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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孩，男孩面前放着纸笔。

　　　　江睿贤坐好后打量着对面的男孩，只见那男孩长得很清秀，一双眼睛大而有神，长长的眼睫毛还带些女孩子的特征，头发微微蜷曲，小嘴紧紧地抿着，显出他内心的紧张。

　　　　一个蛮jīng神的孩子，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江睿贤这样想着。

　　　　张校长首先讲话：“今天，我们九里洼小学有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这就是为潘振华同学进行跳级测试，跳级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搞了，现在重新提出来，也是从重视发掘人才的角度才破例的，这是一件好事情，只要在我们的学生中，有出sè的人，我们就要给他们发展的机会，不要让他们埋没在平庸之中。现在，我们国家不也搞了个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嘛，我们要承认，人的个体之间是存在差异的（滴），特别是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是不是深有体会呀？同一个班，同一个老师教着，为什么有的学生成绩就好，而有的学生就怎么努力也学不会呢？智力差异啊！所以，我们就是要对那些智力超群的人给予特殊的政策，让他们在同样的时间里能够多学一些东西，或者是缩短他们学同样知识的时间。时间宝贵呀，不要浪费他们的生命，要让他们尽快成才，尽快为国家作贡献！

　　　　“为了做好这项工作，我们特意邀请了区教育局和区教委的领导，让他们来现场监督和参与这次测试，以保证测试的公正xìng，这也是让上级领导放心，对这项工作，我们一定会实事求是，严肃认真的进行，绝不会为了搞噱头就弄虚作假。”

　　　　张校长讲完话，又示意江睿贤，想让他也说几句。可江睿贤只是简短地说：“这只是一场跳级测试，不要搞的太紧张，那样会给孩子造成压力，影响孩子的正常发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开始吧。”

　　　　张校长本来想借此拍拍江睿贤的马屁，可没想到江睿贤却没理他这个茬，无奈，只好听从江副局长的意见，开始测试。

　　　　按原定计划，上午是测试语文，下午测试数学。江睿贤正在等待老师们向潘振华提问，这时却有一个老师提出了问题：“我们是将两个年级的测试内容混在一起提问呢，还是一个年级一个年级的分开提问？”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如果将两个年级的课程打乱来提问，不按正常的学习顺序，无形中就增加了难度。张校长有点犹豫，为了能让潘振华顺利过关，正想要说分开提问，江睿贤这时却发话了：“要考察他对课本内容掌握的实际情况，我看还是混在一起提问吧。”

　　　　说完以后，他就盯着潘振华，但是，潘振华仍然是一副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有一丝慌乱。

　　　　独自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老师和领导，能做到不慌不乱，他的信心很足啊。

　　　　测试开始了。老师们从右侧开始轮流进行提问，第一个老师出的题目是听写，他在两个年级的课文中找出了二十个生字组成词组，一个个读着让潘振华写出来。

　　　　江睿贤发现，潘振华写的很快，老师往往刚一念出来，他就紧接着说：“好了。”催促老师念下一个，让人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老师在私下里曾经与潘振华透露过听写的这些生字。

　　　　那个老师很快就把听写的内容念完了，潘振华立刻就把他听写的那张纸交到桌子对面的老师们手里。张校长接过纸来，首先交给了江睿贤，江睿贤将纸拿在手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心中不禁吃了一惊——果然有一些本领，光这手字就非同一般，清晰工整不说，还有一种挺拔俊朗的意味，简直是一张很好的硬笔书法作品。

　　　　他把那张纸又传给了张行，张行看了也是一脸的惊讶。张校长虽然没有看那张纸，不知潘振华答得如何，但他从两位领导的表情中已经观察出他想要的结果了，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得sè。

　　　　下一个老师出的题是背诵题，要求背诵的是一首**的诗词《长征》。对于这样的题目，江睿贤直觉认为老师是在放水，因为这题目对潘振华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不过，潘振华背诵的声音倒是抑扬顿挫，很有气势。甭说，这道题又是满分。

　　　　接下来的题目就更简单了，朗读，虽然那篇课文长了一些，但看着书本读课文会有什么难度？这分明是串通好了来糊弄检查嘛！江睿贤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是，潘振华的表现却让大家全都跌碎了眼镜，潘振华根本就没看着课本读，他两眼看着房顶，嘴里滔滔不绝，语句生动传神，还有满口规范的普通话，简直堪比电台的播音员了。

　　　　潘振华的表现赢得了包括江睿贤、张行在内所有在场老师们的好评，张校长得意的笑容已经毫不掩饰了。

　　　　本来江睿贤对潘振华的跳级已经没有什么抵触了，可是，当他看到张校长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不由泛上一种反感的情绪。他灵机一动，对潘振华说道：“潘振华同学，你对课文是不是都已经能够全部默写过了？”

　　　　小华点了点头，然后可能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便又回答道：“是的。”

　　　　“那好，我们相信你，背诵、默写、生字这部分的测试就到此为止！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潘振华同学的记忆力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超常。但是，光有记忆力是不够的，三、四年级的学生还要学会对课文进行总结和分析，学会思考，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出题的侧重点是思考题。下面请继续。”

　　　　张校长的脸sè有些难看，他不知道江副局长为什么会节外生枝，故意出难题，计划中也不是没有思考题，但比重很轻，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出一两道有公认答案的题，这倒不是怕潘振华在这方面不行，而是因为有些思考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好有好的理由，说坏有坏的理由，如果出现争论就不好了，特别是和上级领导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情况时，那就更难处理了。但是，既然江副局长已经提出来了，张校长也不好反对，只好表示同意。

　　　　老师们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下，便又开始了出题。

　　　　“请说出四年级下册第五课中第三段主要是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

　　　　“请用小溪、河流、大海这三种事物为主体，编一个故事。”

　　　　“………………”

　　　　“请把四年级上册第十课的内容总结出来。”

　　　　“………………”

　　　　“你认为………………这句话有没有错？如果有，错在哪里？怎样改正？”

　　　　“………………”

　　　　江睿贤看到，潘振华面对老师们连连抛出的提问，时而侃侃而谈，时而简明扼要，基本上都能抓住要点，对课文的理解也比较深刻，看得出是经过了一番认真准备的。潘振华出sè的表现已经征服了所有在场的人，到现在为止，江睿贤已经从内心承认，潘振华这个天才神童当之无愧。

　　　　正好，这时老师们的提问好像暂时没有想好，停了一下，江睿贤趁此机会挥了挥手，示意停止提问。他对小华说：“你们校长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不光记忆力强，而且是个喜欢思考的孩子，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小华没想到这位上边来的领导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又去揪他的大耳朵。

　　　　他的这个动作让老师们都笑了起来，江睿贤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出的有点强人所难了，不由也跟着笑起来，原先的紧张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江睿贤不甘心，便又换了个话题问：“你平时都喜欢干些什么呀？”

　　　　小华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帮妈妈干活，看书。”至于练功的事情，他没敢在这里说。

　　　　“哦，看来你很用功啊。那你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啊？”

　　　　“童话，故事，散文，诗歌，小说，还有有关计算机的书。”

　　　　“你还喜欢计算机？会cāo作吗？”江睿贤兴致盎然的问——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连计算机这样先进的东西竟然也能玩玩。

　　　　“会，我还会用计算机写作文呢。”小华有些骄傲地说。

　　　　“用计算机写作文？你用的是什么输入法呀？”

　　　　“王码五笔输入法。我现在打字能达到每分钟八十个呢。”

　　　　“不简单，那你都是在什么地方上机呀？”

　　　　“在我小舅的报社里，那是台386，很好用的。”小华见这位领导这么好说话，心里的紧张早就没有了，只要领导问，他都举一反三地回答：“我喜欢画画，现在正想设计一个能用来绘画的程序。”

　　　　“你还能设计程序？不会吧，那可要懂得计算机语言呀。”江睿贤又吃一惊。

　　　　“计算机语言会呀，”说起计算机语言，小华就扳开了手指头：“FORTRAN、ALGOL、COBOL、BASIC、LISP、SNOBOL、Pascal、C等等，都会。”

　　　　江睿贤听了后立刻张大了嘴巴，差点没说出“吹牛”两个字来：“你，你，你真的懂这些……语言？那就是说，你也会英语？”

　　　　“只是掌握了英语单词的读写，语法……我小舅还没顾得上教呢，不过，计算机书里的那些英语我都能看懂。”

　　　　江睿贤的好奇心已经全都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震惊，是激动，是见证了一个天才诞生时的庆幸，他猛地站起来，对小华说道：“潘振华同学，对于你的这次跳级测试，我代表区教育局和教委认为你完全合格，数学方面就给你免试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五年级上课了。”

　　　　听到江睿贤的话以后，在场的人都激动地站立起来鼓掌向潘振华致意，刚才江睿贤和潘振华的对话大家都听见了，他们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学生竟然能懂得那么多，九岁就能给计算机编程，还会英语，这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至于他会不会撒谎，他们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不说那天真无邪的神情了，光那些什么什么……语言，张口就来，那能是假的么？再说，就凭他已经展示的能力，也没那个必要啊。

　　　　小华也很高兴，他是高兴不用再像受审一样坐在这里测试了，他也站起来，向面前的这些老师和领导鞠了一躬，说声谢谢，然后转身就想出去。

　　　　“哎，等等，潘振华同学，”江睿贤见潘振华要走，连忙叫住他：“别走啊，我们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小华听了只好又乖乖地坐了回来。

　　　　“我是想，以你的能力，你以后的学习肯定会很轻松，你就没想过在空余的时间里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有啊，我要读很多书，还要设计绘画的程序，还要学习英语，还要……反正要做好多事情。”小华认真的说。

　　　　“那你要做这么多事情，需要不需要帮助呢？比如你看的书从哪里来呀？去你舅舅那里上电脑方便不方便呀？”

　　　　“嗯——，还真是有点不方便，每次去图书馆还要小舅陪着，玩电脑也要等到星期天才行……”

　　　　“是啊是啊，原来这么不方便，可现在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帮助呀。”江睿贤说这话，是有他的想法的，潘振华这个天才儿童已是确认无疑，这个事情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下一步就是如何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帮助潘振华，加深和他的感情。潘振华再有一年就小学毕业，今后不管去哪里上中学都是一个被争抢的对象，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可以对他施加影响力。而且，等到潘振华考大学的时候，凭他的能力，一定会是一个高考状元，如果在这期间自己多为他做些事情，到时候也算是自己的成绩，再说，培养出点感情来，以后说不定会多条路。

　　　　“那……，多不好意思。”小华有些受宠若惊。

　　　　张校长见事情的发展已经脱出了他的掌握，不由得心中着急，他怕这些上级领导头脑一发热，给潘振华换个地方，潘振华的天才可是他发现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在这个时候把他抢走。

　　　　“潘振华同学，你从一开始就是在我们这个学校上的学，又是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学校有义务关心你，给你创造学习的条件，所以，我决定，从学校往年结余的经费中拨出一部分，为学校添置一台计算机，以方便你的学习。”

　　　　江睿贤见状心中暗笑，你不过是一个小学，争个什么劲儿啊，再有一年，你想留都留不住。

　　　　“你看，你们校长对你多关心啊，计算机问题解决了，我就负责给你搞一个借书证吧，以后就不用你舅舅跟着了，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解决。”

　　　　“没有了，谢谢，谢谢校长，谢谢领导。”

　　　　“不要叫领导，多难听，嗯，就叫江叔叔吧。”

　　　　ps：求推荐票！推荐太少了，我现在越写心里越没底，是不是我的这种写法大家都不喜欢啊？



………【第一部　童年变奏曲　第十五章　锋芒毕露】………

　　　　ps：从这一章开始，小华要收小弟了。才九岁！嘿嘿……牛吧？

　　　　上午是分班和排位，五年级共有四个班，小华被分在了五年级一班，坐在最前排，那不是个好位置，是吃粉笔末的地方，可谁让他个子在全班最矮呢。

　　　　然后就是打扫卫生，乱哄哄地闹了一上午，小华终于盼到了放学回家。

　　　　家里，妈妈和舅舅们正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想起张校长和那个江叔叔答应的条件，小华心里就爽得很。这可是完全凭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一台自己专用的计算机，还有一个自己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的借书证，嘿，这回看小舅还有什么可炫耀的，自己再也不用受他的制了，看他还怎么占自己的便宜。

　　　　小华忘了，好像每次都是他占小舅的便宜才是。

　　　　果然，听到小华带来的好消息，大家全都一样的高兴，特别是妈妈，高兴得又哭又笑的，小华知道，妈妈一准是想起了以前的rì子。大舅虽然也很高兴，但只是笑眯眯地瞅着小华，没有夸张的行为。而当小舅知道小华今后不用再找他上微机、去图书馆之后，不仅没有露出一点遗憾的意思，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来，这让小华疑惑了很久。

　　　　从此，小华就过上了神童的生活。

　　　　九里洼小学建在九里洼，但收的学生却并不都是九里洼村里的孩子，近处周围的几个村子也都把孩子往这里送，不过，那几个村子比较小，学生自然也不多。所以，九里洼小学的学生构成就比较复杂一些，九里洼村里的孩子占了将近一半，其他村子的孩子加在一起占了一半多一点。孩子们聚在一起，哪能不产生矛盾的？何况他们还不是一个村子里的，就更容易闹出些结帮合（ge）伙的事了。

　　　　小华的班里也是如此，本村的学生占了一半，按说人多的一方总是力量大，又是在自己的村子里，会不会欺负别人不说，最起码不会被别人欺负吧？可是，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就发生了。

　　　　原来，那几个村的孩子虽然少，可正因为弱小才懂得团结，他们被九里洼村的孩子欺负了几次以后，就自动按村子结成了团伙。而九里洼村的孩子多，却不知道团结的重要xìng，甚至为了争老大自己还窝里斗，这样一来就被其他村的孩子给分而击之了，弄得灰头土脸的，整天缩头缩脑、低声下气像个孙子。

　　　　对于这些打架的事情小华现在还没有参与进去。xìng格温和，不爱惹是生非是一方面，年龄小、个子小让人觉得胜之不武是另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小华在班里是个另类，他的事迹早就在学校里传开了——从二年级连跳两级，才九岁就上了五年级，就连校长都十分重视，学校还给他一个人专门买了一台电脑。这些事情让班里所有的人除了惊讶和好奇之外，再看他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神秘，谁都不想故意招惹他。

　　　　小华的同桌是个例外。小华的同桌是个女孩，叫王琦，长得小巧玲珑，要不然也不会和小华一个桌了，个子虽然小，不过，她的好奇心却比别人的要大，自从跟小华分到一个桌以后，她就没停止过对小华的sāo扰，只要有空就缠着小华问这问那，好像不把小华的秘密掏干净就不算完，让小华不胜其烦。

　　　　“……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因为吃的好？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吃鸡蛋？嗯，一定是这个原因！我也要让我妈多给我**蛋吃。潘振华，学校给你配的电脑好玩吗？你能教我吗？”

　　　　“……不要紧，我们不用学校的，我让我爸爸给我卖一台，你去我家里教我，行吗？”

　　　　“……你的书多不多？有多少？……那么多！那要花好多钱，你家很有钱吗？”

　　　　“……没有钱？那怎么能买那么多书？……从破烂里捡的？那一定很好玩，跟淘宝一样，要不，咱们换书看吧？我的书也很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