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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翻云覆雨幕后手

　　　　她瑟缩着心里的慌张和害怕就像是快要破土而出的种子，明明是不得其形的，可是有力而又可怖到能够冲破一切！

　　　　就在此刻，那片白茫茫的雾霭中竟然出现一个人影，懒散优雅的脚步，高挑瘦削的身影，那是一袭大红色的华裳！慕容瑾瞪大了眼，蓦地伸手捂住了嘴！

　　　　是他！终于出现了吗？……碧玺……或者说是，暗皇……

　　　　第一双睁开的眼睛是暗皇的，他懒懒散散靠在牙床上，手上的红翡扳指还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外边是慕容瑾带来的龙骑尉泪眼汪汪，说要救小主子回来。

　　　　“……象，一头战象……”慕容瑾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略带回忆继续道：“不但如此，我是元素师……我的防御光墙，还有龙骑军……现在你相信了吗？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战场上那个救你的人！”

　　　　暗皇忽然想起在帝伏都时候，他低声说：“我听说过有一种控制力，能够造梦，把受众拉扯进设计者的梦里，然后只要他们意识不到在梦里，就一辈子都出不来。人们称呼他们……造梦人

　　　　不是他们的梦境，那么是谁的呢？

　　　　他修长的腿迈出黑暗，居高临下伸出双手，嘴角噙着笑意，“小丫头……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吗？是梦啊，这一切都是梦……奇的是不知道是你入了我的梦还是……我入了你的梦？”

　　　　暗皇看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这娃娃是炸了毛了……他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出了泪花。

　　　　“造一个梦……要九百九十名童男童女的鲜血……你用了多少？”

　　　　“废话少说！”

　　　　慕容瑾心里一股无名火，在他面前无端装不下出小孩子的天真模样，挣脱出来指着他冷哼道：“你才阴魂不散，你全家都阴魂不散！你以为老娘愿意每次都见到你吗？老娘在你身上砸了一块帝王绿还不够，还得回到过去去救你！”

　　　　忽然一个拥抱铺天盖地而来，小小的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

　　　　慕容瑾面色一紧，点点头喃喃道：“造梦人？我们两个都在梦里，那么……既然是针对我们两个的，那么分散开来我们朝两头跑，最好是在这梦里再也不见面才好，一定可以分散那织梦者的注意！”

　　　　暗皇黑黝黝的眼神盯着她，忽而就是放声大笑道：“阿瑾，你说这怪不怪，我在战场上的时候，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助我转败为胜，我在梦里的时候，你还是忽然出现给我看你的童年，你怎的总是阴魂不散呢？”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种消失千年的禁术……”

　　　　慕容瑾不理他，气得直打转像个小小的松鼠，可是她猛地停住，看向周围越发诡异的雾霭，忽然迟疑地问道：“你说这是谁的梦？如果是我的，我不可能知道你现在的长相，故而不会梦到你，如果是你的梦……”

　　　　“你敢对我下手……是算准了我即将跨入紫级帝尊，不得乱动精神力，是不是？只可惜你就算造了这个梦造了这个世界，你终究不是神……因为……”那艳红色的身影一顿，慢慢弯下腰低头看着她，修长苍白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忽而浅笑道：“巧了？我今天见到一个人，你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不过你太小了，你猜我是在哪见到她的？”

　　　　“……战场慕容瑾宛如梦呓说出口，他浑身一僵如闻雷击，他低低地问了一句：“你……就是她……”

　　　　第二双眼睁开的瞬间，华丽的辉煌的宫殿颤抖了！那是一双冰蓝色的宛如天空一样的眼睛，像是冰原上的雪狼的眼睛，冷漠而又睥睨天下，他一步步走下神坛，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大祭司，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终于，她瞥了他一眼，明明是心虚，可偏不耐烦道：“梦里的，梦里你欠我金山银山呢，行吧？”

　　　　大祭司的话音猛地断了，另一个造梦人悄悄看了一眼，骇人地缩回头瑟瑟发抖。

　　　　世界坍圮了，梦境毁灭了，同一时间，三双眼睛同时睁开！

　　　　慕容瑾觉得后背发凉，她瞪大了眼，苍苍的凉凉的黄月亮呜咽着，周围鬼气森森的乱坟堆，雪白的骨头相撑拄，缭绕的烟雾时而化作鸣啸的骷髅鬼脸，时而狠厉仇视他们猛地冲击过来！

　　　　事情不对了，很不对……甚至是超出了两人的控制，只有一种解释，有人用这个梦把它们引诱进来了，至于要对他们做什么……无人得知……

　　　　原来那大祭司的头被蓝色的冰给生生割了下来！滚落在地上，狰狞着面孔，死不瞑目吗？

　　　　他摇摇头，急切地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坐骑是什么？”

　　　　慕容瑾瑟缩着抱紧自己，小声道：“你也是……小心呀

　　　　“你，说男人的声音像是催命的咒语一样响起，带着回响整个辉煌的大殿都在哆嗦。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紧紧抱进怀里，那加深的怀抱，钢铁一样束缚，带着强有力的心跳，男人的清洌的香味满鼻，她只听见他说：“自己注意

　　　　“主上，属下看见了最后……那……那碧玺暗示他不止是召唤师……属下斗胆猜测……猜测……他是……”

　　　　暗皇眼神暗了暗，心道：好一个敏锐的小丫头！他正色道：“也不是我的梦，我同样也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一个梦里，做梦的人绝对不会把没见过的人创造得和现实一样……”

　　　　慕容瑾不知道的是，消失的暗皇此刻仰头眯起眼睛，高挑慵懒地身姿在月光下甚是动人，那双修长的双腿更是好看，他抬起头，面色不豫带着几分嘲笑和不屑，竟然是在对阴沉沉的天空说话！他说：

　　　　她傻眼了挠挠脑袋，毛茸茸的小脑袋乱糟糟的，刚刚只顾着一股脑撒气，没想到现在面前的是暗皇，他可不是那个傻乎乎等待自己拯救的碧玺，眼前这人精明到露出一丝马脚，他就能窥出全豹。

　　　　“因为……你不知道在战场上，我就已经进阶了……紫级帝尊的召唤师？你的人定然是这样告诉你的，不过，看到这些……你真的确定吗？”

　　　　大祭司颤抖着说：“主上，这件事不能怪属下啊，属下造的梦是不可能有人能打开的，更别说是毁灭了！主上……”

　　　　两人对视一眼，静默片刻，忽然异口同声问道：“那这是谁的梦？”

　　　　他说：“原来……真的是你……你叫阿瑾是不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暗皇手上的红翡扳指熠熠生辉，顿时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整个世界从天空开始坍塌，一片一片剥离，变成比光还要轻盈的薄片飘散的满天的星辰！就在此刻，那红翡戒指光芒大盛，竟然是把那些碎片纷纷吸进戒指中！　。

　　　　她奶娃娃矮小圆滚滚的身躯，瞪大的黑眼睛，翘起的睫毛，又是叉着腰指着鼻子骂他，暗皇看了，偏偏是有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孩子真是逗，有说不出的喜感！

　　　　天空中云隐不祥，轰隆，紫色的闪电猛地朝他劈下来！暗皇动都不动，悠闲自在嘴角的嘲弄愈发明显了，似乎在调笑一般轻松，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人算不如天算，可是有时候有的人……是能超越神的……

　　　　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原来，那男人也是死了，死得一块块碎了血肉模糊，那冰蓝色眼睛的王者蔑视地一挥手，那人的尸体散作一阵青烟散了。

　　　　然后慕容瑾抬头，他已然消失不见了……

　　　　冰冷的大殿里响起那冷冷的声音：“毁灭者……”他一挥袖，面前展现一面巨大的水镜，水镜里竟然出现了暗皇的模样，那绝色妖娆的红裳男人，黑发如墨，身材修长，慢慢摩挲着手指上的红翡戒指，终于是在纷纷扰扰的尘世间慢慢回头看了过来。

　　　　慕容瑾有些愣住了，她抬头问道：“喂！你松开啊，跟隔着八辈子没见着一样的，不就见个面吗？”这爱娇的话语，她自己都没发现，见着他了，她的心也安下来了。够优脚切。

　　　　他低头，伸开修长的五指，终于是低声呵呵笑了……

　　　　“他是……毁灭者……”

　　　　慕容瑾喃喃脱口而出：“暗皇！”

　　　　暗皇一挑眉，心里越发觉着这娃娃可爱得紧，心下一动，伸出大手握住她的手指，故作惊讶地赖皮道：“我早就说了你是我家的呀，若要说阴魂不散，自然是我们一起都做了野鬼孤魂四处飘荡……你得意什么？”他语气一转，眯起眼睛奇道：“帝王绿怎么回事？我堂堂暗皇什么时候需要你砸钱？小家伙，说清楚！”

　　　　这人猛地一挥袖，水镜碎了满地，冷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那便……让你被毁灭吧……”

　　　　就在此刻，那最后一双睁开的眼睛，是慕容瑾的琉璃一般透明的眸子，她垂眸就是看见摇曳的蜡烛流下蜡泪，司徒远疲惫的脸颊和下巴生了胡子，容与温和地笑着一步步走进王帐，看向她的眼光带着几分沉思和晦暗……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自古圣贤尽贫贱

　　　　“什么是毁灭者？”

　　　　“问这个做什么……每天每天都有无数生命降临，可是上亿人里才可能出现一个毁灭者……就算真的存在那也不是我们可以奢望的……”

　　　　“什么是毁灭者？”

　　　　狱卒喝醉了酒，跌跌撞撞进来，豁嘴，歪脸，吊梢眼，暗黄色的皮肤有些发青，紫黑色的眼袋很重，一看就是长久yin欲之徒，这人拿起鞭子看也不看，随着高兴就是狠狠抽下去。

　　　　霍三像是梦魇了一眼，怔在原地，眼前竟然是他说的画面！

　　　　碧玺耸耸肩，他手腕上脚踝上的捆仙索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猛地抽回收缩，藤蔓拼命地远离他的身体。碧玺低头一笑，揉揉手腕活动关节，却是继续说道：“你曾经叫做霍三，歼yin掳掠的采花大盗，更是手下没有一个活口

　　　　狱卒看他呆呆的样子，心里顿时得意，捧腹大笑道：“知道害怕了吧！老子就喜欢你们这些清高的，这牢里的男的女的，哪个没被老子上过？哪个不是上之前求爹爹告奶奶，被老子上过求着老子换着花样玩他们？”

　　　　衣衫凌乱，锁骨若隐若现，后背上交错的鞭痕，血淋淋得像是荆棘开出的花。

　　　　碧玺却是怎么也看不到接下来的画面，他蓦然凝固住表情，那个狱卒正色米米盯着他，猛地“滋啦”一声撕裂他的衣裳！伸手就是捏住他的下巴，哈出一口臭气。

　　　　瘦削却是光洁的胸膛露出来，茱萸尚且颤抖着立起来，他雪白的肌肤被那人肮脏的的大手抚摸……

　　　　他的大腿很是漂亮，修长笔直，是一双人间少有的美腿。可是被暗黄色大手揉搓着，老茧摸过他的肌肤，碧玺不由闭上了眼。

　　　　狱卒一愣，就是跟见了鬼一样提起裤子后退几步，指着他抖抖索索：“你……你怎么知道……”

　　　　狱卒忽然停下来，感受到身下的人像是死鱼一样僵硬，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道：“你是喜欢那个女的吧，那个把你送过来的女的，叫什么慕容瑾的？”

　　　　滔天的业火，声犬色马的酒池肉林，霍三想要逃离，可是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霍三眼中猛地凶光乍现，恶向胆边生，顿时不怕了，恶狠狠道：“不错，我是歼了就杀，可是知道我叫霍三的，都是死人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在之赋不。

　　　　碧玺一愣，那腥臭味的黄痰，那挑衅粗鲁地脏话，还有被人轻贱侮辱的滋味，像是阴沟里翻起的细细的发酵了的污垢，让人反胃想吐……可是却不得不承受，这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

　　　　碧玺听到她的名字，如闻雷劈，猛地一缩，通红着脸吼道：“不许叫她的名字！”

　　　　碧玺冷冷地盯着他，接着说：“你不配，不配叫她的名字

　　　　霍三猛地执起犀牛鞭子，恐吓道：“那就由不得你长得一副勾人的样了，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碧玺丝毫没有反抗，他觉得在自己被他碰到的一刹那就已经……很脏了，不如死了算了……但是，等等，他要看那段记忆，这一段他和梦里的自己是极为相像的。

　　　　是了，是梦里的那个少年，寒冷的孤儿院里，就是这样被人欺辱的……从来都没有还手之力，他是个孤儿，孤苦伶仃，受尽折辱。

　　　　“他妈的老子问你话了！回答，要不然老子阉了你！”狱卒放狠话了，这小子是不是神游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狱卒伸手捏住碧玺的瓣，恶狠狠揉搓起来，大脸不要脸地亲上去露出一口黄板牙和油腻腻的舌头，“老子特么先办了你，再去把那个小妞找来乐上一乐！怎么，不服气？嗨，老子还就说了！老子要把那小妞办上个万把来回！叫她欲仙欲死，再来看看你是个什么表情，老子还要把她绑在……”

　　　　这狱卒竟是个玩男人的！碧玺却是不惊讶的，他仿佛能透过眼前的这个狱卒粗鄙的行径，透过这狭窄的地牢，看到那一幕幕画面迅速翻年画一样成了一个人的一生。

　　　　什么是毁灭者？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什么是毁灭者？

　　　　碧玺霍然抬头，冷漠的眼神箭一样刺过去，谁都没有发现他的食指上的红翡戒指竟然在暗暗闪光！

　　　　“这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看看，自己摸摸，就在你身边……那白花花的窈窕的身体，喷香的柔体，你很享受。上至你八十岁的老祖母，下至你未满四岁的稚儿，霍三啊霍三，你一个都没放过……一把火，烧了一切，你……怎么不去死？”碧玺疑惑的声音响起来，霍三甚至想要一刀了结了自己。

　　　　那狱卒解了裤腰带，一脸猥琐地骂道：“装什么装，老子什么清高的没见过！还不都给老子舔裤裆，你他妈就是一找虐欠揍的！看老子不玩死你！”

　　　　碧玺瑟缩了一下，却是依旧仰起头看着那看不见的天空，竟是不理不睬他的。

　　　　痰顺着碧玺的鼻梁滑下，挨过他的嘴唇，最后留下一滩污渍在他的衣领，发着阵阵恶臭。

　　　　碧玺终于是抬头了，摇摇手笑盈盈道：“不急，不急

　　　　那梦里他是个执拗的小小少年，穿着最简单的粗布衣裳，被所有人瞧不起，被大孩子欺负侮辱，可是在梦里他不断地在仰头问一个人“什么是毁灭者”，对方则是个和蔼的白胡子老爷爷，一身紫色的长袍，充满玄力的感觉。老人说他虽然惜才，可是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再追问，最后摇摇头却是没有告诉他。

　　　　霍三确实这么做了。

　　　　“只有我碧玺抹正歪了的红翡扳指。

　　　　碧玺半垂着脸，却是没有挣扎，他似乎是发现了……那个少年和自己好像是同一个人……那么自己是忘了什么呢？就是因为被人折磨欺辱才会有这样记忆碎片从被封印的脑海深处回显，那么……是不是再深一点，再深一点……被人羞辱到什么地步……会全部想起来？

　　　　狱卒哈哈大笑：“是，你是不配！”

　　　　碧玺虽然身体承受着莫大的苦痛，仿佛被撕裂开又重新合拢等待下一次的撕裂，可是他仿佛感觉不到所有的苦痛一般，仰起头专注地看着空荡荡残破的囚笼顶端，这是和梦里的那个少年一样的仰望的姿态，好像是仰望星空一样执着和虔诚。

　　　　狱卒气急攻心，一巴掌扇过去，碧玺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你他妈怎么就那么贱！人家都叫男人来歼污你了，你还他妈说老子不配喊她名字！他妈的，老子就要喊了怎么样？”

　　　　这，这都不是真的……霍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了，这个男人在催眠自己……他用他造出的故事，告诉自己，你的罪天理难容！“什么是毁灭者？”

　　　　“你这小子倒是会享受，伺候好老子，今儿你就不用挨打！”狱卒也是大方，他急色的冲上去就要扒开他的裤子，兴致勃勃地顶上去。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霍三，竟然是一片血红色的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光。

　　　　碧玺的声音像是催眠一样，回荡在地牢里：“霍三，你忘了吗？你全家六十口人，你一夜之间无论男女，全部歼yin，只听见哭声一片，你燃起大火烧了你一家人的果体……”

　　　　妖娆妩媚的少年，拱起身子，微微申银，却是被捆在十字架上。

　　　　“哎……孩子，虽然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你的召唤之力是天赋最强的，可是人不要奢望不该奢望的东西

　　　　狱卒本就是卑贱之人，前半生受尽欺辱，自从到了这里当狱卒，在这常年不见阳光的地牢里却是囚犯们讨好的对象，此刻居然被这么个小子给忽视了，他能不恨得牙痒痒吗？何况这小子还是个人间绝色，他有些心痒痒了……此时心中愤愤，就是呸了一口，吐出一口痰吐到碧玺脸上。

　　　　碧玺被人狠狠浇了一盆冰凉彻骨的盐水，皮开肉绽的地方又一次被盐分浸入，疼得彻夜难眠，不，夜，已经过去了，他不但睡着了，而且做了个梦。　。

　　　　碧玺低头恍若未闻，低低地说：“不配