长带着两名参谋和一名警卫员,从33号阵地上的雾幔中走了下来。团长的脚上穿着水鞋,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着一件跟我们普通士兵一样的作训服,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衣背。如果不是认识他,你会认为这是一个地质考查者。

  他在我们的哨位停了下来。

  团长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显然是要跟我握手。我想好是要敬个军礼的,却来不及了,于是赶快握住团长的手:“团长您好”!

  “你们辛苦了,利用时间修工事,很好。”

  我没有言语,只是报以一笑,他看了看我们正在整修的工事说:“这是睡觉的地方吧?对,转个弯很好,以免火器能直接命中。”

  团长说的转弯,是我们把猫耳洞的出入口做成了一个弯道,而且把哨位入口也做了一个弯道,并且打算在那不足十米长的战壕里,用编织袋堆码成若干个小段,以防止越军把手榴弹扔到战壕里,我们无法藏身的后果。

  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这是从指挥员到士兵的共识。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75)      八五年十一月十一日,雨雾。

  都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天仍然像盖着巨大的锅盖一般黑暗无边。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并喜欢在这样的黑暗里想着属于自已的心思。任由自己的灵魂在过去和未来中跳跃,而虚拟的未来总是引来对现实的批判和不满,在前沿坚守已有六个月之久,却依然没有立功的迹象。

  在这腥风血雨的六个月里,我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每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之后,我都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庆幸还能回到父母的身边,还能亲口叫上一声爸爸和妈妈。可是六个月过去了,前线诞生了那么多的功臣和英雄,而父母从我每月二封报平安的信里,读到的都是我为了缓解他们的担扰和牵挂而写在里面的俏皮话,时间长了,他们会满意一个不立功的儿子吗?他们会相信我已经彻底改变了吗?或许他们对我的失望还在继续。

  天已经放亮了,淅沥的雨和着浓密的雾,让你觉得世界原本只有咫尺之大。这又是一个常见的活见鬼的天气,我已经不为天气的糟糕而烦躁了。可我没想到的是,战壕外的丛林里响起了微冲的声音,越南特工知道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是在故意挑衅。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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